因為晚上琪琪要過來,我專門打聽了小姑娘喜歡吃什麽樣的食物。可安明說小姑娘並不挑食,做什麽她就吃什麽,不用擔心。

    我說小孩子總會有特別喜歡吃的東西,至少也得知道比較喜歡吃什麽才行。安明說那就做條魚,安琪琪比較喜歡吃魚。

    但是問題又來了。魚的做法太多了,就連我這樣業餘的也能數出紅燒清蒸煎炸什麽的,隻是說喜歡吃魚,那到底喜歡吃什麽做法的魚?

    安明說隨便,就按平時做的就行了。

    我想了想,覺得自己清蒸的魚技術好像更好一些。做出來可能小姑娘會更喜歡吃。當後媽的壓力是真的很大。不但要討好孩子他爹。而且還得討好孩子,如果孩子討好不了,那他爹就會有意見。

    人生真累。

    還好現在是總監了,時間可以自由支配,中午我就沒休息了,一直堅持著把活都幹完了。然後下午提前一個小時離開了公司。

    先到菜市場挑魚,然後是準備各種菜。到家後發現累得不行。要是普通的客人,我寧願在外麵花錢請客吃好了,又有麵子。還不用那麽累。但今天來的是小公主,我得好好伺候著。爭取在在公主那裏拿到不錯的分數,為以後的相處鋪平道路。

    接下來當然是係上圍腰一陣忙碌,忙得那叫一個昏天暗地日有無光。不過是三個人的吃飯而已,我為了菜更豐富,弄了七八個菜,一個人轉來轉去,終於把準備工作全部搞定,就等公主駕到,然後炒好端上桌了。

    等到七點,公主終於來了。勉為其難地叫了聲阿姨,就坐到沙發上拿起電視遙控調到了動畫頻道,然後就一聲不吭了。

    在安明的幫助下。終於將菜做好。小公主要喝芒果汁,但家裏又沒有現成的芒果,我隻好附近的超市買了一瓶玻璃瓶裝的,買迴來後小公主隻喝現成的。瓶裝的有添加劑,我準備再次去買芒果來榨汁,安明說不用了,一頓不喝也沒什麽,再折騰菜就涼了。

    我討好地將一塊魚肉夾給安琪琪,說阿姨聽說你喜歡吃魚肉,就特地給你做了蒸魚,你嚐嚐看好不好吃?

    安琪琪輕輕咬了一口。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我心裏一縮,心想這魚不好吃?

    “太難吃了,肉太老,一點也不嫩,這是我吃過的世界上最難吃的魚!”果然,公主開始發難了。

    我臉上的確是有些掛不住,自己夾起來咬了一口,覺得還好,並沒有她說的那

    樣老了。當然了,我又不是專業的,比起酒店的大廚那肯定是差遠了,但在家裏能做出這種水平,我已經覺得不錯了。

    “真是沒禮貌!”安明一聲嗬斥。

    安琪琪將碗砰的一聲放在桌上,“我隻是說實話而已,我不吃了!”

    我一見場麵要僵,心想要是公主不吃,那我這幾個小時不是白忙活了?趕緊給她又夾了其他的菜,說你試試其他的菜,魚不好吃,那就不吃了,改天阿姨重新做好吃的你吃。

    沒想到小公主一一試過後,再次將碗放到了桌上,“一樣也不好吃!真是太難吃了,難於下咽!”

    我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孩子用詞是不是也太狠了,都到了難以下咽的程度了?有這麽難吃麽?

    “安琪琪你太過份了,阿姨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做好這一餐飯,從準備到做好需要花很多的精力,你這樣不懂得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是沒教養的行為。你知道嗎?”安明厲聲嗬斥。

    安琪琪嘴一撇,毫無征兆地就哭了。哭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就是肩膀劇烈地聳動。連我看上去都覺得可憐。

    “好了,不要責怪她了,都是我做菜手藝太不好。覺得難吃也不是她的錯,都怪我。別罵了。”我趕緊勸說。

    “不許哭!你要是不喜歡吃,你可以少吃一些,這樣直接把碗放下,誰教給你的規距?你不知道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嗎?如果今天這菜是你做的,我們都不吃,說是天下最難吃的菜,你會開心嗎?”安明吼道。

    安琪琪的眼淚大顆往下滴,但還是沒有哭出聲音。這恐怕是平時教的,不許哇哇大哭。

    “迴答我,如果你是做的菜,我們不吃,你會開心嗎?”安明問。

    安琪琪搖頭。

    “迴答我!”安明再次提高了聲音。

    我真是弄得很尷尬,我隻是想做一桌可口的飯菜討小公主歡心而已,可沒想到她被她嫌棄成渣了。現在安明發火了,公主哭了,好像所有事都變成了我的責任。我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我勸安琪琪不會領情,我要不勸,顯得我太冷酷。

    “或許這菜真的不符合她的口味,這樣吧琪琪,你喜歡吃哪家餐廳,阿姨帶你去吃,好不好?”我說。

    “不行,這菜沒有不好吃,她是無理取鬧,別讓她養成這種無理取鬧的壞習慣!再縱容她,她還不得上了天了?”

    看得出安明也是真的很生氣。他知道我

    為這餐飯投入了多少精力。現在被安琪琪嫌棄成渣,他自然也不好受,他讓安琪琪來吃飯,本來也是想讓我和她有更多的相處和溝通,大人和孩子之間,給他買多少禮物都沒用,隻有更多的相處,才能培養出感情。也隻有培養出感情,才有可能和諧相處。

    安琪琪又端起了碗,大口大口地往嘴裏扒飯。卻是不夾一口菜。這分明就是迫於安明的威嚴要繼續吃飯,但又不想給我麵子,所以吃吞白飯,拒絕夾菜。

    安明向我使了個眼色,我心領神會,端起一盤菜向廚房走去:“這菜有些涼了,我熱熱。”

    我將菜盤子放進微波爐,然後倚在廚房門邊吃他們父女說話。

    “琪琪,今天阿姨一直問我,你喜歡吃什麽菜,我跟她說了,然後她做菜都完全是按照你的口味來做的,她希望你能高高興興地吃很菜,可你卻這樣,她一定很傷心。”安明說。

    小公主沒有說話。

    “其實阿姨也有一個女兒,她非常的想念她的女兒,但是因為一些大人的原因,她現在看不到她的女兒,她私下裏對我說,希望能把你當成她的親女兒一樣。希望對你好,希望讓你開心,所以她做了這麽多的菜,你明明是喜歡吃的,可你為什麽要這樣故意傷她的心?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嗎?你傷阿姨的心,就是傷爸爸的心,你明白嗎?”安明又說。

    “爸爸,我錯了,對不起。”小公主怯怯地說。

    我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麵。

    我真是想起了棉棉,我那苦命的女兒,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我自己親生的女兒見不著,在這裏想法設法討好人家的女兒,可人家小公主壓根不領情,對我有明顯的仇視。真是讓人說不出的難過。

    “去叫阿姨來吃飯,說菜還沒全涼,不用熱了,跟阿姨說對不起,如果你能讓把阿姨叫迴來吃飯,我就原諒你。你自己犯的錯,你要自己承擔責任。”安明說。

    小公主似乎在猶豫,沒有說話。

    “快去,阿姨現在肯定傷心極了,你要是不去叫她來吃飯,以後阿姨恐怕就不會再理你了,快去。”安明說。

    然後我就聽到小公主向廚房走來的腳步聲,我趕緊擦幹了眼淚。將菜盤從微波爐裏拿了出來。

    “阿姨,對不起,我錯了。你迴去吃飯吧。”安琪琪低著頭說。

    “是阿姨不好,做的菜不好吃,讓你不開心了。”我輕聲說。

    “阿姨做的菜挺好吃的,是我胡說的。真的。”安琪琪抬頭看著我。

    孩子眼裏滿是真誠,其實孩子的世界真是又複雜又簡單,隻要看到她們的眼睛,你就忽然覺得她所有的錯都可以原諒。

    她其實已經告訴我,她今天故意為難我,是因為別人在背後教她的。要麽就是別人說了我的壞話,讓她從心裏恨我,所以她才這樣做。

    這個人是誰,不用說你也能猜到,她當然是羅怡,她是安琪琪的家庭老師,和安琪琪相處的時間當然更多,安琪琪自然也最信任她,她要給孩子灌輸什麽不好的思想,那是輕而易舉。

    對於孩子來說,她們信任的人說的話都是真理。因為孩子本身沒有辨別是非對錯的能力。她信任的人說一件事是錯的,那件事肯定就是錯的,說一個人是壞人,那孩子也會真的認為那個人就是壞人。

    我不知道羅怡在孩子麵前到底說了我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把我描述成一個壞女人,讓安琪琪不要理我,不要給我麵子。

    事情的起因,恐怕也是因為他扶著安明迴來,看到我住在安明的房子裏。所以她嫉妒,她之所以嫉妒,那肯定是因為她對安明有想法。

    但她沒有當麵來和我作對,而是選擇通過孩子來為難我,製造我和孩子之間的衝突,從而影響我和安明的關係。她知道孩子對安明來說非常的重要,如果我和孩子不能好好相處,那我和安明要想能夠很好地走下去,幾乎是不可能。

    不得不佩服她這一招其實挺高明的,但利用孩子,好像有些卑鄙了。圍畝縱亡。

    我摸了摸她的頭,“你喜歡吃就好,隻要你喜歡,阿姨以後可以經常做給你吃。不管你有什麽想法,你可以直接和阿姨講,阿姨做得不好的地方,一定會改。大人也會犯錯,但隻要能改,那就沒事。小孩子也一樣。對嗎?”

    我不知道我這樣和她溝通是否正確,但我確實不知道如何消除一個孩子對我的成見,而且這種成見還是另外一個大人灌輸給她的。

    安琪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阿姨,那你不生氣了好不好?”

    “我沒有生氣,阿姨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那我們去吃飯吧。”安琪琪伸過手來拉我。

    我牽著她重返飯桌,這一次她開心的吃了很多菜。我心裏總算是得到一點安慰。但一想到背後有那個羅怡在搗鬼,心裏又很不爽,她既然對安明有意思,那她肯定不會輕易罷

    休,恐怕她還會打出其他的牌。

    在忙碌中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又到了周末。

    按按照安明的意思,這個周末要去他家裏見父親。

    而胡芮的意思,則是讓我務必要參加以前的同學聚會。據說很多同學都想見我,而且她已經向人家保證了,一定會把我帶過去。

    我不知道胡芮為什麽那麽熱衷於同學聚會。

    我不懷疑這世上會有萬古長青的友誼,但那畢竟還是很少的,這一類的聚會,大多數是混得好的同學出來顯擺,混得差的同學自卑成孫子的遊戲,十幾年的不聯絡無交集,真是因為友誼來相聚的真沒幾個,大多數都是想給自己找個放縱和湊熱鬧的借口而已。

    要按我這種偏激的觀點來推斷,那就不難猜測出胡芮為什麽熱衷於同學聚會,第一她是單身,覺得有可有把以前錯過的那些王子和青蛙們再重新遭遇一次,看有沒有漏網之魚讓她捕獲。

    第二就是她現在混成高級白領,還是留洋大海龜,自然是有資本炫耀,所以她不肯錯過這樣一個可以顯擺的機會。

    我把這想法告訴胡芮後,被她罵成狗。

    說我氣量狹小心理變態兼深層次自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說既然我如此討厭,她就更要我陪著去參加同學會,讓以前那些個暗戀我的小夥伴們看一下他們的公主如何成功地淪落為一個離婚棄婦。

    我反擊說離婚倒是事實,棄婦卻也未必。誰棄誰也不好說。她罵我是自我安慰,還說不管我周末有什麽樣的約會,都一定要推掉,不然她和我絕交。

    我倒也不相信她會和我絕交,但生氣那是肯定的了。我和她又是姐妹又是同事,我真心不想讓她生我的氣。

    於是我告訴了安明我要參加同學聚會的事,說去他家拜訪他父母往後推遲一下。

    沒想到安明怒了,他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袁小暖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同學聚會那就是去和一些看起來熟悉實質卻陌生的男女一起吃喝鬼混,但見父母那是和兩個看起來陌生實質卻即將熟悉的老人一起共享天倫,你說哪個更重要?”

    這個問題看起來並不難迴答,我果斷迴答說好像第二個要重要一些。

    但指著我鼻子的手卻還是不斷移開:“那就對了,看來你腦子進水還不是進得特別厲害,還有得救,所以你的選擇是?”

    “去參加同學聚會。”我無辜地說。

    安明張開手掌作要掐死的樣子,“袁小暖你的腦子進水是不是進到需要抽水機的程度?你明明知道去見我父母更為重要,那為什麽還要選擇去參加同學聚會?”

    “我要陪胡芮去,理由有如下幾點,一是我和她是死黨,她一再要求我陪她去,如果我不去,她要和我絕交,如果她一但絕交,那勢必影響兩個部門之間的合作。以後我也會失去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死黨。第二……”

    “打住!這是什麽破理由?她威脅一下你你就答應陪她去?那我如果說你不去我家,我就和你絕交,你會如何選擇?”

    我不管安明的話,繼續說道:“第二,我已經答應了那些老同學會去參加,他們可以讓我迴憶起以前的一些快樂時光,那是爸爸在還世時的快樂時光,那些記憶很重要,我希望能夠重溫。”

    安明還是指著我的鼻子:“你繼續。”

    “第三,如果我去參加一個聚會你都不支持我,那你是幹涉我的人權,你不尊重我。我們可以周六參加聚會,周日去你家,並不衝突,隻是延遲了一天而已,如果這你都不能同意,那說明你不疼我。一點也不顧我的感受,我會很傷心很難過很失望很……”

    “打住!我讓你去,你別給人壓大帽子了,再壓我這脖子要被壓斷了。”安明說。

    我心裏暗笑,這招果然管用,以後就這樣幹了。

    “不過,我有條件,我要和你一起去。”安明得意地說,那樣子似乎在說小樣,你以為你能討得了便宜?

    我斷然拒絕:“這不可能!那樣的聚會是不許帶家屬的,你不能去。”

    “我不是你家屬,我是你男朋友。或者說是未婚夫,或者說是準老公。”安明說。

    “這還不是家屬?這就是家屬!除了同學以外的都家屬,大家說好了的,當天連孩子都不能帶,更別說家屬了。”我大義凜然地說。

    “孩子都不能帶?那不是擺明是要去廝混了?那我更得去了,我得看著你,萬一你來個什麽同桌的你,非要把你的長發盤起,那我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安明怒道。

    “放心吧,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因為有胡芮在旁邊看著,再說了,我都有了你這麽貌似潘安才高八鬥的準老公,我這法眼裏還能入得了別人嗎?”我趕緊給他戴高帽。

    “那也不行,人生總是充滿意外,如果你不同意我去,那我就不許你去。”

    “安明你這是鐵了心的要侵

    犯人權?我這還沒過門呢,你就剝奪我的自由?那以後我真要嫁了,那還不得被你鎖在籠子裏永遠翻不了身?”我大聲說。

    “我哪裏侵犯你的人權了?我沒說不讓你去,我隻是要陪著你去!明天周末我又不上班,你自個兒去玩了,那一個人怎麽辦?冷冷清清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安明見強勢沒用,馬上改成慣用的耍賴嘴臉,裝起了可憐。這種爛招真是讓人又氣又好笑。

    “你這麽大個人你還找不到地方玩?不行你就在家睡覺,或者是看書,也或者約個朋友打球什麽的,後在我就陪你一起去家見你父母,就這樣定了。”我說。

    “好吧。”安明終於很不情願地答應了。

    雖然胡芮說我主要去以綠葉的身份去陪襯他的,讓我隨便穿衣服,不用弄得很漂亮。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還是精心挑選了一套衣服,再去做了一下頭發,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光彩照人一些。

    安明又磨了我幾次,說要不要考慮帶著他去,他保證不亂說話,還可能給我當司機,結果都被我拒絕了。

    下午我就打車去了胡芮家,沒有開車去,主要是因為這是周末,而我的車是公車,不在公幹的時候用公車,原則上是不允許的,雖然也沒人會去追究,但我不想讓人抓住這些小把柄來說事。

    胡芮見我打扮得漂亮了,馬上開始打擊我,說我都是離婚主婦了,別把自己當小姑娘似的,打扮得那很難光鮮想幹什麽?

    我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的打扮並沒有像胡芮說的那樣像個小姑娘,於是決定懶得理她,任她聒噪去。

    事實上胡芮打扮得那就更加精致,簡直就是盛裝出席。本來說開她自己的車去,但她說她那車上不了檔次,結果在手機上約了一輛大奔專車,送我們到了聚會的酒店。

    車費自然是我付,她說我窮習慣了,現在升任了總監,收入一下子大幅度提高,肯定不知道如何花錢,要教我學會消費。對於這樣無恥的說法我自然是嗤之以鼻。但也隻好乖乖把車費付了,總不能兩個女人穿得人模鬼樣的在酒店麵前推諉著讓對方付車費,那場麵得多難看。

    胡芮又從包裏拿出鏡子仔細打理了一下妝容,這才和我一起進入酒店。

    來到約定的三樓,剛走出電梯,就聽到口哨聲:“美女來了!”

    我不知道這美女說的是胡芮還是我,我自然更願意說的是我。

    我抬頭掃了

    一遍,來的人大概有三十來個,但真正能一下子認出來的,確實沒超過五個。以前家庭好,早晚都有司機接送,不需要住校,平時也少有和這些同學一起瘋,和他們的關係自然是比較疏離,再加上十幾年不見了,自然是認不出來。有些看了麵善,卻是叫不出名字來。

    有幾個男生過來張開雙臂就要索抱,都說我們的小公主還是那麽漂亮。我也不知道這些臭男人是因為想抱我所以說好聽的,還是我以前在他們心中地位真的很高,一個個都熱情得不行。我隻好輕輕和他們擁抱。完全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就完全是一種應酬的感覺。

    這樣的聚會最重要的主題當然就是敘舊,當年你怎樣怎樣,當年我如何如何,歲月的變遷當然讓很多當年不起眼的屌絲學生現在翻身成了精英,也讓一些原來光彩奪目的學生黯淡下來,變得平庸而無趣。原來的一些小帥現在中年發福,根本沒法看,原來一個一點也不起眼的叫孟自強的屌絲學生,現在卻成了某某房開公司老總,身家過億。這一次的聚會,就是他完全負責費用。

    我對孟自強這個人還真是有點印象,那時他身材矮小,上體育課時一個引體向上都拉不了,結果被體育老師罵他是女生,讓他和我們女生一起做仰臥起坐。結果他天天苦練,在期末考試的時候,一口氣拉了二十個引體向上,創造了一個小奇跡。但因為家窮,依然還是在班裏經常被欺負的對象。

    今非昔比,他是今天的聚會發起人,也是總讚助者,當然就成了女同學們追捧,男同學們奉承的目標。和他相比的落差最大的就是我了,我是當年班上家庭條件最好的學生,據說也是班花,但現在我是個離婚婦女,而且前夫還是個不起眼的小公務員,實是都不好意思說這些年的經曆。

    但躲還是躲不過的,終於有人提到了我,讓我說說這些年的際遇。他們說當年我可是他們暗戀的對象,人漂亮還有錢,簡直就是女神級別,問我這些年過得如何?是誰那麽有福氣把我領迴了家。

    我很是尷尬,但也隻好應付:“我其實過得很平常,家裏的生意垮了,再後來我就嫁了,嫁得也不好,剛離婚不久。慚愧。”

    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真不是滋味,人都是有虛榮心的。我也一樣,混成這樣,我也自己都感覺很low。

    “沒事沒事,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不知道是哪個男人說了這麽一句不倫不類的話來安慰我。

    “你們別聽她的,她沒那麽慘,她現在是我們公司的銷

    售總監,是單身貴族呢,各位單身的男同學可要抓緊了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我以為胡芮會趁機落井下石打擊我幾句,但沒想到她竟然力挺我,讓我聽上去沒那麽慘,真是好姐妹。

    “小暖是單身?我也是哦,我是去年離的婚。”孟自強忽然說了一句。

    現場頓時響起一陳起哄的聲音:“咦,有意思哦,鑽石王老王遇上單身女貴族,這是要擦出火花的節奏?”

    “我就說帶小暖來撿漏的,沒想到還真是撿到了。”胡芮得意地說。

    “什麽意思?撿什麽漏?”有同學問。

    我趕緊使眼色讓胡芮不要胡說,但終究還是沒有堵住她的嘴。“我們小暖現在不是剛離婚嘛,正在寂寞無助的時區,所以我讓她來和大家聚會,就是想看看有沒有和她一樣離過婚的單身男士,這就是撿漏了。”

    一群人爆發出笑聲,雖然沒有惡意,但還是讓我尷尬不已。這本來就是胡芮的說法,但卻被她強加給了我。

    “你們別聽她胡說,我可沒有這個意思,誰說離婚了就寂寞無助了?我現在挺好的,並不是她說的那樣。”我趕緊爭辯。

    “其實這群人中離婚男士多著呢,小暖今晚肯定會有人把你領走的。”有同學說。

    其實我心裏有些生氣,我現在是離婚了沒錯,但我拒絕認為自己希望被人撿垃圾一樣撿走。說得我好像隻要是個男人就會跟著人家迴家過夜一樣,這是我無法忍受的。

    但我不好發火,畢竟這樣的場合如果冒然發火,那會掃了大家的興。

    我正不知道如何擺脫這種尷尬,這時另外一個男同學拍了拍胸脯,“小暖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一個人在寒夜裏迴家的。”引得眾人又是一陳哄笑。

    這個男同學我確實是叫不上名字,臉上坑坑窪窪的,還中年發福長了肚子,那一身的膘讓人看了就想吐,竟然占我便宜,我心裏越發的討厭這個場合,心想真是應該聽安明的,不來這種無聊的聚會才是明智的選擇。

    “小暖不喜歡你們開這種玩笑,還是不要說了。”孟自強說。

    “喲,孟總這是要護花了?看來孟總有自己的打算啊,這是要準備把小暖給占為私有了?”一個同學調侃道。

    “自強人家現在身家可是過億了,想要得到的美女,自然是手到擒來,不過他和小暖倒是蠻般配的。”有同學說。

    我忽然就發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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