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相信我,你還攔著我幹什麽?”


    “你既然知道處方,你就告訴我,隻要你幫助我解了那種藥,我以後絕不為難你,我說到做到。”


    “那你現在先如實迴答我幾個問題,表示你的誠意。”我說。


    “可是我怎麽知道你不是詐我?萬一你要是不知道那種處方,我不是被你害慘了?”


    “那你就當我不知道好了,你不要再攔我,不然我不客氣了。”我瞪視著他。


    這時老兵向這邊招唿,“小暖,需要幫忙嗎?”


    我擺了擺手,表示不需要。


    “這老頭又是誰?你找這個地方見麵,就是因為有他幫忙?”


    “他隻是這餐廳的老板,正巧和我認識而已。你到底願不願迴答我的問題?如果不願意,那我和你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你就等死吧。”


    “行,我迴答你。你問。”葉添終於妥協。


    “第一個問題,章彩是你殺的嗎?”


    葉添看了看我,有些猶豫,“你問這個幹嘛?章彩和你又沒什麽關係,她的事你為什麽要關心?”


    “那也就是說。章彩是你殺的了,你要滅口嘛,以你的為人,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她。”


    “那種戲子,本來就是像寄生蟲一樣靠男人活著,殺了就殺了。死不足惜。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個表子暗中配合你們,我才會上了你們的當,她以為演得很像,但又怎麽會逃得過我的眼睛?殺了她算是便宜她了,應該把她挫骨揚灰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葉添眼裏發出兇光,那眼神真是很毒,這應該才是他的真正麵目。


    “你果然殺了章彩,你可真狠,一個女人,對你又沒有多大的威脅,你幹嘛要殺她?”我說。


    “你自己也說了,她知道的太多了,我怎麽可能放過她。”


    “好,那我再問你,你從哪裏找的倉手殺害了安明?你那麽恨莫少雲,你又怎麽可能會為了他去殺人?這明顯就是一個謊言,你準備如何圓這個謊?”


    “這很簡單啊,我替他殺了人,他就有把柄在我手上,他就得聽我的啊,我如果不把安明殺了,那莫少雲就不會同意以後不染指家族的利益。這是很合算的。”


    “很明顯你是在撒謊,不過這不重要,至少你承認確實是你找人殺了安明,這是事實。”我恨聲說。


    “我隻能說我很遺憾,誰讓你老公那麽招人厭,死了就死了。現在不是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麽,你也可以將就,反正都一樣。”


    他這話讓我惡心,我真想把桌上的茶杯砸向他,但我得忍著。


    “你除了殺了安明,殺了章彩,肯定還害過其他人命吧,很難想像你這樣的人,竟然能一步步走到那個位置,你內心不愧嗎?”


    葉添笑了起來,“你別把我說得那麽可怕,我不是殺人狂,我也不喜歡殺人,我隻是殺擋我路的人,或者是有可能威脅到我利益的人,至於其他的人,我並不想殺他們。因為沒有必要。至於有愧嘛,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我有什麽愧,有什麽好愧的。”


    “好,我該問的都問完了。你這個殺人兇手,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我不相信因為你在那個位置,你就可以永遠地逍遙法外。”


    “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麽報應之類的話?我不怕報應,如果有報應,我早就報應了。現在你該把處方給我了吧?”


    “你先讓假安明把金爵轉給我,我就給你處方。你放心,隻要我控製金爵,我每年分一半的利潤給你。”


    “你想騙我?”


    “溫城都是你的天下,我在你麵前,不過螻蟻,你想要我死我就得死,你還擔心什麽?”我反問葉添。


    “可是我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而且就算是把金爵給你,那也需要一個很繁瑣的手續,不可能這麽快,但我卻急需要這個藥來救我自己,我根本就等不起。”葉添說。


    “那就沒得商量了,你先去把金爵的股份轉讓協議給我準備好,我再想辦法把那藥的配方給你。如果你不辦到這一點,你再是逼我,我也是不會告訴你那個配方的。你要知道,我如果把那個配方給你,我就相當於背叛了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如果不能得到很多,我又怎麽可能會那樣去做?”


    我說得堅決,盡量裝出一副貪婪的嘴臉。隻有這樣,葉添才會相信我的話。隻有他相信我的話,我才能給自己爭取到時間。


    “好吧,算你狠,那明天中午我會聯係你,到時我會把金爵的轉讓協議給你,然後你把那個配方給我。”


    “行。”我點了點頭。


    “袁小暖,你也知道的,在溫城這一畝三分地上,不管你是玩什麽樣的小動作,我都會知道的,你也休想騙過我,如果我一但發現你想搞點什麽,那你會死得很難看,前一陣你幫忙管理金爵管理得很好,我認為你是個人才,所以才想著和你合作,希望你不要辜負我。”


    “你不用威脅我,我也不吃那一套,總之你把我該得到的給我。我自然會替你辦事。其他的也不說,就這樣吧。”我說。


    葉添這才走了。走了幾步,還迴過頭很懷疑地看了我一眼。


    葉添一走,老兵就過來了。


    “他就是葉秘書?看起來陰氣很重的一個人,這樣的人就像濕地裏的蛇,很難對付的。不過我猜測他這一次上了你的當了。”老兵說。


    “鄭叔,你怎麽看出來的?”


    “他不是你的朋友,而你又很討厭他,但你卻和他談了這麽久。那說明你是想從他那裏知道一些什麽,你說話的時候聲音明顯提高,但你平時不是這個樣子,這說明你在暗地裏錄音,兩個人在一起聊天,如果一個人有意壓低聲音,那無形間也會影響到另一個人會跟著壓低聲音。相反,如果另一個有意提高聲音,那也會無意間提高另一個人說話的聲音,所以你這樣做,隻是想讓錄音的效果更好。你是為了拿到證據。是不是?”


    我一直都知道老兵是個久經江湖的前輩,但沒想到他這麽精明。


    “鄭叔,什麽都瞞不過您,您可真厲害。”我說。


    “為了配合你,我也悄悄把店裏的監控給打開了,而且把角度調到對準了那個葉秘書的臉,所以你現在采集到的證據不僅是有聲音,而且還有畫麵,隻要拿出來,這就是一個完整的證據了。在非法狀態下私錄的是不能作為證據的,但是我這監控可是公開的,這樣會更有利。”老兵說。


    “鄭叔,你真是太厲害了,謝謝您。這真是太好了。現在有畫麵有錄音,這個葉添就別想賴賬了,我就不信誰敢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還敢保他。”


    “那我能聽聽你的錄音嗎?”鄭叔說。


    我有些猶豫。我知道老兵和安明關係一向不錯,我在想要不要讓老兵知道安明早就不在人世的消息。這樣會不會讓他很難過?還有就是,他到底值不值得我信任?這樣重要的證據,當然是不能輕易示人的。


    “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沒事沒事。監控錄像迴頭我讓人錄好給你。”老兵說。


    “鄭叔,那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聽錄音吧。您是安明的忘年交,我覺得有些事也應該讓您知道了。這錄音我可以給你聽。”


    我心想安明和老兵相交多年,應該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兵這樣的人,應該不是壞人,再說了,反正他都已經知道我有錄音了,他最多也就是去告密,聽完錄音我還得帶走,然後會迅速複製,他就算告密我也不怕。


    在一個比較安靜的房子裏,他聽完了我和葉添對話的錄音。


    他的臉色很平靜,但眼裏卻有明顯的哀傷。他的手指尖微微地顫抖,說明他表麵平靜,其實內心翻江倒海。


    “安明沒了?”良久,他才問了我一句。


    “目前生死不明,但活著的希望很小。”我隻能是實話實說。


    “到底怎麽迴事,你們怎麽不告訴我?”老兵問我。


    “對不起,鄭叔,我原來是想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以後再告訴您的。可……”


    “你把過程說一遍讓我聽聽。”鄭叔打斷了我的話。


    “好。”


    接下來,我把之前發生的那些事都告訴了他,當然也包括莫少雲的事。


    “莫少雲不是兇手,那個人對你是有些好感,但他可以在安明麵前都明擺著表現出來,這說明他內心是坦蕩的,所以他不會因為對你有好感就會害安明。你們花那麽多時間去調查莫少雲,真是太蠢了。你們直接來告訴我,就都解決了。”


    老兵平時是很和氣的人,現在竟然直接罵我們太蠢,說明他也真是急了。


    “對不起,鄭叔,接二連三的事情太多,我們都糊塗了。”


    “之前說有個假安明,我還不太信,原來真的有,明天你把他帶到餐廳來吃飯,我要親自見見這個人。”老兵說。


    “他現在好像染上獨引了。是他背後的人給讓他上癮的。這個人可能隻是棋子。“


    “既然是棋子,就不要動他,要動,就動下棋的人。”老兵冷著臉說。


    ----


    我在老兵那兒打了電話給錦笙,讓他過來與我會合,然後把錄音複製了一份給他。


    但對於這份錄音如何處置,我和錦笙卻有一定的分歧。


    錄音裏葉添已經親口承認是他殺了安明,所以我認為這是很有力的證據,直接交給警方,讓他們憑此抓人就行了。


    但錦笙不同意,他不相信警方。他認為這樣的證據交給警方,到時萬一警局裏有葉添的人,把這錄音的事告訴葉添,葉添肯定會馬上著手處理。對於這樣致命性的證據,葉添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反撲。


    所以他的意思是,直接把這個錄音放到網上,讓千萬網友去聽到這個錄音,知道葉添是什麽樣的人。以此來引起官方的注意。


    但我認為不行,因為網絡這個東西雖然看起來很自由,但也不是沒有人能控製,到時一但出現不利於葉添的聲音,葉添可以利用他的人脈讓人給刪了就行了。而且我想用一種正式的渠道讓葉添受到應有的懲罰,讓所有人知道他是一個無恥的小人。


    錦笙說那如果一定要這樣做,那就把這證據交給吳應雪,她看起來更有正義感,或許交給她會好一些。


    但我還是不同意,吳應雪和我也算是朋友,如果把證據給她,那她的身份馬上就會變成知情者。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一但她知道那些內情,必將處於危險之中。


    我不想害她,已經死了那麽多人了,我不想去害一個有正義感的人。


    錦笙也認為我的想法有道理。他說那這樣,我們同時進行,一方麵把錄音發給警方,一方麵也公布在網絡上。如果兩方麵都不能起作用,那就讓葉添去死吧。隻要他不能找到解藥,他也會萎縮而亡。


    錦笙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了我答應和葉添合作的事。


    “葉添試圖要收買我,假裝要和我合作,讓我做他的傀儡,我也假裝答應了,當時隻是為了爭取時間,然後留下一個後手。實在不行,那就這樣解決吧。”我說。


    “不行,我們一直不直接把他弄死,就是不想因為弄死他而把我們自己搭進去,他一個人渣,搭進那麽多的人太不劃算了。”錦笙說。


    錦笙已經明白我的用意,所以直接否定。


    “你是想借給他配方的機會,然後給他一個假的配方,直接把他給藥死?”連袁小剛都明白了。


    “這樣的藥,錦笙應該能配得出來吧,之前還有些顧忌。現在他自己親口承認害死了安明,那當然要報仇,豈能再讓他活著。”我說。


    “不行,沒必要這樣做。莫少雲陪著他死我們都不同意,更何況要把你搭進去,我們又怎麽會同意,你要是把他給毒死了,那你反而成了殺人兇手,就算是不被抓到,那也得開始逃亡了。根本就沒必要這樣。”


    袁小剛和錦笙都是堅決反對,他們都不肯讓我去涉險。其實換作是他們。我也不允許他們這樣去做。


    隻是安明的仇非報不可,如果真的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也隻能這樣。


    “嫂子,這個主意絕對是不可行。這個葉添為什麽要殺大哥這件事都還沒有查出來,如果就這樣輕易把他給弄死了,那太簡單粗暴了,如果要他死,這根本不需要你去冒險,我分分鍾能滅了他。但我們要的不是這樣,我們還需要查出真相,我們還要葉添身敗名裂,讓他嚐到慢慢失去一切的痛苦,絕對不能便宜他。”錦笙說。


    “我也沒說一定要這樣做,我隻是說如果在有這樣的證據的情況下還不能把葉添給拿下,那就隻能采取極端手段了。既然現實如此殘酷,那我們也隻能用和現實一樣殘酷的方法去處理這件事。”我說。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做,先把這段音頻處理下,不能讓葉添誣陷莫少雲那一段露出去,這樣對莫少雲會有不好的影響,處理完以後,我們就把這音頻和視頻傳上去,但也要剪斷我的臉,我可不想當網紅。”


    這樣的活我和袁小剛是幹不了的,當然隻有錦笙自己來了。


    一直忙到很晚,錦笙和小剛一直在催促我快些去睡,我才自己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敲門聲給吵醒,錦笙在外麵說嫂子快起來,有大事。


    我趕緊爬起來,袁小剛和錦笙正在喝粥,兩人一看喝一邊看電視。


    電視畫麵上拉起了警戒線,但鏡頭都拉得很遠。明顯是故意的。


    “這是什麽?發生什麽事了?”我問。


    “這是葉添的家,昨天晚上,有四五名倉手硬闖葉添的家,打死了四個人,其中一名是葉添的女友,還有三名保鏢。葉添下落不明。”錦笙說。


    “葉添死了?還是沒死?”我問。


    “報導有意避開了葉添到底有沒有事這件環節,但我估計應該夠嗆,隻要葉添在,活下來的可能很小。”錦笙說。


    “這是誰幹的?和你有關係嗎?錦笙?”


    “和我沒關係,反正不是我的人。那三名保鏢,分明就是殺死大哥的直接兇手,就是那些埋伏在路上的倉手。沒想到葉添一個公職人員,比黑、社、會還要黑。竟然在家裏養倉手,這是隨時要要人命,才有必要把倉手養家裏。”錦笙說。


    “那音頻你們發到網絡上了嗎?會不會和那個有關?”


    “不知道,我們是淩晨兩點上傳到各大網站的,倉擊案發生在淩晨四點左右,到底和這個有沒有關係,我也不好說。但這些人是絕對的高手,硬闖葉府,還把那些專業的倉手全給幹掉了。這得有硬本事,而且要有極強的衝擊能力才行。”錦笙說。


    事情的發展真是很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這正在想著如何對付葉添更有效,可沒想到那些人用了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直接衝進人家裏,把人全殺了。


    這樣的血案,當然是要引起極大的轟動的。葉添已經上了本地熱搜詞前十位了。錦笙經過處理的那些錄音當然也順勢大火,幾個小時內點擊已經二十多萬。


    網絡上各種猜測也都開始活躍起來,大多數的觀點都認為,葉添殺了人,所以人家報仇來了,說這就是最典型的江湖仇殺。


    所以網友們都認為,傳音頻和視頻的人,那就是衝進葉家殺人的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表示點讚,說這事幹得痛快。


    如果按邏輯來說,這事是我們幹的最能說得過去,可事實是,我們並沒有幹這件事。這些人動手,和我們上傳音頻和視頻,隻是一種巧合而已。


    “你們說,這些人會是什麽人?”我問小剛和錦笙。


    袁小剛當然說是不知道。錦笙卻在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錦笙,你在想什麽?”我問。


    “嫂子,當天事發的時候,大哥真的傷得很重很重?如果他被救了,有沒有可能活下來?”錦笙忽然問我。


    “你是在懷疑,這個帶人衝擊葉府的人,就是安明自己?他在為自己報仇?”


    “我就是這樣想的,這些人手法太專業了,從炸開大門到殺了屋裏所有人,隻花了五分鍾,然後就全部撤離。警方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走了,這樣的速度,那絕對是一流高手,而且是經過專業訓練才能做得到的。我真的懷疑是大哥調人來了。”


    這話讓我心裏一陣狂喜,但這種狂喜很快就被冷靜給取代了。


    “這不可能,安明傷得非常的重,就算是他還活著,現在他也不可能康複過來。所以這些人應該和安明沒有關係。”


    “那倒不一定,萬一姐夫的體質好,就是要比普通人康複得快很多倍呢?”袁小剛說。


    “那也不可能。”我說。


    “沒錯,確實不是大哥,如果是大哥迴來了,他第一個來找的人,那肯定是嫂子,他一定會先讓嫂子知道他還活著,這對他來說絕對是最重要的事情,遠比報仇還要重要的得多,所以這夥人和大哥沒關係。”


    “肯定不是安明帶來的人這倒是一定的,但要說和安明一點關係都沒有,那倒也不一定。安明有那麽多的朋友,萬一是他們聽到了那些錄音,所以要為安明報仇呢?”我說。


    “這確實是有可能,沒想到這麽一段錄音,竟然招來了幫手,隻是這些人組織速度也太快了吧?我們才把錄音發了兩小時後,他們就迅速查到葉添的住處,然後迅速組織人手強攻。而且還幹得幹淨利落,難道這些人一直都在溫城?”錦笙說。


    “一直在溫城那是肯定的了,隻是到底是誰組織的人,這就真是不好說了。這個人真是個狠角色,直接滅門了。”


    “其實我現在有點擔心,如果警方查到網上那些錄音是我們發的,那我們馬上就會成為嫌疑人。警方恐怕會著重來調查我們。”錦笙說。


    他說的倒也確實很有道理,雖然我們發錄音和葉家被衝擊是一種巧合,可是警方不認為是這樣,他們會把這兩件事聯係起來。


    “所以我們得撤離這裏,而且不能再迴來了,我們要換窩了。”袁小剛說。


    “嗯,你的腦子看起來確實是比以前好用多了。”錦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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