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夾克看了看我,“你還是請迴吧,告訴順便告訴你媽,我不是壞人,讓她不要多疑。”


    說完他就搖下了車窗,不再理我。


    雖然我也有些生氣,但畢竟人家確實是什麽也沒做,我總不能莫名其妙就找人家麻煩。但我現在覺得老媽的懷疑也不是憑白無故的了,她的懷疑是有些道理的。


    這個人確實是有些可疑。


    迴到家裏,老媽問我:“情況怎麽樣了。”


    我把和皮夾克的對話告訴了老媽。


    老媽說:“我就說他不是好人吧,哪有和老婆吵架天天住車上的?他不會去住親戚家嗎?”


    “他的車上還有個女的呢,他要是真的和老婆吵架了,那原因也肯定在於他了。不過他停車在那裏到底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動機,倒也不好說。”我說。


    “我覺得他就不是個好人。你趕緊叫安明過來,把他趕走。既然敬查不管,那我們隻有自己把他趕走了,我們總不能等他動手再說吧。”


    “可是他現在什麽也沒做,哪能把他趕走呢,我叫另外一個朋友來處理這件事吧,我那個朋友見多識廣,或許有更好的辦法。”


    於是我打了電話給錦笙,說了我家麵臨的情況。


    “如果阿姨確實感覺受到了威脅,那可以報敬的,如果敬查不管,那我們自己來管好了,我先去試試那個人的底細。”錦笙說。


    我說:“我已經和他談過了,他倒也沒有什麽不妥的舉動,但我覺得他說的是謊話,如果有時間,你親自過來看看最好。我總不能讓我老媽一直生活在不安之中。”


    錦笙說:“那行。我一會就過來。”


    大概過了一小時後,錦笙來了。


    錦笙的出現就連老媽都覺得很驚豔,私下裏有手指捅了捅我,附在我耳邊問我:“這帥小夥子哪來的啊,長得這麽漂亮?你不會是背著安明又……”


    我趕緊製止她繼續說下去,我說:“這是安明的兄弟,他叫聞錦笙。以前在國外,現在是迴來幫安明的。”


    老媽說:“這小夥子長得可真好看,就是頭發留長了些,給人感覺很不正經的樣子。他有沒有女朋友?如果沒有,我迴頭給他介紹幾個閨女,都是有正式工作的漂亮姑娘呢。”


    我說:“你不是說人家不正經嗎,現在怎麽又想著給人介紹女朋友了,再說了,你介紹的姑娘,那肯定是你廣場舞伴的女兒吧?那種類型的還是不要介紹的了,錦笙看不上。”


    錦笙說:“嫂子,你們在家呆著,我去問問就來。如果他還是不肯走,我就直接說他長期停車在那裏,威脅到你們的安全,讓他盡快開走。”


    我說:“還是我陪你去吧,畢竟我和他有過交談,溝通會更方便一些。”


    來到那輛車前,我又叩了叩車窗,車窗搖下,坐在駕駛室的卻不是那個皮夾克,而是換了另外一個更年輕的男子。這男的穿著高領毛衣,還把車發動,裏麵開著空調。


    既然換了人,那更加說明之前的皮夾克說的話都是假的了。


    “什麽事?”年輕男子態度也不如之前那個友好。


    “你好,我是那幢房子的住戶,你們的車長期停在這裏,讓我們覺得很不安全,請問你們到底有什麽事?”我問。


    “我們就住在附近,所以把車停在這裏,怎麽就讓感到不安全了?這可是合法的停車區,交敬都不管,你管得著嗎?”這年輕男子說話確實是有些衝。


    我正要說話,錦笙已經冷冷地說,“你下來。”


    我示意錦笙先不要衝動,“之前這車上是另外一個穿皮夾克的男子,他說把車停在這裏是因為他和他老婆吵架了,暫時迴不了家,所以才把車停在這,難道你也是因為和老婆吵架了,也住在這車上?”


    “我說過了,這不關你的事,走開。”年輕男子搖下了車窗。


    錦笙一把將車門打開,那車門沒鎖,一拉就開了。


    “下來。”錦笙冷著臉說。


    “你們想幹什麽?”那年輕男子說。


    “把車開走,不許長期停在這裏,因為你們的存在,讓我的家人感到不安。這裏有很多的停車地方,不要總是停在我家門口。”我知道錦笙懶得對著他們說話,所以我來幫他說。


    錦笙在外人麵前,確實是不喜歡說話的。和安明在一起的時候,安明就幫著他解釋,安明不在,所以就由我來幫著他說他想說的話了。


    雖然我自己也覺得這個要求好像有些霸道。但我知道錦笙想這樣說。這些人一出口就是謊話,可見不是單純地停車這麽簡單,既然有問題,那就得把他攆走。霸道就霸道些吧。


    “你們是誰啊?憑什麽要我們把車開走?走開!放開車門,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那年輕男子說。


    “來。”錦笙隻說了一個字。


    這個字的意思是說,你要對我不客氣,那就來,我要看看你到底對我怎麽不客氣,不過錦笙懶得說話,就隻說了一個字。


    “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那年輕男子忽然喝道。


    錦笙看著他,完全不理解。


    “你敢趕我走,我看你是要上天。”那年輕男子說著,忽然掏出了手銬,一隻手試圖扭過錦笙的手臂,將他銬起來。


    我一看到他竟然有手銬,有些吃驚。但他並沒有銬上錦笙,錦笙手腕一翻,一連串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後,那手銬忽然就戴到了那年輕男子的手上,我也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做到的。


    然後錦笙抬起一隻腳,一腳將那男的踹倒在地。


    這時越野車的後座車門打開,一個男的衝了下來,“不許動!”


    那男的手裏竟然持著一把手倉。錦笙卻忽然貓腰,一下子竄到那男的跟前。又是快速的動作,那手倉就到他的手裏,然後將倉口頂住了那男的頭。


    “你敢襲敬?我是敬查!”那男的喝道。


    其實從那個人亮出手銬,我就猜到這些人有可能是敬查了。現在又亮倉,這就更加證明他們確實是敬查。


    “敬查?那為什麽不亮出工作證?為什麽動手打市民?”我問。


    我這樣問,是為錦笙和他們動手打理由了。既然你是敬查,那當然首先你要亮證,證明你自己的身份,不然誰知道你是敬查?


    “是你們自己動手襲敬,竟然還敢說是我們動手打市民?你們這下麻煩大了。”那個被錦笙銬上的年輕男子吼道。


    “證件。”錦笙對被他用倉指著頭的男子說。


    男的趕緊從包裏抱出證件,亮了一亮。


    錦笙這才把倉放下,手拿著倉口的一頭,倉柄在外,遞還給了敬查,這是一個沒有攻擊性的動作。


    那敬查接過倉頭,馬上對準了錦笙,“你竟然敢襲敬,膽子也太大了!”


    錦笙麵無表情,說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我趕緊替他解釋,“你們並沒有亮明身份,我們也不知道你們是敬查,而且這個年輕的敬官動手就打人,我們當然要自衛了。”


    “他是實習生,剛從敬院畢業,脾氣是爆了些。我們會處理他的,但你們襲敬也是事實,現在跟我們走一趟。”持倉的男子說。


    “不去。”錦笙淡淡地說。


    他這種幾個字的說話方式,了解的知道這是他的性格,但如果不了解的,聽起來其實是很有挑釁味道的,我得又趕緊替他解釋。


    “你們既然是敬查,那就就應亮明身份,早些時候我來問的時候,你們說是因為和老婆吵架,所以迴不了家。但現在你們又換人了,還是沒說自己是敬查,這不能怪我們,而且先動手的是他。所以我們拒絕跟你們走,該道歉的應該是你們。而且你們長期守在我家周圍,也不說什麽原因,我們作為普通市民,當然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了。你們敬查不是保護市民安全為目標嗎,現在你們讓我們感覺到了不安全,當然要弄清楚,這一切都是誤會。”


    那年紀大一些的敬查把倉收了起來,“你是袁小剛的什麽人?”


    這話問得突然,讓我吃了一驚,“我是他姐姐,他怎麽了?”


    “袁小剛涉嫌攜帶違林物口入境,被我們抓到後逃走,現在我們在通緝他。我們在這裏守著的目的,就是為了守他。據我們掌握的情況,這裏是他家,也是他最有可能來的地方,我們當然要在這裏守著了。我們是在執行任務。當然沒有必要向你們解釋清楚。”


    這下我緊張了,袁小剛不是去那個叫保寶的女孩子家的公司做事去了嗎?怎麽就會攜帶違林物口入境?現在還成了通揖犯?


    “袁小剛從哪裏帶來違林物品入境?他帶的又是什麽樣的違林物品?這到底怎麽迴事?”我急道。


    “案件細節我們不方便透露,如果你知道他的去向,就告訴我們。如果你能聯係得上,也請你勸他盡快自首,負隅頑抗是沒有前途的,隻有主動交待罪行,才能得到寬大處理。”


    我真是沒想到這事會變成這樣,這些人長期守在這裏,竟然是來抓袁小剛的。確實是許久沒有他的消息了,沒想到他現在成了通揖犯。


    安琪琪的事還沒處理完,現在又來了袁小剛這麽一檔子事,我感覺自己頭都快要炸了。


    ——


    我說:“如果我能聯係得上袁小剛。那我一定會配合敬方。讓他爭取寬大處理。”


    年輕的敬查說:“袁小剛的事另說,你們今天襲敬的事,要怎麽算?”


    “這隻是一個誤會,起因也是你自己先不說明情況就出手,也不能完全怪我們。希望敬官高抬貴手,放我們這一次。”我隻好示弱。


    錦笙雖然一臉的不服,但見我這樣說了,也就沒再說什麽。他當然也看得出來我是想大事化小。


    如果真要理論起來,那年輕敬查不亮明身份動手在先,我們也未必打不贏這官司,隻是現在非常時期,這麽多的事一齊發生,本身就已經讓人焦頭爛額,哪裏還經得起折騰。隻好先服軟算了。


    那年輕的不依不饒,最後年紀稍大的說:“算了。他們也不是故意冒犯,我們執法的程序也有問題,那這一次就算了,下不為例就是。”


    把敬查的事搞定之後,迴到老媽家裏。老媽說:“剛才看到你們都打起來,我簡直就嚇死了,到底那些人是怎麽迴事?”


    我說:“那些人是敬查,最近這附近有搶奪團夥出沒,他們是在這附近蹲守抓人的。隻是一場誤會,現在把話說清楚了,以後你們不要去打擾他們做事就行了。”


    我不敢把小剛出事的事告訴老媽,老媽這把年紀了,要是再知道小剛出了這樣的事,那恐怕真是受不了。所以我隻能暫時先瞞著了,或許紙是包不住火的。但也隻能是包一陣算一陣了。


    “原來是敬查啊,哎呀,那是我們瞎操心了。那你們先坐一會,我去買菜,在這裏吃了飯再迴去吧?打電話讓安明過來,一起吃完飯再迴去。”老媽說。


    我說:“不用了,這兩天有些忙,迴頭再說吧。”


    然後就再三叮囑他不要去問那些敬查到底有什麽事。說人家出任務已經辛苦了,而且還需要保密,你要總是去問,人家會煩的。


    老媽說:“那行,我不去問就是了。”


    臨走的時候,我問老媽:“最近小剛有沒有打電話迴來?”


    老媽說:“很久都沒有消息了。聽說是在某個跨國公司做事,還要經常出國,小剛現在可出息了,以前還以為他當一輩子流氓,永無出頭之日了,現在卻忽然就長了出息,還經常要出國。”


    我聽了心裏有些難受說:“小剛出息就好,迴頭如果他打電話迴來,記得讓他打電話給我,我也有些想他了,想和他聊幾句。”


    老媽說:“行,如果他打電話迴來,我一定讓他打電話給你。不過這小子現在都不太愛打電話迴來了。”


    出了家門,我又特意去和那兩個敬查道歉,說之前的衝撞對不起。不過絕對是無心之過。


    早上在的那個皮夾克這時也迴來了。他說本來是想表明身份的,但上級說暫時不要告訴家人,以免影響家人的心情,而且現在案件並不明朗。所以不宜說得太多,隻好隱瞞。


    我說:“那就請各位多瞞一段時間,我老媽身體不好,如果可以的話,請最好不要告訴我老媽關於我弟弟的事。現在我老媽還以為我弟弟在國外很出息呢。老人年紀大了,報喜不報憂,最好不讓她擔心。”


    皮夾克敬查倒也很好說話:“我們雖然是執法者,但自己也有父母妻兒,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肯定不會驚動老人家的。”


    迴去的路上,下起了雨。


    南方的冬天,下雨天尤其潮濕陰冷。我心情沉重得像灌進了鉛一樣。


    “嫂子,你不用擔心,你弟弟的事,會得到解決的。他是成年男人,有為自己的事承擔起責任的能力。現在事情並不清楚,或許並沒有敬方說的那麽嚴重。”錦笙輕聲安慰。


    “我弟弟以前也是混的,後來學好了。但他愛上一個家境不錯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叫保寶,那女孩的父親讓我弟弟去他的公司做事,我弟弟為了獲取未來嶽父的支持,就去了他的公司,沒想到現在成了通揖犯,這事肯定和保家有關,我得去調查清楚。”


    錦笙歎了口氣說:“嫂子,你弟弟的事雖然重要,但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安琪琪的事,如果你弟弟是冤枉的,就算是敬查抓到他,最後也能無罪釋放。但安琪琪的事就不一樣。她還是個孩子,要是讓人拐賣了,以後長大了,樣子變了,就算是找到也認不出來了。至於孩子腦中的記憶,她能保持一段時間,但時間長了,也會慢慢模糊淡化,直至消失。所以現在找孩子是最重要的。”


    錦笙的話我懂,安琪琪的事身還關係到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安琪琪是在我手上弄丟的。如果小女孩找不到,那將是我和安明之間永遠的隔閡。這一點錦笙看得很準,所以他才要這樣提醒我。


    我點頭說:“事實確實如此,不過這件事我能出的力很少,還得靠錦笙你來幫忙了。主要還是要弄清楚那個服務員到底為什麽要撒謊,如果真是有人教唆的,或許這也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錦笙說:“沒錯,我會把這件事調查清楚的。”


    -


    安琪琪的事雖然讓我心神不寧,但我確實是有勁也使不上,該找的地方我都找過了,現在就算是滿街亂竄那也是徒勞。和錦笙分開後,我就來到了藝術學院。


    沒想到一打聽保寶這個人,就連門口的保安都知道。


    他說:“保寶可是有名的才女,還代表學院比賽拿過什麽獎。再加上保寶這個名字很萌,很容易讓人記住。所以學院裏大多數的人都知道這個人。”


    我說:“我要找保寶有點事,在這個時間段我要上哪去找才好?”


    保安說:“現在放學了,學生們要麽在琴房練琴,要麽就是在宿舍裏,或者就是在圖書館,總之就是在室內,因為天氣冷,在外麵的可能性很小,冬季找人反而比較容易。”


    一路問到了女生宿舍。然後找了宿管阿姨,很輕鬆就找到了保寶。


    她穿著一身雪白的羽絨服,圍著雪白的圍巾,這女孩確實是長得不錯的。我家小剛和她在一起,那也確實是有高攀的嫌疑。


    她還記得我,開口就叫:“小暖姐。你怎麽來了?天冷的很,宿舍裏不讓外人進,我們到學校外麵的咖啡店去坐吧。”


    大學外麵這樣的喝東西的店當然是非常多的。我們找了一家比較環境比較好一點的坐下,保寶要了一杯熱果汁,我則要了一杯咖啡。


    “小暖姐,你找我有什麽事?”保寶看著我。


    我端詳著她的眼神,心裏在猜測著她是在演呢,還是真不知道小剛出事了?


    “你最近有沒有和小剛聯係過?”我反問她。


    “有啊,不過也是半月以前的事了,他現在在我爸的公司上班,做得還挺好的。聽說工作很忙,很少有時間和我聯係,不過他一有空就會給我打電話的,我們的感情很好。”保寶說。


    看她說話樣子,不像是在撒謊。不過現在的女孩子演技太好,我也不敢確定她是在演還是說真的。


    “那你爸的公司到底是做什麽的?包括哪些業務?”我又問。


    “這個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我還在念書,我爸也從來沒讓我接觸生意上的事。好像是做外貿的吧。”保寶說。


    “最後一次小剛和你通電話,他說什麽了?”我問。


    保寶歪著頭想了想,“不記得了,但好像沒什麽特別的吧,就是普通的問候,然後說一些情侶間膩歪的話,小暖姐是過來人。當然懂的了。”保寶笑了笑。


    她的笑很幹淨,很自然。難怪袁小剛會如此著迷,這個保寶確實是那種柔柔的很討人喜的女孩子。


    “這麽說來,你是什麽也不知道了?”我說。


    “知道什麽?到底有什麽事?”保寶看著我問。


    “有敬查找上我家的門,說小剛涉嫌攜帶違林品入境,被敬查抓了,然後他又逃跑了,現在敬查在四處抓他。”


    保寶那白嫩的臉色本來帶著微笑,聽了這話一下子就變了。


    “什麽?小剛犯事了?這怎麽可能?他答應過我以後再也不做壞事的。他為了我連煙都戒掉了,怎麽可能還去做壞事?是不是弄錯了?”


    我靜靜地觀查著她,現在我幾乎確定,她不是演出來的。她確實是不知情。


    “我也希望是弄錯了,不過現在小剛在逃,敬查在找他,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我還以為你了解,所以才來問你。”


    保寶淚光閃閃,“我真的不知道,現在想來,確實是有半月沒有和他聯係了,以前他再忙也會三兩天給我打一次電話的。”


    “那他這麽久沒給你打電話,你就沒有任何懷疑,也不主動給他打電話?”我問。


    “我有打過的,是關機的。”


    “既然小剛在你爸的公司做事,那你不問問你爸是怎麽迴事?”我再次質疑。


    “我確實是沒有問,我爸一向反對我和小剛在一起,他說我現在還在上學,最好還是不要戀愛。後來拗不過我,隻好勉強同意,但他說小剛必須要在他的公司做事,還要表現得優異。才可能同意我和小剛在一起。平時我和小剛都是私下聯係,又怎麽敢問我爸呢。”


    這話也有些道理,本來家長就不同意,當然也不敢去問家長了。


    現在主要的問題是,保寶的爸知不知道小剛攜帶違林物品入境,如果知道,那他至少應該讓女兒知道吧?


    ——


    “那能不能麻煩你,打電話問一下你爸,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說。


    “行,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保寶說。


    保寶說著拿出電話打給了他爸,她還特意開了免提,讓我也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結果她爸表示,袁小剛的事他也聽說了,但到底是怎麽迴事並不清楚。袁小剛確實是公事出國,但到底為什麽帶違林物品入境。帶的到底又是怎樣的違林物品,他卻不知情。


    這話讓我覺得非常可疑,袁小剛沒念過多少書,外語水平肯定不高,保寶她爸為什麽要派她出國?袁小剛這樣低學曆的人,出國能幹嘛呀?


    但這些事情我一下子要想弄清楚也不可能,也隻能是先這樣了。


    臨走的時候,保寶淚光閃閃,“小暖姐,如果你有小剛的消息,麻煩你通知我一聲,你記一下我的手機,如果有消息,請務必隨時通知我。”


    袁小剛能有今天,可以說都是為了這個姑娘。按理說我對她就應很生氣才對,但看到她這個樣子,我覺得她或許真的是喜歡袁小剛的。對所有發生的事情,她都不知情。


    迴到家裏,安明並沒有迴來。我想打電話給他,又擔心他見了我的號碼就煩。隻好坐下等消息。


    安明的消息沒有等到,等來了錦笙的消息,他說:“那個服務員找不到了,好像是離開溫城了。至於什麽原因離開,暫時不清楚。”


    這讓我幾乎可以肯定,服務員就是有人唆使他撒謊的人,而那個讓他撒謊的人,肯定和安琪琪失蹤有關。


    “錦笙,你能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安明,這樣或許可以消除一些他對我的誤會,拜托你了。”


    “大哥現在在醫院。羅怡住院了。聽說精神出了問題。”錦笙說。


    這讓我更是大吃了一驚,“羅怡的精神出了問題?這怎麽可能?不是之前還好好的嗎,怎麽一下子就出了問題了?”


    “聽說是因為安琪琪失蹤了,她傷心過度,所以才出了問題。”錦笙說。


    這個理由確實是足夠充分,不但體現了羅小姐嬌柔的本質,更能說明她的重情重義。我倒也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可是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我決定去看看羅怡,看看她到底病成什麽樣了。


    溫城益複療養中心是溫城最好的康複中心,據說也是相鄰幾個省治療抑鬱症和其他精神方麵疾病最權威的地方。


    病房極為講究,布置得像家裏一樣。我走去的時候,看到安明正坐在羅怡的麵前,輕聲跟她說著什麽。


    羅怡歪著頭,看著前方,一動不動。


    從這個姿勢來看,羅怡確實是出了問題。恐怕還是大問題,但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安明抬起頭看到我,說你來了。


    “羅怡怎樣了,聽說她生病了,我過來看看。”我輕聲說。


    現在在安明的麵前,我就像那種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說話做事沒有任何的底氣。自從安琪琪不見以後,我基本上就成了二等公民,隻能看別人的眼神行事。


    “醫生說她是傷心過度,暫時抑鬱。還有身體的一些其他問題。”安明示意我先出去。


    我隻好退出病房,在外麵等他。


    過了一會,他出來了,“你先迴去吧,不要再刺激到她。”


    我心裏有些不痛快,“說我怎麽就會刺激到她了?我隻是來看看她而已。”


    “她一看到你。當然就會想去丟失的琪琪,她就會更加難過。這不是刺激到她嗎?難道你還嫌事不夠嗎?”安明問我。


    這讓我更加不痛苦,這就是在責怪我的意思。但安琪琪不見了,主要責任也確實在我,我又能說什麽?


    “我這就迴去。”我包住了自己的眼淚,不讓自己當著安明哭。


    “反正都來了,你幫我看著羅怡一會,我去給她買點吃的。”


    我心想這醫院不是有護士麽,還用得著我看嗎。但我也隻能是心裏想想,表麵上我是不能說出來的。


    安明出去以後,我來到病房門口,輕輕推開一條縫,看到羅怡正在看手機。


    嗯,患抑鬱症的人還會玩手機?這倒是新鮮得很。


    羅怡看到我來,又恢複到那種呆滯的狀態。手裏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你如果無聊。玩玩手機也是好的,這樣可以轉移注意力,讓你的抑鬱症盡快好起來。琪琪的事我很抱歉,不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失蹤對我來說也是很大的打擊。”我說。


    她沒有說話,隻是目光呆滯地看著前麵。


    她不說,我自己接著說,“那個服務員也找不到了,他先是辭職,後來就直接玩失蹤了。我猜測他是被人唆使的,唆使他的人讓他撒謊,就是為了讓安明誤會我。另外就是轉移敬方破案的注意力。這個人可真是很狡猾,不過我遲早把他找出來。”


    羅怡還是沒有說話,我現在都有些相信她是真的病了,而且是病得很嚴重。可是。這怎麽可能?


    羅怡和安琪琪一直很近,說白了那也是因為安明的緣故,如果要是沒有安明,我相信羅怡不會對安琪琪那麽好。就算他和安琪琪有感情,但也不至於會傷心到抑鬱的程度。


    所以我還是小人之心地認為,羅怡就是裝的。


    可是安明那麽聰明的人,怎麽會想不到羅怡是裝的呢?而且他本身也是學過醫的,怎麽就想不到她會裝病呢?


    我站在羅怡的麵前,看著她漂亮的混血麵孔。她可真是很漂亮。那幾乎是一張找不出任何瑕疵的麵孔。玉人之前,我確實有自慚形穢的感覺。


    如果我是個男人,我恐怕也會喜歡這樣一張麵孔的。


    難怪當初葉添會一直苦追。我也相信安明和羅怡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絕對不會隻是因為是為了不讓羅怡上了葉添的當。對於羅怡這樣臉蛋和身材都一流的絕色美女,我相信任何男人都會動心的。


    “羅怡,如果安明天天守在你身邊,那就更沒時間去尋找琪琪了。那找到的機會更加渺茫,到時你不是更加痛苦?你應該振作起精神,先把琪琪找到再說。”我試探著說。


    羅怡忽然狠狠地看向我,“就是你把琪琪弄丟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壞女人,是你把琪琪藏起來了,你把她交出來。”


    “你清醒了?目光不呆滯了?你憑什麽這麽確定安琪琪是我藏起來了?是因為那個服務員說的話?那個服務員說的話,是你讓他說的是不是?我想了很久,我和琪琪去那家餐廳的事,隻有我和你,還有安明三個人知道。所以我其他的對手不太可能有機會在這件事上搗鬼,安明更不會,所以隻有你。”


    羅怡嘴角動了動,我分明看了到一絲冷意。“就是你把琪琪弄沒了的,就是你。”


    “你要讓安明恨我怨我,要讓他倒向你的那一邊。你知道安明特別介意琪琪,所以你就在琪琪身上作文章。這個攻擊點確實是找得準確,琪琪不見了,安明對我難免會有想法,而你在這個時候裝病,充分體現出你對琪琪的感情。真是一箭雙雕,你很高明,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份了?你告訴我,安琪琪是不是你讓人給藏起來了?”


    “你胡說八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人,把琪琪給弄丟了,還在這裏胡說八道,你和這世上所有的繼母一樣狠毒,你就是擔心琪琪以後會和你的孩子搶財產。所以你把她弄丟了。”羅怡說。


    “你給我想的這個理由不錯,我自己都還沒想到呢。你是不是在安明的麵前就是這樣誹謗我的?你是不是給我想了很多要把安琪琪弄走的理由,天天在安明的麵前念叨,讓安明也相信的確就是我故意把安琪琪弄丟,甚至是我故意把她藏起來?到底誰惡毒?”


    羅怡卻不說話,忽然自己往地上一倒,大哭起來。不僅是大哭,而且還用頭碰地上。一副瘋了的樣子。


    我也吃了一驚,心想我也沒說多重的話,難道這樣就刺激到她了?可她之前明明還是好好的呀,這麽快說失心瘋了?這又是在拚演技麽?


    恰好在這個時候,安明進來了。


    看著羅怡的瘋樣,安明對我大吼:“你對她做什麽了?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雖然我是無辜的,但我還是有些緊張,“我什麽也沒有做啊,她忽然就是這樣了。”


    “琪琪啊,我的寶貝女兒啊,我的琪琪啊……”羅怡繼續誇張的演著。


    “你還說你沒把她怎麽樣?她本來挺平靜的,現在怎麽就變成這樣了?你要是不對她做什麽,她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嗎?我讓你好好照看好她,你就是這樣照顧她的?”安明繼續對我吼道。


    這下我也火了,“難道你不覺得她是在演戲嗎?她之前還好好的,估計你要迴來,她就樣了,她演一下你就這麽緊張,為什麽說什麽你都不信?”


    安明更加火大,“她都病成這樣了你竟然還認為她是在演戲?袁小暖你現在怎麽會變得這麽冷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婚途漫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晚天欲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晚天欲雪並收藏婚途漫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