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對我一種莫大的汙辱。


    我再怎麽不堪,也不至於會對小孩子小手。我明白安琪琪對安明的重要性,又怎麽可能對付她。


    “把我控製起來?憑什麽?難道就因為我當時在場,所以我就成了嫌疑人,就要把我控製起來嗎?”我有些激動。


    “這當然不足於把你給控製起來,可是我們問了當時餐廳的服務員,他說的和你說的並不一樣。”警官冷冷地說。


    “他是怎麽說的?”我吃了一驚。


    “他說當時的情況並不是你說的那樣,當時你要扯著那小孩子走,但她不樂意。你是硬拽著她出去的,並不是你說的接了個電話後自己跑出去的。”警官說。


    “他現在在哪裏,我要和他對質。”我大聲說。


    “他還在原來的工作地方,現在還沒有到要對質時候,我們要先調查,等到了需要對質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安排你和他對質。現在我們先來說你的情況。”


    “我有什麽情況?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其他的服務員。對了,你們可以去調監控錄像來看,那附近肯定有監控錄像的,一看就一目了然。”我大聲說。


    “那一段的監控線路出了問題,什麽也沒有拍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才如此大膽地撒謊?”


    我的心一涼,這監控錄像可真夠壞得及時,竟然在這個時候壞。


    “警官,既然監控壞了,你又如何確定我就是在撒謊,為什麽就不能是那個服務員在撒謊?店裏那麽多的服務員,你們有沒有問過其他的。難道其他的也是這麽說的嗎?”


    “當時餐廳其他的服務員都在忙其他的事,並沒有注意到你和那小女孩的事,隻有那個服務員注意到了。”警官說。


    “總之那個服務員在撒謊。他說的不是真實的,你們可以通過其他的手段來調查,我說的絕對是真實的。我現在還有事,我要先走了。”我站起來說。


    好在那警官卻也沒有攔我,隻是說:“你好好考慮考慮,如果想到什麽,就及時告訴我。”


    說話當然還是一副不信任的口氣。


    我管不了那麽多,出了派出所,先來到了那家餐廳。服務員問我幾位,我說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來找人的,他說找誰,我卻說不出來,因為我也不知道那個服務員到底叫什麽名字。


    我說就是昨天接待我的那個服務員,我找他有事需要問他,讓他出來見我。


    人家說我們這裏很幾十名服務員,你說的到底是誰,我們也好替你叫出來,不然我們總不能讓所有服務員排成隊站在大廳裏讓你認吧?隻有警察才有權利這麽做。但你又不是警察。


    這下我傻了,我還真是不可能讓服務員們聚在大廳裏來讓我選。這可怎麽辦?


    於是我隻好找到餐廳管人事的工作人員,求了他半小時,他才同意讓我看員工檔案。然後我在那些員工檔案裏找到了昨天負責接待我點餐的服務員。


    我盯著看了半天,因為見的時間太短,而且當時注意力都在菜譜上,也不可能一直盯著人服務員看。所以現在我也不是很確認,隻是大概認為是那個服務員。


    “你確定是他?”主管人事的主管問我。


    為了表示增強自信,我隻好點頭說沒錯,一定就是他。


    “這個服務員昨天已經辭職了,不過他的薪水還沒領,按照我們的規定。等月底他領了薪水,我們才會把他的資料完全刪除。所以現在他已經不能算是我們這裏員工了。”


    “昨天辭職?什麽時候辭職的?”我急了。


    “昨天下午,其實他早就有辭職意向了,隻是要等我們找到頂替他的人而已。”主管說。


    “那我現在怎麽找得到他,你們有他的住址嗎?”我問。


    “沒有,如果他沒有辭職,那我們可以找得到,因為我們的員工有統一的住宿安排,但現在他辭職了,那他去了哪裏,我們就不知道了。”主管說。


    “你們有他的聯係方式吧?手機號什麽的。”


    “有,不過年輕人總是愛換手機號,現在還有沒有用這個號,那就不好說了。”主管指著檔案裏的一串手機號說。


    我打了那個手機,結果是關機。


    是關機而不是停機,那就說明那個號他還在繼續用的,隻是暫時聯係不上而已。


    智能手機電池多不經用,沒電也很正常。更何況年輕人本來就喜歡玩手機。


    我稍有些安心下來。


    隻要能找到那個服務員,我就可以問他為什麽要撒謊了。就算是他不肯告訴我為什麽要撒謊,那至少可以讓他告訴警察,他之前說的都是假的。


    謝過經理後,我來到餐廳和服務員們聊天,希望打聽到那個服務員的住處,但打聽到的結果和主管說的差不多。


    這些人一直都是住在大宿舍的,一但辭職後去了哪裏,那就不知道了。這些服務員大多數是外地來打工的,極少有家在溫城的。要找起來不容易。


    沒辦法,我隻好離開了餐廳,隻有等那個服務員的手機能打通了,那就好辦了。


    可是一直到了晚上。那服務員的手機也沒能打通。


    我迴到溫城莊園的家,安明還沒迴來。


    我打電話給他:“你有沒有消息,要不要做飯等你迴來吃?”


    他說:“還是沒有消息,現在也吃不下什麽飯,迴頭再說。”


    我說:“飯終究是要吃的,你自己也說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生活都還得繼續。不吃飯哪行,我隨便做幾個小菜,你迴來吃飯,我有話要對你講。”


    他說:“那行,一會我就迴來。”


    我剛把飯做好,安明就迴來了。他顯得非常的疲憊。進屋後直接去了洗浴間,隨便衝了一下,衣服都沒換就又出來了。


    我給他盛了一碗飯。他說:“吃不了這麽多,心情實在太過沉重,不如喝點酒好了。”


    我說:“現在你心情不好,喝酒容易醉。還是不要喝的為好。就吃飯點讓胃舒服一些,實在不行,喝點湯也行。”


    他暴躁地說:“我現在吃不下,就隻想喝杯酒,還能死人不成?”


    他極少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知道這是因為他心情不好,也沒和他計較,隻是給他拿來了一瓶酒。


    我還沒倒進杯子,他就搶過酒瓶沽沽地喝了幾大口。然後將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不敢說話,因為安琪琪確實是因為我不小心弄丟的,他的心情可以理解,就算是他衝我發火,我也不會怪他。


    就這樣默默地吃著,誰也沒有說話。安明喝得很急,一會就是一大口,他這樣喝下去,肯定很快就醉,我終於忍不住說,“你還是不要喝了,萬一一會有什麽事,你卻喝醉了,那如何處理。”


    “我就喝兩口酒怎麽了?我酒量很差嗎?喝一點點酒就會醉?就算是醉了那又怎麽了?醉了就不省人事了,有什麽不好的。”安明衝我吼道。


    他明顯已經有酒意了。我更加不敢說話了。


    可是有些話我又必須得說,如果不說清楚,我憋在心裏會更加的難受。


    “安明,不管你討厭我還是怎麽樣,有些話我都得說清楚。你們了解到的事實是假的,真相並不是那樣。”我硬著頭皮說。


    “你一直都有話想說的樣子,你不用跟我拐彎抹角,有話就直說。我沒心情和你繞彎子。”安明生硬地說。


    從他的態度我已經知道,那個服務員對警察說的話,他是知道的,甚至有可能當時他就在場。他一直沒有質問我,隻是因為他相信我不會那樣做。


    但相信歸相信,現在他女兒不見了,他心情急躁。心裏雜念難免繁多。他一方麵得說服自己要相信我,但一方麵那服務員的話又一直繞在他心頭,這讓他非常的糾結,非常的痛苦。


    就像當初我知道很多事都是他在騙我時一樣,我雖然相信他是愛我的。但我聽到的和看到的,卻也一直在糾結著我。我也曾不止一次地糾結和困惑過。


    所以我真能理解他的感受。就算是他罵我,我也會原諒他。但他卻什麽也不說,自己憋在心裏,難受他自己。


    “安明,那個服務員說,當時琪琪沒有接電話,是我把她拉走的,那個服務員在說謊。事實不是這樣的,她當時真的接了一個電話,而且還叫了一聲媽媽,就是因為她叫了一聲媽媽。才讓我認為是羅怡在門口等她,我才沒有馬上追出去,沒想到因此而鑄成了大錯,錯都在我,我確實該死,但我說的都是事實,那個服務員說的都是假話。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為什麽要說假話?”安明看著我說。


    我一時語塞。是啊,我和那個服務員萍水相逢,無仇無怨。他為什麽要害我?為什麽要撒謊?


    “那個服務員難道和你有仇?你以前認識他嗎?”安明說。


    我搖頭說不認識。


    “那就是你進餐廳後得罪他了?”安明又問。


    我隻能又搖頭,“並沒有得罪過他,我當時隻是在點菜,都沒時間得罪他。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撒謊,但他確實就是在撒謊,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感覺一點底氣都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自己都不能相信,更別說讓別人相信了。


    ——


    安明又喝了口酒,沒有說話。


    “你還是不相信我?”我無力地說。


    “現在不是我信不信你的問題,現在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盡快找到琪琪。”安明說。


    “那也就是說你不相信我嘍。”我輕聲說。


    “好吧,就算我信你,那又怎樣,現在琪琪找不迴來是事實,我內心當然是願意相信你的,不然我現在就不會用什麽這種態度和你說話。小暖。現在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不說相不相信你的話,我們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如何想辦法找到琪琪。”


    話既然說到這份上,基本上也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安明就是我當初的那種心理,感情上希望相信對方,但事實上麵前又讓人不得不質疑。


    要是安琪琪是我親生女兒,那安明肯定不會懷疑我,可問題的關鍵就是安琪琪不是我親生的,所以我對安琪琪做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再加上那個服務生胡言亂語一番,使這件事更加撲朔迷離。


    “我知道了,我也不是說要怎樣,我隻是怕你誤會我,這世上任何人誤會我我都無所謂,我隻是擔心你誤會我。我害怕。”我的聲音更輕。


    “沒事的,隻要把孩子找到。那所有的迷團也就解開了,你不要想太多了,想太多隻會讓自己心裏更複雜,對事情並無好處。”安明說。


    安明喝完後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我拿了毯子給他蓋上,把空調調高了兩個溫度。本來想讓他進臥室裏睡的,但我不敢叫他,我知道他現在對我有心結。


    如果那個孩子找不到,這個心結恐怕是很難打開了。我一個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服務生為什麽說假話,為什麽要編出那種對我不利的話。現在找不到他,隻有寄希望於找到安琪琪了。可是時間越長,我就越來越擔心。


    因為綿綿就是忽然不見的,然後到現在了也沒有找到。現在的人擄人的技術越來越高明,一但被他們弄走,真是很難找到了。


    因為很晚才睡著。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安明已經走了。


    我本想打電話問他在哪,我是不是可以跟著他一起去找琪琪,但想想又算了,他現在心情不佳,再加上對我又不能完全信任,我還是不要招惹他的為好。


    沒想到中午的時候,安明卻主動打了電話給我,說那個服務生找到了,讓我去一趟派出所。


    這是好消息,我當然立刻前往。心想這下好了,總算是柳暗花明了。


    安明和羅怡都在,另外在場的還有另外兩個警察。


    看到本人後,我基本上就已經確認他就是那天接待我的服務員。


    “他叫胡波,就是那天接待你的人,你看看,是不是他。”警察說。


    “是的,就是他沒錯。”我點頭確認。


    “行,胡波,你說說看,那天在餐廳是怎樣的情形。”警察說。


    “那天這位小姐帶著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進了餐廳,坐下後我問她們需要些什麽。然後這位小姐說暫時不急,她還在等朋友。”


    這話是實情,我總算是鬆了口氣。心想今天可以把真相說清楚了,這就好了。


    “後來呢,你接說。”


    “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小女孩就鬧了起來,這位小姐當時看上去好像很生氣,就拉著那小姑娘向外麵走去。小姑娘說我不要去,但她並沒有理會。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至於警察找到我,說小女孩失蹤了。”胡波說。


    “你撒謊,當時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我一激動,就站了起來,警察示意我坐下。


    “那你知道這小姑娘和她的關係嗎?”警察問。


    胡波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從年紀來看,她們應該是母女吧?”


    “那你之前認識這位小姐嗎。”警察又問。


    胡波再次搖頭:“不認識。以前確實沒有見過。”


    “既然不認識,那為什麽你要害我,你為什麽要撒謊?我到底哪裏得罪我了,你要這樣誣陷我?你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幾近嘶吼。


    “你冷靜些,這樣吼也沒用。”警察說。


    “我怎麽冷靜啊,這個人作偽證,目的就是要陷害我,我還怎麽冷靜得了?”我大聲說。


    “你再這樣。那我們直接叫你出去了。這裏是辦公的地方,不是你撒潑的地方!”那警察喝道。


    我無助地看著安明,希望他能站到我這一邊。但他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像尊石佛一樣。此時他內心肯定也是糾結之極了吧。


    “好,你先去吧,有什麽事再找你,這段時間裏手機不能關機,我們有事需要隨時聯係你。”警察對胡波說。


    “好的。”胡波應道,然後就準備出去。


    我實在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是不是你合夥別人安琪琪給抓了?所以你要撒謊?我和你素無仇怨,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


    “行了,讓他走吧,不要鬧了。你再這樣,我們真的要把你給扣起來了。”警察喝道。


    我隻好放開手,眼看著那個陷害我的王八蛋走了出去。


    “好了。袁小暖,現在你說說你的想法。好好說話,不要吵不要鬧。”警察說。


    “我要說的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那天琪琪就是接了個電話後就向外跑去。我當時以為是羅怡打電話給她,所以我就沒有馬上跟著出去,這是我的錯,我應該與她寸步不離的,可惜我沒有做到。但事情不是服務員說的那樣,他明顯就是在陷害我。警官,希望你們能調查清楚,還我清白。”我大聲說。


    “胡波隻是協調調查的證人,並不是嫌疑人,我們不可能控製他,也不能對他進行測謊一類的測試,所以他的話我們也隻能作為參考,並不會全信。你也不要太介意他的說法。”警察說。


    他說的當然也是有道理的,那個服務生確實不是嫌疑人。不管他說的話是怎樣的,這案子警察該如何查,那還得怎樣去查。並不會因為服務生的話就改變方向。


    可是這話對我的影響卻是非常的大的,這直接說明我當時的態度。服務生說那小女孩是我硬拽出去的,那她的失蹤就和我有了直接的關係了。最重要的是,這就會讓安明對我有看法。我最介意的也是這一點。


    “你是小女孩的媽媽吧?我隻是再次確認一下。”警察說。


    羅怡點頭,“是的,我是孩子的媽媽。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我愛她勝過愛自己。”


    羅怡說到這裏眼淚就掉了下來。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和安琪琪感情很深,還是有意在安明的麵前作秀。當然了,我寧願相信是前者。


    “所以如果小女孩叫媽媽,那隻能是叫你,是不是?”警察說。


    “是這樣的,不過我從來也沒有給琪琪打過電話,我和安明一直在一起,他可以作證,我一次電話也沒有打過。所以袁小姐說有可能是我打電話給琪琪的事,我並不理解。”羅怡說。


    我說為什麽安明一直不信我,原來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當時安明確實是和羅怡在一起的,羅怡有沒有打電話,安明清楚的很。


    “這麽說你更相信服務生的話了?”警察問羅怡。


    “我和袁小姐也是朋友,我當然更相信她的話。不過我確實是沒有打過電話給琪琪,所以我希望警官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不要輕易因為別人的說法而改變思路,因為這樣容易被誤導。”


    羅怡這話很厲害,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偏向我這一邊的,但事實上她分明就是在暗示我在撒謊。至少也是在暗示我的話不可信。


    在這個時候我確實不適合與她爭吵,隻能是隨便她怎麽說了。


    “謝謝羅小姐的信任,我會想辦法證明我說的話才是真的。我現在也不知道那個服務員為什麽要撒謊。不過我認為他有中能是受了別人的唆使才這樣說的,時間會還原一切真相,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也希望警官不要被誤導,偏了破案方向。”我說。


    “我們是專業的,並不需要你們來提醒我們如何破案,這個就不勞你們操心了。有事你們就去忙吧,如果有什麽進展,我會告訴你們的。也不要太著急,目前沒有證據顯示小孩子被帶離了。或者隻是藏在了某處,保持你們的電話暢通,到現在為止,也還沒有排除綁票的可能。如果有人打電話過來勒索,那要盡快通知我們。”警察說。


    謝過警察之後。我們一起走了出來。


    羅怡走路有些不穩,安明趕緊過去扶住她。羅怡則趁機靠住了安明。


    我當然是不喜歡看到這一幕的,不過現在情況特殊,我當然不能胡亂吃醋,隻好強忍心裏的火。不管怎樣,先把安琪琪找到再說。


    “安明,你們現在要去哪裏,我和你們一起去找吧。”我說。


    “你先迴去休息吧,好好想想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找人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安明冷冷地說。


    他的話冷,我的心更冷。


    ——


    現在安明確實是不相信我了。


    這也不怪他,換作是我,恐怕也很難再相信。一方麵是服務生的證詞,另一方麵安明本身自己就和羅怡在一起,他自己就能證明羅怡並沒有打過電話。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安明一心想維護我,也不得不考慮現實是怎樣了。他養安琪琪多年,雖然不是親生,但感情卻和親生的一樣,現在女兒不見了,卻是因為我弄不見的,他對我又怎麽可能沒有想法。


    我就站在警察局門口,看著安明載著羅怡離去。心裏一片冰涼。


    我來到金爵的時候,錦笙正在辦公室的商務沙發上睡覺。他這兩天一方向要協助找人,一方麵還要打理金爵的事務,確實是累壞了。


    我不忍心打擾,本來想先離開,讓他睡一會。但錦笙還是被我給吵醒了:“嫂子?坐。”


    錦笙爬起來,去了洗手間將睡得淩亂的頭發整理清楚,洗了臉後重新迴到辦公室。給我拿了瓶蘇打水。扭開瓶蓋,遞給了我。


    “隻喝這種水,沒有純淨水,嫂子將就著喝吧。”


    我接過輕輕喝了一小口,其實我不太喜歡喝蘇打水,在我的印象中,蘇打水更適合兌了烈酒來喝,單獨喝總覺得很奇怪。


    “嫂子有事?”錦笙問我。


    “錦笙,安明的女兒不見了,這事你知道的吧。”


    錦笙點頭。


    “這件事主要責任在我,不過我是無心的。那餐廳的服務員說是我把小女孩拉出去的人,可是她是自己跑出去的,而且當時她用她的兒童手機接了一個電話。還叫了一聲媽媽,然後再跑出去的,現在安明和羅怡都懷疑是我把安琪琪給藏起來了,我是有苦說不出。這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錦笙點了一隻煙,吸了兩口,呆能是考慮到我在場,於是又把煙滅了。


    “我相信嫂子。大哥也相信你的。”錦笙說。


    這話讓我聽了總算是有些安慰。在不利處境的時候,別人的安慰信任尤顯珍貴。


    “不過現在的證據對你很不利。這也是事實,在這個時候,不能要求大哥完全偏向你,他也得尊重事實。但你不用擔心,真相總會浮出來的。”錦笙說。


    “我認為那個服務員有問題。我實在是想不出他為什麽針對我撒謊,我覺得他整個人的動機都不純。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查清楚那個服務員到底是怎麽迴事,他為什麽要對著警察撒謊?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不過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而且我自己又沒有能力去做,隻好求助於你了。”


    錦笙沉默了一會,“這件事很難辦,那個人隻是目擊者,不是當事人,我如果對他使什麽手段,到時他一告我,那整件事將會更加複雜,我隻能是暗中調查。但我不會逼供他。”


    “我明白這其中的難處,我也沒說要你用多麽強硬的手段去對付他,我隻是希望你能幫我查清楚事實而已。”


    “這沒問題,如果那家夥確實是在使壞,我肯定不會輕易饒過他的。我絕不會讓誰欺負嫂子。”錦笙目光堅定。


    “那就麻煩錦笙了,現在安明對我有所懷疑,我也隻能是倚仗你了。”我有些難過地說。


    “大哥會有自己的判斷力。隻是女兒不見了,他有些亂了心神,你也不要怪他。不要讓誤會升級。”錦笙說。


    他這話的意思我當然是懂的,他並非是偏向安明,隻是不希望我和安明之間的感情出現問題。


    從金爵出來,風很大,天也很冷,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去哪裏。本來以為從看守所裏出來後就沒事了,可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琪琪在這個時候又突然弄丟了。而且是以這種離奇的方式弄丟的。雖然我當時沒有追出來,但其實我也不過是耽誤了一分鍾左右的時間就覺得不對了,那麽短的時間如果是小孩子自己走,那肯定走不了多遠,所以安琪琪很有可能是大人給抱走了。而且是馬上抱上了車。


    我隻覺得身心疲憊,一個人慢騰騰地在街上走。不知道往哪走。忽然想起。好久都沒有去看老媽了,當時進去後,我是讓胡芮騙她們說我出國一段時間。出來後因為一切還不確定,也沒有時間去看她們。現在忽然就很想她們了。


    來到老宅,發現房門緊閉。敲了半天,老媽這才從裏麵出來開門。


    “小暖,你總算是迴來了。去哪裏玩了,玩得這麽瘋,這麽久才迴來。”


    我說:“媽,我和安明出去玩了,因為太累,就想多放鬆一些時間。這不一迴來就來看你們了。“


    “小暖,那輛車最近一直在咱們家門口停放著。有時會開走,但很快又會迴來。我和你爸都覺得那不是好人,我還報過警。但警察說那裏本來就是停車區,隻要人家不傷害我們,我們就能不趕人家走。你見過世麵,你說這事怎麽處理?”老媽說。


    我順著老媽指的方向看去,那裏確實是有一輛白色的超野車停在那裏。車很新,不像是那種拋錨後開不走的舊車。而且是規範地停在停車位上。並無異動。


    “人家停輛車有什麽稀奇的,或許是停在那裏有事就到外地去了,等迴來再取車呢,那是合法的停車區,交警都不管,你管他幹嘛。”我說。


    “不是啊,開始的時候我們也以為那就是普通的停車,可是那輛停了以後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停了就不走,而且車上是有人的。他們有時也會把車開走,迴頭又開迴來。還是停在那個位置。而且車上的人好像還不下車,這怎麽可能會沒有問題?”老媽說。


    老媽這麽一說,我也有些緊張起來,難道這些人在這裏是在踩點,瞄準時機後來打劫繼父和老媽?可是繼父和老媽都是窮人啊,他們有必要冒這麽大的風險來搶劫兩位老人?


    “你是說那車上長期有人?”


    “是啊,而且晚上都有人,你得叫安明來看看,我和你爸這兩天都有些擔心呢。”


    “安明最近挺忙的,我看還是不要打擾他了,我自己去問問他們,到底是怎麽迴事。”我說。


    “不行啊,你一個弱女子,去找他們的麻煩,萬一他們對你動手那可怎麽辦?我看還是等安明有空了再說吧。”老媽緊張地說。


    唉。老媽是不知道安琪琪弄丟的事,她要是知道,恐怕就不會指望安明了。


    “沒事的,這光天化日的他們再怎麽大膽也不敢對我動手的。我隻是問問而已。你放心吧,不會有任何的事情,我保證沒事,你不用擔心。”


    “那我讓你爸陪你去問,他雖然老了,但畢竟是個男的,人多也好一點。”


    “行了老媽,又不要去和人打架,不用叫上爸的,再說了,要真打起來,爸也打不過人家啊。我自己去問一下就行了。”


    “那你就別去問了,迴頭等安明有空了再說。”老媽一把拉住我說。


    “你真的不用擔心了,現在是法製社會,沒有你想的那麽恐怖。我會處理好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說完我扯開老媽的手,向那輛白色的越野車走去。


    越野車貼著黑色的太陽膜,看不清裏麵的情況。我用指頭輕輕地叩了一下窗戶琉璃。裏麵果然有人,車窗搖下,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坐在駕駛室。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長相普通,眼神平和,問我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我隻是聽我老媽說,你們的車長期停在這裏,讓她感覺有些不安,您也知道。老年人心思比較多。所以我就過來問問,沒別的意思。”我說。


    “這是合法的停車區啊,因為我家也住在附近,但因為小區裏的車位滿了,所以就停在這裏了。應該不會影響到你的家庭?”


    皮夾克說話倒也很客氣,而且我從他的眼神裏看不到任何的不善,這讓我放心不少,或許確實是老媽太過敏感了些。


    “我老媽一向有些敏感,所以就讓我來問問,打擾了。”我點頭說。


    “沒事。”他說著又準備搖下車窗。


    “可是您既然住在這附近,停好車後就應該迴家啊,為什麽一直坐在車上不下車?”我忍不住問。


    他笑了笑,“我和我老婆在鬧別扭,他不讓我迴家呢,就暫時住在車上了。過一陣好了,我就可以迴去了。”


    “是麽,那你一個人住車上也就算了,還帶著個女人住在車上,這恐怕就不是你老婆的問題了吧。”


    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從駕駛位置看進去,看到了後座一個盤著頭發的女人坐在那裏。這讓我開始懷疑皮夾克說話的真實性了。


    “小姐你是不是管得有些多了?她是我表妹,是來調解我和我老婆的矛盾的,我們正在商量著如何處理這件事,你就不必湊熱鬧來摻合了吧?”


    皮夾克明顯有些不悅了。不過說話還算客氣。並沒有馬上翻臉的意思。


    “我不是要管,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先生你明顯是在撒謊,我不知道你長期停車在這裏到底有什麽動機,不過如果你有會壞心思的話,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我也不客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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