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多攢下些錢,以便能早日上省城為百寶丹申請注冊商標。曲煥章與李惠英、陳華一商議,決定采藥廣積備用。因家中地點所限,如今開了診所,屋裏又堆放著不少草藥,原已狹小的屋子顯得更為擁擠,曲煥章為此不免憂心忡忡;且不說等錢申請百寶丹注冊商標,就是眼下建房,手中並無多少錢。陳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也無可奈何?不想陳華這一急,倒想出了個主意,笑道:“大哥莫急,難到還能被這點屁事嚇倒不成?想當年大哥被魯豬誣陷通匪而逃難他鄉時,可曾鑽過山洞?”曲煥章不解其意,急道:“看來老弟被逼上山後,可是整日貓在山洞裏?”陳華不覺大笑道:“大哥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眼下沒錢建房又等錢急用,何不在這屋裏挖上個地洞貯藏藥材,說不準哪日再遇上官兵或是土匪,也好進去暫避一時。”曲煥章一拍大腿,驚喜道:“唉呀,陳華!瞧我這腦子,如此好主意竟是沒有想到?記得當初逃難時,姚洪鈞師傅也曾說起過在他們家鄉,當地老百姓家家戶戶都建有地窖。每到蔬菜收獲季節,便把蔬菜糧食等送進地窖裏,既可保存很長時間,又可熬過一個漫長的冬天,其實這跟南方人所說的山洞也差不多。”李惠英笑道:“如此一來定能省下不少錢,若是家中早挖了地洞,你二人又何苦一個上了山,一個去逃難?隻要這洞挖得隱蔽些,外人不知道又看不出破綻,每日送碗飯進去不就行了?”陳華聽罷,已是大笑不大止,急道:“嫂子,若讓大哥在裏頭呆上八年,隻怕這會早給憋死了。”曲煥章笑道:“惠英說得對,既要挖地洞或是地窖也好,不幹則已,一幹需得保密不讓外人知道,定要建造得非常堅實。一來要隱秘,二來得寬敞些,少不得十多米見方才好!” 陳華笑道:“這個自然,如今兵荒馬亂的年月,他日若是遇上了土匪或官兵,也好進去躲一躲。”曲煥章笑道:“既如此,今日先準備準備吧!待晚上夜深人靜時再幹。但須記住一點,因夜夜如此,必在天明前清理幹淨灰土,不留下一絲痕跡。不然這診所裏人來人往的,焉有不被人知曉之理?”曲煥章、李惠英聽得皆點皆頭稱是。三人說幹就幹,當即分頭準備所需工具。

    過得幾個月,屋裏的地窖已經悄悄弄好,建造得十分隱秘,又非常牢固。是夜曲煥章、李惠英、陳華三人又悄悄進去看視了一遍,心中自是十分歡喜。除三人以外,並無他人知曉,一些貴重藥材,大批配製好的百寶丹,則一概堆放在裏麵,凡次日需用的藥村,百寶丹則在頭天夜裏取出,擺放好在診所裏。

    這年冬天,官府又開始派人到村裏催糧逼晌,遇有未繳清或是抗拒者皆被官兵捆走。一時間直弄得人心惶惶,哭泣哀號之聲不絕於耳。曲煥章剛吃過早飯,仍象往常一樣坐診看病。忽聽得一聲槍響,李惠英、陳華、曲煥章不知何事?正欲出門看個究竟。隻見村裏幾個壯漢背了一人急急的向診所奔來,趙明貴一路跌跌撞撞的跟了來。曲煥章、陳華見狀,慌忙迎了過去,隻見傷者兩眼緊閉,嘴角不停的淌著血沫子,傷勢異常嚴重。曲煥章心下驚疑到:光天化日之下如何中的槍?趙明貴哭泣道:“曲醫生,快救救小兒趙臣的性命吧!”說著便欲跪下,曲煥章點了點頭,慌忙扶起趙明貴,當下已顧不了許多,讓眾人趕快把趙臣放到床上。卻見趙臣竟是子彈擊中左臉,經口中穿右臉而出,曲煥章急道:“這竟是何人所害?”趙明貴拉著兒子的手,直哭得氣斷聲吞,哪裏還聽得清曲煥章的問話?一旁的幾個壯漢怒道:“剛剛一隊官兵背了短槍來到村裏催逼糧晌,眼見陳林家剛娶進門的兒媳婦長得如花似玉,頓起了歹心,遂上前調戲。我與趙臣幾人因有事去到陳家,欲上前勸阻。不想那狗日的兵丁腦羞成怒,一槍打在趙臣左臉上,趙臣當即昏死在地,眼見官兵騎上馬欲逃走。正待追趕時既恐官兵開槍傷了人,又擔心誤了趙臣性命,這才急急的趕了來。”眾人聽罷,心中甚是憤怒,卻也無可奈何!村裏人議論道:能否救得趙臣性命,需全看他的造化了,眼下也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眾人正說話間,曲煥章早已清洗好傷口,又細細的把過脈,開始往傷處敷上百寶丹藥,又用紗布包紮好,心想趙臣看似兇險,實非致命傷,況又送得及時,並無性命之憂。待曲煥章做完這一切,直起身來微微笑道:“鄉親們不必驚慌,什麽死馬活馬的,其實趙臣並未真的死去,不過是昏死過去,不出半個時辰即可醒來。”眾人聽得已是吃驚不小!仍是疑慮重重,“即便如此,僅用些百寶丹藥就能救得趙臣性命?”李惠英和陳華在一旁聽了,心裏很是擔心,正欲問曲煥章行不?隻聽趙明貴喃喃道:“兒呀,你為何這般命苦?上個月十五才剛剛成的親,這會怎又弄出這等事來?兒呀,有曲醫生在,你不會死的……”鄉親們看著,心中甚是悲切,不免近前安慰幾句,卻不知道這樣的厄運哪一天會落到自己身上?約摸過得一柱香功夫,眼見趙臣臉上有了一絲血色,正慢慢蘇醒過來,卻不能張口說話,眾人見得已是驚奇不已!

    過得五六日,趙臣果然傷勢大愈,活動自如,談話如先。消息傳出,鄉親們奔走相告。

    診所生意漸漸紅火起來的時候,李惠英又生下了一個男孩,取名曲萬信。眼見曲萬爭、曲萬從兄弟倆仍是無心念書,曲煥章為此傷心不已,卻因添了三子曲萬信,又因診所生意紅火,夫妻倆已是無暇顧及,自此萬爭、萬從去與不去學堂念書,曲煥章再已無心顧及。

    曲煥章忽聞袁家藥材緊缺,萬應丹大有供不應求之勢,當即送了很多藥材過去。袁恩齡笑道:“不知煥章聽說了沒有?袁世凱於去年12月12日在北京做起洪憲皇帝來了,至12月25日雲南宣布獨立,唐繼堯決定組織護國軍討伐。由蔡鍔率領護國第一軍出兵四川,李烈鈞率領護國第二軍開赴兩廣。”曲煥章笑道:“親爹,煥章自然也聽說過此事,煥章隻是不明白這事跟萬應丹有何關係?”袁夫人歎道:“袁杞自雲南省立優級師範學校畢業後在家中學了幾年醫,袁權自雲南省立實業學校畢業後,曾被雲南都督唐繼堯任命為江川縣實業員。兄弟倆在家中既學得萬應丹並得萬應丹真傳,後來二人都入了滇軍。護國戰爭一爆發,袁杞即被唐繼堯任命為滇軍直轄第二師軍醫處長,袁權為諮詢參謀。在派往戰場之際,兄弟倆遂帶大量家傳萬應丹隨滇軍醫治傷員。”曲煥章笑道:“煥章明白了,原來是滇軍軍部訂購了大量萬應丹作為軍需藥品,難怪親爹家的藥材都供不應求了。”袁恩齡笑道:“今日難得煥章送來這麽多藥材,總算解了恩齡的燃眉之急。”曲煥章笑道:“親爹、親娘,如今戰爭已結束,不知袁杞、袁權他們可都平安?”袁恩齡笑道:“6月6日,袁世凱在絕望中死去,護國戰爭取得了勝利。戰爭結束後袁杞、袁權兄弟倆返迴昆明,深感戰爭之殘酷,令人目不忍睹,決定返鄉業醫。”曲煥章笑道:“袁杞、袁權到什麽地方行醫去了?”袁夫人笑道:“袁杞當日迴到九溪大村開設中醫藥店並出售萬應丹;袁權到昆陽開了一家中醫藥鋪,也兼出售萬應丹。”曲煥章笑道:“親爹、親娘,聽到袁杞、袁權兄弟倆好好的,煥章也就心安了。”曲煥章說著便欲告辭,袁恩齡、袁夫人即起身送至門外。

    曲煥章為百寶丹申請注冊商標之考慮,決定取出家中平日攢下的2000多塊銀元,並帶上千餘包百寶丹,與陳華一同北上省城。

    到得昆明已是中午時分,曲煥章和陳華一路打聽,直奔省政府警察廳衛生所而去。眼看到得衛生所門前,二人趕忙翻身下馬,待拴好馬,曲煥章急忙向一守門的警員打聽,“長官,我二人今日前來為的是辦理百寶丹藥品注冊商標一事,請問長官該找何人辦理為宜?”警員笑道:“既是申請藥品注冊,上二樓所長室找楊從高所長辦理即可。”曲煥章笑道:“有勞長官了,謝謝長官!”說著即與陳華拎上布袋,直奔所長室而去。隻見一長官模樣的人正斜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正猶豫間,陳華急欲上前打聽,曲煥章趕忙拉住,小聲道:“不可莽撞,還是讓我來吧,就算等上一會又何妨?”陳華急道:“那怎行?待會人家關了門走人,又找誰去?”正說話間,忽見楊所長睜開一隻小眼睛,似有怒意道:“是誰在外頭嚷嘛嘛的?”曲煥章聽得,近前一步笑道:“請問這位長官可是楊從高所長?”楊從高懶懶的挪動了一下肥胖的身軀,眯起雙眼當下把二人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番,並不言語,仍舊閉目養起神來。陳華在一旁急道:“請問所長大人在不在?”楊從高極不耐煩的睜開半隻眼,用鼻子哼出一聲,“兩位跟他什麽關係?有何事不能跟我直說?”曲煥章看了一眼門牌上所長室幾個大字,可心裏也弄不準此人到底是誰?當下也顧不了許多,隻得耐著性子說道:“所長大人,在下是江川人氏曲煥章,曆經十餘年創製出曲煥章萬應百寶丹藥,煥章今日前來為的是申請百寶丹注冊商標一事,有勞所長大人了。”楊從高睜開雙眼懶懶的說道:“什麽丹?好了,好了!不合程序,明日再來吧。”陳華聽得,心中大為不快,急道:“請問所長大人到底在不在,什麽叫不合程序?我二人遠道而來,若都說明日再來,如此折騰如何耽擱得起?”楊從高怒道:“我看你是沒長耳朵,還是沒長記性?還不給我快滾。明日耽擱不起,今日是誰請了你來?還不快滾!”陳華已是氣極,正欲上前與他理論,曲煥章慌忙一把拉住就往外走,迎頭撞見一警員,強壓心頭怒火道:“這位長官,請問楊所長大人在不在?”那警員望了一眼二人,並不言語,隨即用手一指便離去,二人頓時驚得瞠目結舌,半天合不擾嘴。曲煥章歎了口氣,自知今日說了也是白搭,隻怕這會送了禮,所長大人也未必肯要。事已至此,心中縱有萬般怨恨,兩人隻得悻悻離去。

    二人牽了馬出得大門,待找好旅社,夥計栓了馬。進得屋裏,曲煥章與陳華也是一肚子沒好氣,倒頭便睡。

    次日一早,二人再次來到了衛生所,曲煥章囑咐陳華在門外等他,隨即大步走了進去。到得所長室,曲煥章強壓心頭怒火,笑道:“昨日讓楊所長見笑了!我那兄弟不懂事,沒進過城,又未經曆過大世麵,別怪他多嘴,還請所長大人多多包涵!”說著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眼見四下無人,曲煥章急忙把用紙包好的1000塊銀元遞了過去,笑道:“楊所長,這是曲某從家鄉帶來的一點土特產,實在是不成敬意,還請所長大人笑納!”楊從高一愣,隨即接過錢大笑道:“曲醫生說哪裏話?不知今日前來為的何事?”曲煥章隨即從布袋裏拿出百寶丹藥,慢慢道明來意。楊從高掂了掂手中的錢知是不少,趕忙收好,仍笑道:“曲醫生原來就為這事?怎的不早說?如今這亂世缺醫少藥的,正需要曲醫生這樣的人才。曲醫生,都說你們那地方山好水好人好,土特產更好,真是名不虛傳呐!”楊從高隨即話鋒一轉,正色道:“曲醫生,以後可不許再帶什麽土特產來了,你知道這警察條例是怎麽規定的?不論什麽土特產,就是一針一線都不能沾染的,否則就是犯法。至於百寶丹要申請個注冊商標,這是好事!得按規定慢慢來。”楊從高說著又衝門外大聲叫道:“小畢你進來一下,等會陪曲醫生去一趟辦公室。”畢警官聽得應聲進了門,仍站立一旁。曲煥章笑道:“如今都還需辦理些什麽手續?”楊所長笑道:“你先到隔壁辦公室登記一下,該交的費用抓緊時間交了。百寶丹先擺放在這兒,待會我親自給你送過去。若藥品檢驗合格,到時自然會通知你。”曲煥章一一答應著,謝過楊所長隨畢警官一道出了門,陳華在樓下已是等得心急,正欲上樓看個究竟。卻見曲煥章剛出了門,又進了另外一道門。曲煥章當下又把百寶丹申請注冊商標之事細細說了一遍,一警員笑道:“曲醫生認識楊所長,是親戚還是……?”曲煥章卻是笑而不答。那警員趕忙抽出一張登記表遞了過來,曲煥章接過一看,略略核計了一下收費項目,竟高達千餘銀元之多,心裏已是吃驚不小。待填好表冊交過費用,曲煥章笑道:“長官,你看這事還須等上多久?”警員隻顧數錢,冷冷的說道:“這可說不準哪,但至少得要三四個月吧。”一旁的畢警官問道:“這百寶丹、萬應丹皆出自同一個地方,不知哪一種更好?”曲煥章笑道:“萬應丹乃是袁家始創,而百寶丹正是在萬應丹之基礎上曆經十數年發展而來,其療效應在萬應丹之上。”畢警官冷笑道:“那護國戰爭期間,滇軍為何不向你訂購百寶丹,偏偏訂購萬應丹?”曲煥章一聽,知說了也是白搭,當下收好單據,便下樓與陳華一同走了。

    曲煥章和陳華走在街上,心裏空蕩蕩的。自宣統2年滇越鐵路開通以來。昆明這個古老的小城鎮已在一步步走向一個時髦奢華的城市,如今昆明街整齊壯觀,尤以城北車站一帶,道路寬整,洋樓軒敞,與大都會全形相象,繁華異常。以金馬、碧雞兩坊最為熱鬧,為全市精華所在地。歐美各國之舶來品,紛紛遝至而來,陳列於市,炫耀奪目。從馬市口到德勝橋,隻見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賣的都是洋貨、洋沙、洋布、洋酒、香煙無不應有盡有。從罐頭、餅幹、香檳酒、咖啡至鍾表,縫紉機、化狀品、香水以及玻璃、水泥、電燈電話、西餐。數不清的三井洋行中國字打字機, 富士株式會社道林紙,老頭印墨水、虎牌自來水筆,洋磁麵盆,眼鏡牙刷,黑頭洋火柴。直讓人看得眼花暸亂,曲煥章有心買些東西迴家,可一想到身上也是所剩無幾,便隻好忍住。倒是陳華在一旁看得興致勃勃,許多東西是生平第一次見到,不由嘖嘖稱奇!曲煥章與陳華這迴可是大開了眼界,陳華笑道:“大哥快看那象瓜一樣的東西連著一棍什麽線,隻要輕輕一拉開關,立時亮得晃眼。”曲煥章笑道:“若是家裏能安上這麽個玩意,何愁晚上在油燈下配藥?”這老板也看出了二人的心思,笑道:“兩位客官,這電燈可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就連昆明本地也隻有都督府和少數有錢人家接了電用著。小店也是托了昆明躍龍電燈公司的福方接了電過來,不過擺設而已,想別兩位是外地人,你們那地方怎會有電?隻怕買了也是白買。”二人無奈,方才牽了馬往前走,卻見眼前一大招牌上寫道:金墨沙洋酒店。本酒店從外國聘請頭等廚師,烹調甚美,大餐點心及各項酒水皆備,且物美價廉,住房清潔,隨到隨開,招唿完備,館設於車站對門新蓋洋房,電話四十二號,現已開張月餘,莫不讚賞。誠恐遠來未知者,並登報端,以廣招徠。並將價目列後,頭等房每月租銀一元五角雲雲。忽聽陳華笑道:“大哥,最可笑的就是剛才經過電影院門前時,聽旁人議論說進電影院看電影不準男女觀眾坐在一起,用的又是手搖放映機,影片無聲,銀幕置放在場子中央。男觀眾坐在銀幕正麵看,女觀眾坐在反麵看,均從不同的門進出。劇情需靠電影公司職員在一旁講解,為嘩眾取寵,乃是自己編造台詞,油嘴滑舌至極。”曲煥章笑道:“如此說來,莫非娶了娘子的也不能在一起?更是連碰都碰不得?”言罷,二人已是大笑不止。出得城門,方才上馬一路直奔故鄉而去。

    誰知楊從高最是個貪得無厭之徒,這迴既收了錢,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眼見二人出了門,當下不由暗笑道:“真是鄉巴佬進城不懂規矩,申請個注冊商標可謂發財賺錢之美事,此乃天大的好事!可就這點錢?若是打發叫花子還可以。”隨即叫來畢警官喝道:“畢警官,還不快給我把這東西扔了,什麽丹?亂七八糟的。”畢警官一愣,隨即領命而去。

    畢警官拎著布袋出得衛生所大門,心想剛才楊所長說什麽丹?便從布袋裏拿出了一小包細細看將起來,竟是百寶丹中草藥,當下大為驚異!這不是剛才那位外地醫生留下的待檢藥品麽?丟了實在可惜,這百寶丹、萬應丹皆出自同一個地方,定是好藥無疑,興許拿到藥店還能換不少錢使也可說不準。畢警官心裏這樣想著已是興奮不已,一抬頭便看見了不遠處的老字號“濟世堂”藥店,便徑直走了進去。藥店王老板見是衛生所官員到來,趕忙起身相迎。二人說過一番客套話,王老板心知畢警官來意,接過藥細細看將起來,竟有千餘包之多!心想這滿城的人還在議論萬應丹,稱其為行軍聖藥,怎的又冒出來個百寶丹?此丹專治一切刀槍跌打損傷等症,又都出自於江川人之手且是同村,這不奇了?心中不由驚喜萬分。當下並不動聲色,王老板打開一包百寶丹藥,用手沾了些放進嘴裏,味道苦涼苦涼的;藥性極純,一試便知是好藥,這味道似前陣子賣過的萬應丹,可又有些不像,說是假藥似也不可能?王老板笑道:“長官,你能肯定這不是假藥?”畢警官一愣,隨即笑道:“王老板多慮了,每包百寶丹上麵皆寫有姓名、地址,這藥如何假得了?王老板也不想想,誰敢把假藥送到警察廳衛生所?”王老板哦了一聲,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這藥必是送到衛生所待檢之藥品,如今又被這幫官員偷偷拿來變賣與他人。王老板笑道:“長官,既是衛生所之藥品,想必假不了。這藥王某統統買下了,隻是這價錢?”畢警官笑道:“既是好藥,王老板還在乎幾個錢?”王老板笑道:“100塊銀元如何?”“行,行!”畢警官接過錢,已是心花怒放的走出藥店,可憐價值達幾千銀元的百寶丹就這樣被賤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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