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

    曲煥章,字星階,生於1880年8月10日,雲南省江川縣趙官村人,原名曲占恩,乳名橋官。出生於晚清末年的曲占恩也曾有過童年的歡樂,因發生鼠疫,父母親不幸在這場災難中先後病逝!人生之路自此改變。曲煥章三姐小名喚作三囡。此前三囡已許婚於村裏袁姓人家,1885年袁恩齡下京趕考,不想文科不第卻中了個科武舉,一日在與同科舉人交流治傷經驗時偶得傷科名藥二十餘種,後棄官迴鄉業醫,首創萬應神藥,也稱萬應丹。

    隨著三囡出嫁,曲占恩為了生活隨姐姐來到袁家開始了學醫生涯,後得袁恩齡親傳萬應丹。人生路上,曲占恩和王玥也曾有過一段淒婉的戀情,和兒時的夥伴陳華、陳娟兄妹倆、王翔也曾有過純真的友誼。曲占恩一生傾全力相助、甚至與李惠英成親為代價助王翔進入江城官府,為的是希望王翔能給一方父老鄉親們帶來福音!而王翔帶給一方父老鄉親的是什麽?帶給曲占恩的又是什麽?

    逃難路上,曲占恩從此易名為曲煥章,將萬應丹改名為百寶丹,這時幸遇武當派道醫姚洪鈞師徒。曲煥章遂拜姚洪鈞為師,又虛心向當地父老請教,後成為滇南一帶名醫。隨著滿清王朝的土崩瓦解,中華民國的成立;逃難路上又一次被匪迫醫,滇南名醫和滇南匪首吳學顯就這樣相識了,曲煥章不得不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

    1914年曲煥章迴到故鄉,終於集大成而始創曲氏萬應百寶丹這一傳世奇藥。後行醫至通海又與繆蘭英結為夫妻,與此同時助唐繼堯重新奪得雲南寶座的吳學顯搖身一變成為了政府軍軍長,隨著曲煥章義父通海富滇銀行總辦趙詠泉的病逝,眼看靠山已倒,曲煥章正為此發愁之際,吳學顯又派副官楊寬請曲煥章到昆明發展醫藥事業,終成為一代神醫。但曲煥章並未就此止步,終使百寶丹的藥效登峰造極,醫藥事業達到了一個全盛時期,聲譽傳遍全國,不但暢銷川、黔、贛、浙、湘、鄂、豫等省,同時還以七三折在上海、武漢、香港、澳門、新加坡、雅加達、仰光、曼穀、橫濱等地建立代銷處。

    抗戰爆發後,曲煥章向六十軍將士贈送了三萬瓶百寶丹,向國民黨昆明市政府捐獻了三十萬元滇幣,陳娟之子李簫也在台兒莊這場戰役中獻出了年輕的生命!而吳學顯及吳的副官蘇鴻遠、楊寬在這個亂世又將演繹一段怎樣的人生?圍繞百寶丹這一傳世奇藥,製售假藥、欲發國難財者數不勝數,偵輯隊隊長劉鴻恩、鴉片販子曾澤生、國民黨昆明市市政府官員劉懷中、國民黨行政院副院長兼高等法院院長焦易堂,而他們又將上演怎樣的一幕幕人生醜劇?國民黨昆明市政府借抗戰之名強行攤派曲煥章捐飛機一架,麵對國民政府無止境的逼交錢財,曲煥章早已走投無路。這時國民政府的陪都重慶又向曲煥章伸出了手,請其擔任中國國醫館館長一職,是天堂之路,還是地獄之門?此時此刻,曲煥章又該何去何從?

    曲煥章也曾夢想著醫藥能救國!然而這是一個亂世。而百寶丹的命運、曲煥章的命運又將走向何方?

    本書將為你講述的正是這樣一段驚心動魄的亂世白藥。

    (一)

    民國27年8月20日深夜,一代神醫曲煥章帶著滿腔的恨離開了人世,離開了災難深重的祖國。國民黨行政院副院長焦易堂通過報紙發表消息,表示沉痛哀悼、惋惜!同日蔣介石發表廣播談話說:“在抗戰正需用人才之時,我國著名的曲煥章醫士的逝世,實為國家、民族之不幸!”一段戰火紛飛的年月已經遠去,而白藥的傳說依然流傳於世,依然是那般神秘莫測。

    話說滇國故裏江川,這地方和她的名字一樣美麗,星雲湖又名浪廣海,在風光如畫的浪廣海西岸有一趙官村,世居村裏的曲宗周,世代以農業為生,由於祖上的積餘和勤儉,到宗周時也算得上是一小康人家。幾年前父母親皆已過世,曲宗周膝下有一五歲的女兒,喚作大囡,連同媳婦楊秀珍三人一塊過日子。男的生得高大英俊,相貌不凡,女的也是端莊秀麗,心靈手巧。平日裏農閑時,曲宗周也會幫人去做些泥水活,這時楊秀珍就一個人在家中操持家務,紡線織布做些針線活,這小日子倒也過得實在。

    光緒元年春,楊秀珍又生下了一個孩子,仍是一個女孩,這小女兒便依姐姐之名喚作二囡。曲宗周心裏不免感到失落,平日裏連做夢都想著要是媳婦能生下個兒子那該多好!曲宗周正想間,忽見同村好友袁恩齡前來看望,袁恩齡穿著一身嶄新的黑布長衫,腳上是一雙黑布鞋,生相威武,身材高大魁梧。祖父袁天桂為文進士,善歧黃,父親袁暹,世代行醫。隻聽袁恩齡笑道:“大哥、嫂子近來可好?”曲宗周笑道:“來,來!恩齡快請上座。”說著又趕忙挪過椅子,倒好茶水請袁恩齡上座。楊秀珍笑道:“恩齡兄弟今日怎有空來看望你大哥和嫂子,沒去義學館念書?”袁恩齡接過茶水,方才坐下笑道:“嫂子,今日義學館沒事,又因心中牽掛著大哥和嫂子,這不一有空閑便趕了過來。”曲宗周笑道:“聽說趙官義學館、金甲閣義學館、關聖廟義學館、玉皇閣義學館,是江川赫赫有名的四大義學館。”袁恩齡笑道“大哥說的一點不錯,隻是這義學館的學規也太嚴了,恩齡都快有些吃不消了。”曲宗周笑道:“常言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恩齡自幼習文練武,已是聞名鄉裏,大哥盼你早日金榜題名!到時可別忘了大哥和你嫂子啊!”袁恩齡笑道:“哪能呢!雖說恩齡自幼習文練武,可恩齡最大的心願還是習文。”楊秀珍笑道:“恩齡兄弟,在學館裏念的啥書,練武一定很辛苦吧?”袁恩齡笑道:“嫂子,恩齡在學館裏念的還不都是三字經,四書五經之類的,練武雖說辛苦些,但恩齡已經習慣了。”曲宗周笑道:“恩齡兄弟,學館裏練的都是些什麽拳術?”袁恩齡笑道:“學館裏一般都是上午念書,下午再由武學師傅傳授武藝,學的都是些太極拳、八段錦等,還得舉石鎖、舉石礅,武生都是身背弓箭,手持刀槍騎馬奔跑撲向靶子,如臨敵衝鋒陷陣一般。”曲宗周笑道:“唉,可惜宗周……”袁恩齡笑道:“宗周,莫不是因嫂子給你生了個千金便如此唉聲歎氣!”曲宗周歎道:“你又沒成親,這事說了你也不懂!”楊秀珍聽得,欲言又止,眼看著孩子的小嘴正往懷裏拱,慌忙掀起衣裳給孩子喂奶。袁恩齡笑道:“什麽不懂,生了個女兒又有何不好?如大哥所言,可惜恩齡眼下尚未成親,要不你我結為親家,豈不更好?”曲宗周笑道:“恩齡就不要再取笑宗周了。”袁恩齡笑道:“宗周到底因何事弄得這般煩惱,不妨說來聽聽!”曲宗周歎道:“恩齡你不是不知道,宗周如今已是人到中年,按照族規待將來年邁之時若是家中還沒有兒子,家產就得被家族中人白白分去。”袁恩齡笑道:“就為這事?大哥、嫂子也不別太難過了,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又何別如此耿耿於懷的?”楊秀珍在一旁聽得,歎道:“唉,都隻怨自己!隻怨自己沒能給你生出個兒子來。”曲宗周看到媳婦的傷心樣,慌忙安慰道,“別哭,別哭!哭壞了身子可咋辦?待養好身子再生一個就是了,不就是一個兒子麽?別人家有的,我們早晚也會有的。”袁恩齡笑道:“大哥早這樣說不就對了嘛,興許再生一個還偏就是位少爺,到時隻怕大哥早笑得合不攏嘴了!”楊秀珍歎道:“說生兒子就生兒子,這事哪那麽容易,這都是命啊!”楊秀珍說著心裏更覺傷心,淚水大滴大滴的落在了正在吃奶的孩子臉上。曲宗周急道,“秀珍,看你快別嚇著孩子!”袁恩齡笑道:“嫂子也不必想得太多了,眼下還是養好身子要緊!”楊秀珍笑道:“恩齡,不知袁伯父、袁伯母他們為你訂下了門親事沒有?”袁恩齡笑道:“嫂子,暫時還沒有,恩齡對於成親這事倒是還未想過,不過家父、家母為此事已是急得要死,眼下正在四處托人打聽合適的人家。”曲宗周笑道:“以恩齡的才學品貌還愁討不到個好媳婦?”袁恩齡笑道:“大哥又在取笑恩齡了!”袁恩齡說著便欲告辭,曲宗周聽得,趕忙起身送至門外。

    眼看二囡已經半歲了,楊秀珍心裏也想為丈夫早日生下個兒子,不想因此事竟是憂鬱成疾。楊秀珍坐在床沿上,呆呆的望著熟睡中的二囡,輕聲歎道:“宗周,看你整日愁眉苦臉的樣子,要不你再去續一房吧!”楊秀珍終於說出了憋在心裏已久的話,說著又咳了起來。曲宗周一步上前,輕輕的拍了拍楊秀珍的背部,苦笑道:“看你都病成什麽樣子了,還說這話?”楊秀珍拉過丈夫的手,笑道:“宗周,這事在秀珍心裏想了好久。秀珍心裏十分清楚,自從生下二囡這孩子後,身子骨已是大不如從前了,又擔心斷了你們曲家的香火,不得以才出此下策。”曲宗周笑道:“秀珍別想得太多了,雖說眼下是沒個兒子,但這輩子能遇上你,宗周心裏也知足了。”楊秀珍歎道:“隻是這病,秀珍也不知哪日才能再懷上個娃?”曲宗周安慰道:“就這點小病有啥好擔心的?秀珍,你就安下心來吧!宗周還是那句話,待養好身子再生一個就是了。”楊秀珍歎道:“宗周,這病雖無大礙,可都是月子裏落下的老毛病了,怕是一年半載也難醫治好的。”曲宗周笑道:“秀珍不用擔心,這事得慢慢來。好了!該喝藥了,宗周這就給你煨草藥去。”曲宗周說著慢慢的抽出了手,輕輕的走出了房門。

    曲宗周剛剛倒好藥涼著,忽聽得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曲宗周快步走進房裏,原來二囡已經睡醒了,隻見楊秀珍已將二囡抱在懷裏不停的哄著:“囡啊!娘在這裏,娘在這裏。乖乖不哭,乖乖不哭了啊!娘抱著你哩……”曲宗周笑道:“孩子他娘,二囡怕是肚子餓了吧!”楊秀珍聽得,急將一隻奶頭塞進了孩子嘴裏,隻見二囡睜大雙眼望了一眼曲宗周和楊秀珍,又開始大口大口的吸了起來,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珠兒,早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小酒窩。楊秀珍笑道:“看把你饞的,慢慢吃,別噎著啊!”曲宗周怔怔的站在一旁,忽又想起什麽似的,“秀珍,大囡這瘋丫頭出去玩半日了,都快吃晚飯了,怎的還不見迴家?”楊秀珍心裏一驚,急道:“那你還愣在這幹啥?還不趕快出去找找。”曲宗周點了點頭,剛欲出門,忽聽門外一婦人大聲喊道:“宗周大哥在家麽?”曲宗周急道:“秀珍,聽聲音好象是王嬸。”楊秀珍大聲道:“王嬸,有什麽事快進屋說吧!”這王嬸何許人也?原來王家和曲家是鄰居,剛好是斜對門。王嬸原名王蘭芬,丈夫趙有財幾個月前上山打柴不幸墮涯身亡,丟下一雙兒女自個去了。兒子趙明貴年僅6歲,女兒趙明鳳剛滿周歲,日子自然過得十分辛苦。隻聽王嬸急道:“不,不了!嬸嬸就想問問宗周大哥在不在家?”

    曲宗周一聽,慌忙從房裏迎了出來。隻見王蘭芬體態豐滿,頗有幾分姿色,身著一半新不舊的藏青色麵襟衣裳,腳上是一雙繡花鞋,頭上戴一勒子,上別一銀簪子。曲宗周笑道:“孩子他嬸子,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王蘭芬喘了口氣道:“宗周大哥,快到關園子橋,快到關園子橋,你孩子出事了。”曲宗周一聽這話,隻驚得六神無主,急忙隨王嬸向關園子橋趕去。

    關園子橋就在村西北,原是一座木橋,上麵就擺了兩根光光的木頭,行走很是不便,卻也少不得一年一修,幾年一換。要是遇到雨水天,鄉親們寧可繞道遠行,也不願從橋上走過。河水上漲的時候,這橋便成了一座危橋。可沒了橋則更覺不便,鄰村的人上街趕集,村裏人上山打柴,收種莊稼也隻好繞道遠行。村裏人想在此建一座石橋,已是幾輩子人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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