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為對方著想,卻都怪對方太拘謹,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欒一騫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他是財團出身,俗稱富二代,在家裏圈裏都是被捧慣了的,火氣上來了就把控不好口氣與態度,一根筋兒戳痛別人賺慡快,一旦戳痛了在乎的又悔不當初,事後憑著一張巧嘴逗的人直樂。


    最重要的是,他遇上了跟他對脾氣的卞洛婉。


    奔三的年紀跟二十出頭不同,婚後夫妻間的相處更是與談朋友時大相逕庭,少了意氣用事,處處遷就,多的是人情冷暖的反芻。反芻後倍覺純真與幸福。


    是磨合,是摩擦,先是擦痛,哧一聲就冒出暖旺明熱的火花來,幸福光芒四she。


    ☆、拷罪


    卞洛婉快速組織了下語言,不多咬文嚼字,劈裏啪啦打出幾行字給趙嶸留言:“你好,冒昧打擾,切望海涵。是這樣,欒一騫把‘真相’告訴了我,我不知作何反應,不會處理。本想等到月底我全部想起來之後再聯繫你,但我焦急得很,從知道的那刻起,每分每秒都在受著煎熬,已用光了耐心。能否以短消息或語音的方式聊一聊?我覺得現在見麵不合適,通話讓我有緊迫感。可以麽?希望能得到理解。謝!”


    卞洛婉等來了一個“好”字。


    卞洛婉:“你給我講的那個故事,說的就是我?”


    趙嶸:“是”


    卞洛婉:“我們是夫妻?”


    趙嶸:“是的。”


    卞洛婉:“你有沒有覺得,你對待我的方式有些極端了?我是說跟蹤、闖入以及之後強迫等等。”


    趙嶸:“對不起。我採取的方式的確極端,但這是我多方麵考慮的結果,我想不到一個更合我心意的方式。”


    卞洛婉:“?”


    趙嶸發來了語音:“我打字速度不夠快,用語音說。你受到侵犯以後,從我的感知來看,你變得極為敏感脆弱,我猜是因為心理上留下了創傷。我碰你你不自在,我跟你講自我保護常識,你聽不進去。主要怪我沒用方式,我嚐試了很多方式,沒一個能行。你出了意外,我自責不已,自責之餘,就想解鈴還須繫鈴人。循著你受到傷害的方式,扮演一迴壞人的角色,恩威並施,重塑你的認知,強迫你接受我想讓你知道的。而欒一騫又扮演了通情達理寬容大度好丈夫,給予你足夠的信任,以此消除你的恐懼感,剷除你的心理障礙。我藉助了一點關係,防止你壓力過大發生意外。有了這個做保障,其他的我都不太擔心。我為我說過的重話、不尊重你的話而道歉,我演技不好,隻能靠氣勢和話語來補足。你永遠是我的女神老婆。十個裏麵有八個沒你漂亮,比你漂亮的沒你的溫柔大方,像你一樣溫柔大方的沒你的心境,有你的心境的不像你那樣愛我對我好。我看別人都不如看你順眼,愛你,尊重你。我說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都別放在心上。”


    卞洛婉:“其他考慮是?”


    片刻後,又一段語音:“是我過分了,動了小心思。我們結婚後,我自信你早已放下欒一騫,對他的愛不是愛情的愛,是偶像式的崇拜。你心裏隻有我一個。但又痛心你自己認不清這個事實,為沒能嫁給欒一騫而遺憾,常在我麵前說他如何如何好,你從前為他做過什麽,這讓我相當反感,沒有怪你的意思,現在很多小姑娘分不清真愛和崇拜。你能分得清,是我聽到欒一騫的名字不太高興。一說迴憶,必定有欒一騫的影響,我抹除不了。在你心裏,他是高不可攀的白月光硃砂痣,我是蚊子血米飯粒。我欲藉助著這個契機做局挽迴你,欒一騫是不二人選,圓你一個夢,也讓你看清自己的內心。我替你分析過,即使當初你沒嫁給我,嫁給欒一騫的機率接近於零。你們的圈子不同,沒有交集,他向來不跟粉絲談感情,你拉不下臉來做死纏爛打的事,假如你做了,也會被他認作打擾到了他的私生活。再做一個假設,你們走到了婚姻那一步,你還是要承擔很大風險的,沒經歷過失去與不恐懼失去的欒一騫,跟你現在處著的欒一騫不會是同一個欒一騫。欒一騫對你的那些好,大多都是我提點的或直截了當要求他去做的,讓他多關心你,給你買這買那,給生活儀式感,給你多發信息。說直白點兒,這個便宜了欒一騫未來的妻子。”


    卞洛婉:“還有?”


    趙嶸:“不管是什麽考慮,都是以我們的未來為出發點和落腳點。”


    卞洛婉:“孩子也是?”


    趙嶸:“是。孩子是禮物。那件事前我是不想要孩子,怕沒時間陪你們,那件事後是我倆要不上孩子。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規劃了,結果成了,驚喜至極。”


    卞洛婉:“你執導了這個局,有沒有想過我以後會出軌,然後騙你說被強?”


    趙嶸:“你能自殺和坦白,就不會同步做出這種事。假設不成立。你要真想這麽搞,隨便你,我受得了就受著,受不了你就得自己承擔後果。這是件嚴肅的事情。”


    卞洛婉:“你的職業是?”


    趙嶸:“做過洗車工的,跑過業務,現在自己開公司當老闆,我要陪老婆,給國家貢獻不了多少gdp,小康是可以的。”


    卞洛婉“男的不應該以事業為重?”


    趙嶸答得理直氣壯:“我的事業做得還可以,家庭這塊沒做好。”


    卞洛婉:“……沒犯過事兒?”


    對上了,難怪她會跟同事瞎編老公是洗車工業務員之流,原來是真的。


    趙嶸對著手機一陣笑:“絕對沒有。”


    卞洛婉:“可以問一下家庭情況嗎?”


    她直犯嘀咕,搞得跟相親似的。


    趙嶸:“一般小康家庭。爸媽都是普通工人。他們退休後做了誌願者和義工,一個在故宮博物院做解說員,一個做馬路引導員疏通交通。有個姐姐在國外,是名校的特聘講師,計劃年底迴國效力,從事核方麵的研究。”


    卞洛婉:“你打字真的很慢。”


    趙嶸:“習慣用右手打字,但右手受過傷。”


    卞洛婉:“什麽傷?怎麽受的傷?”


    趙嶸:“電話裏不方便講。”


    卞洛婉:“你有軍方背景?”


    從他的職業和家庭來推斷,和軍方扯上關係的可能性不大,那為什麽欒一騫說趙嶸的軍方背景很硬?


    趙嶸:“不方便說。”


    卞洛婉:“對了,那次我生病住院,院方後來對你的態度很奇怪,他們好像叫你……不是趙工,極為尊敬的一個稱唿。你怎麽解釋?”


    趙嶸:“不方便解釋。”


    那什麽方便說。


    怎樣才方便說。


    卞洛婉發了串點點點過去,放下手機,生趙嶸的悶氣。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心癢癢的。


    手機一聲響,趙嶸的信息發了來:“可以見麵說。老婆,我好想你。”


    生著悶氣的卞洛婉因為趙嶸的一句話開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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