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死扛著不願意認罪,三夫人卻是十分識時務,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當初做的手腳給交代出來,那痛哭流涕的樣子,倒沒人覺得可憐,隻覺得有些惡心。


    寧念之看著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生怕三夫人將那鼻涕眼淚弄到自己身上。原靜靜和原秀也頗有些尷尬,但是三夫人既然已經認罪,她們也隻能跟著求情,跪在一邊抹眼淚,哭的倒是比三夫人好看多了。


    “你若是老老實實的認罪,我老婆子還能給你一條生路,可你偏偏不知足。”老太太冷冰冰的看著二夫人,將賬本摔在二夫人跟前:“我現在也不和你說那麽多廢話,隻給你兩條路,這頭一條,你將吞進去的東西給我吐出來。第二條,這事兒我會和老爺子商量,咱們趁早分家,原家可沒那麽厚的家底,今兒你掏十萬兩,明兒我拿十萬兩,沒個規矩,長久之後,原家還能有嗎?”


    說著,轉眼看三夫人:“老三家的,你是怎麽個選法?”


    三夫人眼珠子動了動,立馬磕頭:“老太太仁慈,人家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願意長長久久的在老太太跟前伺候著,聆聽老太太的教誨,從此以後,隻求能學得老太太兩三分為人處世的方法,所以我願意選第一種,還求老太太給我個機會,讓我能恕罪。”


    老太太點點頭,擺手:“但錯了就是錯了,這事兒不能不罰,念你認罪態度良好,除了那兩萬兩銀子,另外扣你一年的月例,一年之內,抄寫女戒百遍,你可願意?”


    一百遍雖然多,但是一年之內寫完,還是挺容易的。再者,誰家的大家夫人是當真用月例銀子過日子的?那些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有了就能多買些胭脂水粉之類的,沒了也不妨礙生活。


    三夫人當即就點頭應了下來,給老太太行了禮,急慌慌的起身拽著親閨女告退走人。原秀偷偷的瞄一眼寧念之的神色,連忙跟上,三房的人算是走了。


    剩下的就是二房和四房了,二夫人還梗著脖子想找什麽借口來辯解呢,四夫人卻有些膽怯:“那個,老太太,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些事兒……”


    老太太飽含深意的看她一眼,點頭:“那你先迴去吧,什麽時候事情辦完了,什麽時候再來給我請安。不過,我瞧著四夫人好像挺著急的,這事兒應當很重要,三五個月辦不完吧?”


    四夫人不傻,張張嘴,忙否認:“也不著急,就是我性子有些著急,事兒不做完就總覺得心裏在惦記著。現在想想,這急性子有些不太好,我這性子,還是要磨磨才行。這事兒就先放著吧,等以後再辦。”


    老太太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看的四夫人臉色發白,額頭冒虛汗,手腳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兒了。


    “老二家的,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願意選擇哪條路?”老太太再次問道,二夫人忙說道:“老太太,您真是冤枉了我,我沒那麽大的膽子,十萬兩呢,裝起來得好幾箱呢,我哪兒來那麽大本事都給裝走?老太太也知道,這水至清則無魚,我想要府裏的人聽話,得先給銀子才行……”


    這是推脫不了自己的罪名,就想找人栽贓了。老太太往地上砸了一個杯子:“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如此,我也用不著和你客氣了,廖嬤嬤,將二夫人送迴去,等二老爺迴來了,就讓二老爺到我這邊來一趟,咱們說說這分家的事情。”


    說著又看二夫人:“你為這府裏操勞了不少年,我也不會虧待了你,這十萬兩銀子,就當是安家費了。”


    擺擺手,廖嬤嬤立馬帶著四個五大三粗的婆子進來了,也不知道她在門口等了多久,進門直奔二夫人,一個字沒有,直接扭了二夫人的胳膊將人拽起來往外走。


    這會兒,二夫人才開始著急:“放開我!你們這些醃臢婆子,都給我鬆開!否則迴頭我定要將你們送到軍營去杖責!老太太饒命,老太太我錯了,隻是我真沒有拿那麽多銀子,頂多三萬兩!真的,我發誓,隻有三萬兩!”


    老太太冷笑,並不答話,廖嬤嬤等人動作也不慢,見老太太不阻攔,一眨眼就出了院門了。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人都有些嚇著了,一會兒轉頭看看院門口,一會兒偷偷看兩眼老太太的神色。坐臥不安,手裏的帕子都要揉爛了,二少夫人生怕這火燒到自己身上,不敢出聲。三少夫人想著自家相公,也不能就這麽扔下二夫人不管,期期艾艾的開口:“老太太……”


    老太太直接擺手:“時候不早了,我這兒可沒準備你們的午膳,該迴去就迴去吧,這不該你們插手的事情,你們就多長點兒眼色吧。”


    三少夫人的話被堵在肚子裏,二少夫人倒是會趨利避害,趕緊起身行禮:“是,老太太的話,孫媳定然記在心裏,時候是不早了,孫媳也不在這兒打擾老太太了,先告退了,若是老太太有事兒,隻管讓人去叫孫媳一聲就行了。”


    看老太太閉眼不語,伸手拽著三少夫人就出了門。三少夫人憂心忡忡:“咱們應當怎麽辦?公爹前兩天剛說,讓婆母忍著,可現在……迴頭公爹若是問起來,咱們可怎麽辦?”


    二少夫人皺眉:“公爹就是生氣,難不成還能直接責罵咱們嗎?這樣吧,你去找寧念之求求情,我瞧著這丫頭倒是個有心機的,這才進門沒多久,就攛掇了幾場事兒了。可真真是個攪家精,當初若知道這寧念之是個這樣不安生的,當初我必要想辦法阻了這場婚事!卻沒想到,竟是讓這樣的人進了門。老爺子和老太太可真是年紀大了,老糊塗……”


    沒說完,知道這話有些大逆不道,抿抿唇就又換了一句:“又得了老太太歡心,若是能讓她幫忙求個情,老太太那麽看重她,定會鬆口的,不如這樣,你去找寧念是試探試探,看她是個什麽態度。咱們私底下,若是能給她一筆銀子,說不定這事兒就能抹平了。”


    三少夫人有些沒主意,在她看來,老太太都說到分家了,這事兒有些大,她不敢胡亂插手。可婆母到底是生了相公的人,若是婆母被公爹責罵,相公定然會憂心難過的。若是能提前打探一下老太太的態度,迴頭也好有話和自家相公交代。


    想著就點頭應了下來,二少夫人又笑道:“怕是這會兒婆母正難堪,我們過去,不僅安慰不到婆母,說不定還會讓她覺得我們是去看笑話的,心裏倒是更難過,所以,還是過會兒再去看看婆母吧。”


    陪著老太太用過了午膳,老太太趕著寧念之迴去午睡。一覺醒來,覺得有些口渴,正讓人端了茶水,卻見聽雪進來說道:“三少夫人帶著丫鬟過來了,少奶奶您看?”


    寧念之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想了一會兒,還是點頭了,她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和原家的人打交道,就算是分家了,也不能永遠不來往。傳出去,別人倒不會計較二夫人她們是犯了錯的,隻會說她這個未來的當家主母“有本事”,心狠手辣之類的。哪怕是為了原東良的名聲,也得留幾個能說話的。


    原先她瞧著四房膽小懦弱,應該比較好說話。但老太太今兒的表現,可不像信任四房的樣子。二房的長媳小苗氏和二夫人不愧是一家人,性情脾氣一模一樣,完全不用考慮。都是這個三少夫人,說不定還能往迴拉一把。


    三少夫人進門,臉上略有些局促:“之前聽你丫鬟說,你是在午睡,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打擾到你。”


    “無妨,正好起來,若是三弟妹不介意,我先洗漱一番。”寧念之笑道,三少夫人忙擺手:“我來的魯莽,大嫂子不見怪就已經是寬宏大量了,隻怕大嫂子會覺得我礙事兒。”


    說著話,聽雪和映雪端了洗臉水進來,清水擦了臉,又用柔軟的布巾擦幹,然後是塗上香脂。寧念之一貫不喜歡在臉上多做文章,隻除了保養皮膚的,連口脂都不怎麽喜歡塗。三少夫人見她弄的快,還以為是擔心冷落了自己,忙說道:“大嫂子不用顧著我,說起來,自大嫂子進門,我尚未來拜訪過大嫂子,倒是我失禮了,還請大嫂子見諒呢。”


    寧念之笑了笑,端了銀耳羹慢悠悠的品了一口:“我剛進門,就是三弟妹過來,怕是我也會招待的不周到,還不如這會兒過來呢。三弟妹,今兒可是為了二嬸的事情來的?”


    同樣是二嬸,寧念之覺得,自家那個就是不懂事兒的時候,看著都比原家的這個可愛。


    三少夫人臉色一紅,說話就有些支支吾吾。


    二老爺的園子裏,小苗氏直接掀了門簾進門,二夫人正腦袋上頂著濕布巾喊頭疼,見她進來,立馬翻身坐起來:“你怎麽這會兒才過來?我走之後,那老不死的又說了些什麽?”


    小苗氏微微蹙眉,緊走了兩步,按了按二夫人:“婆婆,您可要小心些,現下這府裏,已經不是您管家的時候了,這府裏現在當家作主的是寧氏!這新官上任三把火,誰知道這院子裏,有沒有哪個就是寧氏安□□來的,您本來就惹怒了老太太,若是這話再傳出去,怕是公爹都沒辦法保住您了。”


    二夫人有些嚇著,但又不願意在臉上表現出來,就有些色厲內荏的說道:“怕什麽,那小賤蹄子才進門多久,哪兒能有那麽多手段,這麽快就將下人們都收攏到自己手裏!再說,這院子裏,可都是我的心腹,哪個敢背叛,家裏老小都不顧了嗎?”


    一邊說,一邊掃身邊的嬤嬤,那嬤嬤是人精,忙躬身退出去,就站在門口守著了。


    二夫人這才放心,忙拉了小苗氏的手:“你後來,可瞧著老太太的神色如何?之前說的分家的事情,到底是老太太一時威脅與我,還是當真想分家來著?”


    小苗氏眉頭皺的更緊:“怕是祖母是真的想分家,要不然,也不會三番四次的提起這事兒來了,祖父一次兩次的不答應,可祖母若是說得多了,難保祖父會覺得咱們興風作浪的,鬧的家裏不安穩,早晚會拿定主意的。”


    二夫人立馬急了:“那可怎麽辦?之前你公爹也說了,我若是再惹怒了老太太,讓老太太說出分家的話來,就讓我直接……”想到麵前的是兒媳婦兒,二夫人又將沒說完的話給咽下去了,這樣丟人的話,怎麽能讓小輩兒知道了?


    可她不說,小苗氏也能猜出來,不過是顧忌著二夫人的麵子,這才當做沒聽見。


    “何氏呢?”二夫人生硬的岔開話題,小苗氏搖搖頭,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我也沒見到她人,本來我想著,婆母今兒受了委屈,想和三弟妹一起過來陪著婆母說說話,就是不能給婆母出主意,也能排解一下婆母心裏的煩憂。可剛才我去找三弟妹的時候,卻是聽丫鬟們說,三弟妹不在屋子裏,我也不知道三弟妹是去哪兒了。”


    二夫人臉色變了變,隨即有些咬牙切齒:“沒在我這兒,也不在自己院子裏,指不定就是去找寧氏了,這不孝的東西,今兒看著我倒了,就想趕緊的找下一個靠山了!”


    小苗氏垂下眼簾,遮住眼裏的笑意,口不對心的幫著三少夫人辯解了兩句:“大約是去園子裏逛了……”


    二夫人更怒了:“我身子不舒服,她不說來伺候著,竟是自己去逛園子了?簡直就是個狼心狗肺的,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當初,怎麽就給老二娶了這麽個媳婦兒!”


    罵了三少夫人幾句,二夫人心裏才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接著又有些沮喪:“老太太那兒,你等會兒去請個安,看老太太是個什麽態度,實在不行,我這裏有五萬兩銀子,你給老太太送過去。”


    二少夫人本來還有些自得,自己不過是略施小計,就能讓婆母將之前憋在心裏的那口氣給出在了三弟妹身上,可這會兒,卻有些騎虎難下了。


    老太太那兒的態度可是堅決的很,十萬兩銀子,一文不能少。可婆母卻隻給了五萬兩,那剩下的怎麽補上去?還不是要自己掏私房來抹平這筆賬嗎?


    平白無故的就要掏出五萬兩銀子來,二少夫人心裏十分不樂意,隻猶豫了一下,二夫人就瞪眼了:“怎麽,你不願意去?若是你不願意,迴頭就讓承宗來見我!”


    二少夫人忙笑道:“婆母,您誤會了,能為婆母半事兒,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不願意呢?隻是,婆母也知道,陽兒年紀尚幼,這吃的穿的,都得精心準備,哪樣不是選那最好的?若是以往婆母當家,這點兒子東西,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可現在,這些卻都是我和承宗自己出銀子買的……”


    二少夫人摸摸自己的頭發:“為著陽兒,我這一年,可都不曾添置過首飾了。”


    二夫人有些不高興,但想到唯一的孫子,又有些為難,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那你先拿出兩萬兩銀子來,剩下的三萬兩,我問問繼祖媳婦兒。”


    小苗氏忙說道:“婆母,我那裏還有些首飾,可以拿出來典當,也能典當個三五千兩銀子……”


    二夫人蹙眉擺手:“你那些首飾,就留著自用吧,以後難免會帶著陽兒出門做客,若是你穿的太寒酸了,倒是讓我陽兒臉麵無光了,算了,這事兒你不用操心了。”


    又說了幾句,苗氏心裏有火,又怕二老爺迴來真為這事兒發怒,盡管不耐煩,還是趕緊的拿出五萬兩銀子讓小苗氏去給老太太送過去。


    小苗氏拿著銀票出了老太太的院子,一張臉立馬拉下來了,轉個彎,看那邊的人瞧不見了,這才張口呸了一聲:“這不要臉的老貨!當初明明是自己見財起意,恨不能將公中的銀子全摟到自己懷裏,那到了她手裏的銀子,我連個銅板都不曾瞧見,現下出了事兒,卻是要讓我們拿銀子來填補!”


    她身邊的嬤嬤忙說道:“夫人別氣,有出就有進,今兒咱們拿出來兩萬兩,迴頭那剩下的五萬兩,還不都是咱們家小少爺的嗎?”


    二夫人能花用多少,拿出來五萬兩還有五萬兩,等哪天腿兒一蹬,這留下的東西,可不都得是自家兒子的?想到這個小苗氏的臉色才算是好看了些,但終歸是有些意不平,眼珠子一轉,又說道:“走,咱們去找三弟妹,我可是要養活兒子的,手頭沒多少銀子,但三弟妹連個孩子也沒有,三弟賺來的那些銀子,也不過是白白放著,咱們去借幾個來用用。”


    三少夫人還不知道二少夫人的打算,支支吾吾的將自己的來意說了一番,緊張的盯著寧念之,見她皺眉,心裏跟著就是一緊:“可是老太太不願意饒過我婆母?”


    “三弟妹所謂的饒過,是個什麽意思?將這事兒揭過不提,當全沒發生過,還是將管家權給拱手讓人,以後當個聾啞家翁,不聞不問這府裏的事情?”


    寧念之問的不怎麽客氣,三少夫人也不是那種臉皮厚的,當即就漲紅了臉色,又羞又愧,訥訥不成言。寧念之放下手裏的茶杯:“三弟妹,我看你也不是那糊塗人,難不成連無規矩不成方圓這點兒道理都不明白嗎?今兒這十萬兩,祖母若是輕拿輕放,那明兒,三嬸再來拿走十萬兩,祖母是不是還得輕拿輕放?再有一天,四嬸也要十萬兩銀子,二弟妹要十萬兩,你要十萬兩,我要十萬兩,這原府,能有幾個十萬兩?”


    三少夫人結結巴巴的搖頭:“我,我不要……”


    “可大家都要了,能容下別人不要嗎?”寧念之挑眉,三少夫人又被噎住,要麽大家一起黑,要麽大家一起白,黑裏麵容不下白,白裏麵也容不下黑,她不是那種不知世事的,還要天真的以為你黑你的,我白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即可。


    早晚,不是白的淨化了黑的,就是黑的汙染了白的。


    “依我看來,祖母的處置手段,已經是太很柔和了,甚至有些太過於柔軟了些。不過是將那些銀子拿迴來,你借了別人十萬兩銀子,難不成用完之後就不打算還了嗎?這貪汙公中的銀子,可是比借銀子更難聽一些。”


    寧念之轉頭看看外麵:“我瞧著三弟妹對二嬸倒是一片孝心,可這會兒,怕是二弟妹比你更聰明些,已經去了二嬸的院子吧?”


    三少夫人眨眨眼,不太明白。


    寧念之笑了一下:“這吃到肚子裏的東西,哪兒有人會舍得全吐出來,總得找個人幫著一起填補才是,三弟妹,你這會兒不在二嬸跟前討巧賣乖,怕是二嬸這心裏,也會不高興啊。”


    三少夫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寧念之的話,寧念之也不在意:“這再有兩個時辰就該用午膳了,祖父他們也要迴來了,這事兒,在男人們迴來之前,總得有個定論才是,三弟妹,若是不忙不如就在這兒和我下盤棋?”


    不迴去的話,二夫人找不到,應該就不會將主意打到三少夫人頭上了吧?


    寧念之一番好意,三少夫人卻是有些遲疑。看寧念之的丫鬟去端來了棋盤過來,捏著棋子卻是遲遲落不下來,就是落下來的,也明顯是沒過腦子的。


    下了幾步,寧念之就忍不住搖頭了,伸手將棋子又都撿起來了,三少夫人這才迴神,有些尷尬:“大嫂子,我……”


    “罷了,我不過是剛進門沒多久,三弟妹不信我也是正常的。”寧念之抬頭笑了笑,好言難勸尋死的鬼,實在不行,除了原家這幾位庶子,隔房還有堂叔伯,總不會連個拉攏的人都沒有。說不定,等原東良接了家主之位,這可靠的同盟就會自己找上門了,也不用現在去找這些不靠譜的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三少夫人有些心虛,寧念之擺擺手:“我忽然想起來,一會兒還有婆子要來迴話,怕是沒空招待三弟妹了,還要請三弟妹見諒。”


    這逐客令三少夫人還是能聽懂的,狼狽的起身,又是尷尬又是難堪:“既然大嫂子還有事兒要忙,那我就不打擾了,迴頭大嫂子得空了,想要找人下棋,隻管讓人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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