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意恍惚間有種嫁入豪門的感覺。

    也不對,準確地說是,以為自己嫁了個窮光蛋,結果這人是豪門流落在外的親兒子,認祖歸宗以後,生活檔次瞬間提高了不止一倍,來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總得來說,暴富之後總得適應一下。

    本來,謝小意以為“衛臨”不過一介書生,在一起就在一起了,沒什麽心理負擔。後來他又和淩霄君搞上了,但他心裏也清楚,在淩霄君的心中,他應該是永遠比不上那位白月光了。

    用矯情點的話說,那就是——我在再也不會像愛他那樣愛你。不過,大家都是二婚湊合過就行了,誰也別嫌棄誰。

    然後,謝小意就發現兩個人重合了。

    原來衛淩霄心中的那位白月光就是他自己。而且他還錯把衛淩霄錯認成老祖宗,還想要跨越輩分和他來一場忘年戀。

    謝小意:“……”

    他很想出穿越迴去搖搖自己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所以一直到現在,謝小意還有點恍惚。

    不談這些尬的。

    他又迴想起淩霄君往日的深情,都有點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這麽好了。

    萬一沒有,人設崩塌了,那淩霄君還不當場入魔了。

    謝小意還在這邊神遊,衛淩霄見他心不在焉的,問:“怎麽了?”

    謝小意迴過神來:“沒、沒什麽。”

    但衛淩霄一眼就看出謝小意心思重重,含蓄道:“有什麽事情,可以告訴我。”

    謝小意看了衛淩霄一眼。

    衛淩霄今日一身蒼藍,交頸之處是一道月白,顯得文質彬彬。他身上沒有太多的點綴,隻有腰間佩戴者一塊玉佩,材質普通、隨處可見。

    雖說人靠衣裝,可衣也得人襯,這普普通通的玉牌掛在衛淩霄的身上,也顯得清貴了起來。

    謝小意定睛一看,還是他給衛淩霄的如意玉牌。

    衛淩霄微微低頭:“嗯?”

    謝小意深吸了一口氣:“我就是在想,你為什麽這麽喜歡我。”

    衛淩霄思索片刻,認真道:“不知道。”

    謝小意:“?”

    不知道這三個字都說得這麽認真?

    衛淩霄:“或許是……情不知所起。”

    謝小意有些狐疑

    :”我是不是在哪裏聽見過這句話?”

    一個問題還能用來迴答兩個題目的?

    衛淩霄的眉眼舒展開,有些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你啊……”

    謝小意閃了閃神,又很快反應過來了。他繼續找證據:“你說你這麽喜歡我,後麵怎麽又會喜歡上我?”

    這話聽起來像是繞口令,不是當事人還真的聽不懂。

    衛淩霄聽明白了。

    謝小意的意思是,為什麽在不知道對方真實身份的情況下,又喜歡上他這個人。

    衛淩霄不知從何說起。

    謝小意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迴答,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你該不會拿我當替身了吧?”

    雖然是我替我自己,但想起來也怪怪的。

    謝小意又出了一道送命題,目光灼灼地盯著衛淩霄。

    衛淩霄毫不遲疑,迴答道:“因為是你。”

    之前不是沒有遇到過長得像謝小意的人,長得十分相似,幾乎看不出區別來。

    可就算衛淩霄被愧疚折磨、執念成魔,也沒有產生過想要找替身的念頭。

    喜歡上謝小意……無關樣貌,隻是因為他是他。如果換成別人,衛淩霄絕對不會動心。

    就算如此,衛淩霄也經曆了一段時間的糾結,以至於讓心魔更加深入。

    也是謝小意的一番話讓他清醒了過來。

    人生苦短、順從本心而為。

    也自然沒有替身這一說。

    衛淩霄說:“你和以前……不太一樣,我沒有將你當做替身。”

    謝小意聽到這話,心頭一喜,來了!

    他佯裝為難:“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和你想象中的樣子並不一樣。”

    衛淩霄:“為何這麽說?”

    謝小意掰著手指頭算:“其實算起來,我們才相處了沒多久的時間。”

    滿打滿算隻有三年半的時間。

    對於凡人來說,可能算長了,可對於修士,不過滄海一粟,指尖沙碩罷了。

    “我們之間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謝小意越說越理直氣壯,“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

    衛淩霄沉默片刻。

    謝小意有點緊張。

    能不能說服衛淩霄放下美顏濾鏡,就在此一舉了!

    在謝小意緊張的注視下,衛淩霄終於開口:“你想知道什麽?”

    謝小意:“啊?”

    衛淩霄:“我都可以告訴你。”

    謝小意有點搞不清楚事情的發展了:“不、不是,我的意思是……”

    衛淩霄沉靜地看著他。

    謝小意的舌頭有點打結:“……要不,我們放棄以前的刻板印象,重新認識認識?”

    衛淩霄答應了下來:“好。”

    謝小意聽到這一聲“好”,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時,衛淩霄已經走到了麵前。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謝小意被他身上的書卷墨香所層層包裹。

    衛淩霄的目光落在了謝小意的臉上,輕緩認真地說:“在下衛淩霄,俗世名為衛臨,稱號雲浮山主。”

    謝小意眨了眨眼睛,就見麵前伸過來一隻手。他遲疑了一下,握了上去:“神霞宗謝小意,俗世名忘了,也沒有稱號。”

    自我介紹完畢以後,謝小意正要收迴手,可手指剛鬆開,就被衛淩霄反手握住。

    謝小意:“?”

    衛淩霄:“我們已經認識了。”

    所以就快進到握手了嗎?

    謝小意:行叭。

    他放棄了抵抗,任由衛淩霄牽著他走。心中思索著,接下來該做什麽,才能打破衛淩霄心中的白月光濾鏡。

    密談結束。

    兩人迴到了隊伍裏,繼續上路。

    顧白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敏銳地發現氣氛變了。從之前的冰窖,變成了現在的如沐春風。

    雖然淩霄君還是一臉冷淡、閑人莫近的模樣,可在看他師兄的時候,眼中的笑意是怎麽也藏不住。

    顧白正觀察得認真,旁邊突然傳來一聲疑問:“你在看什麽?”

    顧白看了過去,對上了師兄的目光,坦白道:“……我就看一下。”

    謝小意擋在了兩人中間:“不準看。”

    顧白:“……”

    和好了,就把他的功勞忘了。

    顧白控訴道:“師兄,你這是卸磨殺驢!”

    謝小意一挑眉:“你是驢?”

    顧白順口就反駁:“我不是!”

    謝小意:“那我從何而來的卸磨殺驢?”

    顧白說不過,隻能閉嘴。

    接下來的路走得十分順暢,沒有再遇到什麽意外,就順順利利地來到了神霞宗的地界。

    謝小意一踏入故土,就冒出了一股感歎:“都這麽久了……”

    剛開始隻是以為出去蹭個飯,結果在外麵晃蕩了這麽久的時間才迴來。

    尤其是顧白感慨更甚。

    他更倒黴一點,師兄讓他站在原地不要走動,買個橘子就迴來,結果等了半年,才等到師兄迴來。

    一想到這個,顧白都要熱淚盈眶了。

    這事算謝小意幹得不厚道,他有點不敢看顧白,埋頭走上了一條小路。

    順著彎彎扭扭的小路走了上去,走到一半,就能看見兩三棟房子立在那裏。

    房子前麵還有個石拱門,石拱門上用著隸書寫著“神霞”二字。

    遠遠看去,氣勢恢宏迎麵而來。

    可等走到跟前,就隻覺得寒酸了。

    無他,那些房子都年久失修、破敗不堪,隻有其中一棟維護得還算好,看得出有些人氣。

    謝小意停下了腳步,擋住了衛淩霄的視線,解釋道:“宗門比較窮……”

    顧白大喇喇地說:“哪裏是比較窮?要不是修真者辟穀,不然的話連飯都吃不上了。”

    謝小意:“……”

    有你這麽揭短的嗎?

    衛淩霄倒是沒露出異樣,一切如常。

    謝小意帶著人走了過去,雖兩側空曠無一物,可還是特意從石拱門下走過。

    一經過石拱門,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周身靈氣變得不同了起來,比外界更為精粹。

    剛一進去,就發現其中一個屋子的屋頂上躺著個人。那人穿著看不清顏色的衣袍,手中拎著個酒壺,仰頭唿唿大睡。

    謝小意大聲喊道:“師父!”

    秋鶴道人沒有反應。

    謝小意給了顧白一個眼神。

    顧白了然,輕輕一躍來到了屋頂,正要取走秋鶴道人手中的酒壺,剛剛還唿唿大睡的秋鶴道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與顧白大眼瞪小眼。

    顧白當機立斷,鬆開手喊了一聲:“師父。”

    秋鶴道人揉了揉眼睛:“啊……你們迴來了。”

    謝小意也喊了一聲:“師父。”

    原本直挺挺地躺著的秋鶴道人直直向前一倒

    ,落在了地上。

    他打了個哈欠:“徒兒,你說的神霞劍我知道,就是我忘了,翻翻典籍也許就能找到了……”

    原來是為了神霞劍的事情。

    若是早些來,可能還有用處,可現在……神霞劍都已經斷了。

    謝小意攔住了秋鶴道人:“師父,不用了。”

    秋鶴道人:“怎麽就不用了?這事很要緊的,本來早就應該叫你迴來了,就是我和朋友喝了點酒,就耽擱了。”

    謝小意:這就是要緊事嗎?真是有夠好笑的呢。

    謝小意從乾坤袋中取出了斷劍,遞給了秋鶴道人。

    秋鶴道人不明所以,接過一看:“你給我這燒火棍幹嘛?”

    謝小意淡定地說:“這就是神霞劍。”

    咣當!

    兩截斷劍掉在了地上。

    秋鶴道人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這是怎麽迴事?”

    謝小意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然後劍就斷了。”

    對於謝小意來說,斷了就斷了唄。不斷也要便宜別人,還不如斷了。

    怎麽秋鶴道人看起來一臉哭喪?

    秋鶴道人又把斷劍撿了起來,唉聲歎氣:“這該怎麽辦才好……”

    謝小意問:“很嚴重嗎?”

    秋鶴道人點頭。

    謝小意不太相信,一柄劍而已,能有多嚴重?

    秋鶴道人生無可戀:“修真界要毀滅那樣嚴重。”

    謝小意:“?”

    秋鶴道人不死心,把斷劍仔細看了一下,發出了輕輕一聲“咦”。

    “不對啊。”秋鶴道人招唿謝小意上前來,“讓我看看。”

    謝小意:“看什麽?”他問了一聲,還是順從地走了上去。

    秋鶴道人虛虛一點,隔空點在了謝小意的眉心。

    嘩——

    以謝小意為中心,卷起了一陣風。風打著旋向四周蔓延,烏黑的發絲如同海藻一般高高揚起,連帶著衣角紛飛,發出獵獵聲響。

    謝小意眼前一花,感覺一道霞光從眉心鑽出,霞光緩緩舒展開,在眼前漂浮,猶如一道緞帶,上麵染著深深淺淺的紅色。

    謝小意:“這是……”

    秋鶴道人摸著長長的白胡須:“這就是神霞劍。”

    謝小意有點沒聽明白。

    神霞劍不是已經斷了嗎?

    秋鶴道人說:“劍在意,不在形。你將神霞劍的形給破了,卻恰好獲得了其中的‘意’。”

    神霞劍經過了上千年的傳承,甚至上麵還留著上一任神霞劍主的烙印,其實並不純粹了。

    現在反倒誤打誤撞,去蕪存菁。

    謝小意:“可是,那個沈白荼身上確實有神霞劍的劍意。”

    難不成世上還能存在兩柄相同的劍。

    秋鶴道人翻了個白眼,解釋道:“其實那人是被上一任的劍主選中的,劍主擁有神霞劍這麽多年,也能模仿出神霞劍的劍意,是假的。而你是被劍選中的,兩者並不相同。”

    等於說一個盜版一個正版。

    謝小意看向了眼前的霞光,他能感知到一股微小的情緒。

    霞光在空中蕩漾,似乎有些喜悅,它蹭了蹭謝小意的臉頰,又重新鑽入識海之中。

    謝小意又冒出了一個問題:“可是,劍沒了,我光有‘意’也沒用啊。”

    “讓我想想。”秋鶴道人在原地轉了一圈,“你先進來,我們一同翻看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之法。”

    謝小意應了一聲,正要往裏頭走,卻見秋鶴道人停下了腳步。

    秋鶴道人這才發現,除了兩個弟子以外,還有別人出現在這裏。

    “這是……?”

    衛淩霄拱了拱手。

    以他在修真界的地位,本不用向任何裏行禮,可秋鶴道人是謝小意的師父,按照輩分來說,是比他高上一輩的。

    “在下……”

    謝小意生怕衛淩霄來一句:“我是你徒弟的夫君”,趕緊截下了他的話,“這淩霄君。”

    衛淩霄的眼神黯了一黯,但並未表現出來,朝著秋鶴道人頷首。

    秋鶴道人也迴了一個同輩的禮,看起來波瀾不驚。

    謝小意奇了。

    以他師父的性子,表現得這麽淡定?

    這疑惑一直保持到進入裏屋為止,一離開衛淩霄的視線,秋鶴道人就緊緊地握住了謝小意的手:“你哪裏找來的冤大頭?”

    謝小意:“?”

    秋鶴道人語重心長地說:“我聽說淩霄君可有錢了,你抓把勁,不能把人給放跑了。”

    秋鶴道人:快點把淩

    霄君拿下。

    謝小意:“有這麽明顯嗎?”

    怎麽是個人就能看出他和淩霄君關係不同尋常?

    秋鶴道人:“隻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來好吧?”

    謝小意:“……”

    那,他的眼睛好像……確實短暫地瞎了一會兒。

    神霞宗的房子從外麵看起來有些破舊,但實際上裏頭還算整潔。甚至還布下了聚靈陣法與空間陣法。

    外麵看起來不過方寸之地,可內裏別有乾坤。

    秋鶴道人去翻神霞宗的藏書。

    謝小意坐在外麵等。

    等的過程中,他想到了一點:“師父,為什麽你確定宗門典籍裏會有神霞劍的記錄?”

    秋鶴道人:“你傻啊?”

    謝小意:“?”

    秋鶴道人翻了一陣,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書,迴頭衝謝小意說:“我們宗門裏麵不就有‘神霞’兩個字嗎?”

    謝小意小聲地說:“我以為單純隻是重名……”

    秋鶴道人:“看來你真的傻。”

    他扶住桌子想了想,彎下了腰,一邊抬起桌子,一邊伸手拿出了墊桌子角的一本書。

    這本書曆經滄桑,不知道墊了多久的桌腿,封麵看起來都黑漆漆的。

    秋鶴道人吹開了上麵的灰塵,翻開其中一夜:“找到了。”

    謝小意湊過去看。

    書頁上記載著密密麻麻的字。看得謝小意是一陣頭暈。

    歪頭看了半天,才看明白,這上麵記載著神霞宗的一段曆史。

    神霞宗也曾輝煌過一段時間,但在人族魔族大戰的時候,出了意外蕭條了下去。

    在輝煌的時候,神霞宗的宗主正是某一任神霞劍主。

    詳細的曆史已經不可考,但這一任宗主留下了重鑄神霞劍的方法。

    秋鶴道人將所需的材料念了出來:“熾火地心石,碧海青蓮芯,秋水露寒天……”

    謝小意聽著,表情漸漸麻木:“我們宗門有嗎?”

    秋鶴道人摸著胡子,笑眯眯地說:“一個都沒有呢!”

    謝小意:這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這上麵記載的材料,有的謝小意聽到過一耳朵,有的壓根就沒聽到過。

    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謝小意:“要不,我們還是放棄治療吧。”

    秋鶴道人提出了一個建議:“外麵不是有個有錢人嗎?”

    謝小意遲疑了一下:“這不太好吧……”

    一炷香以後。

    謝小意拿著抄寫好的紙條,出現在了衛淩霄的麵前:“你……”他不知該如何稱唿衛淩霄比較好。

    喊“淩霄君”太過於生分了,喊“夫君”又有點不好意思,隻能含糊帶了過去。

    “這上麵的東西你見過嗎?”謝小意問。

    衛淩霄接過一看,點頭:“上麵半數,我私庫裏有。”

    謝小意:“那太好了!”他激動過後,問,“那還有半數呢?”

    衛淩霄思索片刻:“應該拍賣行之中有,實在不行,再去尋訪各個秘境。”

    聽起來湊齊不是很困難的樣子。

    謝小意說:“我要重鑄神霞劍,需要這些材料。”

    衛淩霄疊好那張紙,妥帖放好:“交給我便是。”

    謝小意:“嗯嗯!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吧!”

    這時,秋鶴道人趕了出來:“等等——”把人喊住以後,他大喘了一口氣,“還有一事忘記說了。”

    “現在你與那人身上都有神霞劍意,不過一真一假,可如果讓他先一步鍛好神霞劍,受到天道認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所以,你需快一步找齊材料,再去鍛劍閣借火重鑄靈劍。”

    “……所以,你要比他更快一步。”

    殘魂如是說。

    沈白荼脫口而出:“憑什麽?”

    謝小意一個注定早死的人,憑什麽來和他比?

    殘魂:“……”

    他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但沒辦法,自己選的人,哭著也要認了。

    殘魂一點點掰碎了解釋給沈白荼聽:“若是他先一步重新鍛鑄好神霞劍,你這裏的就不受天道認可了。”

    “屆時,我也要煙消雲散。”

    沈白荼:“那我的修為……?”

    殘魂:“自然也沒有了。”

    沈白荼這才開始重視起來,他迴想起殘魂所說的材料,有些頭疼:“這麽多材料,該往哪裏找?”

    就在他煩惱的時候,房門“吱嘎”一聲打開,一個黑袍人走了進來。

    黑袍人的臉看不清楚,但能感受到他周身氣壓之地:“今日修煉得如何?”

    沈白荼:“……”

    黑袍人一見沈白荼這幅模樣,臉色更加難看。

    他是從來沒見過這麽不上進的人,說起來天賦也不差,卻偏偏修煉起來一點也不認真,白費了那些上好的靈藥。

    若是旁人,黑袍人早就一掌打死了,可這人又是魔主吩咐下來要讓他好好修魔的。懈怠不得。

    黑袍人:“今日我教你……”

    說來也奇怪,往日一聽修煉之法就昏昏欲睡的沈白荼,今天卻是越聽眼睛越亮。

    黑袍人還以為他終於開竅了,鬆了一口氣。

    結果這口氣還沒喘上來,就聽沈白荼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你們的嚴管事。”

    在黑袍人聽不到的地方,殘魂繼續說:“……不如借助魔族的能力,找尋材料。你將始末與魔族的人說清楚了,他們應該會幫你的。”

    果然,沈白荼按照殘魂所說,如數轉達給嚴管事。嚴管事隻猶豫了一下,就吩咐屬下去搜集沈白荼所說的材料。

    事情之順,連殘魂都有些驚訝。

    倒是沈白荼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他是傳書的主角,這個世界的人都是紙片人、工具人,幫助他才是應該的。

    在沈白荼離開後。

    黑袍人有些不解:“嚴管事,這些東西價值不菲又十分難得,真的要幫他嗎?”後半句他沒說出來,這也太浪費了。

    嚴管事搖頭:“你不懂……”

    按魔主的意思,神霞劍是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甚至影響到未來魔族的謀劃。

    若是真如沈白荼所言,讓神霞劍留在他手中,肯定比留在謝小意手中有利。

    畢竟,是誰都知道哪個是廢物。

    “讓拍賣行的人都開始行動起來。”嚴管事說完之後,頓了頓,“另外,把若是這些材料有得多的,都保存起來,暫時不要流通到市場上。”

    黑袍人低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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