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和安琪兒正在客廳看電視,看程浩從書房裏衝了出來,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程浩,你去哪?裏麵發生什麽事了?”見他還往外走,程錦立馬叫住了他。


    程浩停了下來,看著她道:“姑姑,你好好保重,從今往後我不再踏進安家一步。”


    說完,氣衝衝離開了。


    就在她們還奇怪發生什麽事的時候,隻見林海背著安斌從書房裏急匆匆的走出來。


    見此情景,程錦嚇了一跳,身子都有些不穩的跑了過去,臉色煞白,不安道:“老頭子,老頭子,你醒醒啊!”


    見他沒有反應,程錦整個心都揪在了一起,眼淚奪眶而出,“老頭子,你不能撇下我一個人,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剛剛還好好的。”


    安嘉豪抱住她,安慰道:“媽,你別哭了,梁宇馬上趕過來,爸爸他一定會沒事的。”


    程錦在安嘉豪的懷裏哭的很是傷心難過,一家人好好的,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林海將安伯放在沙發上,盡量讓他保持唿吸通暢,而安琪兒也是一陣焦急,看著爸爸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昏迷了。


    安琪兒見媽媽精神有些崩潰,爸爸似乎情況有些危險,將林海拉到一邊,問他,“書房裏發生什麽事了,表哥剛才好像也很生氣,爸爸他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


    林海湊到她耳邊輕聲道:“爸爸剛剛吐了一口血,被程浩氣的,有些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


    “什麽!”安琪兒眼底燒著一團怒火,暴脾氣剛要爆發,林海連忙製止住。


    “好了,你現在先別顧著生氣了,你看看你媽媽現在都成什麽樣了,程浩的事情暫時先別說出來,救安伯要緊。”


    安琪兒攥了攥拳頭,點點頭,明白林海的意思。


    她走到爸爸跟前,看他臉色那麽難看,心裏一陣緊張。


    還好,沒過幾分鍾,梁宇就趕了過來,緊隨其後的便是救護車,車上有急救措施,幾個人連忙將安斌抬上了車裏,嘴裏帶上了氧氣罩,以及心電監護。


    梁宇看了看情況,對著安嘉豪道:“先去醫院,情況有些不太好。”


    聽了梁宇的話,早已哭成淚人的程錦承受不了刺激,一下子也暈了過去。


    “媽,媽***”安嘉豪緊緊抱住她,安琪兒也在她耳邊唿喊。


    梁宇見形勢不對,連忙說道:“你們快帶著程姨去屋子裏休息一下,她沒什麽大礙,隻是受了刺激一時暈了過去,迴家讓她平躺在床上,保持通風一會兒就會醒的,我要趕去醫院,安伯必須立馬手術,安嘉豪你跟著過來。”


    安嘉豪讓安琪兒和林海將媽媽送進了房子,好好看護,讓小李開車跟著梁宇一起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經過一係列檢查,梁宇告訴安嘉豪道:“診斷出來了。安伯是腦溢血,由於情緒太過激動,血壓升高,之前出血的部位又大麵積出血,之前出血量少,進行保守治療基本上已經恢複了,可是這次必須馬上進行手術。”


    聽到這個噩耗,安嘉豪一陣心痛,但還是故作鎮定道:“梁宇,一切拜托你了。”


    梁宇安慰他道:“你放心,我會找最好的腦外科醫生幫安伯手術,不過你也要做好心裏準備,就算手術成功,但腦部神經肯定有損傷,後遺症也避免不了。”


    安嘉豪明白梁宇的意思,“我知道,隻要抱住爸爸的性命就好。”


    說完,梁宇便跟著那些醫生一起進了手術室。


    安嘉豪站在手術室門外,任何時候都筆直的身形,有一種王者的風範。


    他眼中如古井無波,手指淡漠的揉了揉眉心,指尖微微彎曲,看著手術室的門略顯不安。


    想到之前程浩的反應,安嘉豪卻有些迷惘,他為什麽會如此恨自己,細細想來,從小到大,對這個表弟他也是疼愛有加,對他的愛並不比安琪兒少多少,可是到頭來,他卻恨自己。


    這恨又是從何而來?


    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出一點眉目,看來這些年他心裏一直藏著心事,甚至報複,不惜殺害自己,以及摧毀整個安氏集團。


    這得多深的仇恨才能導致他如此的性格扭曲。


    看了手術室一眼,估計還得一段時間,安嘉豪便起身跨著大步走了出去。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煙霧迷茫了他的雙眼,平靜了他煩躁的心情。


    以前他從來不抽煙的,隻是在美國的這些年逐漸養成了這個習慣,每當夜幕降臨,夜深人靜,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皎潔的明月,便想起一個人,想著想心裏便煩躁不安,為了解愁,他開始一根,兩根,直到天亮,不知不覺煙灰缸就已經被煙頭塞滿了。


    “先生,您好,醫院內不能吸煙的。”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安嘉豪驀地愣在了那裏。


    這聲音為何如此熟悉,曾幾何時夢中似乎也有這樣的聲音在耳畔中蕩漾。


    他不想迴頭,也不敢迴頭,怕如夢中一樣,轉身卻什麽也沒有。


    “先生,您好***”


    等聲音再次響起,安嘉豪心裏一緊,就是她,果真是她的聲音。


    李愛,那個刻在他心上的名字,她怎麽會在這裏?


    想到梁宇曾說過,李愛正在他手下做事,而梁宇就在這個醫院裏上班,可想而知她自然也會出現在這裏。


    他一時激動的無法言喻,正要轉身,可是遠處卻有一個人迎麵而來。


    看見白露走了過來,安嘉豪眼底有一絲厭惡,但並沒有外露,為了避免身後的李愛受到牽連,他連忙滅了煙頭,背對著她,心裏有些慌亂道:“煙已經滅了,不好意思,下次注意。”


    他不想讓白露看見李愛,雖然現在已經和李愛撇清了關係,但女人的嫉妒心很強烈,他怕白露再去找李愛的麻煩,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見他滅了煙,李愛這才轉身離開,隻是不免有些好奇,為何在接近他的時候,心跳會不自覺的加快,而且那個身影為何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不禁再迴頭,那個身影高高瘦瘦,讓人想到鶴立雞群這四個字,修剪整齊的西裝褲,包裹著他的兩條長腿,邁開的步伐顯得格外的優雅自如,從容的姿態很是吸引人的眼球,雖然沒有看見他的正麵,但李愛能猜想出這一定是一個大帥哥,隻是不明白為什麽他的背影似乎有些許孤寂與冷漠。


    他漸行漸遠的身影,讓她久久不舍離開。


    而安嘉豪正好處在兩個人中間,所以白露和李愛都沒有看見對方。


    等白露走近的時候,李愛也已經消失在走廊。


    白露一襲黑色的緊身短裙,細長的雙腿套著長長的黑色絲襪,將她前凸後翹的身材彰顯的格外亮眼,自從身份暴露後,白露索性也就不再裝清純,完全放開了自我,很是隨性。


    她手挽住安嘉豪的胳膊,濃重的香水味撲麵而來,這種香味正是安嘉豪最厭煩的,但他依舊忍住了。


    “聽說安伯住院了,我過來看看。”


    安嘉豪低眉瞟了她一眼,不冷不熱道:“誰告訴你的?”


    白露輕輕笑道:“我去安家找你,聽你家裏的傭人說的。”


    安嘉豪估摸著李愛已經走遠,這才轉身看著長長的走廊,意猶未盡,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你最愛的人就在眼前,卻不能與她相認。


    四年沒見了,也不知道她是胖是瘦,那俊俏的模樣有沒有變化,想起她臉上那兩個深深的小酒窩,微微一笑,很是俏皮。


    想著想著,安嘉豪望著長長的走廊,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微笑。


    白露朝著他看的方向望去,一個鬼影也沒有,更讓她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笑了,在她印象裏,他從來沒有笑過,一直以為他可能天生就不會笑,可是現在他竟笑了,這怎麽可能,看來他麵對自己卻從來沒有笑過,心裏一陣嫉妒,雖然她也不明白自己嫉妒什麽。


    可是轉眼一想,不對啊,他爸爸住院有這麽讓他高興?


    越想越不對,她隱隱覺得這其中有什麽蹊蹺。


    安嘉豪忽然想到什麽,看到胳膊上的手,目光倏地冷了下來,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淡去。


    “估計手術快結束了,我們進去吧。”說完,他掙脫開她的手,起先往裏邊走。


    白露站在原地,滿腔怒火,有必要表現那麽明顯麽,看到自己那張臉都能掉到地上,她倒想看看,他到底看到什麽如此高興。


    剛到手術門口沒多久,醫生便從裏邊出來了。


    梁宇走到安嘉豪身邊,卻看見白露也在,直接把她當空氣忽視,對他道:“手術很成功,你父親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先等他醒來吧。”


    白露湊到他跟前,看似擔心的問道:“那我們什麽時候能進去看他?”


    梁宇並沒有看她,而是對著安嘉豪道:“一會兒送到普通病房,就可以進去探視。”掃了白露一眼,繼續說道:“但人不要太多,病人需要安靜。”


    白露知道梁宇針對的是自己,心裏騰升起一股怒火,但還是咬咬牙忍了下去。


    送到病房沒多久,家裏的人都趕了過來,程錦一醒來,就喊著要來醫院,安琪兒也擔心爸爸,隻好讓林海開車來到了醫院。


    等大家趕到醫院,程錦急匆匆的奔進了病房,雖然電話裏聽說手術很成功,但還是有些擔心。


    程錦靜靜坐在床邊,手輕輕的撫摸著安斌微微褶皺的皮膚,看著他容顏漸漸老去,她心裏一陣悸動,想當初,初次見麵,他是多麽帥的小夥子,可還是輸給了時間。


    “老頭子,我們說好的,要與子偕老,你怎麽就能先我一步呢。”程錦細聲慢語,像是在和他說悄悄話一般,手指輕輕從他臉上劃過。


    安琪兒看到媽媽如此,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再看看爸爸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更想哭出來。


    林海摟著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小聲在她耳邊說道:“放心吧,安伯會沒事的。”


    說著林海拉著安琪兒從房間裏退了出來,讓程姨好好陪安伯。


    因為剛才關心爸爸的安危,安琪兒剛才急急匆匆的也沒注意,等心情平靜下來才看見安嘉豪旁邊的那個女人。


    女人長的還不錯,皮膚也還行,臉蛋有點太長,眉毛畫的像兩條毛毛蟲爬在上麵,還有就是這鼻子好像有點太僵硬,這容整的有點也太過了,看著心裏都不舒服。


    安琪兒挑了挑眉,“哥,她是誰啊?”


    安嘉豪輕咳一聲,不等說出口,白露大搖大擺走到她跟前,“安琪兒,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聽這口氣好像認識自己,安琪兒仔細端詳一番,最終還是搖搖頭,“一張整容的麵具臉,我怎麽認得出來,我的眼睛又不是掃描儀,能識別你的骨骼輪廓,再說現在整容整的連骨骼都整掉了,我就更認不出來了。”


    聽了安琪兒的話,安嘉豪忍不住想笑出來,但還是硬給憋了迴去,樣子怎麽看怎麽怪誕。


    而白露整個臉都綠了,以前怎麽都沒有發現,這個安琪兒的嘴上功夫這麽厲害。


    她白露是什麽人,什麽委屈沒有忍受過,俗話說得好,別人氣我我不氣,氣死別人硬道理,不過就是嘴上沾點便宜,還能討得什麽好處。


    “沒關係,反正以後我們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想當初你差點都叫我嫂子了。”白露麵帶微笑,笑的一臉燦爛。


    安琪兒鄙夷的看著她,不可思議的看向哥哥,暗想這都什麽貨色都能入得了哥哥的眼,這水準也是沒誰了。


    還嫂子,是掃地的掃吧,掃帚還差不多。


    “嗬嗬”安琪兒冷笑出聲,轉眼一想,哪裏有些不對,她的嫂子不是李愛麽,怎麽又冒出來一個整容臉,沒好氣道:“想做我嫂子啊,是大嫂還是二嫂?”


    白露臉由綠變紅,氣的就差眼睛噴火了,但還是忍住了,“你什麽意思?”


    “我媽之前可給我哥結過一次陰婚,我可承認李愛是我嫂子,她算是排在第一位的話,那就是大嫂,既然你是第二個,就隻能是二嫂了。”


    白露臉色又由紅變白,就差氣吐血了,“是嗎,可是她不是已經消失了嗎?那我要是進了安家門,就還是老大。”


    “哦,這樣啊!大嫂,打掃,還真是一個掃帚啊,哦,不對,是掃把星吧,哈哈哈哈。”


    安琪兒笑的前伸後仰,就差仰天大笑了。


    安嘉豪真是服了這個妹妹,嘴皮子還是那麽厲害,得理不饒人不說,簡直就是氣死人不償命。


    白露氣的火冒三丈,恨不得撕破安琪兒那張嘴,攥了攥拳頭,“哼”了一聲,走迴安嘉豪身邊,很是委屈道:“嘉豪,你看你這個妹妹,她怎麽那麽說我。”


    安嘉豪拍了拍她的手,強忍住沒有笑出來,一副淡然的表情,其實安琪兒說的和他想的一樣,不過暫時也隻能陪她演戲,便說道:“你人已經來過了,我爸爸你也已經看過了,沒事的話,你就先迴去,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白露見他如此說,也隻好答應,紅紅的嘴唇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印記,“那我先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臨走,白露還不忘白了安琪兒一眼,這一眼差點讓安琪兒吐出來,胃那叫個翻江倒海,簡直比哪吒腦海還讓人反胃。


    終於送走那個不長眼的女神,也就是女神經病的簡稱,安琪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頓時覺得空氣都新鮮不少,那個白露簡直比甲醛還甲醛,差點都能要人命。


    跳到安嘉豪身邊,安琪兒不滿道:“哥,你找的那是什麽啊,太沒有檔次了吧,塗脂抹粉的都快化成女鬼了,你瞧你這臉,哎呦喂,這嘴也太紅了,是不是吃了豬血了。”


    安嘉豪沒好氣的敲了敲她的頭,雖然生氣但卻一臉寵溺道:“你說你,這嘴啊就跟刀子一樣,也給人留點臉麵。”


    一邊說,安嘉豪抽出一張紙擦掉臉上惡心的東西。


    “誒,哥,那你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給她臉麵,人家自己都不要自己的臉整成那樣,還怪別人不給她臉嗎,我的個天哪,別說麵子了,下次要是再讓我看見她,裏子都不給她留。”想起那張臉,安琪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不說你,你還給我惹事。”安嘉豪到底還是有些生氣了,畢竟白露還有利用價值,再這麽鬧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哥,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我***”安琪兒正要說,就被林海拉了迴來。


    “好了,安琪兒,你少說兩句,嘉豪哥自有分寸,你就別添亂了。”林海勸說道。


    安琪兒很是惱怒,不知道為什麽看見自己的哥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裏就不順暢,總覺得還是李愛嫂子更合適哥哥,隻是現在哥哥已經強調了,他和李愛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而且不允許他們任何人和李愛有來往,一旦被發現挨批不說,還要家法伺候,真想不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哎”安琪兒無奈的歎一口氣,隻好放棄尋找李愛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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