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秦朝暴政,天災不斷秦朝還要增加稅收,又是修長城又是修始皇陵多少兒郎死在秦軍的鞭下……民不聊生,百姓流離失所,也是官逼民反,各處烽煙四起。

    沛縣城裏蕭條了許多,而劉家那間米鋪子卻成了沛縣城裏最大的米行,被呂雉打理的井井有條。各處物價飆升,隻有劉家的米行基本維持不變,生意紅火,但劉家鋪子大了也隻是維持原有的生活不變,但是卻能讓亂世裏的人能吃的上一口飯。

    天色漸晚,街上的走動的人沒有幾個,店鋪商販開始收拾外麵的貨品,隻有調皮的孩童三五成群地拿著棍棒在打鬧,快到飯點兒了也不知道迴家。

    呂雉盤點了這個月的進賬出賬,眼見天色不早了便吩咐了夥計收拾東西打烊迴去。正出門,劉邦完了差事順道過來和呂雉一同迴去,劉邦牽著呂雉的手說著體己的話兒。西沉的太陽將兩個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彼此牽著手連影子看上去都是如此登對美好。仔細想想,他們就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過了有五年了,女兒樂樂是個小淘氣,兒子元寶也愈發懂事,劉邦也不是太討厭元寶了,但是把女兒卻是寵上了天。

    元寶急匆匆地跑過來,喘著粗氣,額頭鼻頭都冒著細密的汗珠:“爹~娘親……”

    呂雉拿出帕子給他擦汗,小元寶都已經長到她胸口的高度,呂雉問道:“什麽事?這麽著急?”

    “樂樂……樂樂找不見了……”元寶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劉邦冷臉瞪著他:“你是怎麽照看妹妹的?”

    呂雉焦急地說:“你怎麽又兇元寶了?樂樂本就淘氣,你腳步快,快些迴去看看爹和馥然他們有沒有把樂樂找到。”

    劉邦瞪了眼元寶,對呂雉說:“你且慢些走,我先迴去看看。”

    元寶看著劉邦快步離開的背影心中委屈。呂雉摸摸他的頭牽起他的手說:“你爹脾氣就這樣,別往心裏去。”

    元寶點點頭,握著呂雉微涼的手緊了些。爹對爺爺、娘親、樂樂都是極好,唯獨對我———從不正眼瞧一下,因為娘親的關係這幾年對我不是那麽厭惡,但是這厭惡還是在的。

    呂雉步子快了些,問:“樂樂怎麽會不見了的?”

    “她要玩捉迷藏,然後躲起來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都一兩個時辰了,裏裏外外都翻遍了都沒有。”

    *****

    家丁丫鬟又把花園裏都翻了個遍,仍

    是沒有。劉父焦急地在廳堂裏踱步,劉邦正黑著臉訓斥下人。

    馥然去問了周圍鄰居有沒有看見過樂樂,都表示沒有。馥然道:“鄰居也說沒有看見樂樂,要不再出去找找?”

    呂雉頭疼的撫著額頭,問:“確定家裏裏裏外外都找遍了?床底下、箱子裏、櫃子裏都仔細搜過了?”

    馥然道:“就連下人房裏都找過了,沒有。”

    正說著,一個粉藍色的小小身影頭上身上全是稻草,揉著還沒怎麽睡醒的惺忪雙眼走進來,奔著呂雉身邊去了。眾人還沒反過神來她已經自動自發爬到呂雉懷裏,抱著呂雉的脖子長長的打了個哈欠,說:“娘親~吃飯沒有?樂樂餓了。”

    呂雉看她渾身髒兮兮的全是稻草,氣道:“你去哪兒了?”

    樂樂縮縮脖子,娘親好像真的生氣了,可是為什麽呢?樂樂不解地看看她英俊的爹爹,可是爹爹也不高興呢!馥然姑姑?臉色也不好。爺爺哥哥都愛莫能助地樣子。這是為什麽呀?

    呂雉揪揪她的小耳朵,嚴肅地說:“劉樂,你這一下午去哪兒了?知不知道你多讓人擔心?”

    樂樂撅著粉嘟嘟的嘴唇,捂住被揪紅的小耳朵一五一十地交代:“就是和哥哥玩捉迷藏啊!然後我就躲到廚房灶台後的草堆裏了。等了好久哥哥都沒找到我,然後我就……就睡著了麽~”

    幾個大人都不知道說她什麽好,一睡就睡到天黑才醒?呂雉麵色緩和了些,拿掉幾根她頭上的稻草說:“以後玩捉迷藏隻能在規定的範圍裏,看你這渾身髒的。”

    “我就在家裏呀!又不大~又在規定範圍內的!”範圍縮小好沒意思,能躲的地方就那幾個地方。很容易就找到了。

    呂雉戳戳她的腦門,又黑了臉警告道:“劉樂樂,收起你的小聰明。”

    樂樂從她身上跳下地,跑到劉邦身邊,劉邦拍拍她身上的灰,一把把她抱起。樂樂撓著胳膊上的癢癢,天不怕地不怕地笑著露出幾顆齊整的牙齒,兩點甜甜的小梨窩像盛滿了蜜,說:“爹爹說做人不能墨守成規,要變通,不然就是二傻子,樂樂聰明不要做二傻子。”

    劉邦低笑著,說:“樂樂真聰明,乖~”

    呂雉瞪了眼劉邦,女兒都被他教壞了。

    樂樂後背癢的難受抓不到,劉邦拉開一點她的衣領,被蟲子咬了好幾個紅疙瘩,說:“姁姁,樂樂身上被蟲子咬了不少疙瘩,趕緊給她洗澡換身幹淨的衣服。”

    呂雉抱過樂樂拍了下她的小屁股,問:“以後還敢亂跑亂鑽嗎?”

    樂樂在她身上扭著亂蹭,難受地說:“不了,娘親你快給我撓撓,癢死了。”

    *****

    樂樂白天睡多了,精神勁兒足的很。好不容易呂雉才把她哄睡了,呂雉細細看著熟睡的小人兒,柳葉眉杏仁眼,長的極其像她,一點沒有那個人的影子。很多時候她都忘了這個女兒的親生父親是誰,因為劉邦真的待她與樂樂很好。

    劉邦看著女兒憨睡的樣子,夢裏似乎為什麽事不高興了,小嘴巴嘟的老高,不一會兒又笑起來,小梨窩淺淺的浮起,又開心起來。劉邦撫過樂樂的眉眼,說:“女兒像你,真好。”

    呂雉歎氣道:“就是太調皮了,也不知道像誰。”

    劉邦笑著道:“聰明勁兒倒是很像我。”

    馥然放下手裏的針線,笑著說:“爺,你又往你臉上貼金了。”

    劉邦道:“姁姁,你看看馥然這張嘴,也不知道說句好聽的,蕭何怎麽就偏偏吊死在這棵樹上了?今天還跟我說非她不娶。”

    馥然麵色一紅,心中微惱,蕭何怎麽看上去斯斯文文,實則是塊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著實惱人的很。馥然用小被子把樂樂包好抱起來,說:“爺、夫人你們早點歇著吧!”

    劉邦見她落荒而逃,又道:“蕭何還讓我給你帶個話,他蕭何這輩子就跟你馥然耗上了,你不嫁,他不娶,等老了他沒兒沒女的就來我們劉家蹭吃蹭喝,你們兩個都死了就讓你們合葬,總之這輩子不行還有下輩子。”

    馥然羞憤地轉頭說:“那您也幫我轉告他,別做夢了!”

    呂雉也很頭疼馥然的婚事,年紀也不小了,對哪個男人都冷冷淡淡的。給她說親她就生氣,呂雉也隻能幹著急。

    *****

    呂雉給元寶做的衣服還沒做好,在光線微弱燭光下縫著。劉邦躺在床上,看她這麽辛苦,道:“姁姁,時候不早了,該歇了,別累壞了身子。”

    呂雉起身去把其他的幾盞燈吹你滅,隻留了一盞,光線更弱了,說:“還有一點點就做好了,你先睡吧!”

    劉邦知道勸不住她,閉了會兒眼睛又睜開。光線太弱,呂雉的眼睛熬疼了,揉了下眼睛,把精著眼睛好不容易穿上針。劉邦歎了口氣,下床走過去。呂雉道:“怎麽還沒睡?”

    劉邦把桌上的那最後一盞燈也

    吹滅了,直接把呂雉攔腰抱起,針線籮子掉到地上被他踢到一點。呂雉錘了下他的肩膀,道:“幹什麽呀?東西都掉了。”

    屋裏雖然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但是劉邦很輕鬆毫無障礙地把她放到床上,拉來被子把她裹個嚴嚴實實的。腿且壓住她,搬在懷裏,語氣不滿實則心疼,道:“每天你在店裏忙前忙後的,累不累?晚上還要給元寶那臭小子縫衣服,都什麽時辰了?”

    呂雉知道他是心疼她,說:“元寶現在個頭長的快,我見她又兩件衣服已經短了幾分了,都要沒衣服穿了。”

    “沒衣服穿就去買,何必你自己動手?咱們女兒個頭長的也快,怎麽也沒見你給她做過幾件?”

    呂雉歎了口氣道:“我娘、姖兒、馥然都給樂樂做了好些衣服,有些衣服過個一兩年才能穿的了,不缺衣服。倒是元寶,沒有多少衣裳,外麵是有衣服賣,到底沒有我給他做的合身。且他又不是我親生的,待他自然要更好些,不然鄰裏也會有閑話,元寶也會心裏不舒服的。”

    劉邦親吻了她的額頭,歎了口氣道:“是我讓你受苦了。”心裏暗暗發誓,我劉邦不會讓你跟著我苦一輩子,我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呂雉閉上眼睛搖搖頭,我能彌補我對你的愧疚隻有對你和你們劉家的人盡全力的好。也謝謝你能真心實意地對我和樂樂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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