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鄭和與陳祖義的戰事如何,單說西亭被和語彤推下了海。

    落海的一瞬間,隻覺得眼前突然白光一閃,落水竟無半分的疼痛。

    奇特的白暈一直包裹著她,直往海底沉,就在她快要難以唿吸隻時,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嗯,總算等來了!”

    快要窒息的西亭直覺身子一輕,似乎被東西裹住,“嘩啦”一下,被提出了水麵。

    再一睜眼,頭頂上一個山羊胡老頭正瞧著自己笑。

    “師,姚師傅?”西亭骨碌碌爬將起來,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正對著她傻笑的,難道是姚廣孝?

    再往下看,咦,又好似不太對,這身打扮,分明是現代的裝束啊。

    未等她反應過來,頭上已經挨了一記響:“不孝的小家夥,不認你師傅我也就算了,還給我改了祖宗姓了!”

    西亭捂著疼處,瞪著兩銅鈴眼睛,似是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師傅,弱弱的來了一句:“一入糗百深似海?”

    又是一記栗子頭敲過來:“我還小雞燉蘑菇呢!”

    “呀!師傅,真的是你啊!”西亭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蹭的一下就撲進師傅的懷裏,“師傅,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兆天禧摸著她的頭發,笑嗬嗬的道:“本以為能一人逍遙自在一些時日的,哪知道你這這麽快就迴來了,深深打斷了我南極一日遊哇!”

    西亭笑道:“呸,還南極一日遊,隻怕你這身子骨,未到南極就變冰棍了。”

    兆天禧也笑了起來:“這一年不見,說話都和古人一般酸溜溜了呢。”

    師徒兩人久違一場口水仗過後,西亭環視了周圍一圈,隻見自己身處一艘海艇上,依舊是漂浮在大海上。、

    “師傅,你算到徒兒今日會迴來?”

    兆天禧道:“我隻是算到你今日有災難。”

    西亭望著大海出神,起初迴到現代的喜悅感,此時已經消殆不見。一手輕撫上肚子,秀眉緊鎖,也不知死太監在明朝怎麽樣了?

    “師傅,我還能穿迴到明朝嗎?”幾下眨巴,眼睛裏竟泛出了淚光,在明朝時,就算自己再怎麽和鄭和置氣,至少兩個人同在一個時空,早晚能見到麵,可是現在,她迴到了現代,和鄭和便是隔著幾百年的光景。

    她還能再迴去嗎?

    兆天禧一邊開著海艇,一邊道:“咦,你這小

    東西,為師跋山涉水,下海千裏的來營救你,這才半個小時,就又想著要迴明朝去了?你個小沒良心的。”

    西亭聽著師傅的嗔言,道:“師傅,我和鄭和結婚了,還有了他的孩子。”

    “和誰?”兆天禧收一抖,眼角瞄向西亭,弱弱的說道:“如果我沒記錯,這鄭和是姚廣孝的弟子,咦,他可是個太監呢!你肚子裏的這個……”

    兆天禧又把目光移到了西亭的肚子上,末了加了一句:“你這一身衣裳不錯。”

    西亭被他逗得抿嘴笑:“鄭和是姚廣孝的弟子沒錯,但是他是個假太監真男人!別說你不知道,我這場烏龍穿越可是你親手導致的呢。”

    “我那可是在救你,誰知道你會穿到哪個朝代,其實你咋不穿越到未來呢,那樣老頭子我就知道明日的彩票是多少號,中個幾千萬的大獎,好留給你做遺產不是……”

    一路閑扯到師徒二人的家,在明朝一年多的時候,此時迴到生活了二十餘年的房子,真的是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安頓了一下,兆天禧便要帶著西亭去醫院。

    西亭一聽,分外的緊張,捂著肚子彎下腰,警惕的問道:“師傅,你想做什麽?”

    兆天禧說道:“你這小東西不得了了喂,穿越一迴,連師傅都小心起來了。我帶你去醫院查查是否真的懷孕了,落海的時候有沒有碰傷到我的乖乖徒孫!”

    西亭聞言站直了身子,朝他翻著白眼:“你不能一次性說清楚?走吧走吧,檢查完了帶我去吃好吃的吧,我餓得不行。”

    到了醫院,由於是婦產科檢查,兆天禧死活不肯靠近婦產科半路,非要坐在電梯旁的椅子上等,隻說這裏陰氣太重,會損了他的能力。

    西亭無法,隻得自己進去,婦產科的醫生,讓其掀起衣服之時,突然一聲“叮”響,一件東西從她胸前的口袋裏掉了出來。

    西亭彎身去撿,竟又是符咒上的一枚銅錢。

    她微微眯了眯眼,覆過去正過來的看了一遍,那邊醫生已經在催促西亭躺好。

    暫時收好銅錢,西亭遵醫囑躺好,一番檢查下來,果然是懷孕了,已經四十六天了。

    “真好。”拿著檢查的單子,撫著肚子,西亭舒心的拍了拍,輕聲昵語:“寶寶乖,一定要努力的長大。”

    兆天禧得知西亭是真的懷孕了,而且一切正常,也是喜得不行。

    但是西亭

    的喜悅裏,那份孤獨越來越重,她想鄭和,她想迴到明朝去。

    迴到家裏,西亭掏出醫院掉落的那枚銅錢,又拿出當初姚廣孝拿給她的那枚銅錢,擺在兆天禧的麵前,問道:“師傅,這兩枚銅錢,和我的穿越是不是有關係?”

    兆天禧摸了摸山羊胡子:“有什麽關係?”

    西亭說道:“這一枚銅錢,當初我剛剛穿越到明朝的時候不見了,但是後來竟然出現在了姚廣孝的手中,你說奇怪不奇怪?還有這一枚,我今天檢查,動衣服的時候掉落下來的,又是在我穿迴來的這一天。你給我的到底是什麽符咒,符咒上還有一枚銅錢,是不是代表,我還可以穿迴去?”

    說道最後,西亭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若是能穿迴到明朝,那真的是極好不過的。

    兆天禧盯著兩枚銅錢發呆,看了許久都沒有眨動眼睛。大概有五分鍾,他說道:“你權且在家裏呆著吧,這一年你是迴不去明朝的。”

    西亭眨巴眼睛:“什麽意思?”

    兆天禧指了指天上:“想要穿迴去,必須依靠星象。”

    西亭忙問:“什麽樣的星象?”

    兆天禧迴道:“若是迴到明朝,除非四象齊現。”

    四象西亭是知道的,便是東方蒼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但是這四象代表的分別是四個方位,四個季節,而且每一象包含了七個星宿。

    要二十八個星宿同時出現在天上,可算得是百年難見,至少西亭還沒有見過。

    “四象真的能同時出現?”西亭難以置信。

    兆天禧揪了揪他的山羊胡:“天機總有時,四象同現不是沒有可能。”

    又收好兩枚銅錢,交到西亭的手上,說道:“就像你猜的,這個符咒的確用用來做你穿越的嫁接,但是此時時機不對,你還得收好這兩枚銅錢與符咒,少一個,都不能迴去的。”

    聽師傅這麽一說,西亭不敢怠慢,急忙小心翼翼的將銅錢收起。

    收罷抬頭,西亭心頭又跳入了一件憂心事,便道:“師傅,一年之後,我肯定已經生完孩子,那能帶著孩子一起穿越嗎?”

    兆天禧粗眉一皺,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迴答,想了想,隻好說道:“我盡量在你生孩子前幫你穿迴去。但是這幾月,你得自己照顧自己,我需要出一趟遠門。”

    西亭忙道:“我剛迴來,師傅你真的要去南極一日遊啊?”

    兆天禧搖頭:“除了四象同現,還需要其他的輔助,我得去尋找一番。”

    “再穿一趟有這麽麻煩?”西亭斂眉,這第一次穿過去,再穿迴來,不都是挺簡單的嗎?

    兆天禧道:“你懂什麽,你前兩次穿越,都是遇到了危險,符咒幫你轉危為安的穿越,這第三次,是你心頭所願,並沒有危險相伴的穿越,自然要難上一些。”

    兆天禧說的似乎是這麽個理,西亭隻好點頭,上前替兆天禧捏著肩:“師傅,謝謝你,徒兒一迴來,就害的你要四處奔波了。”

    兆天禧拍了拍她的手背:“說什麽客氣話,雖然我和你是師徒相稱,但是我把你從幼小養大,早已把你當做我的親孫女撫養,你還和爺爺客氣什麽呢?”

    西亭眯眼一笑,一摟兆天禧的脖子,甜甜的叫了一聲:“爺爺是世上最好的師傅!”

    既然暫時不能穿越到明朝去,西亭也不去每日憂心傷神,畢竟那樣對孩子不好。

    在她懷孕的時候穿越迴來了,那她就要利用現代的孕嬰設施,好好的來學學怎麽做好一個合格的孕婦媽媽。

    同時,她還常去圖書館等地方,查閱關於鄭和的所有資料。

    西亭在現代的生活過得安逸悠閑,還在海上漂泊的鄭和卻是度日如年。

    自從陳祖義那天挾持西亭與他麵對麵的交戰,心愛之人的落水,讓他殺心大起,一路追殺陳祖義到了舊港的老巢,不僅活捉了陳祖義,還解救下了渤泥王儲遐旺。

    舊港的一切物資充了公,原本奢侈的宮殿也成了鄭和屯資的另一個中轉站。

    但是,雖然他第一時間派出人下海打撈,可是連亭兒的一片衣帛都沒有尋到。

    一時間,兩人陰陽相隔,這對鄭和的打擊,如天塌下來一般的沉重。

    戰場上,錚錚鐵骨的男人漢,此時卻乘著船,在西亭落水的地方不停的盤旋,落淚,口中連連的喚著:“亭兒,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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