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宸一愣,旋即挑眉輕笑,半真半假:“睡過。”

    盛景廷也不知道信不信,隻說:“別讓她落在我手裏。”

    冷淡的話,像是最後通牒。

    容少宸若有所思,瞧著男人冷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

    夜幕深深,盛景廷向來淺眠,懷中的女人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念念有詞的似乎很不安,將原本熟睡的盛景廷驚醒。

    他墨眉緊皺,懷裏的女人緊攥著被子微微搖著頭,嗓音都在顫抖:“景廷……別不要我……”

    聲音很輕,盛景廷很仔細,才辯聽清楚薑幼夏念叨著的是,讓他別不要她。

    軟綿的嗓音柔弱無力,換做任何人,聽了都不住心軟。

    盛景廷森幽的鳳眸盯著她:“薑幼夏。”

    喚了聲,那女人沒醒,熟睡中,仍舊緊緊皺著眉。素白嬌美的小臉,遍布著冷汗。

    盛景廷薄唇微啟:“你夢到什麽了。”

    “……”

    夜很靜,喘息都變得明顯。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景廷抬手正要將她擁入懷裏的時候,薑幼夏忽然一個激靈,尖叫著從睡夢中驚醒:“不要!”

    她雙手握著被子,渾身發抖,大口的喘息著,如同鬼門關裏走一遭。

    盛景廷看著這一幕,瞧著她單薄的身影:“夢到什麽了?”

    夜裏,冷冽的聲音襲來,薑幼夏迴頭一看,看到男人半坐起身,她紅著眼睛,一下子就撲進了他的懷裏:“景廷,我好怕,我夢到你要跟陸婉柔結婚,你不要我了,我好怕。”

    她抱著他太緊,眼淚滲透著他的襯衫。

    “既然是夢,怕什麽。”

    “我怕會變成真的。”薑幼夏吸了吸鼻子,啞著哭腔問他:“你會不要我嗎?景廷,你不會不要我的,對嗎?”

    薑幼夏小手緊緊抱著他的腰身,害怕惶恐的模樣,真實,沒有任何說謊演戲的跡象。

    她清澈含淚的眼眸,全都是對他的愛,和害怕失去他的不安。

    盛景廷將她的情緒盡數收入眼簾:“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怕我不要你。”

    清冽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薑幼夏一愣,旋即苦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盛景廷挑眉,薑幼夏說道:“我們結婚快六年了

    ,你對我一直都那麽冷淡,連關心,都從沒有關心過我。你又怎麽知道,我有多愛你,有多在乎你?你連我愛了你十年你都不知道吧?”

    伴隨著她得話音落下,盛景廷俊臉變得凝肅。

    尤其是那句愛了他十年,更讓他感到驚訝。

    她愛了他十年?

    “算了,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信的,在你眼裏,我就是個滿口謊話的騙子。”薑幼夏自嘲一笑:“睡吧。”

    說完,她沒再看盛景廷,側身躺下背對著他就閉上了眼睛。

    心跳的很快。

    半真半假的戲,連她都分不清了。

    噩夢是假的,曾經對他的愛卻是真的。

    十四歲那年的夏天,驕陽酷暑。

    那時,鄒淑還是她的後媽,尖酸刻薄,又能演戲。薑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是書香門第,一直都有保姆伺候。

    直到鄒淑帶著僅比她小了一歲的薑如瀟上門挑釁,讓本就病重的媽媽精神崩潰自殺,她鳩占鵲巢取而代之。

    媽媽性格溫柔,跟保姆關係也極好,鄒淑一來,就擠兌辭退了琳姐。讓年僅十歲的薑幼夏,承包了所有的家務活,美名其曰女子無才便是德。

    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該學習做家務。

    薑誌南因為媽媽死前還想拉上他陪葬,連帶著也厭惡薑幼夏,便默許了這種行為。

    相差一歲,薑如瀟是小公主,她成了家裏的女傭。

    那天,她已經發燒了幾天了,鄒淑還是照常讓她幹活,又累又餓還難受,操場裏優等生的演講,生著病,她昏過去了,修長白皙的手摟著她,將她送到了醫務室。

    醒來,矜貴清冷的少年站在一側遞給她一瓶水。

    是她把他送過去的。

    年少時的感情就是那麽奇妙。

    那一眼,一見傾心,念念不忘。

    自此,薑幼夏的心裏,就藏了一個少年。那個從出生開始,就被光環籠罩的盛家長公子,盛景廷。

    臥室裏的氣氛安靜,盛景廷盯著那單薄身影一會躺下,手枕在腦後,幽幽的深眸在這夜裏,神秘又危險,是極致的深沉。

    過了會,身側背對他的年輕女人忽然轉過身來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胸膛裏。

    乖乖巧巧的,像極了害怕被丟棄的小奶貓。

    盛景廷心髒發緊

    ,過了會,他手摟著她的肩膀,低緩冰冷的聲線,沉聲開口:“薑幼夏,你若聽話,盛果的身世,我可以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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