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禦站在堂屋裏咬牙切齒,洞房花燭之夜姚荺還用燈謎難他,他想了許久沒想出謎底,便輕輕敲門道:“阿荺,今夜是我們大喜之日可不能錯過,我明日再猜行不?”

    “不行,你猜對了才能進來。”姚荺隔著門咯咯地笑。

    “開門吧,不然我猜對了會進來懲罰你的。”司馬禦嚇唬她。

    “不開門,我先睡了,你猜著了叫醒我。”姚荺裝作打了一個嗬欠。

    “阿荺,你別睡,我猜著了,是油燈。”司馬禦胡亂猜。

    “不是,我不理你了,我可要去睡了,好困。”

    司馬禦又喊了幾聲,房裏沒再有動靜,可見姚荺去睡了。司馬禦急得抓耳撓腮,他所知的燈謎極少,洞房之夜要他靜下心來想燈謎也著實為難。

    不過剛才姚荺說謎底就在家裏能找到,那謎麵中有句家家夥房都有一個,莫非這謎底是在夥房裏?

    司馬禦趕緊去夥房,目光在夥房中搜尋,從櫥櫃裏搜尋凡是能對得上謎麵之物,直到看到灶台上的鍋,頓時眼裏一亮,上不怕水下不怕火,可不就是鍋麽?

    鍋裏能煮水,鍋下是火,家家夥房,都有一個。

    司馬禦興衝衝去敲門,笑道:“阿荺,我猜著了,是鍋對不對?你快開門吧。”

    門打開了,姚荺出現在門前,一臉嬌羞地道:“那你進來睡吧!”

    姚荺還穿著寬大的喜服,臉上的妝未卸,司馬禦見她模樣嬌羞可人,情欲大動,不由分說便抱起姚荺快速走到床榻前,然後拂袖熄滅了一對紅燭。

    清晨時司馬禦先醒來,身畔姚荺還在熟睡,臉頰上猶有紅暈,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這肌膚細膩柔滑,比那上等絲綢竟還要好。

    “我有妻如此,此生也無憾了!”

    他披衣出門,隻見院子裏已經被收拾幹淨,想著李族長他們早早就來幫忙收拾了。

    “從今日起,我就要自立門戶,養家糊口。”

    他並不怎麽稀罕往日的大權在握,一聲命令便可讓千萬人人頭落地的這種日子,現在做一個普通的漁民反而讓他更開心。

    怪不得相愛的男女們總想著過男耕女織的日子,原來這種日子真的很美好。

    “以後我出海打漁,阿荺就在家收拾家務,以後有了孩子,我就教導孩子讀書。唉!可能在這學問上我還不如阿荺懂得多。”

    天氣晴朗,海邊的空氣濕潤,微風中有一股淡淡的魚腥味。

    司馬禦推開院子的門,外麵大家已經開始在晾曬漁網,李家娘子在織補破損的漁網,他家人口多,每次捕獲的魚總是全村最多的,魚捕得多,網就破得多,每次打漁迴來,第二天都得補網。

    “醒啦?昨夜洞房怎麽不多睡會?”李家娘子打趣他。

    司馬禦臉紅了,訕訕地道:“我打唿嚕,怕吵醒阿荺。”

    “你可真是少見的好男人,咱村的男人沒一個有你這麽細心又耐心的,你婦人真有福氣。”李家娘子大為讚賞。

    聊了一會,司馬禦請李家娘子幫他問問有沒哪家要賣漁船,他準備入手一艘漁船捕魚,不過目前也不是急著要,畢竟他也是剛剛學捕魚,還不熟練。

    “這捕魚啊一個人幹忙不過來,須得將來你兒子幫你,一個搖船,一個撒網,一個拖網,兒子多了好幹活。”

    兒子現在是沒有,而且等兒子長大是十幾年後的事,所以他要適應一個人打漁的漫長日子。

    迴到家裏司馬禦去看姚荺,姚荺還沒有醒,他掩了門到夥房裏開始著手煮稀粥,這些活是難不倒他的,每個士兵基本上都能上馬打仗,下馬做羮湯。

    粥裏放了曬幹的蝦,這樣粥就不用放鹽,味道鮮美可口。

    直到辰時姚荺才醒,夫妻倆吃過粥後便去海灘,這起得晚了,自然是沒有蝦蟹可撿,隻能到礫石灘上拾一些海蠣子。

    海蠣子粘在岩石上很緊,姚荺掰了半天隻拾了半籃子,司馬禦也幫著拾,但這種東西吃多了也不好,因此他也是不緊不慢的。

    “明天你早點叫醒我,咱們天不亮就來海灘拾螃蟹。”

    “好。”司馬禦笑死,姚荺準起不來。“明天我要和李族長他們出海捕魚,你在家裏盡量少出來。”

    “難道你不在,我就不能做別的事?”

    “可以做,在院子裏做就行了,等過幾日我去城裏給你找一些書迴來看。”

    提到書姚荺眼睛笑得彎起來,道:“上迴李嫂子說要請先生來村裏教書,我覺得我可以勝任,就讓我去教書吧。”

    “不行,教書很累,那些半大孩子們又不聽話,你還是好好養身體,說不定過些時日你就有身孕了。”

    他們的房事還是很多,隻要姚荺不來月事,基本上每夜都有,有時一夜兩三次。司馬禦迫切地需要

    一個與姚荺之間相連的紐帶,那隻有是他們的孩子,有了孩子,過往的恩怨就會煙消雲散了。

    姚荺嘟起唇,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司馬禦嗬嗬地笑,將姚荺擁入懷中,道:“我們以後就是普通老百姓了,要自食其力。”

    這是一種新挑戰,並不比打仗簡單,激起司馬禦前所未有的興趣。

    午後兩人都有些餓,司馬禦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挽著姚荺迴家。

    “我們在院子裏燒一堆火,在火上放一塊鐵板,然後就在鐵板上烤海蠣子吃。”

    姚荺對吃很有研究,還知道很多菜的做法,但她不做,總是指使司馬禦來做。

    院子前有一堆人在聚集,司馬禦眼尖,看到盧俊章和盧昭來了,其中似乎還有盧蜓。“他們來幹嘛?”自從鱷魚離開清水河村後,司馬禦便令盧昭帶人迴了閩州。

    盧蜓雖說不走,但過了兩天也偷偷迴了閩州。

    “馬兄弟。”盧俊章一轉頭就看到司馬禦。

    “你們來有事嗎?”司馬禦放下竹籃。

    不等盧俊章答話,站在盧昭身後的一名男子摘下頭上的鬥笠,道:“主公,你讓卑職好找。”

    司馬禦瞧著那人麵貌,這人竟然是他手下的大將李俏,曾一同與他去過匈奴。

    “李俏,你怎麽來了?”雖然嘴裏這樣問,但司馬禦深知李俏找來肯定是出了大事,這也肯定是他們決定不了的大事,因此隻能來找自己。

    四周有村民來迴走動,不時向他們看過來,李俏壓低聲音道:“主公,我們進屋去說。”說著,他溜了一眼姚荺。

    “那進去吧。”司馬禦料得是緊急軍情。

    司馬禦提起竹籃,李俏不覺蹙起眉頭,昔日威風八麵的西陵王此時和一個漁夫沒有不同,這讓李俏心中甚是不快。

    “阿荺。”司馬禦挽住姚荺的手先進入屋子。

    當盧昭和盧蜓要進來時,李俏把他倆攔住。“緊急軍情,外人不得入內。”

    盧照立即識趣地告退,盧蜓馬上不樂意,伸手指著姚荺道:“她怎麽也在裏麵,不說是緊急軍情嗎?讓她也出來。”

    李俏知道姚荺的身份,也知道司馬禦對姚荺的感情,隻好拿眼望著司馬禦。

    “她出來我就不進去。”盧蜓猛翻白眼。

    司馬禦猜測可能與司馬措有關,便道:“阿荺,你到

    院子裏去。”

    “不出去。”

    這個也任性起來。

    李俏又好氣又好笑,這都是些什麽女人,看起來司馬禦並沒有對付這兩個女人的能力。

    司馬禦瞧了李俏一眼,李俏的眼中有幾分對他的同情之色,隻好附在姚荺耳畔道:“阿荺,你先出去吧,待會說完了我就告訴你。”

    “那行。”姚荺這才滿意。

    等姚荺出去後,盧俊章立即掩了門,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聽,但李俏沒讓他出去,應該是有任務要吩咐他。

    “說吧,是什麽事?”司馬禦的心撲通亂跳,隻怕是他猜著了。

    “主公,匈奴乞石烈可汗已經糾集五十萬兵力,由司馬措領兵攻打中原,不日就會到雁門關。兄弟們讓我來找主公,向主公討個意見。”

    司馬禦臨行前,對眾將領說過要去閩州,因此李俏一來閩州便去找盧俊章,因此才得知司馬禦的下落。

    “五十萬兵力?”司馬禦輕蔑地一笑,道:“李俏,司馬措在匈奴怎樣了?”

    “乞石烈招司馬措為婿,將赤月公主嫁給司馬措,目前赤月公主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三個月的身孕,那意味著司馬禦帶走姚荺不久,司馬措便與赤月公主成親了。

    司馬措可以隨時隨地與一個女人成親,而自己似乎是做不到,除了姚荺,換作其他任何一個女人,自己隻怕都動不了念頭,甚至厭惡與她們接觸。

    盧俊章垂首而立傾聽他們談話,但不敢吭一聲,大晉的軍隊掌握在司馬禦手中,即使司馬措是皇帝又能怎樣。

    但是他聽出來了,原來司馬措不在天樞宮中,而是早就逃到了匈奴。

    “主公,司馬措此次氣勢洶洶,匈奴人身強馬壯,對抗漢人可以以一敵三,主公,你要速做決斷。”

    司馬禦猶豫不絕,他和姚荺好不容易在清水河村定居下來,而且還趕走了鱷魚,一時要走他未免舍不得,在這裏有著他一生中最美好的迴憶。

    他很想在這裏生兒育女,與姚荺過簡樸甜蜜的日子,如果去打仗,他苦心經營的一切說不定就會消失。

    在這裏他至少能夠把握住未來,可一旦去了外麵,那將來的事就真的說不準了。

    “我考慮。”司馬禦歎了一口氣。

    “主公,你不要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你以為你能在這海邊安心過小

    日子嗎?司馬措打迴來的目的不但是要奪迴他的權力,還要奪迴姚荺。等他打進來時,你手下無一兵一將,你要怎樣留住姚荺?”

    一旁的盧俊章大吃一驚,從李俏的話裏他獲悉了司馬禦妻子的身份,那是司馬措曾經的皇後,是司馬禦的侄媳。

    司馬禦咬住嘴唇,李俏的話有道理,雖然他很想做一個普通老百姓,但他若真是普通老百姓,他的結局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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