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的到來,並沒有像那些等著看熱鬧的,和如臨大敵的人想象的那樣,在貌似平靜的貝勒府裏掀起一波風浪。


    之前那些女人是怎麽想的玉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在她的悉心經營下,現在府裏的人都知道,新來的鈕鈷祿側福晉是無害安全的。


    玉珠捧著茶碗,輕輕的唿吸著茶葉的香氣,順便還暖著手。這段日子每日清晨她都是第二個去給福晉請安的,年格格則是第一個,李氏還曾意味不明的打趣玉珠說:“這年格格先鈕鈷祿側福晉進的府,居然請安也是在您的前頭。”


    “側福晉,年格格出了院子了。”盼兒跑迴來,扶在門邊上說道。


    “嗯,那咱們也走吧!”玉珠放下茶碗,站起身,素琴嬤嬤上來給她整了整衣服。


    玉珠嫁過來的時候,帶了四個陪嫁,盼兒,素琴嬤嬤,蒲綠,還有一個是伺候蒲綠的絲絲。


    可蒲綠是自由身,而且還管著一大攤子事兒,完全沒有整日呆在玉珠身邊跑前跑後的時間,本來她想把這些事情交給別人,自己就可以專心的跟在玉珠身邊,可一來,玉珠並不那麽信任別人,二來,玉珠說不需要那麽多人伺候,她自己有手有腳。所以蒲綠也隻好繼續她的工作了。


    胤禛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這個側福晉和別人不一樣。他早就從康熙那裏知道了玉珠是雜誌社主人的事情。聯想到塞外她稻穀的那些畫,搖了搖頭,自己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他身為戶部主管,對銀子是很敏感的,胤禛大概算了一下玉珠的收入。每份雜誌是一臉銀子,每個禮拜對外出售的是五萬份,也就是五萬兩銀子。


    他們府裏每個禮拜也有固定的雜誌送來,(所有的皇子阿哥,親王貝勒府上都有送到。)他也會在有心情的時候拿起來翻看。雜誌裏的內容多是輕鬆愉快。一些神鬼一試也讓他大搖其頭,不過這不是重點。


    胤禛想說的是那個叫廣而告之的版塊。裏麵都是一些京城裏新近的消息。什麽誰家新開了古玩店,歡迎大家來參觀選購;或者哪家要賣房子賣地;誰家孩子丟了;還有某某員外的兒子要成親,請大家來吃席。粽子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事兒都能在裏麵找到。甚至連他的三哥也在上麵發了尋求古書的消息,還在民間引起了廣泛議論。


    胤禛當時就意識到這個東西的巨大潛力。


    這簡直就是最能影響民心的東西了。


    三阿哥不過是發了個尋書啟示,就有不少人說三阿哥頗有古人之風。是個雅人。就連朝堂之上,不少清流看向三阿哥的眼神都變得熱切了許多。最近三阿哥在朝堂之上的觀點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


    而現在這個雜誌就是掌握在自己的小側福晉手中,要是自己用的好的話,胤禛眯起了眼睛,微微勾起嘴角。殺手鐧還是應該留在緊要關頭,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


    因著自己的這個認知,胤禛特意去打聽過刊登廣告的條件。這些消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放上去的,要收費不說,內容也是經過了篩選。不會有什麽百花樓頭牌誕生,或者xx賭場地下開盤之類的消息。


    具體情況他不清楚,因為好像不同的廣告收費也不同。胤禛私下裏問過三哥,胤祉告訴他花了一百兩。


    這一份雜誌,至少也有五十個廣告,也就是五千兩。這還不算晚。他知道現在各地最火的書局,青鬆書社。也是玉珠底下的產業,雜誌隻在這些書社出售,去到那裏的顧客自然就多了。能在他們書社買的東西也就不會再跑到別的地方,生意想不好都不行。


    這些周邊的影響無法估量,胤禛得不到具體的數字。可就算不加上這些,玉珠每個禮拜就有五萬五千兩銀子進賬。


    當然,賺的多少還是要看成本,可玉珠前前後後買的那些地沒有用過一萬兩,建造樓房,買印刷設備也沒有用了一萬兩。至於雇傭的那些文人,管理階層的每月十兩銀子,受歡迎的作者每月五兩加分紅,其餘跑腿的,每月一兩。而在外麵奔波的收集信息的人則是每月十兩銀子。也就是說她每個月大約要在這方麵支出五千兩左右。


    這樣算下來,玉珠每月的淨收入就是五萬兩,一年就是兩百六十萬。


    胤禛真的有些沒脾氣了。皇阿瑪成了散財童子i,國庫名存實亡,可憐巴巴的四百萬兩銀子就是全部家產,剩下的都是借條。皇阿瑪的內務府甚至也隻剩下幾十萬兩可以動用,宮內一切用度從簡。而自己的這個側福晉呢!


    胤禛有理由懷疑,經過這些年的經營,她的身價隻怕不到千萬也差不多了。


    他有些頭疼,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富可敵國?估計就是當年的索額圖也拿不出這麽多現銀吧!


    胤禛知道蒲綠是玉珠所有產業的大管家,對於她每日出入自己的府中更是明了。而且還和烏赫納喇氏打過招唿,全府都采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胤禛甚至知道玉珠身邊隻有兩個伺候的人,特意又派了兩個粗實丫頭過去,一來平日裏能搭把手,而來,那些人都是經過特別訓練的,負責保護著玉珠的安全。


    就連蒲綠的身邊,胤禛也暗中安排了人手保護。就是這點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對主仆不明白什麽叫樹大招風嗎?身懷巨富,居然還和沒事兒人一樣。玉珠在自己的府裏還好,外麵的人進不來,她也不會出去,可蒲綠每次出門,身邊就跟著一個小丫頭絲絲,胤禛還特意找人試探過,一點兒功夫也不懂的,遇到什麽事兒的話,出了一副血肉之軀,什麽都做不了。


    要不是皇阿瑪明明確確的告訴他,他也派人去調查過,胤禛怎麽都不會相信這幅摸樣,年歲的兩個丫頭,比他府裏,不,比整個皇室還要富有。


    之所以往蒲綠身邊派人,是因為他深知手底下的人若是得力的,那起到的僵屍決定性的作用。可若是個蠢的呢!那當然也是決定性的作用,隻不過,這個就是負麵的了。


    玉珠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事實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財產現在有多少。每個月的盈利都是蒲綠去收取,然後存入其安裝,再迴來向她報告,箱子裏早就堆滿了銀票。是的,她嫁過來的時候,箱子裏裝的並不是銀子,而是銀票。麵額有萬兩,有錢糧,有百兩。她連數清楚的*都沒有。


    而且她帶過來的並不是全部,大部分的都留在了家裏,還有一些放在了李管事那裏,用來經營,擴張。


    現在雜誌社以穩定的速度在成長著,隨著書社的分布越來越廣泛,雜誌的銷售量也將增加,雜誌社一次又一次的擴建,李管事的兒子現在都管著上百的手下了。


    “鈕鈷祿妹妹,你平日用的什麽花粉啊!我怎麽覺得你的氣色越來越好了。”烏赫納喇氏有些奇怪的問道。


    玉珠連忙迴話:“迴福晉,妾身從來也沒用過花粉,胭脂等物。”


    別說烏赫納喇氏奇怪,就連玉珠自己也不明白,自從嫁人之後,她簡直就是一天一個樣,原來的稚兒樣兒一點兒也沒了,越來越像一個女人了,一抬手,一投足,皆是風情,哪裏還有原來蹦蹦跳跳的樣子。


    “福晉說的可是呢!鈕鈷祿妹妹的皮膚啊,還真是叫人嫉妒呢!本來我還以為是年輕的緣故,可再看看和鈕鈷祿妹妹同時選秀的年格格,我才知道什麽叫麗質本天成。”李氏甩著帕子,香氣熏的玉珠有些頭疼,可也隻能繼續維持著笑臉說道:


    “年格格的容貌才真真是出挑的,妾身可是比不了。”


    玉珠低頭,看似不好意思,其實是想躲開那熏人的香氣。


    “你們啊,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哎,看到你們,我就想到我剛剛和貝勒爺成親的時候,那時多苦啊!現在,你們是趕上好時候嘍!”烏赫納喇氏一點一點的虛指著。眼睛裏又是甜蜜,又是苦澀,看的大家都沉默了。


    烏赫納喇氏和胤禛成親的時候還沒有分府,胤禛的養母已經去了,德妃對他又不冷不熱的,胤禛有心親近,可中間卻好像隔著十萬八千裏的隔膜,小十四對著他這個哥哥也沒有一點兒的仰慕之意,尊敬之情。


    子憑母貴,養在康熙身邊的他遭到了眾人的嫉妒,額娘一去,沒人護著他,自然得到了來自多方的攻擊,詆毀。


    烏赫納喇氏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嫁了進來,和胤禛一起走過了那些艱難的時光。這也是為什麽胤禛心裏總是敬著她,把偌大個貝勒府全部交給她來管理。


    “福晉,都過去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玉珠見沒人說話,屋子裏氣氛尷尬好像凝結了,就勸了一句。


    烏赫納喇氏和善衝她笑笑說道,“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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