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柱交差後迴到家,把馬韁遞給早已侯在一旁的小廝,剛進大門,就看到自己的一家大小都站在門口,望眼欲穿的看著自己。


    淩柱心裏瞬間被充滿,看著嬌妻美妾,懂事的兒女,隻覺得自己為了他們付出一切也是值得。


    錢氏此時才感到心中有無數的聲音在叫囂著自己對夫君的思念,這一個半月好像夢中,隻是做了一個沒有淩柱的夢。錢氏想撲倒淩柱的懷裏,可是看著滿院的嚇人,隻得率先上前兩步,屈膝行李,眼中含情溫柔的說道:“妾恭迎老爺迴府,這一次出行,老爺辛苦了,快進屋歇歇吧!”


    “起來,快起來。”淩柱親自上前扶起錢氏,看著一身粉色更顯嬌嫩的發妻,心裏隻覺得說不出的燙貼。


    玉珠眼看一旁的劉姨娘要上前,連忙搶先一步,跑到淩柱的身前,認認真真的福了下去,用甜甜糯糯的聲音說道:“恭喜阿瑪迴府,給阿瑪請安。”


    淩柱看到好像長大了的女兒,心裏更是歡喜,雖然一身的風塵,可原來緊張的心情卻一下子放鬆了下來。果然還是家裏好啊!


    “阿瑪的小玉珠,”淩柱給玉珠抱在懷裏說道,“有沒有乖乖的想阿瑪啊!有沒有聽額娘的話,有沒有趁阿瑪不在跟額娘調皮搗蛋?”


    玉珠一聽,連忙撅起嘴說道:“阿瑪,玉珠可不是三歲小兒,玉珠每天都有想阿瑪,而且我最聽額娘的話了,怎麽可能給額娘調皮搗蛋呢!”


    撲哧,別說淩柱,就連府裏的下人都忍不住捂著嘴樂了出來,這位小姐若不是三歲,那還是幾歲呢!


    玉珠看到大家對自己的調笑,也不著腦,擰著身子要淩柱給她放到地上,然後拉著淩柱就往屋裏走了。


    一路上,劉姨娘,意哥兒,還有府裏的下人,都分別和淩柱請過安,然後一家子坐在大廳裏,等候淩柱沐浴。


    錢氏和劉姨娘端的是沒話說,倒是意哥兒長的很可愛,作為男孩子隨稍微秀氣了點,但考慮到淩柱是個不上戰場的武官,而且劉姨娘又是江南女子,也就說的過去了。


    劉姨娘為了培養意哥兒也是花了心思的,早早就請了淩柱給找了師傅來教導意哥兒的課業,現如今,看上去倒是沒了原來的羞澀,多了一些文靜的氣質。


    玉珠並不討厭意哥兒,相反的還對他很有幾分好感,因為她並不在乎,也不認為意哥兒能夠對她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而且也是因為有了意哥兒,祖母才不再那麽一個兩個的往府裏塞人。


    隻是,對於劉氏,玉珠從沒放下過警戒之心,她才不相信劉氏沒有爭寵之心呢!現在是錢氏名正言順,又有淩柱的維護關愛,若真讓劉氏得了逞,讓錢氏黯然傷心,到時候玉珠哭都來不急。


    大家坐在桌子旁,喝著茶水,下人不斷的把一些零嘴點心擺了上來。錢氏和劉氏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閑話。玉珠則坐在錢氏的身邊,和坐在劉氏身邊的意哥兒大眼瞪小眼。在有外人的場合,她還是盡量保持淑女形態的。


    場麵越來越尷尬,淩柱進來的時候,恰好給這種奇怪的氣氛打破,讓屋子裏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淩柱在主位坐好,結果錢氏遞過來的茶水,衝她點了點頭,說道:“此次隨萬歲爺出巡,獲得萬歲爺賞識。皇上賜一品子爵爵位,黃金百兩。現如今,咱們府裏也終於重獲爵位了。”


    淩柱唏噓的說道,不無感歎。他們是鈕鈷祿一族的分支,往上追溯的話,已逝的鈕鈷祿皇後,康熙初年的四大輔政大臣遏必隆,還有大清開國務大臣之一的額亦都。可謂家世顯赫。


    隻是,淩柱搖了搖頭,到了自己這一帶,偏偏一下子就凋零了下去,家裏的兄弟全都文不成,武不就。鈕鈷祿一族的繁榮不再了啊!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劉氏甜甜的說道,細細的眉眼都笑彎了。若是錢氏無所出,那麽以後他的兒子就是唯一的承爵之人。


    錢氏也高興,雖然納悶淩柱怎麽會突然出頭了,但漲幅的抱負她還是支持的。和玉珠一起給淩柱道了喜。


    “看樣子,今天的晚宴還應該熱鬧一點才是,老爺迴來了,還得皇上的提拔,真是雙喜臨門,今天妾一定陪老爺喝幾杯才是。”錢氏高興的聲音發亮,“老爺,您看現在擺膳嗎?”


    距離以往的晚膳世界還有點早,不過也差不太多了。錢氏征得淩柱的意見,就讓下人把準備好的晚膳傳上來。


    劉姨娘本欲立規矩,也被錢氏止住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一同用膳吧!”


    一家人,氣氛還算和諧的用了膳,期間,淩柱講了此次出行的所見所聞,有些趣事啊,見聞啊,都讓常年在家中的幾人聽的如癡如醉。不時還有人提個問題什麽的。


    用完了晚膳,淩柱用茶水漱了口,就攬著錢氏迴他的臥室了。


    玉珠本想跟去,可想了想,還是止住了腳步,心想,父母多時不見,還是讓他們過一過二人世界吧,自己則給了錢氏一個調皮的笑容後,老實的跟著董嬤嬤迴了屋子。


    玉珠坐在自己的小桌前,小腿前後踢著,看的董嬤嬤心裏喜歡個不行。上前說道:“小姐可要現在梳洗然後就寢?”


    玉珠轉了轉眼睛,阿瑪迴來了,自己興奮的一點也沒有睡意,:“嬤嬤,我要畫畫。”然後就走到比自己還高的書桌旁,爬上了椅子。


    看著玉珠靈巧的樣子,董嬤嬤心想,外人隻怕都道小姐是大家閨秀,誰能想到,在自己的地盤上,這就是個小頑猴。


    董嬤嬤對這個自己奶大的孩子說不出的用心和疼愛,隻覺得這孩子是哪看哪可愛,處處都是好的。


    “是,那嬤嬤去給你拿彩墨,小姐還要不要準備些飲品?”


    玉珠點點頭,搖著兩個小辮子:“給我煮一碗羊奶好了。”


    說完就抹平了桌子上的宣紙,用鎮紙壓好,然後緩緩磨墨。


    董事吩咐了門口的丫鬟,然後從櫃子裏給玉珠取來彩墨,輕輕的放在玉珠的桌上,然後就退到一旁,坐在腳踏上看著玉珠。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小姐學會拿毛筆後,每次用筆都是親自磨墨。董嬤嬤自己把它解釋成,是小姐獨立自主懂事的表現。


    玉珠眼隨墨奏,思量著要畫些什麽。


    已經和額娘學了半個多月的字,三字經,弟子規,額娘都教給自己認識並且背過。雖然現在還不能顯露自己已經會寫字了,但畫畫就無所謂了。


    玉珠在錢氏教了她用毛筆的姿勢之後,就展示了非常強烈的用筆願望。她總是在下午的時候拿起自己的小毛筆,然後在宣紙上留下墨跡。


    剛開始的時候還隻是一些圈圈點點,慢慢的就成了簡單的房子,花草,小鳥,院子。現在,玉珠畫的人也頗有其形了。


    錢氏也因此知道了,女兒對丹青是十分喜愛的。當然,她不知道的是,玉珠隻是覺得畫畫很打發時間罷了。


    玉珠想了想,自己腦子裏最多的,就是前世母親的那些珠寶的式樣,那些可是經過幾千年的發展成型的,無論技術還是樣式,都有著現在的首飾無法比擬的一個優勢,那就是獨特。若讓額娘給那些首飾真正的打出來,那額娘耶就可以帶著那些獨一份的首飾出去了。


    玉珠非常喜歡給錢氏打扮,看著錢氏打扮之後顯得越發年輕的樣貌,就會覺得,自己的額娘還很年輕,還可以陪伴自己,疼愛自己很長,很長時間。


    嗬嗬,反正也是閑來無事,試試看吧!


    玉珠上輩子隻有辨認珠寶的經曆,用筆,而且還是用毛筆去畫下來那些珠寶的樣子還是頭一次。


    她提筆,腦子裏想著自己最喜歡的一款翡翠做成的項鏈的樣子,深唿吸,然後開始下筆。


    玉珠用毛筆的經曆其實隻有短短幾天,而且玉珠人小,胳膊無力,拿毛筆的手不時的還會抖動,這就造成了畫出來的線條粗細不一,看上去甚是奇怪。


    玉珠皺著眉頭,用筆梗輕輕的敲著自己的臉蛋,這可不行,別說給整個圖案畫出來,畫出來了隻怕人家也不知道是什麽。


    她咬了咬牙,果然不容易,自己想要把筆用的平穩都要耗費一段時間,雖然說自己也不著急去把那些首飾的樣子畫出來,可既然想到了,要是不能做的話還真是讓人有些抓心撓肝的。


    玉珠有些喪氣,也隻能這樣了,看來每天那筆的時間還要延長,不知道額娘有沒有什麽鍛煉的方法。


    玉珠無奈,也沒了繼續畫下去的興致,示意董嬤嬤收拾桌子之後,爬到床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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