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雲王初來涼州時那殘暴的閃現後,便又銷聲匿跡了十幾日,不是沒有人不想拜會,往往是遞了拜貼,也被那不知何時來到雲王府的管家一臉笑眯眯的推了出去,偏生人家還是有各種恰當的理由,讓人根本生不起氣,隻好敗興而歸。


    更何況,那朱家九郎的名聲,可是‘名揚涼州’啊,雲王廢了他,那郝城主竟還好好給他辦了接風宴……這雲王,怕是連那郝城主都得罪不起,更別說他們這些人了。


    不過,郝瑋沒有為難燕景霄,怕因為這涼州是大燕三華之一,而這三華,各自有自己一套潛規則,互不幹涉,但也牽扯不多。除非是京都出了什麽特別大的事才會傳進這剩下兩處,不過這消息,經過層層過濾,怕是剩的隻餘主要了。而燕景霄此次被廢,傳到涼州也隻有短短一句:‘皇上震怒,太子被廢,涼州封地,將至。’至於為何震怒,震怒的程度,太子是否還有被召迴的可能,卻是一絲不沾。而三華各自為政的狀態,有心人可以窺之,是從昭帝坐上皇位後才漸漸形成……


    這日,郝瑋拿著手中的書信,眯眼笑了:“朱兄,這消息……”


    “郝老弟,這是從京都來的,消息絕對可靠!”朱隨書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眼中利光一閃。


    郝瑋點了點書信,輕輕折起:“好了,朱兄,此事我心裏有底了,不過,朱兄還是要有耐心,畢竟,雲王現在足不出戶,堪比那閨閣小姐……哼,他年歲不大,總有忍不住的時候,等他哪日出了門,還怕尋不到他的錯處。”


    郝瑋避重就輕,他雖接了朱隨書的消息,不過觀雲王那日宴上的言行,他還是先按兵不動為妙,出頭的櫞子先爛,總有人忍不住動手的時候。雲王到底是紙老虎,被皇上厭棄的廢子,還是另有背景,身後的有高人的受難皇子,說不得最後還是會登上大寶的那位,他還是要在看看啊……


    不過,怕這麽幾句打發不了朱隨書,他又加了幾句:“雲王府裏,我還有幾個暗樁,到時候,不怕沒有消息,這幾日,根據迴報迴來的消息,雲王日日在房中,似乎確實是臥病在床……”


    朱隨書也知道郝瑋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與目前涼州的正主為難,答應自己,不過是麵上過去而已。


    兩人又是一番客套,而後,朱隨書終於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告辭,郝瑋熱絡幾下,而後,目送朱隨書離開,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沒了,舒服的靠迴椅子,低聲喃喃:“嗬,真以為雲王是好對付的?仗著自己在京都有些許背景,與我稱兄道弟,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哼……雲王……我拭目以待,隻怕你也不是什麽能沉得住氣的呐。”


    昏暗的燈光下,將燕景霄特意著人另挖出來的地下室模模糊糊的照出了全貌,牆壁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不少刑具,特製的鐵骨鞭上還帶著新鮮的血液,地上幾灘不知道是什麽的液體,空氣中彌漫這淡淡血腥味,幾支蠟燭將燕景霄半隱半現的照了出來,燕景霄坐在這房中唯一一張桌子前,垂眸抿了一口茶水:“怎麽,還不說嗎?”


    而這時,才能注意到地上還有那黑乎乎的一團不知是什麽東西蠕動幾下,燕景霄眼睛微眯:“你以為你不說本王便不知道你是誰的人?這幾日,本王過的不甚太平,什麽人都敢玩個夜探雲王府,本王很不開心。不然,你要是安分點,本王還可以讓你好生過上幾日。你的主子是郝瑋吧。”


    黑影一個抽搐,默默無言。


    燕景霄語氣平靜和緩:“王府初建,你們是第一批進府的奴才,應該都經了郝瑋的手吧,郝瑋也算是本王留了幾分體麵,沒有敢光明正大的將所有奴才換成自己的眼線,真是不錯呢。本王會,好好送他,送整個涼州來來往往給本王生活添了不少滋味的那些人一份大禮。”


    聞聽此言,黑影已經開始心中盤算,務必要及時逃出去,稟報主人才是!


    燕景霄一揮手,著人將黑影架起,看著他有些躲閃的眼神,微微一笑:“是個忠心的奴才,可惜……不是本王的。那就,不要了。不過,本王看你這麽忠心,一定會讓你見你的主子最後一麵。把他看好了。”說完,燕景霄大步離去。


    燕景霄迴到正廳,暗羽正端坐著端了一碗熱湯喝著,見燕景霄進來連忙放下:“主子迴來了,那人可有招了?”


    燕景霄就著暗羽剛剛喝過的地方喝了一口湯:“這芝芸樓的廚子手藝果然不錯,雖然不比宮中,但也別有一番滋味。這才對嘛,有什麽你吩咐那些下人做就是了,在宮中就是放不開,還是出來好。”


    暗羽低下頭,輕輕道:“主子,主子的那碗在那邊。”


    燕景霄看了一眼旁邊用棉墊包了保溫的食盒,眉眼微彎:“可是我就是喜歡小羽手中的啊。”


    暗羽垂首不言,燕景霄輕聲笑了,坐在一旁將暗羽拉入懷中低頭細吻,這才低聲道:“好了,湯快涼了,我剛剛嚐了,這湯中生薑一味是有些重了,可是受涼了?”


    暗羽瞪了燕景霄一眼,坐在另一個椅子上,將已經溫了下來的湯水幾口喝下,這才繼續道:“這幾日天氣有些反複,忽冷忽熱,蒙叔特地上李師傅準備的暖身湯,主子也快喝了吧。”


    燕景霄依言乖乖喝了湯,看著暗羽微微垂眼收拾東西模樣,不由笑了:“小羽現在看著……很是賢惠呢。”


    暗羽手中動作一僵,沒有理會……不能和主子在這種事上一般見識,不然吃虧的還是自己。總之,再幾次同樣之事的經驗下,暗羽深深地知道,自己必須想個法子了。於是乎,兵法有雲:以不變應萬變,這便是最好的辦法。可憐燕景霄還不知道,自己現在都要讓小暗衛用自己學過的兵法來對付了……


    燕景霄托腮看著,口中道:“今日若不是他不規矩,還是能在留他兩天,隻是,此次他傳出的消息,實在是……”


    燕景霄想到他讓人截下的信,他本不欲與他們理會,豈知一個個的竟以為他一無所覺,這次竟然是:雲王斷袖,獨寵貼身侍衛,請示主人是否殺其,一探雲王深淺?


    什麽都可以,獨獨這最後一句,讓燕景霄這次是真真切切動了殺心!


    暗羽沒有看消息,隻是應道:“那主子是應該將那人滅口,以防泄了主子的重要消息!”


    重要消息?燕景霄笑了笑,確實是重要消息呢……


    等暗羽將食盒收拾了,喚來外邊伺候的侍女送出去清洗後,迴到屋子,燕景霄自己躺倒榻上,招手將他喚了過去,輕輕一扯拉入懷中,抱的緊緊的,在他耳邊低聲道:“明天,明天就給他們一份大禮,讓他們再無異心!”


    暗羽窩在燕景霄懷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主子,終於要動手了嗎?他真是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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