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微怒的一眼迴瞪,看得白宋骨頭都酥了。


    心說還是自家老婆最好,沒忘了生死關頭親親老公是怎麽照顧你的。


    這一瞬間,白宋的心裏塞了一口蜜。


    周圍的家丁們瞪大了眼睛,這一口狗糧幹了,晚上都不用吃了。


    這時候,還需要去計較什麽對錯?


    白宋想也不想,對著林庭正深深鞠了一躬:“先前情急,出言不遜,懇請原諒。”


    林庭正氣不順,卻見女兒用病弱的身子堅定地擋在那小子身前,知道此事多說無益。隻能極不情願地擺擺手:“算了,你趕緊迴屋休息。”


    “爹,女兒心中還有些許疑惑。”


    “疑惑?”林庭正不解。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林香兒一改表情,正色道,“那位薛神醫是二叔請來的,也是薛神醫最先診斷女兒的病為疫症。此前多次前來治病,都說女兒的病隻能慢養,今日卻忽然改口說能急攻,是在令人不解。”


    “醫學之事,自當是要行家才能理解。香兒你還是不要多心了,專心養病,不要輕信了有些人的花言巧語。今後的調養,必須按照薛神醫的指示來!白宋,你要是不遵從,那就換個人來照顧我女兒。”


    白宋還想說什麽,卻被林香兒輕輕拉了一把。


    看著小兩口的小動作,林庭正眉頭皺得更緊,一甩長袖,追風而去。


    林庭正走後,林香兒急忙打發走了剩下的三個家丁,轉身將白宋拽迴自己的房間,一改先前的和善,一雙閃著淚光的眸子盯著白宋。


    “你說!你到底是不是想害我!”


    白宋還想感謝小媳婦仗義相護,乍聽此言,有些木然。


    “嗯?小姐何出此言?”


    “你……你先前那一針之後,我……我那劇痛難忍,現如今整條腿幾無知覺。”


    白宋這才意識到,那一針鏈黴素確實是狠了些,肯定會有明顯的痛感,這是正常現象。


    先前走得急,沒跟小媳婦說清楚,她心裏有些擔心也是必然。


    “小姐放心,有痛感是正常的,是因為藥物已在小姐體內有了作用。”


    “真的?”林香兒擰眉。


    “當然是真的,難道小姐自己都沒發現?你先前說了許多話,至今都沒有咳嗽了不是?”


    林香兒一愣,還真就把咳嗽的事情給忘了。


    現在被白宋一提醒,頓覺喉嚨發癢,忍不住又輕咳了兩聲。


    咳嗽還沒好,但較之以前有了明顯的好轉,這是連林香兒自己都感覺到的變化。


    容不得她不相信。


    林香兒放下了心,不知為何,她就覺得白宋的話讓人心安,先前的緊張隨之消失,而後一瘸一拐地迴到了床上坐下。


    白宋臉皮逐漸變厚,直接跟著林香兒到了屏風後麵。


    前幾天都是要請求之後才會有此動作,現在竟把征求同意的話都省了。


    更為出奇的是,林香兒並不覺此人行舉不妥。


    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因為那一針就變味兒了。


    “林小姐,你既然那麽擔心我會害了你,為何在薛神醫和林老爺麵前不詢問呢?”


    林香兒臉蛋兒一紅,想起早先時候被這壞蛋看光了又摸夠了的情形,細微地說道:“如此羞人之事,我難以啟齒。說來說去,都是怪你這寒門小子不懂規矩!以後叫人家如何出門見人?”


    “嗬!”白宋滿不在乎地一笑,“你我已有夫妻名分,況且又是治病,即便被人知道了,我們也是堂堂正正的。”


    “誰……誰跟你有夫妻名分?!你……你你休要胡說,你最好早早把我治好了,然後我送你離開林家,以後你我……”


    話沒說完,林香兒染著紅霞的臉蛋兒扭曲起來,擰眉捂著自己的屁股,吐了兩個字:“好痛!”


    “你這麽總坐著,血液都不流暢,自然會痛的。如果真的難忍,要不我給你揉揉?”


    林香兒小嘴不受控製地撅起來,又想到了那一句“絕不輕薄什麽的……”


    “你休想騙我!”


    林香兒一臉紅霞滿天飛,還有幾分生氣,說什麽都不會再給這小子機會。


    可屁股上一陣陣的酸痛,實在是讓人難受。


    停頓了半分鍾才弱弱地說道:“那……那你給我揉揉,不能使壞,否則我叫人打斷你的手。”


    小半刻功夫。


    小姐的閨閣多了些酥酥軟軟的喘息聲傳出,給隆冬臘月的天添了層暖意,一對兒野貓隔著林府的院牆聽著姑娘家羞答答的聲音,像是喚起了野性,光天化日就打起架來了。


    按摩!


    真的隻是按摩!


    隻是林小姐沒被這麽專業的按摩師伺候過,一時間舒服地放飛了自我。


    好在小姐的小院隔離無人,否則可就說不清楚了。


    “好了。”白宋笑眯眯地說。


    好了……


    終於好了!


    林香兒拖著軟軟的身子重新坐直,臉蛋兒像是刷了一層紅油漆,油光鋥亮。


    就那麽一小會兒,出了一身汗不說,心頭還燃著一團火,說不出是難受還是舒服。


    但屁股是真的不痛了,就是感覺燒得發燙,都是那壞蛋給揉的!


    “大騙子!”


    林香兒把臉埋在胸裏頭,緊繃著擠出三個字。


    “俗話說的好,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小姐還是太天真了。”


    林香兒又羞又氣,喘息不停。


    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鬟在外麵喊道:“小姐,老爺吩咐的藥膳好了。”


    白宋起身,裝作若無其事開了房門。


    門口是林香兒的貼身丫鬟,叫小翠,才十四歲,因林香兒得病要隔離,一直就沒在貼身照顧。


    這小妮子也是精雕玉琢的花骨朵,嬌小幹瘦,卻膚白玉潤,像一隻活潑的小鵪鶉。


    隻是這妮子對白宋成見頗深,沒給過白宋好臉色。


    見是白宋開門,小鵪鶉驕傲地一揚脖子,將整個托盤塞給了白宋:“小心伺候小姐,若惹小姐不高興,小心本姑娘撕爛你的皮。”


    說完,探著頭往房間裏麵看了看:“你們剛才在幹嘛?我好像聽見小姐喘得厲害。”


    “小翠,把東西給他就趕緊離開。”


    林香兒做賊心虛,趕緊打發了小翠。


    白宋折返,將托盤上的一鍋滾燙的乳鴿湯放在桌上。


    不僅僅是燉的鴿子,裏麵人參、鹿茸、靈芝……各種名貴的大補藥品應有盡有。


    白宋眉頭緊皺。


    林香兒也想起了白宋說過的話,猶豫詢問:“薛神醫的藥膳,我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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