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麽時候來的?”林知南從躺椅上起身,問秦醫生。

    秦醫生略微思索,“大概三四分鍾前。”

    三四分鍾前正是催眠的關鍵期,林知南能理解秦醫生為什麽不把自己叫醒。

    “這次看到什麽了?”秦醫生翻開診斷記錄寫上了日期,看林知南默不作聲,她抬頭,“你隨便說說就好,不要有心理負擔,我是你的醫生,你應該信任我。”

    林知南清晰的記得催眠過程中的每一幕,他擔心陸雲起會聽到,於是搖搖頭說自己不記得了。

    秦醫生歎了口氣,放下筆,“林先生……”

    “結束了嗎?”

    林知南和秦醫生被陸雲起的聲音打斷,兩人同時迴頭,林知南看到了臉色不那麽好的陸雲起。

    秦醫生皺眉,“談話還沒有結束,麻煩您在外麵等候。”

    陸雲起看也不看秦醫生一眼,掠過她直接望向林知南,淡漠道,“什麽時候結束?”

    不知道這小子犯什麽神經,又考慮到今天日子的特殊性,林知南盡量用柔和的語氣說:“再給我十分鍾。”

    “好。”陸雲起轉身走出了病房。

    他離開後,秦醫生抹了把冷汗,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你這個男朋友看上去一表人才,怎麽脾氣這麽衝……”

    林知南收迴目光,聳聳肩,表示自己早就習慣了他的臭脾氣。

    說了十分鍾解決,林知南胡亂編了個故事應付秦醫生,秦醫生雖然嘴上沒說什麽,唯獨這次沒有跟他分析催眠的內容,而是讓他快點離開,別讓愛人等著急了。

    愛人對林知南來說是個很諷刺的詞,他騙得過別人,騙不過自己。

    跟秦醫生預約了下次見麵的時間,林知南穿好西裝外套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陸雲起站在走廊裏等他,半邊側臉隱約在晦暗不明的光影裏,看不清表情。

    林知南走過去,碰了碰陸雲起的胳膊,“走吧。”

    一路沉默無言,坐到車上,陸雲起才問:“什麽時候開始的?”

    林知南反應過來他在問看心理醫生的事情,解釋道:“有幾年了,秦醫生人很好,我經常找她聊。”

    沒想到聽了林知南的話,陸雲起竟然笑了起來,“怎麽?壞事幹盡的你也會良心不安?”

    不知道“壞事幹盡”這個評價從何而來,林知南了抿抿

    唇,沒有接話。

    車拐出醫院就遇到了紅燈,一分半的等待時間,陸雲起抬頭看後視鏡裏一身黑的林知南,“你去陵園了?”

    林知南“嗯”了一聲,用手撐住了額頭,沒再說話。

    他的記憶因做催眠有些混亂,總有些或真或假的記憶碎片在腦子裏迴旋,時不時引誘他往想象中的世界指引。

    想象的甜蜜是毒藥,林知南不想讓自己沉溺其中。

    如果一步退讓,那麽陸雲起以後對自己做什麽都會很容易。

    把主動權交個別人才是最愚蠢的事情。

    “林知南。”陸雲起發動汽車,再次開口。

    林知南迴過神來,滿心警惕。

    陸雲起瞥了眼後視鏡,“我還挺討厭你的……”

    彼此彼此,林知南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被陸雲起帶節奏。

    林知南總有一種預感,陸雲起今天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他在謀劃一件可怕的事情。

    天氣半路放晴,氣溫驟然升到了三十多度。

    車停在一棟別墅前,兩人下車,年輕的男男女女在別墅裏開泳衣派對,陸雲起和林知南兩人和熱鬧瘋狂的派對氣氛格格不入。

    看陸雲起來了,幾個小年輕迎了過來。

    寒暄中,林知南才知道這些人是華城知名房地產商們的兒子。

    陸雲起簡短的介紹了林知南,便把他扔在一邊,左摟右抱的跟別人離開了。

    林知南愣愣地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環顧四周後找到一處陰涼。

    他決定去那裏等陸雲起。

    沒想到再出現的陸雲起和其他人一樣,光著上半身,隻穿了條寬鬆的沙灘褲,赤腳走在泳池邊,戴了副大墨鏡。

    別墅裏傳出烤肉的香氣,傭人搬出各種酒,氣氛隨著音樂聲和歡唿聲越來越火熱。

    林知南到處看著,心裏大概有了底。

    他仔細辨別了一下每個人,大部分都能叫上名字,也見過他們家族的人,林知南越發覺得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泳池派對。

    每個人身上似乎都延伸出數條看不見的絲線,到處鏈接,或明或暗。

    林知南的目光不自覺落在陸雲起身上。

    陸雲起周圍圍著三男兩女,男的有兩個跟他是發小,一個叫方歲桉,一個叫秦念,另外一個長發男孩長相陰柔

    美貌,相比較之下,他們身邊的女孩竟然稍顯遜色。

    男孩倚在陸雲起的懷裏,雖然一副冷冷清清愛答不理的高冷模樣,但陸雲起把葡萄遞到他嘴邊時,他還是順從地輕啟雙唇接了過去,媚眼如絲,笑帶春風。

    以林知南的判斷,這個男孩是“少爺”。

    忽然陸雲起向林知南這邊看來,林知南來不及轉移視線,被陸雲起抓個正著。

    “嘿,老陸,那小子往這邊看了好幾次了,看來對你有意思……”秦念叼著根煙,斜了眼林知南。

    方歲桉皺眉仔細看了看,總覺得這人哪裏見過,又實在想不起來。

    這次泳池派對蘇家老大請了不少優質的“少爺”“公主”,秦念顯然把林知南當成了沒人要的落跑“少爺”。

    秦念把煙按在酒杯裏,摩拳擦掌,“我就好這口兒,你們覺得我拿下他的幾率有多大?”

    方歲桉看不上秦念這麽粗魯,冷哼一聲,“一成,不能再多了,現在還沒找著主兒的小鴨子,不是難對付,就是實在醜,這小子,絕對不好對付。”

    他碰碰陸雲起,“老陸,你怎麽看?”

    陸雲起臉色並不好,甚至有些陰沉,就連一直端著的冷美人也不敢招惹他,連忙找借口躲到了方歲桉身後。

    “老秦,不如你去試試?”陸雲起忽然對秦念說,“要是你能把他哄到手,我就把北苑那塊地給你。”

    “你看看,你看看……”秦念伸出手指念叨陸雲起,“合著你早就認識?我說什麽來著,能坑我的就隻有你們兩個損友!行,我去就我去!”

    秦念是情場老手,對勾搭人這種事簡直是信手拈來。

    他溜溜達達到林知南身邊,一個趔趄,把酒撒了林知南滿身。

    雖然不住地道歉,但裏麵的白色襯衫是絕對不能再穿了,秦念提出先去休息室坐一會兒,再讓人送衣服來。

    林知南很為難,他又向陸雲起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中帶著哀求。

    可是他這一眼正看到陸雲起和冷美人嘴對嘴喂酒,冷美人目光迷離,顯然兩人之前就情深意濃的親吻過。

    林知南的心涼了大半,他垂下頭,嘲笑自己竟然愚蠢到向陸雲起求助。

    他被秦念拉著來到了休息室,說是休息室,其實裏麵有張很大的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做什麽用的。

    秦念關緊門就把林知南壓到了

    門板上,頭埋進他的鎖骨處吻了吻,又有逐漸向上的趨勢。

    林知南知道會有這麽一刻,他沒有反抗,反而勾了勾唇角,雙手搭在秦念的肩膀上。

    “秦先生……”

    秦念被這一聲喊得心裏癢癢的,恨不得立刻把人吃幹抹淨。

    “……你站在那兒勾引老子是不是?我就知道……挺有心計啊小美人兒,還走禁欲風……”秦念親了親林知南的喉結,看著他的眼睛,“我就喜歡把禁欲的人弄得亂七八糟……”

    林知南被他的話激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他必須忍耐,於是他強忍著惡心,手捂住了秦念向上蔓延的嘴唇,“秦先生,你不覺得……太快了嗎?”

    秦念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開始口不擇言起來:“快?快什麽快?隻要你跟著我,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林知南等的就是這句話,他伸手點了點秦念的鼻尖,問:“那……我想在東江廣場附近要個別墅呢?”

    東江廣場附近的地最近在招標,秦家是有力的競爭對手。

    秦念聞言動作頓了頓,隨即“嘿嘿“一笑,“東,東江廣場?可以啊,沒問題,你要多少個別墅都沒問題,我們已經內定中標了,馬上可以開工,你要什麽樣的別墅……”

    林知南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自然也沒必要再虛與委蛇,他雙手重新搭上秦念的雙肩,手指越過肩頭,逐漸繞到秦念的脖頸後,一用力,秦念一記手刀劈昏,當場倒在了林知南的腳下。

    作為秦念在自己身上留下吻痕的懲罰,林知南把秦念扒光捆起來係在了水晶吊燈上,隻要有人進來,就能看到昏迷中的秦念。

    換下秦念的花襯衫,林知南拿出手機打給白皓。

    白皓不知道在忙什麽,一連兩三個都沒人接聽,這種信息又不能編輯短信留下痕跡,門外的喧鬧聲越來越近,林知南可不想被人抓個現行。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林知南看也沒看就接通了電話。

    “情況緊急,你先聽我說。”林知南語速極快。對麵沉默著。

    “東江廣場那片地已經沒有中標希望了,我們現在可以把競標重心移到東陽市場那邊……”

    對方一直不說話,林知南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他把手機放在麵前,詫異的發現這是一通無名來電,對方根本就不是白皓。

    “對不

    起打錯了。”對方簡單地道歉後掛斷了電話。

    此時,門外忽然傳來開門聲,林知南的心陡然懸到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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