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偉業的父母五年前就去世了?


    那豈不是說,馮偉業的父母從重慶迴去之後就死了?


    不應該啊,馮偉業的父母我見過,當時雖然沒有跟他們密切接觸,但從他們的身體狀況來看,再活個三四十年,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哪怕是打個對折,也能再活十五年左右,怎麽可能一迴來就死了?是什麽原因讓他們莫名其妙的死了?又是什麽原因,讓他們死了之後,都沒有下葬,而是就擺放在堂屋裏?難道鎮上的人都不反對?


    這可不是他馮偉業一個人的事,而是整個鎮子的事情了。畢竟屍體要是不及時入土或者是火化的話,很可能就帶來瘟疫,一旦流行傳開,別說是馮偉業周邊鄰居,很可能一個鎮都要一起完蛋。


    所以,他是怎麽可能讓那兩口棺材在自家堂屋裏得以保存下來的?


    不等我們開口,那女導購看見我們疑惑的神情,就主動開口給我們講,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其實鎮上滴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但馮醫生為人很好,又是出咯名滴孝順,加上道士先生算滴日子,的確是要再過幾年才能下葬,所以大家也就沒多講麽子咯。


    各地有各地的風俗,這點我必須要承認。至少在我們村,以前就有要停放一個月之後才能入土的。而且在曆史上,也有過類似的事跡流傳,甚至比這停放時間更長的都有不少。


    不僅如此,我還曾在書上看到過,有的大戶人家的先人棺材,要先後遷墳數次,才算真正的入土為安。


    隻是,我好奇的是,這麽兩口棺材就這樣放在棺材裏,難道不會引起屍臭嗎?


    這種味道可比一般死老鼠的臭味強烈數十倍甚至上百倍,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忍受的,他馮偉業就算受得了,難道他家兩邊的鄰居能受得了?


    女導購講,一開始也有人擔心這個,但事後證明,他家裏根本就沒傳出過臭味。而且他家住在一條本來就沒人的巷子裏,所以就算有臭味,也影響不了什麽人。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再關心這件事了。


    說著,女導購用隨身攜帶的紙筆給我們寫了一個地址之後,就撕下來遞給了我。


    並且再次對我們講,雖然你們可能會覺得我多嘴,但我還是想要提醒你們一下,最好是不要去他家。如果信得過我們,把錢包留在這裏就行。要是不相信,可以把錢包交到派出所。


    這次我還沒開口,張哈子就當先問女導購,為麽子最好是不要去他家?難道就因為有兩口棺材,所以就不能去老?


    那女導購搖了搖頭,然後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才小聲對我們講,我聽鄉親們講,他爸媽舍不得他,一直到屋裏沒走!


    這不就是典型的鬧鬼嗎?居然還說的這麽清新脫俗。


    張哈子講,你莫聽他們亂講,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得鬼。


    張哈子說的一本正經,女導購眼睛裏都要冒出星星了,我則是瞪大眼睛,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張哈子。


    任何人說這句話,我都不會覺得突兀,可你丫的曾經的匠門帶頭人,搞得就是和陰人打交道的行當,結果你現在說世界上沒有陰人,嗬,也虧得你說這話的時候能麵不改色心不跳,演技真牛逼!


    女導購雖然眼裏一直在冒星星,但對於這世上有沒有鬼這件事,顯然沒有被張哈子說服。


    她對我們講,有沒有鬼我不曉得,不過鎮上很多人都到那條巷子裏看到過咯,不然你們以為,真滴就靠馮醫生滴孝心和為人,就能把那兩口棺材擺到屋裏五年不埋?鄉親們是有意見也不敢講罷咯。


    張哈子講,不管他們啷個講,反正我是不信滴。退一萬步講,就算這個世界上有鬼,那也是住到人心裏頭滴鬼。


    張哈子又飆出這麽一句看似很有哲理的話,惹得那女導購唿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了。要不是我就站在一旁,我覺得那女導購很可能都要往張哈子身上撲了。


    也是我站的太近了,否則的話,我一定會拿出手機,把這一幕給全都錄下來,然後迴去坐在小院裏,叫上張哈子和吳聽寒一起欣賞。


    嘖嘖嘖,那場麵,光是想想就覺得刺激。對,還得讓船老板提前備好瓜子才行。


    為了打斷女導購的盲目崇拜,我急忙插話問女導購,那家夥是個醫生?


    女導購講,嗯,聽講是重慶名牌醫科大學畢業滴,畢業之後就迴鎮上建設家鄉來咯。我想,這也是鄉親們不去追究他那一片孝心滴其中一個原因。


    聽完這話我很想笑,因為他跟我是室友,我們讀的學校根本就不是什麽名牌醫科大學。再說了,他和我一樣,根本就沒畢業!那他是怎麽弄到畢業證的?我特麽到現在都還是高中學曆!


    就在我憤懣不平的時候,張哈子又跟女導購隨便扯了幾句,並且相互留了電話號碼後(自然留的是我的電話號碼,鎮上可買不到他想要的諾基亞),這才在女導購不舍的眼光中結束了這一次親切友好的交談。


    出了超市之後,我看了一眼地址,發現旁邊竟然還有一副簡單的路線圖----從超市出去右轉後,一直往前走,走到底就是了,在那裏有一所小學,再往裏走,就有一條巷子,從這巷子分出的一條岔路,往這裏走到底就是了。


    路線很簡單,基本上一看就懂,可當我準備過去的時候,張哈子卻一把拉住了我,然後一臉嚴肅的問我,哈挫挫,你要做好思想準備,這個馮偉業,可能不好對付。


    我聞言一愣,隨即笑著講,不怕,五年前他看到我和淩絳之後,都被黑得把自己煉活屍了,現在我比以前強多了,就更不怕了。在講了,這不還有你撒,怕他個球?


    張哈子搖搖頭,一臉的失望的表情,講,搞半天,剛剛那個女導購講滴話,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我講,我聽明白了,不就是講那屋裏可能鬧鬼邁?有你到,怕個屁?


    張哈子講,所以,她講那屋裏沒傳出來過屍臭,這句話是直接被你吃老?


    這話我自然是聽到了,不過那又怎麽了?你們匠人最擅長的不就是處理這些東西嗎?讓一具屍體沒有臭味,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張哈子冷哼一聲,講,天下匠門裏頭,所有匠人基本上都是和陰人打交道,唯一和屍體打交道滴,就隻有唯一滴一脈!哈挫挫,你猜一哈,是哪一脈?


    聽到這話,我當即愣在當場,如同石化了一樣。


    我這才想起來,要是所有匠人都能處理屍體,讓屍體保持不腐爛的話,那當年那個吃了九顆腦袋的陰人,就不用一直不斷侵占別人的身體了,直接把自己的身體保持不腐不就行了?


    還有劉桑禕,要是她也能處理屍體的話,當初我爺爺也就沒辦法用一具寡婦的屍體就困住了她。太多太多的例子,數不勝數。


    而這些例子無一不在證明著一點,那就是,能讓屍體保持不腐爛的匠門,就隻有我爺爺那一支----趕屍匠!


    五年都沒有聞到臭味,那豈不是說,馮偉業父母的遺體,五年來都不曾腐爛過?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就隻有我爺爺洛朝廷!


    難道,我爺爺也參與到了其中?


    張哈子聽完我的分析,直接一棍子抽過來,因為我太過震驚,所以這一棍子竟然沒有躲過去,而是屁股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比我腳底板還要痛。


    他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能做到這一點滴,不止你爺爺,哈有你爺爺滴師傅!


    土司王彭瑊?!


    我站在夕陽下的小鎮裏,看著餘暉漸漸從我的視線裏消散,整個人像是一具屍體一樣,好半陣都沒有思想,感覺世界全都變得寧靜下來,如同壞掉的黑白電視,沒有聲音,也沒有色彩。


    張家村的那口青銅血棺被我和張哈子淩絳給破了,醫院地下四層那口青銅血棺也被張哈子和我舅公他們給破了,最後那口土司王墓裏的青銅血棺,則被淩絳以自己的血肉給封起來了……


    也就是說,彭瑊早就已經不存在了才對,為什麽他的匠術還會現世?


    難道說,這馮偉業,也是彭瑊的弟子?!


    一想到這裏,我就感覺自己的身上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因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和張哈子所麵對的,就不僅僅隻是我室友那麽簡單了,而是很有可能是另一個洛朝廷!


    難怪張哈子會說這家夥可能不好對付,原來他早就想明白了這一點。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覺得我們今晚也別待在鎮上了,萬一有其他匠人或陰人來找我們麻煩,肯定會驚動馮偉業,到時候他再出手,我和張哈子都得交代在這裏。


    但是不對啊,要是馮偉業真有那麽厲害的話,當初為什麽看見我和淩絳一起出現後,會被嚇得以自殺的方式來金蟬脫殼?


    按理來說,他要是真這麽厲害,我和淩絳當時加起來,都不是他對手才對,他完全沒必要離開。


    張哈子聽完我這分析,側過頭來‘看’著我,神情很是凝重的講,哈挫挫,你講滴這個,才是這個問題最關鍵滴地方。


    我問,啷個講?


    他講,他五年前有沒有啷個厲害先不講,但如果他爸媽滴屍體真滴五年都沒爛滴話,就說明,要麽是他自己有這個本事,要麽是他身邊另有他人有這個本事,但不管是哪種,對我們來講,都不是麽子好事!


    我權衡了一下,反正已經知道了馮偉業的地址,以後把人叫齊了再來似乎也不遲。


    於是我對張哈子講,要不,風緊,扯唿?


    張哈子講,你確定?剛剛那兩種可能,要是後者滴話,你曉得那意味著麽子不?


    我一開始還沒明白,但很快全身如遭雷擊!


    按照馮偉業一直服侍地下四層那位來推斷的話,那另有他人的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地下四層那位!也就是彭瑊的一部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肯定知道淩絳現在的位置在哪裏!因為他的另一部分就在淩絳封死的那口棺材裏。而隻要知道了這一點,以張哈子的財力,找人直接鑽井挖地,就一定能把那口青銅血管給挖出來!


    到時候,複活淩絳,就不再隻是一句空話!


    張哈子‘看’了我一眼,然後大手一揮,講,所以哈挫挫,就算這次風緊,老子也不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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