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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國公府的護院,既不見官府追究刑責,也不是國公府過來尋仇,加上國公府小姐這種看上了某位的動人傳說。剪刀街的五糧液酒鋪現在成了剪刀街唯一的名跡。毎天都有一大群人過來,在酒鋪門口溜彎,希望踫到酒鋪內的幾兄弟,如果能聊上幾句,正好可以做為酒後炫耀的資本。


    經過當時圍觀街坊的渲染,國公府護院被殺的情形有了多個版本,有人說一股氣從院內衝天而起盤旋而下,那護院就化成了齏粉。還有說一柄飛刀一閃而過,就留下一具無頭屍還坐在馬上,最權威的說法是劉五爺的,劉五爺最近作了一個話本:《國公府小姐追婿,賣酒郎化音成雷》,生生譜成了一個江湖情仇的傳奇故事,被各大酒樓高價請去說書。據說劉五爺現在的身價是三兩紋銀一場書,以前說一天書就隻討兩杯茶錢,老板管兩頓粗飯就行。


    秦奈何在家裏龜縮了幾天,府裏每一個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自己吩咐什麽事,府內的人都辦得既快又好,在自己麵前都把頭垂得很低,一旦自己說完,下人們就飛速走開,生怕觸怒了自己。連自己的貼身小丫環,都憐惜而心痛地看著自己,那對眼晴蓄滿了同情的淚水,隻要自己坐在窗邊稍一分神,小丫環就掩麵飲泣,仿佛自己是一個經曆世上最悲慘拋棄事件的棄婦。


    成國公安排四個身體最為強壯的婦人日夜陪著自己的女兒,便不再延醫問藥,然後借口公務繁忙躲在書房喝悶酒。要是可以,成國公很想帶一隊人馬去剪刀街搶親。眼見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淪為整個大同城的笑柄,而位高權重的自已偏偏無能為力。這種痛苦之巨,隻有最疼惜女兒的老父才能領味。


    秦石林在挨了三頓狠揍之後,終於躺到了床上,全身都是成國公的腳印,還受到了生命的恐嚇。自己妹妹這一生眼看就要毀在自己手上,環顧大同城,恐怕再也沒人會到國公府提親,自己未來老婆的情人是一個能取人首級於千裏之外的大修行者,這種老婆誰還敢要。秦石林用頭一下一下地撞著床柱,心裏在痛罵嚎叫:“蠢豬!白癡!老子這麽漂亮人見人愛的妹妹,瞎了眼的蠢豬白癡!”。


    約好了平國公主一幫娘子軍喝茶聽戲,剛走到人稍多的地方,就聽到有人嘰嘰喳喳在說著剪刀街的奇聞。一個國公府的小姐喜歡上一個賣酒郎是一個令人傳頌的美談,但那個賣油郎卻偏偏對這小姐棄之若履,那就隻能是奇聞了。


    秦奈何怒火中燒,策馬疾走,希望早早離開鬧市,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透透氣,這次聚會的陸羽茶莊正是這樣的好地方。秦奈何還未走遠,人群中就響起一陣響亮的耳光聲,遠遠跟著的護院為了表達對自家小姐的同情和忠心,抽得很是用力。


    南大街進士巷後麵,有一處荒園,原是一個罪臣的老宅,因其下場不是很好,即使發售的價錢很低,也還是無人購買。直到兩年前被一個商人看中,買下之後,稍稍整理,開了一處茶莊,名曰陸羽茶莊。那園子若有人打理,本來也算一座雅園,曲水迴欄亭台樓閣一樣都不少。那商人經營一年之後,陸羽茶莊竟成了大同城的名園。有好事的雅客評出了陸羽茶莊有三絕,一曰茶,二曰食,三曰曲。此評一出即在士林中廣為傳誦,凡一入茶莊的人都感歎盛名不虛。


    茶莊內有一兩層的樓閣,上麵掛了一塊方匾,名曰洗塵閣。那字己有幾分名家的樣子,雍容和雅仿佛一縷春風,令觀者生出一股暖意。偏生落款十分的不出名:商羊。不論是別號還是姓名,大同的書家都沒有一個叫商羊的。有人問過侍茶的,都大搖其頭。


    洗塵閣最出名的還是那副對聯:竹下忘言對紫茶,榻上化羽醉流霞。閣側剛好有幾叢文竹,夕陽時分,走進閣內二樓臨窗處,每個雅間都布有軟榻,榻上有一長條形茶幾,席榻而坐,紫檀的桌麵上有幾個外黑內白薄如蟬翼的瓷杯,杯中是翠色微紫的龍團精茶,滾燙的茶水騰出香霧,樓閣深處不知何地響起幾聲箏曲,聞之如醉。極目窗外,流霞與遠山相接,大有棄世而羽化登仙之感。


    這樣的享受,價格自然不菲,你是一個能品出個中滋味的雅士還不行,你得是一個相當有錢的雅士才行。自古以來,有錢之後,最想買到的就是一個雅字。所以,當陸羽茶莊這座小樓在士林中被人傳誦之後,來這席地買雅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大商巨賈。那些名士,往往作了這些或貴戓富的客人的伴遊。


    洗塵閣最金貴的兩個雅間,不是麵西的兩間。而是麵東的兩間。夕陽雖好,品之難免生出傷感,不是達觀的人品不出其中的美。坐到東邊,冬日的陽光灑在桌麵上,再喝一杯清香的暖茶,吃著茶莊特製的,他處有錢都買不到的糕點,聽著茶莊自己編排他處有錢都聽不到的曲子,那才叫人生贏家。


    此刻,商羊舞跟自己的兩位師兄正在麵東的一個雅間喝早茶。朱達悶悶不樂,陸乙殷勤布茶,商羊舞嘻笑道:“大師兄對剪刀街的女人一向嚴辭厲色,我道師兄不好女色,萬萬料不到師兄跑一趟國公府,竟惹出了這麽一段風流韻事,小弟實在佩服之至啊。”。


    朱達嗡聲道:“我哪想到那一對兄妹是一對瘋子,現在好了,剪刀街是不能住了,要不是我半夜抱著你逃到這裏,我敢擔保,陸羽茶莊現在外麵一定圍著一圈人。”。


    商羊舞笑道:“國公府的大小姐難道醜到讓你想逃了嗎?”。


    朱達靦腆一笑,撓撓頭,紅著臉說:“倒也不醜,最主要是女人這種事太耽誤練功。”。


    “那你現在找到對付那晚那個高人的方法了嗎”。


    “還沒有,有天我實在忍不住,跑去春風樓問了師父,師父沒有告訴我那人是誰,不過告訴我那功法叫‘夜色如水’,聽師父的口氣,那功法不過雕蟲小技,讓我自行悟去,第一次麵對強敵,人家還沒露麵就一敗塗地,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我恐怕早就身首異處,唉,此法不破,恐怕會成為我修行路上的心障。”。朱達歎道。


    “唉,夜色如水,柔情似水,抽刀斷水水更流哇”。商羊舞見大師頹廢無助的可憐樣,不知如何安慰,隻好附合感歎。


    朱達一聽商羊舞的話,便如遭雷擊,怔怔出神,喃喃自語:“抽刀斷水,抽刀斷水,斷水以後呢?”。


    商羊舞嚇了一跳,伸出小手在朱達麵前晃動,叫道:“大師兄,大師兄。”。


    朱達恍若未聞,嘴裏念念有辭,伸掌作刀,便往麵前砍去,陸乙大賅,側撲過來,把商羊舞撲倒在地,哢嚓一聲響,麵對朱達的那麵隔牆便被銳利之極的掌風砍出一條幾尺長一指寬的縫隙。


    商羊舞與陸乙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似乎走火入魔還在出神的大師兄,所幸天色尚早,洗塵閣還沒有客人進來,不然剛才那記掌刀,沒傷到商羊舞,也可能傷到麵東的另一個雅間的客人。陸乙把商羊舞抱在脅下,繞到朱達背後,鼓起丹田之氣,喝道:“大師兄,師父來了”。


    朱達一聽師父二字才算迴到人間,極目四顧,歡叫道:“師父,師父,弟子悟到破解之法啦。”。


    陸乙與商羊舞這才坐迴朱達對麵榻上,冷著臉看著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的大師兄。朱達這才注意到對麵兩位師弟惱怒的臉色,訝道:“你師兄我終於悟到破解之法,你們難道不替我感到高興嗎?”。


    商羊舞歎了一口氣,指著自己頭上被切掉的一塊頭發,道:“高興自然可以,但高興到沒命就不行,師兄你剛才那一掌刀,差點殺了我,要不是二師兄見機得快,你修行途上就沒有小弟替你鼓掌加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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