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遭歹人行刺,危難受傷,有人卻是這裏事不關己,逍遙自在。又是牌九,又是吃酒,像什麽樣子!


    莫說一眾侍衛了,就連秦宜,也皺起了眉頭。今晚,他本來對雲七夜生了些好感,但是現而今……他立時對雲七夜早前淡定指揮眾人的好感全無。


    他迅速掃過不大的屋子,不過一個雲七夜,一個桂圓罷了,哪裏有什麽男人?他扭頭瞪了一眼“報信”的侍衛,用隻他二人能聽得見的聲音低聲道,“小六,你所謂的苟且之事,就是叫我來看皇子妃吃酒玩牌九?”


    “不……不是。”喚做小六的男人有些語塞,碧桃給了她十兩銀子,叫他通風報信,他迷了心竅就答應了,碧桃那死丫頭不至於誆他吧!


    他畏縮地看著秦宜,不死心地指了指內室,“外麵是沒有,也許……也許那男人被藏起來也說不定嘛。”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秦宜不再問話。先不說有沒有偷人,光雲七夜房裏的衝天酒氣,牌九骰子,就夠有傷風化了。好歹還在皇子妃的位子上坐著,這像什麽話?


    看著眾人,雲七夜心下笑,麵上卻是疑惑,“秦護衛,這麽晚了來我這裏……嗝!”她捂著嘴,打了一個打嗝,“有事?”


    秦宜不動聲色,朝雲七夜一禮,“迴皇子妃,殿下至今尚未蘇醒,卑職怕那歹人還未徹底離開別院,所以例行公事,搜查屋子。”


    反應倒是靈敏,可嘉。


    雲七夜心下讚了秦宜一聲,將手裏的牌九放下,頗為大度道:“既是如此,那就搜吧。搜完了,各位也好安歇,省得心裏膈應。”


    幾名護衛看著雲七夜,難掩臉上的鄙夷,殿下受傷,她倒是在這兒玩得開心。果然這天底下,沒有不偷腥的貓!這才幾天,雲七夜就忍不住和野男人私會了,倒是看她能樂到幾時,等搜出人來,看她該哭還是該笑!


    待秦宜一聲令下,眾人迅速向內室衝去,不大不小的內室,一床、一桌、一櫃……一眼就能看清布局,別說藏人了,就是藏隻阿貓阿狗也能一眼看清。


    幾名侍衛將內室擠得滿滿當當,就是不死心,甚至還瞄起了花瓶,生怕那男人化作了精怪,藏進花瓶裏去了……


    很快,幾人失望地從內室裏出來,低聲衝秦宜道,“秦大人,皇子妃房裏一切安好,並無異樣。”


    那就是,並沒有所謂的野男人了。


    “沒有異樣就好。”秦宜麵不改色地點頭,轉身衝雲七夜躬身一禮,“皇子妃,時候不早,卑職等人告退,您也早些安歇吧。”


    “好。”雲七夜掃了一眼眾人,笑得宛若千樹的梨花開,“有勞各位了,這麽多的房子不搜,單單搜查我的。如此忠於職守,我心裏感動萬千。明日,自當會向殿下稟告各位的忠舉。”


    一字一句的聽著,眾人的臉色立時不自然,雲七夜的話看似誇讚,卻是警告。秦宜自覺理虧,殿下尚在昏迷,他突然被告知皇子妃和別的男人在房裏私會,他來不及通報,便自作主張地帶人前來搜查。如此,便是以下犯上,死不足惜。


    “多謝皇子妃美意,卑職等人告退!”他抱拳一禮,自知理虧,不再多言,轉身快步出了門。見狀,眾侍衛慌得緊隨而出。


    不遠處的花園裏,柳思月和碧桃躲在假山後,不明所以地看著這麽快就出來的眾護衛,齊齊皺眉。


    柳思月低喝,“碧桃,不是說有野男人麽?人呢!”


    是啊,人呢?看著怒氣衝天的女子,碧桃不由一個哆嗦,顫聲道,“剛才明明……明明是有男人的聲音的,雲七夜那女人還叫他‘死鬼’來著!”


    “死鬼?”柳思月惱得不輕,伸手重重甩了碧桃一巴掌,“我看你是見鬼了!”


    碧桃身子一晃,臉上立時一個通紅的巴掌印,浮了老腫!她捂著火辣辣的左臉,泫然欲泣,“小姐!我……”


    “別叫我小姐!”柳思月又不解氣地擰了她一把,惱怒低喝,“幸虧不是我去抓奸,要不然,你叫我的臉往哪裏放?!偷雞不成蝕把米,我還不被人笑死!”


    柳思月專挑她胳膊上的細肉捏,疼得碧桃眼裏的淚水直打轉,卻不敢哭出來。剛才雲七夜房裏,明明就是有男人的啊!她越想越覺得委屈,哽咽道,“小姐,我……啊!我知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還敢問我要機會?”柳眉橫豎,柳思月恨恨地瞪了碧桃一眼,又轉手戳她的額頭,戳得碧桃的腦袋一晃一晃的,“好,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你再辦錯,我就叫人把你賣到妓院裏去!剛好給春芹那死丫頭作伴!”


    聞言,碧桃腦子裏嗡的一聲,嚇得雙腿發軟,春芹和她一起進的左相府,同是伺候柳思月的。前兩天,柳思月被歹人毀容,脾氣更加暴躁。春芹給她換藥的時候,不小心弄疼了她的傷口,當下便被柳思月毒打了一頓。隔著大老遠,她都能聽見春芹的慘叫。再然後,春芹就不見了……


    原來,她是被賣進了那種地方?


    碧桃嚇得不輕,驚惶地跪在滿是石子的地上,連連磕頭求饒,“小姐,我定會好好做事的!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賣掉!”


    下人就是下人,低賤得很,尤其那腿彎,最是不值錢,說跪就跪。柳思月俯看著碧桃,惡狠狠道,“趕緊去把那個叫小六的處理掉,若是他牽扯出來我,你就等著死吧!”


    “是是是,我這就去!”碧桃慌得點頭。


    柳思月轉頭看著雲七夜的房子,爹不疼娘不愛的主兒,如今殿下的身子又弱,定是無暇顧及她。夜長夢多,還不如她自己親自動手。思及此,她陰冷一笑,又衝碧桃道:“還跪在那裏做什麽?滾過來!”


    “是是是。”碧桃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湊近柳思月。


    瞧那傻樣子,畏畏縮縮的,簡直讓人討厭。等事情過了,得換一個精幹的丫鬟才是。柳思月衝碧桃勾了勾手指,湊到她耳邊輕聲呢喃,鮮豔的紅唇吐出字字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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