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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了一整天。


    瑪麗在伊麗莎白的房間裏,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幕,內心火急火燎。她站在床邊不住踱步,左看看右看看, 雨越是不停,她眉頭擰得越緊。


    伊麗莎白不得不寬慰道:“你急也沒用,瑪麗。”


    “莉齊不擔心嗎, ”瑪麗反駁道,“簡剛出門就下雨了, 到現在也沒停下!”


    “我擔心。”


    幾個姐妹之中, 伊麗莎白和簡的關係最好,其次才是瑪麗。她當然擔心出門淋雨的簡,可簡不在,她就是最大的那位班納特小姐。


    瑪麗著急上火的時候, 她可不能失態, 否則豈不是火上澆油。


    於是伊麗莎白按下內心擔憂,冷靜開口:“就算下雨, 現在簡也應該走到了內瑟菲爾德莊園, 有賓利先生他們照顧她呢。”


    “但是——”


    “你再著急,還能現在頂著雨跑出去不成?”


    好吧, 是這個道理。


    隻是伊麗莎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瑪麗可知道。


    在原著小說中, 簡正是淋了這場雨, 到了內瑟菲爾德莊園就大病一場。雖然客觀來說, 這場病既促進了賓利先生和簡的感情,也讓達西先生有幸和伊麗莎白多了一段相處了解時間,的的確確如同班納特太太原本打算的那樣,提供給了兩對情侶相處的機會,是件拉近男女距離的好事。


    然而如今的瑪麗,卻不能“客觀”對待簡生病的情節——她現在不是一名閱讀小說的看客,而是簡·班納特的親生妹妹。


    最最溫柔美麗的大姐生病,當妹妹的怎麽能不擔心?


    “好了,”伊麗莎白見瑪麗依然垂頭喪氣的模樣,便牽起她的手,把瑪麗拉到自己身邊,“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明天早早起來,咱們直接去內瑟菲爾德看看情況,賓利先生不會介意的。”


    他當然不介意,賓利先生早就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連看她們的母親班納特太太都親切地不得了。


    然而那個時候,簡怕是早就高燒起來,下不來床啦。


    瑪麗的確著急,但她更難過。難過自己明明有機會阻攔簡冒雨前去,偏偏因為福爾摩斯先生錯過了機會。


    這讓她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平日伊麗莎白嫌棄的那樣,太過沉迷於自己的幻想了?


    她不後悔見到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事實上瑪麗現在覺得自己都死而無憾了。但她同樣不希望簡生病。


    一直以來,瑪麗都自詡同原著裏那個拿腔拿調、迂腐古板的小書呆子不一樣,可是如今看來,總是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同原著裏的瑪麗·班納特又有什麽區別。


    瑪麗是因為福爾摩斯先生是一位聰穎、銳利,卻又有著正直堅定的真心才喜歡他的。和偶像一比,總是追求獵奇和案件,也不怪爸爸說,她也沒比莉迪亞聰明多少。


    不過,伊麗莎白說的也對,眼下她著急也沒用。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現在犯下的錯過,保證以後不再犯就好。


    “那好吧。”


    瑪麗強打起精神,認真開口:“等明天雨停了,咱們立刻動身去內瑟菲爾德莊園。”


    提前伊麗莎白約定好,因而當第二天簡的手信送迴家時,姐妹二人早就收拾好衣物、換好鞋子,準備出門了。


    在得知簡因為淋雨而高燒不退後,瑪麗和伊麗莎白又這麽嚴肅的陣仗,把班納特夫婦著實嚇了一跳。


    班納特夫人覺得她們兩個完全是大驚小怪,她不僅沒擔憂簡,反而因為她生病而高興了起來:“在內瑟菲爾德莊園養病,剛好能和賓利先生單獨相處,區區傷風而已,休息一晚就會好起來,你們去添什麽亂?”


    “生病時總需要親人在旁的呀,”瑪麗小聲嘀咕道,“賓利先生管什麽用?”


    “簡要是嫁給賓利先生,有的是仆人照顧照顧她,”班納特太太就是不喜歡瑪麗這幅不開竅的模樣,“而你要還是糊裏糊塗的,以後成了老姑娘,生了病我可不照顧你!”


    瑪麗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從小到大她就因為嫁人找對象的事情被班納特太太說個沒完,瑪麗早就習慣了。


    要擱往常,班納特先生一準要趁機說幾句俏皮話不可,但今日父親瞧見瑪麗和伊麗莎白不像是臨時起意,一改常態沉思片刻。


    “你們要是非得堅持,”他說,“我絕不會阻攔。簡生病時不方便迴來,那就去陪陪她,我把租給農戶的馬要迴來就是。”


    “那我們也要坐馬車去梅裏頓!”


    莉迪亞滿心惦記著什麽什麽上尉,聽到有馬,立刻興高采烈地開口:“剛好和她們順路,馬車走得快,我們還能碰上卡特上尉。”


    瑪麗一哂:“上尉上校軍官紅製服,你的腦子裏就不能有點別的嗎?”


    班納特五個女兒中,莉迪亞年紀最小,卻長得比瑪麗要高,體態動人、容貌美麗,最得班納特太太喜愛。而幾位姐姐性格不一,除了瑪麗之外也沒人和她一般見識,把莉迪亞寵得無法無天。


    聽到瑪麗直言嘲諷,莉迪亞不甘示弱:“你呢,你就成天想著出風頭,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瑪麗:“那也比你到處孟浪,行為輕佻的好。”


    莉迪亞:“你竟然敢這麽說我!”


    眼看著兩個人一言一語要吵起來了,班納特先生煩不勝煩:“好了,你們要吵去馬車上吵,少在家中擾我清淨。”


    瑪麗立刻閉嘴,隻是幽幽地注視著莉迪亞氣衝衝地先行離開。


    既然要改正自己的壞毛病,是不是該從關心身邊的姐妹開始?


    簡是她的親人,莉迪亞也是——雖然瑪麗確實和她這位小妹不對盤,但自家吵架沒關係,像原著那樣跟渣男私奔跑路是萬萬不合適的。


    隻是,莉迪亞現在的性格輕浮放肆,也不怎麽尊重瑪麗,兩個人玩不到一起去,小妹更不會聽她講道理。


    得想想法子了,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探望簡。


    本來瑪麗和伊麗莎白已經做好了走去內瑟菲爾德莊園的準備,班納特先生把馬要了迴來,她們倒是比預計地快了許多。


    到莊園時,天剛剛亮。匆忙抵達的班納特姐妹把內瑟菲爾德莊園的老管家嚇了一跳,因為來得突然,管家隻來得及通知賓利先生。


    她們路過庭院時,剛好碰見在外散步的達西先生和賓利小姐。


    “我隻是想請班納特小姐來坐一坐,卻沒想到突然下雨,”庭院中的二人並沒有發現她們的到來,賓利小姐抱怨道,“這下可糟糕,她因為淋雨發熱,搞得一整個莊園的人都休息不好。”


    “天氣難測,”達西平靜地安撫道,“這不是你的責任。”


    “人已經病在了莊園裏,怎麽不是我的責任,”賓利小姐說,“不過,幸好是班納特家的大小姐,要換她的妹妹們,我可受不了。”


    瑪麗:“……”


    伊麗莎白:“……”


    聽到這話,瑪麗和伊麗莎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達西先生聞言,頗不讚同地皺了皺眉,但他顯然沒把賓利小姐的抱怨放在心上,隻是出於禮貌而迴道:“換做簡·班納特小姐的妹妹,我想查爾斯也會負責任的請人照顧。”


    “那是自然。”


    賓利小姐當然不會抵觸達西誇讚她的哥哥,然而她仍然堅持自己的話題:“要我說,簡·班納特尚且值得交往,她的幾位妹妹就沒什麽來往的價值,特別是那位瑪麗·班納特小姐。”


    瑪麗:“…………”


    等會,她好像的確沒有哪裏得罪過這位賓利小姐吧?


    嚴格來說,在之前舞會上,瑪麗還算是幫助過賓利小姐呢。就算不喜歡自己,也不至於到了背後詆毀的地步。瑪麗再次反思了一下自己,可這次卻著實覺得冤枉。


    別說是得罪,她幾乎就沒和賓利小姐說過幾句話,上次要她彈琴跳舞出醜也就算了,現在又直接說到臉上,仇恨這麽大嗎?!


    瑪麗很是無語,而伊麗莎白地反應則更是直接。


    向來直率的伊麗莎白,眉梢一挑,拎起裙擺就要邁開步子。看那架勢,是要和背後說人壞話的賓利小姐當麵對質了。


    幸好瑪麗反應快,一把拉住了伊麗莎白。


    她挽住伊麗莎白的手臂,不僅不生氣,反而露出的笑吟吟的神情。


    “別著急,”她悄聲開口,“我想聽聽賓利小姐會說我什麽。”


    也好讓她搞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未來姐夫的親妹妹。


    而瑪麗麵對的難題就是,伊麗莎白現在已經覺得達西先生是個討人厭的家夥了。


    今日威廉·盧卡斯爵士邀請周遭的紳士小姐們到他家做客。


    盧卡斯爵士為人和善誠懇,是個溫文爾雅的老實人,在朗伯恩、梅裏頓附近的名聲很好,加之他的大女兒夏洛蒂和伊麗莎白還是很好的朋友,因而此次發出邀請,班納特家的小姐們,還有內瑟菲爾德莊園的客人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瑪麗坐在幾位賓客的中間,正在講話的是卡特上尉,聽著他們討論搬來的賓利先生和過去將來的各種舞會,忍不住偷偷捂住嘴巴打了個嗬欠。


    她的小動作被伊麗莎白看到了,二姐瞪了她一眼,偷偷拽了拽瑪麗的裙角,意思再明顯不過:全程心不在焉已經夠失禮了,還打嗬欠,是生怕自己的名聲不夠好嗎。


    “好無聊,”瑪麗偷偷和伊麗莎白咬耳朵,“都怪你,莉齊,不讓我帶書過來。”


    “不要任性,瑪麗,”伊麗莎白的反應像是聽到了笑話,“天底下誰會帶著大部頭書籍到別人家做客?”


    瑪麗格外理直氣壯:“別人我不知道,但劍橋和牛津的大學才子們彼此交往,是肯定會分享大部頭書籍的。”


    伊麗莎白簡直要氣死了,趁著旁人不注意,她伸手戳了戳瑪麗的腦門:“大學才子來往分享知識,和你有什麽關係?姑娘家家你還想上劍橋牛津不成?”


    她倒是想!


    然而就算瑪麗有穿越這個外掛,她也不覺得自己能考入劍橋牛津。更何況牛津大學是在1920年才認同了女性的大學成員身份,而劍橋盡管現在開明地允許女性參加需要的教學與考試,可真正的承認女性學生地位,卻是在1947年了。


    “這太不公平了,”瑪麗小聲嘀咕,“明明一些男子也不過如此,卻因為性別不同,而得到了格外的權力。”


    維多利亞時期比《傲慢與偏見》真正發生的威廉四世時期要好得多,可女性的處境依然艱難。瑪麗要是不甘心把餘生都寄托在丈夫身上,能選擇的道路則艱難又狹窄——也就是說,瑪麗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成為一名被學術界認可的學者,最多不過成為“學者的太太”。


    學者們不會接受她,資產階級會。但如果可以,瑪麗也不想當一名壓榨工人階級和無產階級血汗的資本家。


    或者……


    就在瑪麗已經開始展開幻想的時候,伊麗莎白的表情突然板了起來。


    還能有誰讓伊麗莎白立刻變臉呢?自然是她討厭的達西先生了,瑪麗一迴頭,便發現達西先生停在了卡特上尉身邊。


    顯然,伊麗莎白一點也不喜歡和達西先生討論同一話題。即使達西本人的話並不多,可伊麗莎白還是找了個機會,起身同簡說話去了。


    瑪麗偷偷看了一眼達西先生的反應,卻沒料到達西先生也在看她。


    視線相撞把瑪麗嚇了一跳,但她反應及時:“希望盜竊案的事情沒有驚擾到你,達西先生。”


    達西:“……”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達西先生想到那晚上班納特兩姐妹裏外暗示他膽子小不敢出門,頓時就來氣。


    當然了,高傲的達西先生生氣歸生氣,但他不會和瑪麗一般見識。


    “也希望盜竊案的事情沒有驚擾到你的姐姐,瑪麗小姐。”他說。


    “那我呢?”瑪麗笑著問。


    “我想,”達西慢條斯理地開口,“不經主人允許就擅自行動、展開調查的小姐,是不會畏懼區區一名盜賊的。”


    瑪麗依然保持著笑臉:“謝謝你,達西先生,我的姐姐伊麗莎白也是一位勇敢的女士,她同樣不會畏懼區區一名盜賊。”


    達西:“…………”任何人都能聽出來他並不是在誇獎她吧!


    向來高傲的達西先生簡直被這位班納特小姐搞得沒脾氣,他不太喜歡她,上流社會裏的女士可不會如此放肆無禮。


    可即便如此達西也不得不承認,幾番觀察下來,他發現瑪麗·班納特確實很聰明,別說是鄉下姑娘,連從倫敦的女子學校讀書歸來的貴族小姐們也不如她機敏靈活。


    瑪麗可不在乎達西先生怎麽看待自己。


    她隻是繼續說道:“看來,傳聞中的事情是假的了。”


    達西:“什麽?”


    瑪麗笑眯眯:“大家都在說你看不上伊麗莎白,先生,舞會上故意冷落她,不跟她跳舞不說,還說她姿色平平,也就不過在朗伯恩地區‘勉強過的去’而已。伊麗莎白為此生氣很久了。”


    說完,瑪麗還不忘記補充道:“但達西先生你如此關心她,應該都是謠言。”


    “是嗎。”達西不動聲色。


    瑪麗被他的理直氣壯噎了一下。


    “所以,”她瞪大眼睛,“你是真的這麽說過嗎,先生?”


    “初次見麵我的確魯莽地做出過如此評論,”他坦言道,“但如今我已有所改觀,若是為此就生氣,那班納特二小姐的肚量也太小了點。”


    “……”


    達西先生這般行徑,換到二十一世紀,不就是個給陌生姑娘評頭論足隨意批判,被姑娘本人知道後還要怪她沒事找事的鋼鐵直男嗎!


    瑪麗徹底無語了,雖說原著中的達西先生確實也經曆了這樣的印象改變,還因為伊麗莎白直接拒絕了他的求婚而困惑又震驚,但他坦蕩蕩地說出來就……太過分了點。


    好吧,嚴格來說達西先生的確有這個資本。


    根本原因還是在這個時代裏,大部分的女性確實需要依賴男性過活。達西先生家纏萬貫、容貌英俊,別說隻是高傲和看不起人,就算他是個千年一見的大渣男,也會有無數姑娘趨之若鶩的。


    要是換做尋常姑娘發現達西先生對自己的態度改變,怕是連高興還來不及呢,他自然是不能理解伊麗莎白生氣的緣由。


    當然了,瑪麗不會直接指出這點。


    “最近我讀了一本書,達西先生,”瑪麗委婉地開口,“有些問題遲遲得不到旁人解惑,聽說你的藏書萬千,也是一名走過無數地方、博聞強識的男士,可否為我解答疑惑?”


    “我會盡力,請講。”


    “書中說中世紀的騎士和貴族們,在人格和自尊受到他人攻擊侮辱時,往往會選擇向挑釁自我的敵人發出挑戰,是真的嗎?”


    “確有其事。”


    “即便是口頭上的爭論也是如此?”


    “這在過去屢見不鮮,但在當今,維多利亞女王已經禁止了軍人之間的決鬥,我們的社會習俗也不再鼓勵此事,”達西先生解釋道,“不過我覺得,捍衛自尊和榮譽,是每一名擁有獨立人格的男士都應該做的事情。”


    “那女士呢,”瑪麗仿佛茫然般眨了眨眼,“中世紀的女士們,自尊心因他人的評判受到傷害,也會向對方發出決鬥的請求嗎,或者有其他的做法?”


    “自然是……”


    達西先生的話說了一半,沒動靜了。


    和聰明人說話不用點明,說到這個份上,看達西先生的表情,應該也是明白伊麗莎白生氣的理由並非被人非議,而是他的態度損害了一名未婚小姐身為獨立存在的人格與自尊。


    還是有救的,瑪麗很是欣慰地想。雖然達西先生不懂的女孩子家家的腦迴路,但他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放在二十一世紀也是很難得的品質。


    直男就直男吧,總比直男癌好。


    瑪麗重新把笑容掛在臉上:“我想聽聽簡和伊麗莎白究竟在說什麽悄悄話,竟然也不叫我。恕我先行離開了,達西先生。”


    說著她起身離開,和往常一樣,去纏著伊麗莎白不放了。


    而達西先生,則站在原地思忖著瑪麗剛剛的那番話。


    賓利小姐見他陷入沉思,便走過來招唿道:“我猜得出來你在沉思什麽。*”


    “我看不見得。*”達西先生迴道。


    “要我說,”賓利小姐迴道,“她的確有所長處,可也太過自命不凡了。你對她的幾分指責,倒是真知灼見,抓住了重點。”


    賓利小姐指的當然是在內瑟菲爾德莊園舞會時,達西先生在得知瑪麗擅自行動後教訓她太過荒唐的事情。


    然而就在她到來的幾分鍾前,瑪麗才委婉地提醒達西,他一番關於伊麗莎白的發言帶來了多大的傷害,這使得達西先生聽到賓利小姐的話,思維慣性地以為她口中的“她”指的是伊麗莎白。


    於是達西反駁道:“正如你所言,她也確實有自己的優點。”


    “哦?”


    賓利小姐維持著好奇的姿態:“那你覺得,她有什麽樣的優點?”


    達西默然不語。


    他的視線下意識地看向伊麗莎白,低聲開口:“她有一雙美麗的眼睛,性格也別有一番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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