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在寢殿裏飲酒。


    伴著天上的月色,他一個人孤獨地拿著酒杯自斟自飲。


    他想不通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其實把玉佩摔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太過於偏執,這件事情反應過度了。


    但是他來不及收迴,當時心中的怒氣急於發泄,他控製不住自己。


    現在事情發生了之後,他一陣後悔,想要借酒消愁。


    初時他還會把酒倒在酒杯裏小口飲著,但是他的酒量太好,這樣喝根本就喝不醉,反而心裏更加的難受。於是他也顧不得天子的儀態了,直接拿口對著酒壺喝了起來。


    酒果然是個好東西,蘇澤因為心情鬱悶,也沒控製什麽量,在他不知節製地飲酒中,很快就醉倒過去。


    他的臉上通紅,嘴裏喃喃著景柔的名字。


    醉了酒的他失去了方向感,一路上跌跌撞撞地,竟然來到了浣衣局。


    此時曾經和景柔交好的小柔正從走廊上經過,遠遠地看見一人喝醉了酒。


    她走上前去一看,憑著他所穿的衣服認出了這位喝醉酒的男子就是當今的皇上。小柔感到很奇怪,都深夜了皇上喝醉酒跑到這裏幹什麽,而且身邊也沒有伺候的人跟著。


    很小就來到宮中做婢女,多年來所受的教導讓她走上前去,想要攙扶著皇上迴宮。


    “奴婢見過皇上。”小柔雖然知道蘇澤這時並不十分清醒,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


    蘇澤半醉半醒之間聽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話,他嘟噥了幾聲,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是誰?”由於喝了太多的酒,一開口濃鬱的酒的氣味撲麵而來。


    小柔不緊不慢地迴答道:“奴婢喚名小柔,是浣衣局中洗衣的婢女。”大著膽子,她偷偷抬眼看向蘇澤,從來隻是聽說皇上的名號,像她這種身份的人,並不曾親眼見過皇上。縱然夜色朦朧,蘇澤也是喝醉了酒,但這一點都沒有掩蓋蘇澤的英俊,小柔一下子就心動了。


    但是她知道這是皇上,他們之間是沒有結果的,皇上絕不會和她這種身份的人有多餘的焦急。


    蘇澤完全不知道這一切,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醉酒的他變得有些遲鈍,反應也慢了許多。他隻聽到遠遠的有人說到浣衣局和柔字。他想起來自己曾經把景柔送到過浣衣局當過洗衣的奴婢。


    他錯覺地以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景柔。


    他用他龐大的身軀撲到麵前的人,將自己全身的重量放心地交到對麵的人身上,這是一種極大的信任。


    小柔沒有想到蘇澤會這樣,瘦弱的她堪堪接住蘇澤,單薄的身體並不能支撐太久,很快便發出了幾聲呻吟。


    蘇澤意識到了對麵那個“景柔”的勞累,讓自己從她的懷裏出來,站直身體。


    他開始嗬嗬傻笑,就像是初出茅廬的小夥子,隻有一腔真心。


    小柔被他眼裏的純澈驚豔了,她開口說:“皇上,奴婢扶您迴房休息吧。”


    蘇澤好似孩童般的迴答讓小柔哭笑不得。


    “好啊好啊,就是要你陪著我,不許再離開我。”


    小柔攙扶著蘇澤走在迴去的路上,蘇澤早早就屏退了他的宮殿裏伺候的婢女公公,此時宮殿裏空無一人。


    進了宮殿,蘇澤就開始變了。


    “娘子,娘子你不要離開我。”他拉著小柔的手,悲傷地唿喚著,他是那麽的絕望,又是那麽讓人心疼。


    小柔一下子心就軟了,雖然不知道皇上在喚誰,但是小柔不想讓皇上一直都陷在這種悲傷中。


    她說道:“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其實小柔心裏好羨慕那個女人,宮裏都在說皇上的心裏一直藏著一個人,看來這個傳言是真的。


    聽到想要的迴答,蘇澤用雙手把住小柔的臉,心急的親了下去,想要確認眼前的人是真實存在著的,並不是他的夢。


    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了,小柔猝不及防。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小柔的臉馬上就紅了。


    蘇澤沒有停下動作,很快把小柔抱到床上,繼續疼愛著她。而小柔則沉溺在這本不屬於她的溫柔之中,不願意醒過來。


    然而夜色終會褪去,白晝將至。


    蘇澤從床上醒來,昨夜的宿醉讓他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他的頭,用頭痛欲裂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他稍微動了動,發現身邊躺著一個陌生女人,他一陣懊惱。


    隨著他的動作,小柔也醒來了。她和蘇澤四目相對,一下子羞澀起來,低著頭不敢看蘇澤。


    “昨夜…”蘇澤欲言又止,那荒唐的夜晚,淩亂的記憶碎片般的朝他湧來。


    小柔想到昨夜,還沉浸在甜蜜之中,但是看到蘇澤看她的眼神有所變化,她立刻下跪說:“昨夜是小柔不自量力,竟然…竟然和皇上發生了這樣的事,小柔任憑皇上處罰。”


    蘇澤看到床上的一抹落紅,麵前的女孩臉上的兩行清淚,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仔細端詳著這個女孩,蘇澤想起來景柔在浣衣局的時候,麵前的這個小柔是極為照顧她的,她們好像還以姐妹相稱。


    昨天晚上的事情蘇澤已經慢慢迴想起來了。都說喝酒誤事,怪自己一時糊塗,這件事情本就是自己主動的,這個婢女這樣委曲求全,他定要做出一個合理的決定。


    蘇澤將她扶起,說道:“昨夜的事我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記憶,這件事情並不能怪你,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不會讓你受了委屈的。”


    小柔喜極而泣,想不到皇上是這樣的溫柔體貼,她身為區區一個洗衣婢女能夠得到皇上這樣的優待,她感動極了。


    “奴婢多謝皇上。”小柔向蘇澤謝恩。


    蘇澤的聖旨來的很快,太監帶著聖旨來到浣衣局。


    “小柔姑娘聽旨。”公公一聲吩咐,小柔跪在地上,滿是期待。


    “小柔賢良淑德,深得朕心,從今以後封為柔答應,賞賜黃金三十兩,綢緞十匹。”公公將聖旨遞給小柔,拍了拍自己的身子,跪在地上行禮:“奴才拜見柔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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