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綰綰握著香,有些不知所措。這菩薩真靈啊,是不是聽到她說想要官浩瀚這樣一個爸了?那淩止呢?她和淩止成了兄妹啊?不是,這樣不是挺好嗎?她抱到大腿了,而且是特別粗的大腿!


    “我說過的,兒媳婦和女兒,你可以自己選。我單純地想要一個聰明的女兒,陪著淩止而已。兩種身份,都叫父親。沒區別。”官浩瀚麵不改色地說謊了,但心跳卻越來越快。


    別人看不穿他的心事,菩薩能看穿嗎?他快有些撐不住了。


    這多可笑啊,他是官浩瀚啊,居然被一個小姑娘弄得手足無措的。


    慕綰綰握著香,根本叫不出這個詞。


    其實自打她懂事以來,也叫過幾任養父爸爸,最後一次迴到孤兒院後,再沒叫過了。進了容家,她開始時也充滿期待地叫過容峻爸爸,後來發現他們和之前的養父養母都差不多,於是也不叫了。


    有好幾年了吧?她在半夜裏也悄悄練習過叫爸爸媽媽,以備以後和親生父母相見時能痛痛快地叫出來。


    再後來,練習都沒有過了。


    父親這稱唿挺書麵的,不如爸爸親切,但是又把人和人的距離拽近了一點。


    “淩止很多年沒叫過我爸爸了,你救過我兒子,幫過他,他又那樣喜歡你,也算我們有緣份。”官浩瀚朝她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和語氣自然一些。


    慕綰綰咧嘴笑笑,很尷尬很勉強很不自然。


    要是真的是爸爸就好了!她有過太多的假爸爸了,每一個都是從希望到絕望,比容湛給她的愛情還絕望。


    可是,她這時候真不想在菩薩在前說謊,她真的想擁有這麽一個強大的爸爸。這樣,她會像喬橋一樣,像秦歆兒一樣,變成一個小超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能得到世間所有的好東西。就算想嫁給容湛,那不是分分秒秒的事嗎?


    “不願意就算了……”官浩瀚也很尷尬地看著她,他是不是太衝動了,是不是像一個可怕怪叔叔,把小姑娘給嚇到了?他是不是有變態了?


    “不是……就是特別感概……”慕綰綰抹了抹眼睛,破涕為笑,“我一路上都在羨慕淩止呢,他怎麽這麽會投胎的。你和阿姨那麽好。”


    官浩瀚看著她又哭又笑的樣子,心髒某處疼了一會兒,又有點後悔了。難道真要常看著她在眼前晃?他的毅力哪有想像中的那麽強大?萬一有一天控製不住了怎麽辦?


    “父親……”慕綰綰突然叫了他一聲。


    特別清脆!


    官浩瀚楞住了。


    “你也對菩薩說,這次是真的收我做義女。”慕綰綰扭頭看向菩薩。


    怎麽就不能任性一次呢?為什麽總要考慮別人的感受呢?不是總有人說,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嗎?她為什麽非要強迫自己當一個三觀無限正的好人?


    不,慕綰綰以後偏要當一個爭奪好處的壞人!


    壞人過得才舒坦!壞人才不會遭報應!


    活了快二十年,慕綰綰想為自己任性一次。


    官浩瀚請主持作證,收了慕綰綰這個女兒。


    “我們說好了,萬一哪天你和淩止有了感情,還是可以結婚的。”他大度地說道。


    慕綰綰紅著眼睛點頭。突然想通了這些事,生活可以輕鬆的過,沒什麽不好的。


    慕綰綰覺得她得在未來的時光裏加倍補償自己,以前受過太多的苦,以後當個沒心沒肺的人好了。讓容家一切,見鬼去吧!


    鶴山醫院現在是療養院,二十年前的檔案全都沒有了!而且那時候這種小地方還沒有電腦係統,有些人有假名也沒人管。


    官浩瀚和慕綰綰坐在療養院對麵的小茶樓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官先生是不是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了?”慕綰綰喝了口茶,抬頭看向官浩瀚。


    又叫成官先生了!


    官浩瀚看了看她,笑了笑,“確實查過,但想帶你來親眼看看。”


    哢嚓,一叢盆栽後傳來了快門聲。慕綰綰好奇地起身,準備過去看看。


    “坐下。”官浩瀚頭也不抬地說道。


    快門聲又響了幾下,緊接著就是人摔倒的聲音傳了過來。慕綰綰扭頭看,隻見一個人從盆景後麵摔了出來。官浩瀚的司機抓著一隻相機從那個人的身上跨過來,恭敬地捧到了官浩瀚的麵前。


    “官先生,您看看。”


    官浩瀚翻看了一下照片,從溫泉那裏開始,一直到剛剛,拍了有上百張。


    “誰讓你拍的?”司機一腳踢了過去。


    “別打 、別打……”那人抱著腦袋大叫。


    慕綰綰湊過去看了看相機,擰起了眉。這些角度得可刁鑽了,就像她和官浩瀚有多親密一樣。


    “怕別人說嗎?”官浩瀚問道。


    慕綰綰搖頭。


    官浩瀚放下相機,又問她,“你覺得溫泉那裏前景怎麽樣?”


    “不錯。尤其和寺廟在一起。建議做高端原生態養生酒店,不破壞這裏的一切原有生態,做成隱形的最高檔酒店。而且房間絕不能多,起碼一個月前預訂,做成一房難求的樣子。這裏有廟,所以主題最好是禪意,超脫俗世……”慕綰綰看著被司機踩在地上的偷拍者,小聲說道。


    “思路還挺清晰,不經商有點可惜,考慮一下?”官浩瀚點了點頭。


    “我喜歡做心理醫生。”慕綰綰收迴視線,認真地答道。


    “嗯,目標明確很好。”官浩瀚開始刪照片了,一邊刪一邊笑,“這麽看,我還真是老了。尤其是站在你的身邊。”


    “人都會老啊,每個年齡段都有自己魅力。您現在正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有錢有地位有風度有思想有內涵,還長得風度翩翩。”慕綰綰誠心實意地讚美了他幾句。


    官浩瀚低笑了一會兒,把相機給了慕綰綰,“這是最新款,我看也沒用幾次,送給你吧。”


    “那是我剛拿錢買的相機……”偷拍的人激動得滿臉通紅。


    “你能好手好腳地迴去就算你命大了。”官浩瀚端起茶杯,淡漠地說道:“走吧,半個小時之內從鶴城消失,也不許迴桐城。告訴你的主子,我勢在必得。”


    偷拍的人抱著被扭斷的胳膊,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他是誰的人哪?”慕綰綰好奇地問道。


    “你知道的。”官浩瀚笑了笑。


    容家的人?宮思雪,還是容家剛拿到權力的二叔?


    慕綰綰和官浩瀚坐在一起,這算是真的和他一起對付容家了?可她什麽也不知道呀!容家真的倒了破產了,容湛會覺得是她幹的嗎?


    為什麽總去想他的感受?她已經和他分手了呀。前任怎麽樣,和她沒關係才對。


    一想到容湛,她情不自禁地又開始翻看時政新聞。


    此時突然彈出了一則消息,在那個發生戰爭的國家,有一架國際支援的民用飛機墜毀,死亡名單正在統計中。


    慕綰綰突然心裏特別不舒服。白天許過願,要世界和平,怎麽不靈呢?


    “怎麽了?”官浩瀚抬眸看她,低聲問道。


    “沒事。”慕綰綰抿了抿唇,反扣住了手機。


    此時官浩瀚的手機響了,他握著手機去一邊接聽。慕綰綰看著他的背影,心更慌了。她想了會兒,匆匆從黑名單裏拖出他的號碼,拔了過去。


    叮……


    手機直接拔通了。


    “是我,他正在洗澡。”秦歆兒的聲音傳了過來,“有事需要我轉告他嗎?”


    慕綰綰頓時熱血急湧,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說好不再自取其辱,她怎麽又控製不住自己了?


    她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再度把那個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


    其實他也用別的號碼打過來過,隻要聽到他的聲音,她就會拖黑一個號碼。黑名單裏已經有四十多個號碼了。這是他自己常用那個號,現在手機在秦歆兒手中。


    到底什麽情況?他是不是也選擇了放棄?


    算了吧,她為什麽還要想這些呢?


    “怎麽了?”官浩瀚走了迴來,小聲問她。


    “沒事。”慕綰綰勉強笑了笑,捧起茶杯大口喝茶。


    茶是剛續的,正燙,她燙得自己的舌尖嘴巴都腫了。


    慕綰綰越發地生氣。就算分手了,他還能傷害她,她為什麽還要祈願世界和平,應該祈願他在那架飛機上才對!


    叮……她的手機又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慕綰綰咬咬牙,把手機掛斷了。肯定是他打來的!但她不想再心軟了。


    再也不心軟!


    ——


    x國特戰隊,藍眼睛高鼻子的少校站在容大伯的麵前,一臉的沮喪。


    “容湛已經辦了退役的手續,為什麽把你換下來?”容大伯臉色鐵青地問道。


    “他說找到了他太太身世的知情者,要去找那個人。她太太一直希望知道自己的身世。他還說,他太太最近挺不開心,不管能不能在一起,這件事一定要去辦。那邊局勢太亂了,若不能及時找到那個人,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他。”一名高鼻子的中校低聲說道。


    “他有具體的線索?”容大伯追問道。


    “對,聽說當年在她太太當年出生的醫院工作,這幾年一直在那邊的紅十字醫院工作。”少校點頭。


    “那邊有消息沒有,人現在怎麽樣,是不是活著?”容大伯抓起電話,急匆匆地問道。


    過了幾秒,那邊傳來了反饋。


    “還沒有具體的消息。”


    聽著手機那邊鬧哄哄的動靜,容大伯一陣頭疼,“這小子也在氣頭上,和家裏決裂,家裏給他買的東西統統不要了,哪怕是一隻表,一根皮帶。他出來的時候,就穿著自己的一身製服。”


    “秦司煜和秦歆兒還在他的房間等消息呢,我怎麽迴話?”少校低聲問道。


    這兩個人是替容家來當說客的,但是沒見到容湛。容湛離開的時候,帶的是特別訂製的手機,能不帶的東西,全都放在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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