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神遊太虛,以夢輪迴。


    總體來說張恆非常滿意。


    首先在時光之道上有了更深研究,另外張永的存在,也讓他多了不少感動。


    可有句話叫好心辦壞事。


    女人,財富,事業。


    張永認為他需要這些,總想強加在他身上。


    這就好比你想當個普通上班族。


    你大哥卻總想送你跑車,外加兩棟寫字樓一樣。


    想要的是這些嗎?


    不是。


    “老二,我知道你從小就喜靜不喜動,長大後發現自己沒有靈根,就變得更自卑了。”


    “但是大哥希望你振作起來,靈根不是一切,這世界上終究是普通人更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你不該妄自菲薄。”


    “我知道你不想結婚。”


    “你是怕以後有了孩子,孩子也沒有靈根會走你的老路,對不對。”


    “大哥是懂你的。”


    “但是你不用這麽悲觀,修士的孩子不一定有靈根,普通人的孩子也不一定沒靈根,靈根是概率問題,一個孩子不行就生兩個,兩個不行就生三個。”


    “咱們多生多育,孩子多了,肯定有能成才的。”


    夕陽下。


    張永與張恆坐在一起,語重心長:“我已經跟劉北談好了,他妹妹留下,先在你身邊做侍女,以後你們要是有了感情,其他事自然水到渠成。”


    “沒有也不要緊,你身邊不能沒人照顧,讓她給你端茶倒水也是好的。”


    張恆看了張永一眼:“劉北對他這個妹妹如兄如父,會那麽好說話?”


    說完又道:“光是利誘恐怕不行吧,還得有威逼對不對?”


    張永不以為意:“弱肉強食的世界,就要用實力說話,劉北殺了二董,我不追究他的責任,他就燒高香去吧,談條件,他有什麽資格跟我談?”


    張恆微微搖頭。


    腦海中浮現出劉北雙拳緊握,一步三迴頭,暗恨而去的背影。


    毫無疑問,對劉北而言,他們是天底下最大的反派。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公,公子...”


    迴到張永送他的宅院中,張恆便看到了孤零零,站在院落內的劉楠。


    劉楠一臉的無助,看向他的眼眸中滿是驚恐。


    那副表情。


    好似生怕他下一秒就會獸性大發,撲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一樣。


    “你不用害怕。”


    張恆看出了劉楠的恐懼所在:“我是持戒之人,一戒貪得無厭,二戒無辜殺人,三戒褻瀆三光,四戒堅銀擄掠。”


    “我今持戒已有多年,其中種種,不敢怠慢。”


    “雖然別人都說你生的美麗,可我臉盲,分不清誰漂亮。”


    “除了掃地沏茶,整理房間院落以外,我也用不到你做別的。”


    張恆言辭誠懇。


    看麵相也不像奸詐之人。


    劉楠心中稍安,目光下的恐懼去了幾分。


    “劉楠,你知道你哥去哪嗎?”


    張恆一臉淡然:“你大哥誤會我們了,你要是知道的話可以去見見他,安安他的心,省得他整日胡思亂想。”


    “我能出去?”


    劉楠一臉驚訝。


    “為什麽不能,我都說了,你留在我這隻是做侍女,做完你的本職工作,迴家看看又有何妨。”


    “迴去後你要是不想迴來,我會與張永說,絕不讓他為難你。”


    “要是迴來那也好辦,永恆樓內有你一份月錢,也不會讓你白白當牛做馬。”


    張恆說的直白。


    想了想。


    劉楠想到家鄉遭遇海獸襲擊,自己和大哥來南聯城投親。


    親人沒找到不說,身上的盤纏也用的差不多了,要是自己有一份收入,也能讓大哥減輕點負擔,不用每日隨著巡邏隊,去外海獵殺入境的海獸了。


    “多謝公子。”


    劉楠滿心歡喜的應下。


    下午,便想借著買菜的空檔,去找找劉北。


    聽了劉楠的想法。


    張恆也不在意,反而在臨出門時,給了劉楠一些錢財:“這些錢你拿著,買些米麵糧油之類的日用品,剩下的給你大哥,就當你這月的工錢了。”


    劉楠千恩萬謝。


    拿著錢,美滋滋的出門了。


    結果找了一圈。


    怎麽也找不到劉北。


    一打聽,鄭家組成了遠征隊,要前往深海區域剿滅海獸巢穴。


    劉北知恥而後勇,已經報名參加了遠征,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你也沒必要太擔心。”


    “我幫你打聽過了,鄭家這幾年雖然有些青黃不接,可底蘊尚在。”


    “這次發起深海遠征,更是由家族內的老牌登仙境修士帶隊,你大哥跟著去,應該沒什麽危險才對。”


    幾日下來。


    見劉楠有些茶不思,飯不想,張恆也安慰了幾句。


    聽到他的安慰。


    劉楠下定決心:“公子,我想去測試靈根。”


    “去吧,去吧。”


    張恆雖然嘴上沒說。


    可劉楠貌若天仙,氣質不凡。


    他猜測,劉楠的天賦應該很好。


    果不其然。


    當劉楠的靈根測試結果一出。


    不光是劉楠自己,就連張永都被驚動了。


    劉楠有極品靈根,在以靈根好壞分前途的島嶼世界,極品靈根意味著劉楠的未來,有大幾率會成為登仙境修士。


    別看張永被譽為十傑。


    要知道,張永也隻是上等上品靈根,隻以天賦來說劉楠還要在他之上。


    當然。


    一個人能取得什麽樣的成就,天賦隻是其中之一,就像門票一樣。


    進了門後能學到多少東西,走多遠,就要看你的悟性和毅力了。


    “我弟妹有十傑之資啊!”


    張永對劉楠的測試結果非常欣喜。


    隻是很快,欣喜又轉為擔憂,暗想道“劉楠的資質這麽好,不會嫌棄我弟弟,跟人跑了吧?”


    劉勇在南聯城混跡多年。


    見過很多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小情侶,測試過靈根後分道揚鑣的畫麵。


    不過那是看別人。


    一想到這種事可能發生在張恆身上,張永就開始糾結了。


    “老二,弟妹的資質你聽說了吧?”


    張永欲言又止的來找張恆。


    張恆一聽便笑了:“什麽弟妹,那是你認為的,不是我。”


    張永有些惱怒:“極品靈根雖然號稱有大概率晉升登仙境,可各家的登仙境老祖,出身極品靈根的又有多少,大部分不還是上品靈根,外加諸多機遇才走到了這一步。”


    “有大哥在,老二你休要妄自菲薄。”


    “什麽極品靈根天賦,我又不是沒有打敗過。”


    “她就是一隻鳳凰,我也能給你套在馬車上,你是我的弟弟,配得上任何人,沒有人能讓你自卑。”


    呃...


    張恆有些無語。


    他自信,有人說他是普信。


    他淡然,又有人說他自卑。


    他這個大哥什麽都好,就是腦迴路有些清奇。


    ......


    隨後幾日。


    張永開始安排永恆樓的老人,引領劉楠踏上修行路。


    具體說了什麽,張恆不得而知。


    隻知道那幾天,劉楠看他的目光有些複雜。


    在聯想到張永做事,並不死板。


    這裏麵,說不準又有多少威逼,多少利誘。


    當然。


    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


    劉楠想要得到永恆樓的栽培,也不可能毫無付出。


    沒這樣的道理。


    別說永恆樓了,就是各大家族,也不會無緣無故去培養別人。


    以張永來說。


    他今年三十歲了,來南聯城打拚十幾年,已經不算新秀。


    可鄭家依然不甘心直接嫁女,還想要再觀望一二,等張永成長的更高些再下注。


    由此可見。


    大家族就像天使投資。


    極品靈根,相當於好的投資項目。


    但是光有項目還不夠,還要有合適的利益分成。


    不是你拿著好項目上門,別人就一定會投資,投資隻是為了賺更多。


    不賺,甚至會虧本,投你幹嘛。


    “恆哥...”


    “現在我與三小姐一起,隨著樓裏的一名女供奉修煉。”


    “她有修行第三境,胎息境的修為,足夠教導我們了。”


    “隻是我聽人說,大哥那邊其實壓力大的。”


    “前段時間,八大家族中的侯家,曾派人想要收編永恆樓。”


    “來的是一位和大哥齊名的十傑人物,要不是大哥稍勝一籌,侯家恐怕已經對我們下手了。”


    時間像奔跑的馬車。


    一轉眼,五個月過去了。


    這一天傍晚。


    張恆坐在浴桶裏泡澡。


    劉楠則站在一旁,一邊低頭說話,一邊給他搓著後背。


    “你呀。”


    見張恆沒什麽反應。


    劉楠手上多用了幾分力道:“別人說我冷清,那是看著冷清,我就長這樣,說你冷清,那才是真的冷清,大哥都說多少次了,讓你出去多走走,把店鋪轉一轉,迴頭給你加點擔子,你就是不聽。”


    說完還不解氣:“你就沒有想過嗎,大哥是對你好,可大哥給你的東西是給的,不是你賺來的,旁的就不說了,就說永恆樓內的一眾成員,你又認識幾個,半年了,一個也不熟悉吧?”


    張恆抬頭往上看了眼。


    看著越說越生氣的劉楠,有些匪夷所思:“五個月前,咱們剛見麵時你還要死要活的,這才半年,你這變化有點大啊。”


    “哪有什麽變化。”


    劉楠氣的推了推張恆的肩膀,隨後又道:“你性格無爭,大哥又對我極好,我是看不過眼了才與你說到說到。”


    張恆想了想,開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你要是覺得大哥對你不錯,就好好修煉吧,等你修為高,能獨當一麵了,就能為他緩解點壓力了。”


    張永和那些所謂的英傑,在張恆眼裏就像小孩子過家家。


    提不起一點興趣來。


    那些一口一個無敵,一嘴一個寂寞的天才,放在真定界下連華柔、韓莉、袁瘟都比不上。


    能出頭,完全是矮子裏挑將軍,不算太矮的就行。


    結果還不自知。


    一個個狂的沒邊,天不生,地不養,叫囂著我與時代同行。


    張恆真是懶得理他們。


    “你就沒有一點上進心麽?”


    劉楠看著張恆,一臉的失望。


    名義上,她是張恆的侍女。


    實際上,她早跟張永約法三章了。


    永恆樓會無條件的支持她修行,並且保證正在跟隨鄭家遠征隊,征伐深海區海獸巢穴的劉北的安全。


    作為代價,劉楠立誓加入永恆樓,還答應,以後會嫁給張恆。


    所以在這半年的相處中。


    她才很快就接受了張恆,並且說話越來越隨意。


    張恆自身沒架子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劉楠將自己當成了他未過門的媳婦,跟自己未來丈夫說話自然不用忌諱什麽。


    “知我者,為我心憂。”


    “不知我者,問我何求。”


    張恆不答話,隻是閉著眼睛躺在木桶裏。


    劉楠一臉失望的走了。


    張恆也不在乎,隻是臨出門時不忘提醒道:“別忘了我讓你打造的蓮花燈。”


    “那東西有什麽用?”


    劉楠止住腳步。


    “用處可大。”


    張恆很認真的說道:“我大哥這個人,隻知道打打殺殺,不懂妥協與進取之道,我觀他熒惑守心,近日必有大劫,準備在房間的東南角上,為他點一盞龍虎護命燈,省得他哪天出去被人打死了,我連最後一麵都看不到。”


    劉楠提不起精神來:“你又是從哪看得偏方?”


    說完搖了搖頭:“問你也不說,算了,喜歡就依你吧,大哥要知道你為他點了龍虎燈,心裏肯定會特別高興。”


    張恆糾正:“是龍虎護命燈。”


    “有區別嗎?”


    劉楠腳步匆匆的走了。


    目送著她的背影,張恆低語道:“還是有區別的。”


    龍虎護命燈。


    龍虎是指出處,護命才是作用。


    燈不滅,人不亡,是張恆為張永準備的外掛。


    剛才張恆並沒有說謊。


    張永真是熒惑守心,將有大劫加身。


    這一劫來勢洶洶,靠他自己是過不去的。


    “侯家!”


    想到張永將侯家的手打了迴去,沒給留一點麵子。


    張恆歎息道:“我的好大哥,麵對比你弱,或者跟你差不多的人,你態度強硬是對的,但是麵對比你強,而且強出很多的人,不給自己留任何餘地,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太極講陰陽剛柔之道,剛你有,柔還差得多呀。”


    “以你的手段能走到今天,說實話,運氣不錯,可運氣隻是實力的一部分,不能代表實力,總有用完的一天。”


    大風起。


    豬都能飛到天上去。


    眼下風停了。


    張永也要摔下來了。


    隻不過,張恆不同意罷了。


    他要再吹一股風。


    托住張永,讓他繼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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