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壓迫且有富有女性特有嫵媚的聲音從門內傳出,暮雲歌微微眯了眯眼睛,從門縫中向裏窺探。


    女人穿著香奈兒高級定製,淡白色的紗衣包裹著完美的軀體,露出具有優美線條的脖頸和清晰可見的鎖骨,嘴唇是烈焰般的大紅色,顯得十分時尚前衛。


    “您怎麽不進去啊?”一旁的服務員大聲的道。


    暮雲歌放鬆的眉頭忽的緊皺,無奈的望了望一旁的服務員,而門內的爭吵聲音卻戛然而止,隨後便是一陣恐怖的安靜。


    耳邊傳來高跟鞋在地板上叮咚作響的聲音,暮雲歌淺淺的吸了一口氣以此來調整緊張的情緒,聲響消失的最後一刻卻傳來一個詢問:“是誰在外麵?攖”


    沒有過多的猶豫和顧慮,暮雲歌幾乎是在那一瞬間推開門,隨後大方的微笑,輕聲說:“是我,暮雲歌,夏小姐久等了。”


    毫不拖泥帶水的問候,表現出了極強的素質和涵養償。


    夏喜歌聽到她的話先是一愣,隨後莞爾一笑,右手立刻挽住暮雲歌的手,一邊向房間裏麵走一邊道:“你可真讓我好等。”


    暮雲歌隻能掛著機械的笑容隨聲附和,隻是心裏的警惕卻沒有放鬆半點,麵對夏喜歌這種人,輕微的鬆懈便就是失敗的開始,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有誰能想到在這張天使一樣的麵孔下會藏著那樣蛇蠍毒婦的心?


    “我剛才在外麵聽見你們好像在爭執什麽,怎麽迴事?”暮雲歌關心的問候,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夏喜歌輕蔑的瞟了瞟兩邊的服務員,隨後用手指了指麵前的野生菌奶油濃湯,隨後皺著眉頭道:“你不知道這些服務員有多不負責任,我明明清清楚楚的說了,我要的是野生菌奶油濃湯,可是這裏麵放的是鬆茸,這什麽服務態度啊。”


    兩邊的服務員全部都低著頭麵露難色,靜靜的聽著來自夏喜歌的抱怨和奚落。


    暮雲歌聽到這樣的解釋,內心不禁感到一陣好笑,就算是上錯了菜,也不至於這樣大的排場和大動肝火吧,她先微微一笑,隨後輕聲道:“他們也都不容易,再說了,鬆茸也不比野山菌差,你先將就一下吧。”


    一旁的服務員聽到暮雲歌的勸阻和解釋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而夏喜歌可沒有就這麽算了的意思,反倒是變本加厲,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勸阻一樣,直接指住一旁的一個服務員大聲道:“我說你們老總每個月發給你們這麽多工資難道還不夠滿意嗎?這麽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好,這傳出去可有損你們酒店的名聲吧。”


    暮雲歌緊皺著眉頭靜靜地望著眼前的夏喜歌,剛準備上前解圍,可是夏喜歌卻又繼續說道:“如果你們不想好好幹就趕緊給我滾出去,有多少人擊破了腦袋都想要進華爾市工作,你們這些人如果勝任不了,就趕緊給我說。”


    女服務員因為指責而早已經眼泛淚花,隻能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哭,你還好意思哭,讓別人傳出去還以為我在難為你,我隻是想要一個專業的服務態度而已。”夏喜歌繼續叫囂著,沒有任何停嘴的意思。


    好大的架勢。


    暮雲歌這樣在心裏想著,周遭的空氣中盡數氤氳著尷尬和沉悶的氣息,還有那似有似無的哭泣聲音。


    “好了,你們就都先下去吧,按照夏小姐說的再來一份。”暮雲歌立刻笑著說,沒有等夏喜歌迴應便趕緊招唿服務員們都下去。


    等到整個房間都隻剩下暮雲歌和夏喜歌兩個人時候,她才語重心長的說:“你何必跟她一般見識,都是出來工作的,也不容易。”她隻能試探的說,盡量不觸及夏喜歌的底線。


    而夏喜歌聽了這樣的話卻依舊爭辯著:“我隻是想要一個專業的服務態度而已,鬆茸和野生菌,多大的區別,怎麽會這樣不懂事。”


    暮雲歌沒有在迴應,隻是靜靜地聽著夏喜歌發著牢***,良久,夏喜歌漸漸感到周遭氣氛當中的尷尬,隨後便停了嘴。


    短暫的平靜之後,暮雲歌先是莞爾一笑,隨後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輕聲道:“不要為這點小事影響自己的心情,對了,今天找我什麽事情,就直接說吧。”


    不大不小的鬧劇完全打亂了暮雲歌地計劃,隻是這樣的爭執卻足以印證了馮珊珊說的那句話,這位夏家的千金,可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兒,刁蠻任性,像極了典型的富家女。


    “真是,本來我心情特別好,就被那些東西給搞得沒有一點食欲了。”她滿臉厭惡的道,話語之中充滿了對服務員們的不屑和輕視。


    在夏喜歌看似尋常的語句在暮雲歌聽來心中卻又千萬種滋味,她剛才說那些東西,意思就是那些服務員?


    如此無禮和具有侮辱性的語言,實在不像從一個從小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口中說出來的,看來,夏總對於自家千金的教育,可當真是疏忽了。


    暮雲歌勉強的露出笑容,隨後語重心長的道:“人吧其實真的不能生氣,現在你還不知道,等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知道了。”


    聽到暮雲歌這樣的話,一旁的夏喜歌卻忽然收斂起緊皺的眉頭,隨後笑著說:“大嬸,我可沒有你這樣的氣量。”


    依舊是這樣的無禮的稱唿,可是卻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所以心裏也沒有了多餘的波瀾,莞爾一笑,隨後暮雲歌輕聲道:“說吧,今天找我什麽事情?”


    夏喜歌沒有迅速迴答,而是用勺子舀起一旁放涼的野生菌奶油濃湯,然後放進嘴裏慢慢的品嚐,笑著道:“味道其實很好的。”


    這樣一係列的舉動幾乎將她在暮雲歌心中的形象完全斷定,刁蠻任性的富家小姐,喜歡用毒辣的語言去嘲諷別人,就算自己心情不好也會做一個負能量滿滿的信號發射器,從不想讓別人比自己的過得更好。


    從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當中便可知一二。


    “我就開門見山吧,也不拐彎抹角了,你也知道我和致遠是什麽關係,所以,請你離開他好嗎?”從未見識過的認真,發號施令的語氣,幾乎可以斷定,夏喜歌的話是認真的。


    暮雲歌聽到她的話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悅,先是嘴角揚起完美的弧度,隨後輕聲道:“你和致遠?我還真不知道你什麽關係,而且我是致遠的合法妻子,為什麽我要離開呢?”強硬的迴答,不留半分餘地,臉上依舊露出篤定的笑容。


    視線交錯在兩人之間,改變了空氣的走向,周遭的氣氛顯得異常沉悶,還有一種幾乎要一觸即發的危機感,可是兩個人都依舊平靜,沒有人願意先做失態的那一個人。


    兩道炙熱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升騰起無形的火藥味道。


    夏喜歌的眼神中還泛起一絲絲的憤怒,隻是不曾表現出來,隻是緊緊地盯著暮雲歌,隨後放鬆緊繃著的無關,笑著說:“看來致遠和你也不是無話不說啊,這麽大的事情,就連你也不知曉。”


    “我和致遠的確不是無話不說,畢竟已經結婚了三年了,有些道理互相都熟記於心,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告訴我讓我難受的。”冷靜自若的迴應,臉上依舊是自信的笑容,沒有表現出半分異常。


    可是夏喜歌卻有些繃不住了,本來洋溢著笑容的臉龐因為極度的憤怒變得扭曲,放在桌子上的兩隻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緊緊地壓住餐紙。


    望著她這樣的表現,暮雲歌冷冷一笑,隨後輕聲道:“對了,你今年還在上大學嗎?”


    關心的問候,找不出任何可以拿來當話柄的破綻。


    明明已經有些忍受不了,可夏喜歌卻依舊將熾烈的怒火壓抑在自己的皮囊之下,勉強的露出笑容道:“我還在上學,致遠經常去學校看我的。”


    “據我所知,致遠是不喜歡出現在那樣的場合的,而且他公司的事情很多,沒有那麽空閑的時間。”內心早已經熟知寧致遠的行程和生活規律,不要刻意的迴想便可以脫口而出。


    被拆穿的尷尬此刻大大的寫在夏喜歌的臉上,眉宇間透露出的怒火,就連隔了一個桌子距離的暮雲歌也可以感受到。


    “可是致遠每天的領帶是誰換的你知道嗎?”夏喜歌毫不示弱,硬氣的道。


    這樣的提問卻令暮雲歌臉上的自信消失了大半,直至今日,她也依舊記得那天她親自為寧致遠換上的領帶,可過了一個小時,在寧氏的大樓前卻變成了另一條。


    這樣的話語大概揭露了事情的真相,那條領帶,大概就是她換的吧。


    “這不能說明任何問題,男人嘛,吃慣了白米飯,偶爾也會想要嚐試一下西餐,可是日久見人心,他才會知道,自己最愛的,還是那一碗白米飯。”她語氣平靜的道,話語中聽不出一絲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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