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用起來就天衣無縫,到了我這兒,就是吃力不討好?

    蒼天無迴應,李元歌隻好努力自救,有些無力地扯了扯唇角,笑得比哭還難看:“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麽……”

    這人跟開了掛一樣,簡直了!

    李元歌實在無力反駁,畢竟失憶是她裝的,不是原主而是穿書來的,行為脫離當前世界構架也是真的。

    “也許,你該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瞧她兩手捧著臉,唉聲歎氣的模樣,陸緒眼中笑意依然和煦溫柔。

    這該從何說起呢,他都說得這麽直白了,接著撒謊挺沒意思的。說出實情來,又怕被當成妖怪捆了祭天,李元歌瞬間覺得生無可戀,兩眼一抹黑。

    看她不知在糾結什麽,小臉皺成一團,陸緒先給她吃了顆定心丸:“你放心,我遇上的或許更離奇,就算你是什麽精靈鬼怪,也是意料之中的,無論如何,我定是要護你周全的。”

    媽呀,這人不僅會讀心術,而且撩人技能滿分,李元歌切切實實被感動了一把,抱著坦白從寬的想法,交代了自己穿書的事實。

    顯然,陸緒很不能理解何謂穿書。

    李元歌也很頭疼,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是反反複複斟酌過的,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看他眼色,生怕他接受不了這殘酷的現實:“所以,我說明白了嗎?”

    “大致明白了。”短短一會兒功夫,陸緒跟著她口中述說的那個癡情男配角色,仿佛已經曆了他那大起大落的一生,心中大為震撼的同時,也為他解了許多困惑,從許多纏繞煩惱中得了解脫。

    他有點兒過於平靜了,以至於李元歌覺得,他其實並不相信自己所說的這一切是真的,忙豎著手指再三保證:“我發誓,句句屬實,絕對沒有一個字是假的。”

    “我知道。”瞧她有些著急,陸緒忙柔聲迴了一句,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眼神裏忽然染上些不安之色,看著她好半天才問了句,“你就為了這個,不肯應我?”

    這個問題,李元歌還真迴答不了,莫名其妙就穿了書,沒有老神仙托夢,沒有綁定任務係統。

    哪天萬一一覺睡醒穿迴去了,咋整?

    一切都是未知數,憑著熟知劇情悄悄苟住小命,打造舒適生活環境,順帶磕cp,等女主登堂入室,她就麻溜兒騰位子,哪裏舒服哪裏鹹魚躺,歡度穿書人生。

    所以,她老老實實地迴答:“我要是有一

    天忽然沒了,你怎麽辦?”

    “不許胡說。”陸緒顯然對她的答案並不滿意,聲音有些沉沉的迴了一句,等了片刻後,又淡淡一笑,“我在,誰都別想傷你分毫。”

    正要跟他說這事兒根本輪不到她做主,怎麽能信口開河,卻冷不防撞上他黑沉沉的眸子,怕他又生氣,趕緊認慫了:“好像你說了算一樣,女主有光環的好不好。”

    “她有什麽,都與我無關,我在,誰都別妄想動你一根頭發。”她這樣聽話,倒是讓陸緒心情大好,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來,笑著叫她伸出手來,“我總能說了算的,擊掌為誓。”

    沒想到他竟會做出如此舉動,李元歌一時愣住,直等到他重新迴了書案前坐下,才恍然迴神,要不是手掌心實實在在的痛感,她或許是生了幻覺。

    陸緒看上去倒是很高興,翻著手裏的書,眼中盛滿了笑意,並不抬頭看她,卻知道她正瞪圓了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自己瞧。

    李元歌實在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莫名其妙就掉了馬甲,撿都撿不起來的那種。

    “太傅大人,還是認真考慮考慮,我幫你追女主,絕對沒問題!”心一橫,她決定放手一搏,成不成總要試一試,不撞南牆怎麽會迴頭呢?

    瞧她倒是樂此不疲,陸緒卻毫無興趣,想都沒想就迴絕了:“我隻喜歡你。”

    然後,任她想盡了辦法,都不能讓陸緒半點動心,怏怏不樂地揪著話本子自言自語好半天,才一甩手嚷著不高興,找阿古要糖葫蘆去了。

    陸緒本就無心看書,她一走,就丟下了,起身行至她的小桌子前頭坐下來,信手翻著她方才編排過的話本子,卻見封皮之下包著的竟是本兵書,想起她瞬息萬變的表情,笑意盎然:也是難為她了。

    自從掉了馬,李元歌比之前還要放肆,原來還是小心試探,旁敲側擊,而今卻直白多了,三句話離不開顧家五姑娘。

    奈何陸緒就是不買賬,任她上躥下跳,威逼利誘,等她鬧騰夠了,再反將一軍,趁機表白。

    幾次三番下來,李元歌覺得劃不來,迴迴莫名其妙就被他改了畫風,無奈之下,漸漸打算放棄掙紮。

    女主遲遲沒有動作,他又口口聲聲說反正自己也就是一炮灰,何況歡喜之人就在身邊,為何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趕著去作死。

    李元歌算是實實在在知道了,什麽叫自己挖坑自己跳,一邊暗恨自己為什麽總做

    這樣的蠢事,一邊又替陸緒叫屈。

    太傅大人位高權重,絕色傾城,雙商還在線,明明要啥有啥,就比不過男主光環,簡直天怒人怨,人神共憤!

    五月轉眼就過完了,李元歌也死了心,打算忍痛放棄磕cp的念頭,投身發家致富事業,做一隻沒頭腦的吞金獸,多攢點兒銀子,才有底氣鹹魚躺啊。

    當她把這個消息告訴陸緒時,得到了鼎力支持,可看著他眼裏快要溢出水的溫柔笑意,心裏頭卻沒由來生成一種莫名的無措感,然後她就轉身跑了。

    為了不讓自己閑著癡心妄想,她將致富計劃正式提上了日程,並且召集了人手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開店子,賺銀子,手裏有錢,心裏不慌。

    ##女主上門了

    六月初六,晨起風涼雨潤,雙燕繞梁,花影襲香。

    李元歌難得起了個大早,玉珠捧著盆子進來時,好不驚訝,打趣她一番後為她梳洗。

    辰時初,她就領著一家子人要往春江街去,今兒新鋪子開張,激動地她一宿沒睡好。

    誰知嶽輕吟卻說不去了,問了才知道原來時琴琴昨日考劍法時沒過關,今兒要加練再考。

    李元歌就領著團哥兒去尋了張墨雲,幾個人去了,一路上馬車行得緩慢,晃晃悠悠的,讓李元歌的兩隻眼睛漸漸開始打架。

    坐在她對麵的張墨雲瞧見了,又見她眼下兩片淺淺鴉青,沒忍住笑她:“你若是困了,就先睡會兒,等到了再叫你就是了。”

    “我一點兒都不困,精神十足!”困是肯定的,可隻要一想想往後財源滾滾來,她瞬間睡意全無,比誰都要興奮。

    聽她這樣一說,身邊的玉珠,忽然想起來陸緒起來時,還笑言家裏有個小財迷,沒忍住笑出聲兒來。

    玉珠這麽一笑,惹得幾個人都是好奇,等聽了詳詳細細的說了緣故,個個兒皆是笑逐顏開,連連附和著。

    坐實了這個小財迷的稱號,李元歌倒也懶得分辨,抬手撐著額角興致缺缺地說了句:“我還吞金獸呢,小財迷不足以形容我對金錢的熱愛程度。”

    團哥兒更是將兩隻眼睛瞪得溜溜圓,煞有介事地說了一句:“圓圓,我的壓歲錢還在枕頭底下藏著呢,要不也拿來給你吃了吧。”

    童言無忌,妙趣橫生,車裏又是笑聲一片。

    李元歌也不困了,抱著團哥兒給他將故事,馬車轉過街角停了下來,小廝說

    是到了。

    下了車,玉珠領著團哥兒去買糖葫蘆,李元歌跟張墨雲領著晴畫忙得腳不沾地,轉眼兩個多時辰就過去了,總算順順利利地開門迎客。

    忙活著倒也不覺得累,才閑下來李元歌就連聲叫喚著哪兒哪兒都疼了,半躺在椅子裏歇了好大一會兒,這才長長地歎了一句:“果然是做鹹魚的料,以後就都拜托晴玉了!”

    另一邊收拾賬本兒的晴玉有些惶恐,忙要放下筆來起身行禮,卻叫她攔了下來,隻得應下說是定不負她如此抬愛。

    玉珠領著團哥兒倚著欄杆看風景,忽然瞧見陸緒領著長夜從街角轉過來,看著是朝這邊兒來的,頓時滿臉驚喜地笑著跟裏頭說了句:“爺來了,夫人快來看!”

    “有什麽好看的,他這是早退,要扣全勤的。”李元歌卻沒動彈,咬了一口糖葫蘆,聽著算盤珠子劈裏啪啦的脆響聲,美滋滋地坐等銀子流入腰包。

    然後,捧著臉盯著陸緒瞧的團哥兒忽然說了句:“哎呀,有個姑娘要往父親懷裏撞呢……”

    ???

    提到姑娘,敢往陸緒懷裏撞的姑娘,李元歌的腦袋裏就冒出一個人來——女主!

    “我看看,我看看。”原本幻滅的cp夢,竟然還有希望重圓,李元歌怎麽可能不激動,扔下竹簽子就要去吃瓜。

    一屋子人看著她態度忽轉,隻當她是醋了,還沒來及高興呢,就見她喜出望外地跑過去看,根本就是去看熱鬧的。

    玉珠原來還想攔著點兒,怕她瞧見了生氣呢,誰知道竟是這樣,氣得直跺腳:真是要愁死我了,天天盼,天天盼,什麽時候才能盼到爺與夫人恩恩愛愛呢?

    “哪兒呢,哪兒呢?”李元歌跑過來學著團哥兒跪在椅子裏,兩手抱著欄杆朝著樓下四處張望,好半天都沒照見人。

    團哥兒此刻跟玉珠一個心情,十分嫌棄地抬著手指頭指了指街角泥人兒攤前頭的兩個人,幽幽說了句:“父親躲開了,那姑娘就驚慌失措地摔了一跤,還撞翻了人家的攤子……”

    又不是碰瓷兒的,溫香軟玉投懷送抱,他躲什麽?

    默默吐糟了一句,順著小手指看過去,那邊兒果然正熱鬧,李元歌一眼就看見了負手而立的陸緒,然後是他身後抱著長劍的長夜,再然後是正被丫頭攙扶著從地上起身的女主。

    果然是她!

    女主站穩了才鬆開丫頭的手,斂著衣袖正給攤主賠禮,轉眼瞧

    見陸緒卻領著人走了,忙追上去將人叫住。

    陸緒腳步微微一頓,轉身不知與她在說什麽。

    兩個人站在人堆兒裏,周遭一切都淪為了暗淡無色的背景板,看著這倆人站在一起還真是養眼,李元歌瞬間就被喂了一嘴糧:磕到了,磕到了!

    媽呀,難道真的是我記錯了時間線?

    不是五月,是六月?

    管它呢,五月六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來了,她來了。

    李元歌過於興奮的模樣,讓玉珠又懊惱又自責,悄悄跟著望了一眼,捏著手裏的帕子在心頭念叨著:完了,夫人往後可有得折騰了。

    正在玉珠無限惆悵時,李元歌卻高高興興地下了樓,可不能讓這麽好的機會白白浪費了。

    等到了樓下門外頭,正好瞧見女主跟在陸緒身後朝著這兒來,本想遠遠地跟顧雲晚打個招唿,又怕自己過於熱情嚇到了她,隻得按捺著激動的心,裝模作樣地捏著手等著。

    瞧見她端著手笑得格外開心,卻像沒瞧見自個兒,眼巴巴盯著他身後瞧,有點兒不高興:“阿元是瞧不見我?”

    “別鬧,我有正事兒。”李元歌才懶得理他,撐起個假笑敷衍一下,錯過他的視線去跟女主打招唿,“多日不見,雲晚姑娘一向可好?”

    “陸夫人安好,雲晚很好,今日特來賀喜的,略備了些薄禮,還請笑納。”幾乎在她走近時,顧雲晚就盈盈笑著與她見禮,又請身後丫頭將手裏拎著的禮盒奉上。

    沒想到她是來捧場的,李元歌倒是很意外,忙笑著叫玉珠接下,又笑著與她說了句:“雲晚姑娘有心了,隨我樓上小坐,嚐嚐新出的茶點。”

    “阿元,不要什麽人都往家裏領。”這時,一直被忽略,連媳婦兒半個眼神都沒分到的陸緒忽然開了口,聲音裏帶著明顯的不喜。

    然後氣氛就瞬間尬住了,瞧著顧雲晚瞬間羞紅了臉,李元歌的內心是崩潰的:這大哥,真的一句話能噎死人。

    “嗬嗬……我家夫君向來風趣,開玩笑呢,別當真。”李元歌迴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說話,忙又為他找個借口,牽著顧雲晚的手就要走。

    “不怪大人,是雲晚失禮了。”顧雲晚忙輕輕搖頭,抬眸卻是看向她身邊的陸緒,眼神怯怯的,“方才轉過街角時,不當心衝撞了大人,是雲晚不好。”

    姑娘怯怯又羞澀偷瞄的模樣,看得李元歌憐愛之心泛濫,忙問她:“

    哎呦,沒傷著吧?”

    “多謝夫人體貼,雲晚無礙的。”聽她如此關切,顧雲晚忙道無事,說話時還不忘朝著陸緒欠了欠身。

    她身邊兒丫頭卻很委屈,捧著碎成三四瓣的玉佩,開口就說:“可這玉碎了,姑娘平日裏寶貝得跟眼珠子一般,不知多心疼呢!”

    “丫頭無狀,還請陸大人與夫人莫怪。”顧雲晚忙輕斥丫頭多嘴,又忙向二人表達歉意,卻並未否認這玉對她很重要,還特意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拂拭著,那眼神別提多心疼了。

    玉?

    這不是巧了!

    “是麽,給我瞧瞧。”李元歌一聽說有玉,忙叫丫頭遞過來,見果真是陸緒送她的那塊兒玉佩,連連說著可惜,“多好的玉啊,雲晚姑娘這樣寶貝,想來是有故事在裏頭的。”

    明知她是何意,又見她挽著顧雲晚要往樓上去,陸緒臉色沉了下去,更不高興了,本想車裏等著去,轉念又想早早了結了這樁事,這才跟著上了樓。

    等他落了座,顧雲晚忙叫丫頭斟茶,說是要好好賠個不是,若不然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陸緒倒是沒什麽話,等她說完了,拿起手邊茶盞算是迴應,態度冷得讓一邊的李元歌看得又是頭疼,忙笑著將話題扯到玉佩上去。

    顧雲晚倒是記得很清楚,輕輕撫著玉佩上的紋路,追憶當年事。

    “那年我隨祖父外出……貪玩偷跑出去……臨別時,我拿發間桃花簪與他換了這玉佩……這玉佩我從不敢離身,隻怕錯過……也不知,可有重逢之日呢。”顧雲晚捏著玉佩將從前事娓娓道來語意未盡,聲音裏帶著幾分期盼,卻很快淹沒在一聲歎息中去。

    原來陸緒手裏的信物是桃花簪啊,這可比書裏描寫得詳細多了,細節滿滿,情意綿綿,聽得李元歌都忍不住跟著一歎:“當時沒能互通身份,才讓你們錯過這麽多年,好在有這玉佩。”

    “夫人說的是,如今玉碎了,不知當年大哥哥是否安好。”顧雲晚由始至終都在關注著陸緒的反應,見他仍舊不為所動,心中一時有些錯雜。

    李元歌也是苦惱,女主都說得這麽清楚了,這人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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