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個本事,看了兩三天他的兵書,就廢了。

    話本子上塗鴉,實體彈幕不好玩兒嗎?

    想起她的那些話本子來,李元歌又是一聲長歎,整天惦記著他跟女主的事兒,很久沒翻過了,不知道落灰了沒有。

    想到女主,她就又來了精神,這劇情跑得也太偏了,實在不行,隻能進行人工幹預了。

    “你可迴來了……”開口還是那一句,不等她說完呢,就被陸緒堵了迴去。

    也不管她問什麽,陸緒頭也沒抬,甚至連手上翻書的動作都沒頓一下,淡淡地迴了句:“才迴來,不曾遇上什麽人,順路給你買了糖葫蘆,去找阿古要。”

    夠快,夠狠,夠準!

    女主也太不給力了,忙著幹什麽,劇情主線不趕緊推,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李元歌被他這話堵得差點兒心梗:好家夥,看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劇情我來推,cp我自己組。

    打定了主意,李元歌瞬間覺得前景一片光明,好半天才嗬嗬一笑,十分不自然地轉了話題:“那你餓不餓,渴不渴,我給你倒杯茶喝啊!”

    “你若是為了套話,趁早歇了心思。”明知道她不知又想了什麽歪主意,陸緒也客氣,抬眸輕輕一笑,指了指小桌子上整整齊齊摞著的一疊話本子,“都落灰了。”

    順著他纖長的手指看過去,李元歌默默地吐槽一句:我要是有心思看,至於讓它們躺著吃灰?

    不過,這話本子也不是毫無用處,忽然有了主意,李元歌就轉了態度,高高興興地坐在小桌子前頭拿起來最頂上的一本兒撣了撣封皮兒,煞有介事地翻了翻。

    自個兒邊翻邊說看過了,放在另一邊,又拿起一本來,如此過了三本兒,拿起來第四本兒翻開,故作訝異地說了聲:“這個沒看過,讓我看看是個什麽故事呢。”

    ##你聽我給你編啊

    從她忽然表現出對話本子產生極大的興趣之後,陸緒就坐等看她表演,看著很像那麽迴事兒,卻還是得了他八個字評價:裝得一點兒都不像!

    絲毫不知自己的演技竟得了這麽個糟糕的評價,李元歌正裝著手不釋卷的模樣,時不時發出幾聲讚歎聲,其實大腦正在飛速運轉,琢磨著怎麽才能把他和女主的故事編成個話本子。

    實在是不容易,李元歌轉著眼珠子想了好半天,才裝作被故事情節吸引到,旁若無人地自言自語起來:“嘖嘖……

    好可憐……”

    “哎呦,幸好幸好……”

    “對對對,交換信物,等將來長大了好相認呀……”

    “專情的男孩子,誰不喜歡呢?”

    “是她,是她……”

    ……

    任她歡欣雀躍,扼腕歎息,怒其不爭,咬牙切齒,期待向往,陸緒就是不接招。

    一聲歎息,兩聲歎息……數聲歎息之後。

    李元歌覺得可能暗示不夠明顯,隻好又強行加戲,兩手捧著下巴又是自言自語:“玉佩,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一個差不多的,也是白色如意月牙佩,在哪兒見過來著?”

    陸緒仍舊不接話,看她一雙眼睛裏閃著點點星芒,滿臉寫著我話裏有話幾個字,忍著笑翻了一頁書。

    他的無視,讓李元歌一陣心累,好半天才重新打起精神來,接著往下演:“我想起來了!”

    這一句帶著十足的雀躍驚喜,吊足了人胃口,偏偏陸緒依舊不為所動,手中的書又翻過一頁,直到她提到顧雲晚三個字,眼中溫柔笑意陡然一凜。

    李元歌可沒錯過他的眼神變化,心裏那叫一個興奮,好容易才說服自己要冷靜,要淡定,不能太突兀,這才按捺住一顆激動的心,若無其事地說了句:“也許,那玉佩也是哪個小郎君給她的信物呢。”

    她一邊兒說,一邊去看陸緒的表情,卻見他反倒平靜了下來,更是奇怪:什麽情況,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啊,這反應也太離譜了吧?

    “那你可曾收過哪個小郎君的玉佩?”瞧她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等了半天沒得到迴應後,像是在想什麽,陸緒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正忙著梳理劇情的李元歌想都沒想,下意識迴了句:“都什麽年代了,誰還送玉佩啊,又不是下聘。”

    “那都送些什麽?”聽她如此說,陸緒沒忍住擰了擰眉,沒收過玉佩,那看來是收了其它的了。

    聽他語氣不對,而且交流話題明顯已經跑偏,李元歌這才明白過來,擺擺手:“不重要,不重要。”

    她覺得不重要,可陸緒卻揪著這個話題不肯放了,無奈隻好信口胡謅了些,反正多半都是他沒聽過的,奢侈品品牌連連看。

    這些顯然超出了陸緒的認知範圍,所以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茫然,半天後忽然又耐人尋味地笑了笑:“這些裏頭,你最中意哪一樣?”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當然是都

    要了。

    這麽不要臉的話,李元歌也就隻能在心裏頭想想,開口卻是另外一番毫不沾邊兒的話:“我最中意的是送禮的人了。”

    “那你中意之人,是個什麽樣?”聽到意料之外的迴答,陸緒心中不免升起些許倉皇無措感,薄唇輕輕抿起,問話時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衣袖,等著她的迴答。

    李元歌瞧著這皮球又踢到了自己這邊兒,沒忍住瞄了他一眼: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了,現在不是我在套他的話,順便讓他快點兒想起來自個兒心裏頭還有個白月光,趕緊去找女主啊!

    對,正事兒不能忘,今天務必通過這場談話讓他主動去找女主,麻溜兒走劇情。

    所以,為了盡快把話題扯迴來,她隨口答了一句:“我的意中人是個腳踩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沒見著呢!”

    說完了,李元歌又為了剽竊經典台詞感到羞恥,悄悄地安慰自己,這是引用,我腦子裏加了引號的。

    無論是七彩祥雲,還是蓋世英雄,陸緒覺得自己一條都不符合要求,眼神瞬間黯然失色,捏著衣袖的手指又緊了緊,好半天忽然卸力鬆開,淡淡地說了句:“若此人來了,你就跟他走麽?”

    “走去哪兒?”李元歌叫他這句話問得一愣,好半天都沒轉過彎兒來,等明白過來,才知道他的意思,實在沒忍住笑了,“你要不要這麽可愛啊,我就隨口一說,哪兒有這樣的人啊!”

    她是穿書,可穿的也不是《大話西遊》,上哪兒去找個至尊寶去?

    聽她誇自己可愛,陸緒還是沒忍住揚了揚眼尾,眼中冰雪消融,卻還是有些別扭,堅持問到底:“若有呢?”

    “那就先問問他,能不能讓我帶著這一大家子人一塊兒走了。我可舍不得倆姐姐,還有團團,那麽多萌且乖的姑娘們……”李元歌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圈子人,不經意對上他有些幽怨的眼神,頓了頓弱弱地添了個人,“當然也舍不得太傅大人。”

    聽到她把自己排在了團哥兒的小布熊之後,陸緒竟不知該喜該悲,好半天才輕輕笑著迴了句:“想來,除了我,再無他人願意的。”

    怎麽聽,怎麽覺得這話聽著怪怪的,可李元歌一時又想不出怎麽反駁,隻得點點頭認了:“這麽說好像也沒錯。”

    “都被你帶跑偏了,好心累。”不知道他為啥看起來那麽高興,李元歌總覺得,話題的主動權好像一直都不在自己手裏,瞬間覺得不能這樣下去,得重拳出擊,抓緊把

    他的感情線推起來。

    瞧她擰著眉頭不知在糾結什麽,陸緒也不吭聲,聽她又開始旁敲側擊,問他從前可贈過玉佩給什麽人,淡淡應了一聲:“不曾有過,若你想要,我自去尋來贈你。”

    騙人!

    要不是早知道劇情,李元歌覺得一定會被騙過去,瞧瞧這說起瞎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真是要命!

    書裏明明白白寫著呢,女主五歲那年隨顧老侯爺狩獵,於淩雲峰密林救下一重傷少年,少年贈其隨身玉佩算作報答。

    女主贈了少年世間獨一份溫暖,是他往後人生路上唯一的光,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實話不能說,李元歌隻好往話本上去歸攏,笑得多少有點兒心虛:“哎呀,那就可惜了,顧家的五姑娘實在是個妙人!”

    瞧她分明話裏有話,滿臉寫著我不相信四個字,陸緒著實覺得無奈,翻書的空當問了她一句:“你是想說,顧雲晚的玉佩是我送的,我是那故事裏的六郎,是不是。”

    “我這不是想著,藝術源於生活嘛,大膽假設,假設一下……”他一句話挑明了,倒是讓李元歌有點兒措手不及,忙訕訕笑著捏了捏耳朵。

    “你撒謊的時候,總喜歡撚耳朵,以後騙我時,編瞎話時記著點兒。”陸緒難得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從她捏著耳朵的手指上掠過,輕輕一笑。

    他說話時,聲音裏滿是無奈寵溺,沒有半分不悅,聽得李元歌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悄悄地將捏著右耳朵的手指收迴來,吭哧了好半天才毫無底氣地迴了句:“你這麽說,顯得我很渣……”

    “與其編故事哄我,不如你直接明白告訴我,你究竟要做什麽。”陸緒並不知道什麽是渣,大約不是什麽好詞兒,沒忍住輕輕一笑。

    我能做什麽,穿成小炮灰,當然是想苟住小命,然後現場磕你和女主的cp呀。

    “那個……其實吧,我知道這些,是因為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裏……”雖然知道騙人不對,可李元歌實在什麽更好的說辭,總不能說她是穿書來的。

    她利用慣用套路,將一切歸於夢境預警,然後開始慢慢捋劇情。

    原主視角與上帝視角交織進行,她將原主悲慘又而短暫的一生告訴了陸緒,末了還不忘捂著心口做悲痛狀:“雖然是夢裏,可還是挺疼的。”

    好容易才編完,李元歌正要悄悄鬆一口氣,不經意撞上陸緒滿眼自責心疼的眼神,還是有點兒

    心虛。

    躲了躲他的視線,故作看破紅塵模樣,笑著做了總結:“所以,我不願意讓夢中慘烈照進現實,就早早對你死了心,打算老老實實的在這府裏保住小命,等她來了,我馬上就讓位,然後哪涼快哪待著去。”

    “她怎能不恨?”陸緒久久不言,捏著手穩了又穩,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那麽大的起伏。

    李元歌當然沒什麽恨的,可原主,她就不知道了。

    所以,她搖了搖頭,淡淡一笑:“若讓我說,她該恨的人,是你。”

    這個答案,是陸緒沒想到的,微微一愣:“她是該恨我的,我亦恨自己救她不得。”

    想到他前期沒能表明態度,讓原主趁早放棄日久生情的念頭,李元歌還是想說那句:“不喜歡就說不喜歡,說什麽費心了,平白讓人空歡喜。”

    這一句,讓陸緒心中一顫,想說些什麽,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瞧他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李元歌忽然想問問她,在得知是這樣一個結局後,對原主他是個什麽想法。

    所以斟酌過後,她還是問了:“如果你早知道她會落得如此下場,讓你迴到還未娶她時,你會如何選?”

    “不惜一切代價,讓她別遇上我,嫁得如意郎君,百歲無憂。”陸緒聞聲微微蹙眉,好半天才自嘲一樣笑了笑,而後又似有些糾結,看了她許久才又開口,“可惜,從來由不得我做主。”

    ##馬甲捂不住了

    這個……

    或許這個問題本身就沒有意義,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錯了就是錯了,總希望於迴到過去彌補,日日活在懊悔裏渾渾噩噩,潦草一生豈不更可悲。

    人生哪裏有那麽多迴頭路可走?

    “問出這個問題來,是我蠢了。”聽他問出後一句,李元歌才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兒,哪兒有那麽多如果當初呢。

    陸緒聞言又是一陣沉默,良久後終是微微歎息:“我記得了,若還有機會再遇,我會照你說的做,不誤她才好。”

    瞧他似有所感,李元歌倒是很高興,大概是信了我的鬼話,下一步攛掇他主動去找女主,掌握一切主動權,爭取早日抱得美人歸。

    “這世上的事兒萬千奇妙,誰說得準呢。”李元歌忙跟著點點頭,算是寬慰他一句,而後滿眼期待地望著他,暗戳戳笑著說了句,“咳咳……所以,我是實在沒辦法,才把這夢裏的事兒編了個話

    本子,這不是著急嘛……”

    對上她滿眼盈盈淺笑,陸緒輕咳一聲,緩緩地搖了搖頭:“這迴編得不錯,若非早知道你不是她,興許我就信了。”

    等等!

    他怎麽知道我不是,這不可能,這不科學!

    “你說什麽呢,胡言亂語的,不是病了吧?”想了半天,李元歌都沒搞明白他為啥忽然來了這麽一句,沒辦法,隻好裝傻不承認。

    瞧她一臉心虛還偏要逞強,陸緒隻是輕輕一笑:“說了撒謊的時候別摸耳朵,就是不聽。”

    “不對啊,我沒有摸耳朵啊,你詐我!”聽他這麽說,李元歌下意識要收迴手來,卻發現她壓根兒就沒摸耳朵,等明白過來時,又羞又惱,氣衝衝地要給自己討個說法。

    早知道她是個紙老虎,陸緒倒是穩坐如山,等她自顧張牙舞爪了一通後氣哼哼地拿手指敲打著桌沿兒,才不疾不徐地說了句:“兵不厭詐,是你自己隻顧著圓謊,忘乎所以了。”

    哼!

    這家夥開掛了吧,這都能看出來?

    “那你說說,我怎麽不是,沒有證據,小心我要告你誹謗哦。”見他不為所動,李元歌漸漸地沒了底氣,大腦飛速運轉了很久,差點兒要燒壞了,都沒想明白,這人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陸緒這才放下手中書冊,一一道來。

    聽他說新婚夜就懷疑開始懷疑自己不對勁兒,李元歌悄悄地在心裏頭承認了,剛開始她的確是懵的,語出驚人惹人疑心,純屬意外,不算她演技不好。

    好容易給自己找補迴來,卻又聽他說,第二天一早花園路上撞見,疑心更重,更覺得自己委屈得不行:大哥,明明是你先崩人設的,怪我咯?

    然後,一口咬定她絕對不是原來那個李元歌,氣得她差一點兒當場抄家夥跟陸緒打一架。

    雖然沒什麽勝算,可輸人不輸陣,所以在準備動手之前,李元歌還是很有禮貌地給他提了個醒:“我勸你快點兒說,不然,我怕我按不住手裏的刀。”

    一句話讓她說得咬牙切齒,卻聽得陸緒眼中笑意更甚:“你打不過,我也舍不得。”

    沒想到,竟然被經典套路反套路了,李元歌無語問蒼天:我就想問問,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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