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師,則世人皆可為師,心中有派,則江湖皆屬我派。”李元歌輕輕一笑,全然超脫世外的淡然,讓紅衣姑娘覺得自己格局小了。

    問的問題,沒有一個得到答案,紅衣姑娘有些急躁,也就沒跟她耗著了,屏息凝神提步朝著她衝過去。

    李元歌經常接各種戲,仙俠,武俠,動作,所以學了數不清的招式,甚至特別找了個私教練了好幾個月的防身術。

    應付幾招不是問題,再加上她從一開始就不斷給紅衣姑娘施加心理壓力,這會兒紅衣姑娘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點,攻勢又快又猛。

    正麵剛是不行的,隻能趁其不備,一舉拿下。

    所以,她仍舊站著,一動都沒動,眼睛緊緊盯住紅衣姑娘,觀察她的動作軌跡。

    紅衣姑娘見她木頭人一樣站著,隻當她要忽然出手接招,於是更加快了速度,抬起手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就要往她肩上打。

    ##贏就是贏

    李元歌見她如此,仍舊站著不動,隻等一陣勁風迎麵而來,手掌即將落下時,她隻是微微側了側身子,緊跟著往後退了半步就避開了。

    千鈞一發,玉露驚得失了聲,隻是瞪圓了眼睛看著她輕而易舉地就躲開了,這才鬆了口氣,悄悄念了句菩薩保佑。

    怎麽也沒料到她根本沒打算出手,撲了空,迅速迴轉身來,朝著她又衝過去,這迴更下了力氣,飛身而起抬腳朝著李元歌的臉就要踢過去。

    玉露真的要被嚇死了,驚叫一聲:“夫人!”

    李元歌這迴依然沒動,偏了偏腦袋,讓她腳踹在了右肩,重重一下,讓她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捂著肩跌坐在地上。

    這一下,讓紅衣姑娘也是很意外,沒想到真的踢中了,所以落地時她仍有些震驚,再看李元歌一手捂著肩,一手撐著地要試著站起來,卻無數次跌坐迴原地,看她不厭其煩地嚐試著,更是不解:“你為什麽不還手?”

    “你想知道啊?”李元歌咬牙忍著肩上鑽心的疼,笑得雲淡風輕,朝著她勾了勾手指,叫她上前來,“那你過來,我告訴你。”

    紅衣姑娘見她連站起來都費勁,也就沒了警惕心,上前去抱著手看著她:“說吧,耍什麽花樣?”

    人騙過來了,成功了第一步,李元歌悄悄在心裏頭給自己比了個耶,然後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我站不起來了,你扶我一把,好嗎?”

    到底是踢了她一腳,見她這會兒委屈巴巴的樣子,紅衣姑娘心軟了,猶豫了片刻後不情不願地朝著她伸出了左手。

    李元歌卻好像一點兒力氣都沒有,紅著眼眶央求她:“你力氣太小了,我站起不來。”

    “傷了右肩,還偏偏伸右手,是不是傻?”紅衣姑娘忍不住嫌棄她,話雖然說得不好聽,可她還是悄悄又加了些力道。

    “我可不傻,我留著左手,當然是為了……”說話間李元歌眼神陡然一厲,反客為主,右手一翻擒住姑娘左手腕反手一擰。

    為了騰出好使的手來,一招製敵啊!

    紅衣姑娘頓時疼得直叫她鬆開,不等她動作,李元歌借勢站起來的同時拿左手擒住她右肩,迅速用手臂圈在她頸間往後一收,冷冷喝了一聲:“認輸,我就鬆手。”

    “你,你使詐!”紅衣姑娘又氣又急,哪裏肯乖乖聽話,拿右手用力去掰李元歌橫在她頸間的胳膊,卻被她用力往上一提,喉間一緊唿吸跟著一窒。

    李元歌又緊了緊手臂,咬著牙惡狠狠地說了句:“不認,那就別怪……”

    她真的用了些力氣,紅衣姑娘覺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氣來,左手腕也被她擰得生疼,是真的怕了,眼淚都出來了:“我認,認輸,你快鬆手!”

    “大點兒聲,讓大家都聽見,免得你一會兒耍賴。”李元歌稍稍鬆了些力道,卻並未放手,語氣仍是不容商量,兇巴巴的。

    紅衣姑娘又羞又惱,咬牙切齒地迴了她一句:“你當誰都跟你一樣無恥?”

    “少廢話,大點聲兒,不然我還擰!”李元歌倒是一點不在意挨罵,隻管讓她趕緊認輸。

    無奈,紅衣姑娘隻好閉著眼睛大叫三聲:“我輸了,我輸了,我輸了!”

    這迴,確保大家都能聽見,李元歌這才笑了:“早這麽乖,不就沒事了?”

    “你,你放肆,可知這正是……”粉黃姑娘齊齊跑過來,一個對紅衣姑娘噓寒問暖,一個氣急敗壞地指責她。

    紅衣姑娘忙打斷了她,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了,粉黃姑娘匆匆留下兩聲不屑冷哼,也趕緊追了過去。

    李元歌本就傷了右肩,剛才又拚盡了全力擒住紅衣姑娘,經過一番纏鬥,扶著玉露的手疼得齜牙咧嘴,哪裏顧得上她們。

    玉露瞧著三個人氣勢洶洶地走遠了,這才帶著哭腔問她:“夫人可疼了吧?”

    “沒事兒

    ……就一點點,坐下歇會兒就好了。我剛才厲不厲害?”李元歌說話時盡量穩著聲音,瞧她哭得梨花帶雨,伸出左手來在她臉頰上蹭了蹭。

    聽她還有心思玩笑,玉露更哭得厲害:“怎麽不疼呢,奴婢看著都疼。”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贏了嗎,小傷,不礙事。”李元歌有點兒無奈,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坐在廊下耐心地哄著她。

    玉露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哭,拿袖子擦了擦眼淚,蹲下身去默默地給她穿鞋。

    李元歌這才鬆了口氣,低頭看了看右肩上的鞋印子,抬起左手來抹了一把,密密麻麻的疼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她已經盡力壓低了聲音,可玉露還是聽見了,沒敢抬頭悄悄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淚,然後裝著沒事兒人一樣站起身來說好了。

    在她起身時,李元歌已放下了左手,站起來讓她給自己穿衣裳。

    玉露生怕碰著她的傷,屏著唿吸,小心再小心:“奴婢來,夫人站著就好。”

    “我沒那麽嬌氣,就是踢了一腳,疼過這陣兒就好了。”李元歌當然知道她是怕碰著,隻好笑著安慰她,想讓她別那麽緊張。

    玉露卻沒應聲,低著頭為她整理腰間壓裙玉環,聽她自己在那兒講起笑話來,真是又心疼又忍不住要笑。

    瞧她忍著笑,仍是默默地打理頭冠,李元歌伸手悄悄在她肩上撓了撓:“想笑就笑唄,忍著怪辛苦的。”

    “夫人……你可真是叫人不知道說什麽好!”玉露起初還忍著,側了側身避開她,誰知她卻不知疲倦地又開始撓,歎了口氣。

    李元歌才不管她說什麽,不生氣就行,又喋喋不休地誇獎起自己來。

    聽著她還好意思說自己厲害,玉露就不答應了,坐在她身邊兒說了句:“等迴了府,奴婢一定要將此事原原本本告訴兩位姨娘,看她們饒不饒夫人。”

    “別呀,咱倆不是一夥兒的嗎?你要是說了,她們也少不了埋怨你,咱倆一起瞞著,你好我好大家好。”李元歌當然不能讓她說出去,拉著她的手晃啊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開玩笑,這事兒要是讓家裏知道,她還能有好日子過了?

    玉露卻顯然並不打算受她蠱惑,堅定自己的想法:“不管,反正這事兒是肯定要說的,就算被罰奴婢也認了。”

    “隨便啦,反正到時候我就裝死,才不管你呢!”瞧她一副心意已決的模樣,

    李元歌覺得還蠻可愛的。

    兩個人又坐在廊下說了會兒話,就見個小宮女來請,說是要往延慶殿去。

    延慶殿是這場宮宴的宴會場,裏頭的座位也是有數的,絕大部分受邀的貴婦閨秀們都是進不去的。

    她們,都是被安排在偏殿,或殿外庭中的散席上的。

    所以當她扶著玉露的手從眾人身邊走過時,還是招來了一眾嫉妒的目光,雖然沒有之前直白,卻也能夠感覺得到。

    李元歌走到人群中央時,停了下來,環顧四周,望見一個接著一個躲閃不及的眼神,隻是覺得好笑:“若是還有誰覬覦這太傅夫人之位,隨時來找我打架,我李元歌奉陪到底。”

    無人敢接話,隻是低著頭默不作聲,等她走遠了,才紛紛鬆了口氣,緊接著就開始了各種各樣的嘲諷,議論。

    “陸夫人……陸夫人……”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唿喊聲,聲音很柔,很輕,起初李元歌並沒有聽見,直到這聲音越來越近,她才迴頭看了一眼。

    見是個文文靜靜的小媳婦兒,正扶著丫頭的手邁著小碎步子追過來,李元歌生怕她一不留神摔著,忙停下來轉身等著她。

    瞧她氣喘籲籲地走過來,李元歌覺得有些好笑:“你跟我打架,可能會輸得很慘。”

    “夫人說笑呢,妾已成婚,怎會覬覦太傅大人,不過是想與夫人同路晚延慶殿去,這才慌忙趕上來。”小媳婦兒站著好一會兒才喘勻了一口氣,沒等開言就聽她這麽說,捏著帕子盈盈笑著解釋。

    這迴,輪到李元歌不好意思了,嗬嗬一笑:“對不住姐姐,我這會兒見誰,都覺得她是想跟我打架。”

    小媳婦兒笑意更溫柔了,點點頭表示理解她,又忙說自己實在是因為崇拜她,才壯著膽子上來說話,聽得李元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說,好說。”聽她說完,李元歌倒是很謙虛地擺擺手,不過這小媳婦兒倒是很合她心意,說起話來溫溫柔柔的,性格也好,關鍵是長得好看,溫婉可人,一雙眼睛笑起來彎彎的。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說,李元歌才知道,原來陸緒還有個好朋友,正是這小媳婦兒的夫君。

    這小媳婦兒的夫君年前才升了禁軍副統領,她就跟著夫君從江州到了京城,也是頭一迴進宮來,就想著跟她就個伴兒。

    李元歌倒是很樂意交朋友的,見她也挺可愛,就很開心了。

    延慶殿外

    ,候著的宮人遠遠地瞧見她們走過來,忙行禮道了聲夫人萬福,又有兩名小宮女領路穿過庭中帶她們入得大殿去。

    殿內已有不少人,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處說話,談笑間笑語融融,倒是比禦花園裏的氣氛好很多。

    “元歌,那是陸大人和我家夫君,咱們快過去。”小媳婦兒自打一進殿,就忙著去尋自家夫君,瞧見他倆站在緊裏頭正在說話,瞬時眼中光彩乍現。

    ##打了長公主?!

    李元歌跟著笑笑,任她牽著手往裏頭走,一路上倒是有很多禮貌的問候,雖說不認識,卻也紛紛笑盈盈地欠身行禮,道一聲夫人萬福。

    兩個人連連迴禮,等到了陸緒二人跟前,就見小媳婦兒羞羞怯怯地朝著陸緒欠了欠身,然後邁著小步子走到另一人身邊悄悄拽著他衣袖,甜甜地叫了聲夫君。

    這一聲聽得李元歌覺得冷颼颼的,見她夫君低頭笑得憨憨的,兩個人再來個深情對視,瞬間讓人想要原地消失。

    反觀她跟陸緒,就像是一對兒陌生人,李元歌皮笑肉不笑地朝著他福了福身,他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

    “裴勇,見過嫂夫人。”兩人膩歪了一會兒,裴勇有點兒後知後覺,拱手朝著李元歌笑得格外友好。

    李元歌忙跟他客套一陣,反正就是誇他器宇軒昂,一表人才,怎麽好聽怎麽來。

    裴勇被她誇得很不好意思,臉色微微發紅,靦腆一笑:“嫂夫人謬讚,裴勇不敢當。”

    “當得,當得,跟妙妙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這裴勇還真是憨憨的,像個陽光的大男孩兒,這小兩口倒是挺般配的。

    小媳婦兒姓秦,單名一個妙字,李元歌覺得叫妙妙親切,還挺順口。

    秦妙聽她這樣誇獎,也跟著紅了臉,忙誇迴去:“元歌跟陸大人才真真是天生一對,金玉良緣呢。”

    天生一對,金玉良緣,什麽的,李元歌覺得這些詞兒可能永遠也用不到她和陸緒身上。

    不過當場也隻好笑著應下來:“都一樣,都一樣!”

    等宮人請入席,四個人才分開各自落座。

    李元歌瞧著小兩口手牽手往座位上去,等坐下後,裴勇還很體貼地幫她整理裙擺,然後就是兩個人日常甜蜜對視。

    沒眼看,沒眼看!

    實在是受不了這倆人瘋狂撒糧,李元歌忙收迴目光,卻見陸緒也站在原地沒動,有點兒好

    奇:我看人家秀恩愛,他看啥呢?

    陸緒自然也在看,不過沒有她那麽專注,一邊看他們,一邊看她。

    “咱倆坐哪兒?”他不說話,也不動作,讓李元歌在原地尬了一會兒,到底先開口問了一句。

    陸緒這才收迴落在她頭冠垂珠上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挪了一步,指了指他身後的案桌:“就在此處。”

    李元歌瞧了一眼,居然是最前排,右邊坐著個很嚴肅的中年大叔,模樣周正嚴肅,眼神鷹一樣犀利。

    剛才聽裴勇叫他丞相大人,那這中年大叔應該就是男主的爸爸,顧丞相了,他身邊坐著個儀態端方的貴婦人,珠圓玉潤的,看著比這位丞相年輕多了。

    應該是男主繼母兼姨媽,相府夫人小沈氏,按時間線,這會兒男主應該還在外頭流浪……不,遊學,遊學呢。

    李元歌朝著二人微微一福,見他們微微抬了抬手,那貴婦人更是笑得慈眉善目的,又特意朝著她欠了欠身。

    瞧她禮數很周到,沈氏微微側身與身邊的丞相不知說了什麽,卻見他臉色不太好看,一甩袖子抱著手生悶氣呢。

    這怎麽,覺得有那麽點兒小傲嬌呢!

    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麽不愉快的事兒,不過李元歌覺得,可能跟她多少有點兒關係。

    李元歌也沒多想,隻是看著短腿方桌後頭擺著的錦團,有點兒心疼自己的膝蓋。

    幸好這身兒衣裳寬大,不然她衣裳下扭曲的動作會讓人以為她專業擰麻花的,撐著桌子角跪下去,還算順利。

    實在是她麵目過於猙獰,陸緒不得不多看了她一眼,這就瞧出了問題,卻也未曾多言。

    “丞相顧明,一向視我為妖孽,不必多理睬。”陸緒不知她為何格外注意他們,又見她笑盈盈地見禮,沒忍住提醒了一句。

    李元歌當然知道他們是死對頭,不過他倒是想得開,說得這麽客觀,覺得他莫名可愛,哄小孩兒一般笑吟吟地迴他:“曉得了,絕對不跟他們玩。”

    她這樣聽話,倒是讓陸緒覺得意外,往日像隻小獅子,要不就懨懨的像隻懶貓,輕輕笑了:“甚好。”

    經典台詞,很久沒聽到了,李元歌竟然覺得有點兒懷念,抬眸對上他笑意淺淺的眼睛,總覺得怪怪的:“看我做什麽,臉上有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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