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當八月份,是a市一年中最為炎熱的時候,而別墅藏在茂密的樹林中,倒是消去了不少暑氣。


    院子裏也是涼風習習,陸世軒難得穿著休閑服,半躺在後花園涼亭的躺椅裏,悠閑地看書。


    他一向是拿槍拿刀暴力血腥的人,偶爾這樣拿起本書竟別有一番韻味,一股沉穩爺們兒的味道。


    宋楚端著泡好的茶從廚房出來,穿過迴廊走到陸世軒麵前,一語不發把托盤放在石桌上,然後端起一個青瓷茶杯遞給他。


    青瓷茶杯釉色晶瑩純淨,通體類冰似玉,和宋楚白皙修長骨節圓潤的手指放在一起甚是賞心悅目。


    陸世軒抬眼接過茶杯放到唇邊,眸子卻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視線在他手上臉上身上逡巡良久,直到他也看過來,兩人視線膠著好一會兒,才慢慢收迴目光。


    宋楚心跳砰砰的,每次他一碰上陸世軒的目光便會心跳加速,兩人一起生活了兩個多月,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他卻還是如此。


    陸世軒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臉頰,不動聲色抿了口茶,隨即把茶杯遞還給他。


    宋楚伸手接過來放在石桌上,轉身就要走。


    “陪我坐會兒。”


    陸世軒沉沉的聲音。


    宋楚今兒穿著黑色修身褲子和一黑色襯衫,更顯得身材欣長細腰翹臀,他腳步一頓平靜答,“好。”說著幾步走到另一椅子前坐下,雙腿隨意交疊著,翻開一本書來看。


    陸世軒倒是沒了看書的興致,定定看了他一會兒隨即起身靠在石柱上,點了支煙吸了一口,片刻後,眸子深深看著他,沉聲道,“ 你在和我鬧別扭?”


    頓了頓,宋楚抬眼瞅他,“沒有。”


    陸世軒瞅了眼花園裏鬱鬱蔥蔥的綠,複又看向他,低沉道,“因為我讓你和張董事...”


    “這是我自願的。”宋楚打斷他,眸子平靜地望著他,“我知道這是任務需要,況且我又不會真的和他發生什麽。”


    陸世軒眸色深深的盯著他,指間的香煙靜靜燃燒,“我能感覺到你在鬧情緒,很明顯。”


    按說他和宋楚才認識不久,沈言舉薦宋楚做他的助理才是兩人第一次見麵,他沒理由能如此深刻的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兩人才相處幾個月的時間,即使是每日伴與左右的人,如果不在意的話也不會有這種感覺。


    宋楚情緒確實有點波動,因為最近一直在查‘達空’的事,離開首都這麽長時間,宋家的案子又要擱置了,他心裏略微有點不安,總覺得有暗湧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推進,可是這點小情緒實在太矯情,況且他也不想讓陸世軒知道,所以從沒想過要表現出來,他自以為陸世軒不會發現。


    陸世軒雖然敏銳,但還不至於精細到如此程度。


    可他就是感覺到了,雖然有點兒偏差。


    宋楚合上書,平靜道,“我沒有,”頓了頓補充道,“我沒那個功夫去在乎這些。”


    陸世軒定定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片刻後沉聲道,“沒有最好,現在任務是最重要的,有什麽事等任務結束後再說。”他本無意說這種話,隻是不得不說。


    他說出這種話宋楚並不覺得意外,畢竟他印象中的他本就是這種人。


    宋楚放下書起身,平靜道,“我迴去了。”


    陸世軒沒有看他,眼睛緊緊盯著他剛剛翻過的那本硬皮書,眸子裏暗潮湧動。


    x


    最近天氣炎熱的實在異常,而‘達空’方麵再次銷聲匿跡,毫無聲息。


    在x國活動的特工目前也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境地,最近雖然x國與我國關係有所緩和,但兩國畢竟不是盟國,所以彼此之間還是有所防備,而如果我國派遣的特工在x國大肆活動,則會對x國的國家情報安全造成巨大的威脅,所以特工的活動受到了x國嚴密的限製。


    針對這種情況,上頭準備悄悄派遣特工進入x國,不依靠x國當地政府的幫助,同時也逃脫x國政府的限製,隻是危險係數更高了。


    炎熱的天氣持續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突然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


    天空烏雲密布,天地之間一片陰沉,空氣裏似是冒著黑色的霧氣,籠罩在半山腰的樹林裏,彌漫著不祥的氣息。


    昨晚張董事直接打了電話給宋楚,約他今兒晚上一起吃頓飯。


    宋楚平靜地應了,掛了電話後告知了陸世軒。


    陸世軒翻文件的手一頓,頭也沒抬道,“注意安全,一有變故立刻通知韓理,他們會在附近接應你。”


    宋楚平靜地垂眼道,“知道了。”隨後默然轉身出去。


    辦公桌後的陸世軒似是在壓抑著什麽般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眼睛已經一片清明,看不出任何情緒。


    傍晚的時候雨越下越大,宋楚站在陽台門口,望著不遠處被大雨衝刷著瘋狂搖曳的墨綠色樹林,花園裏嬌嫩的花朵早已被肆虐的風吹得支離破碎,徒留花蕊被翠綠簇擁著,花瓣陷在泥濘裏,血紅的顏色在視野裏顯得分外清晰,帶著某種悲壯的淒厲美感。


    絲絲涼意隨著斜飄的雨絲越過大理石台刺向門口,寒徹入骨。


    宋楚就那樣平靜地站在門口眼望著大自然肆虐的可怖景象,眼眸平靜無波,白襯衫已經被潮氣暈濕。


    大理石台上還放著一個酒杯,杯內已經灌滿了雨水,杯身上都是水痕,不複以往的清澈。


    這是那天陸世軒和他在陽台上情不自禁的時候隨手放下的。他不喜歡有人隨便進入房間,所以仆人並沒有時時進來打掃,故而這酒杯也就被遺忘在這裏了。


    他手插兜看了眼這酒杯,正要移開視線的時候,酒杯忽然被挾裹著厲風的兇猛雨幕卷進了空氣中,一秒後隻聽見模模糊糊啪的一聲,酒杯碎在了一樓的青石台上。


    宋楚猛地一閉眼,深吸了口帶著泥土氣味的潮濕空氣,反手關門進屋。


    張董事的助理正好打來電話,通知他約會的具體地點,他平靜地應著,隨手解著已經濕掉一半的白色襯衫。


    助理平靜無波公事公辦的語調,“七點的時候張董事會派車子去接您。”


    宋楚解開最後一顆扣子,漫不經心道,“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助理的聲音平淡,像是做多了這樣的事般平淡無奇,“那好,我會轉達張董事。”


    宋楚掛了電話隨手扔在沙發上,一手拎著濕掉的白襯衫往浴室方向走。


    一個小時後,宋楚穿著筆挺的黑色西服下樓來。


    他長相俊美身材修長麵無表情,簡直如同櫥窗裏的模特一般,完美冷淡。


    陸世軒正好從一樓書房出來,宋楚看到他便禮貌道,“老板我出去了。”


    陸世軒瞅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正常很普通的上司對下屬表達鼓勵的一種做法。


    宋楚腳步沒有遲疑,徑直出了玄關,撐起黑色的傘去了車庫。


    樹林裏唿嘯的風聲和劈裏啪啦的雨聲交織著,司機技術頗為嫻熟,在這樣的天氣裏依舊能夠來去自如的在樹林裏穿梭。


    到了張董事所說酒店的時候正好離約定時間七點半還差三分鍾,宋楚下車上電梯最後進入餐廳大堂的時候正正好好是七點半,不多不少。


    張董事已經落座,看到他進來臉上便掛上了笑意。


    宋楚禮貌伸手和他握手,道,“張董事久等了。”


    張董事握緊了他的手,笑著道,“不久不久,我也剛到。”


    宋楚坐下,侍應生拿了菜單過來,他簡單點了菜。侍應生微鞠一躬轉身走了之後他便微笑著道,“張董事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來見我,真是...”頓了頓,道,“愧不敢當。”


    張董事意味深長盯著他,“哪裏哪裏,倒是宋先生願意來見我,著實讓我驚喜了一把。”


    宋楚不動聲色抿唇一笑,道,“當然要來見您,宴會上的時候我就說了,航海貿易這一塊我還想多多向您討教一些經驗。”


    張董事滿不在乎揮手一笑,“這種事以後有的是機會,”頓了頓,眼睛滿含深意的盯著他,話鋒一轉道,“今兒我就想和宋先生好好吃頓飯,順便賞賞a市的夜景...不知宋先生意下如何?”


    宋楚眼帶笑意,聲音說不出的柔情,“當然,和您賞夜景,實在是晚輩的榮幸。”


    宋楚身上帶著精巧的通信工具,兩人這邊的談話都一字不落地被陸世軒和沈言韓理他們聽了去。


    韓理帶著幾名手下在停車場待命,陸世軒沈言在別墅裏坐鎮總指揮,沈言聽著宋楚這樣的聲音立刻嘖嘖歎息道,“宋楚從來沒有這麽溫柔地對我說過話。”說著斜瞟了一眼陸世軒,“你呢?宋楚對你這麽溫柔過嗎?”


    陸世軒坐在單人沙發上,雙腿隨意交疊著,就這簡單的姿勢便散發著巨大的強勢氣場,眸色深沉,隨手翻看張董事的資料,並不理會他。


    多虧沈言習慣了他這樣的氣場,撇了撇嘴道,“真搞不懂宋楚為什麽會喜歡你,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一點也不溫柔。還不如喜歡我來的劃算。”


    沈言在這邊沒個正經,那邊宋楚和張董事席間氣氛一片大好,觥籌交錯兩人都喝了不少酒,飯畢,張董事欣然提議道,“正權酒店頂層算是a市最高的地方了,不如我們去那裏賞夜景?”


    宋楚微微有點醉,眼角眉梢帶著醉人的慵懶嫵媚感,柔柔一笑道,“我有點醉了,”說著看了張董事一眼,眼睛帶著微微的水光,眉目如畫,眸色婉轉瀲灩,勾人心魄,“不如我們改日再賞夜景好了。”


    張董事看的兩眼發直,心下道這男人真真如畫中人,清醒時清冷風骨眉眼如畫,醉時又如熟透的桃子般晶瑩誘人,麵兒上卻道,“那宋先生不如去我那兒拿些資料迴去,下次見麵賞夜景時也正好交流交流。”


    宋楚手撐下巴眼眸一轉,似是想了想,隨即微微一笑道,“也好,那就麻煩張董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宋楚要去去執行任務了嚶嚶,宋家案子的線索和達空的線索是齊頭並進的~並沒有落下~


    陸世軒能感知到宋楚的情緒,但是似乎有些不太精確~~~~


    謝謝大家的留言和鼓勵~抱抱大家~


    謝謝奧西裏斯,辰影月夕的地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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