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紹借酒澆愁,他心中的痛楚沒人能懂,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愛上她,他們之間唯一不能在一起的理由隻是一紙婚約。

    “小二,拿酒來!”王紹舉著酒杯,醉醺醺地說道。

    小二來到王紹麵前,提醒道:“王少堡主,你已經喝了很多啦?不要再喝了!”

    “怎麽?你怕我付不了你的酒錢?”王紹站起身,兩邊的臉頰透著紅,他喝了好多了。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二還要解釋時,莫名來此。

    “去拿酒!”莫名吩咐道。

    小二無奈地點頭。

    “你來啦!來,陪我喝酒!”王紹醉的不成樣子。

    小二端來了酒,莫名打開酒瓶,冷漠地看著他,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醉成這樣。

    莫名拿起酒杯仰頭喝了下去,王紹笑道:“好,好酒量!”

    莫名又倒了杯。

    “你說我和若月為什麽要走到今天這一步啊?我這麽愛她,她還是要和我分開,你知道嗎?我和她之間唯一過不去的竟隻是一紙永無休止的婚約,我好痛,她也好痛,我完全沒辦法說服她和她爹——”王紹滿是眼淚。

    他好愛她,他好愛她——莫名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他不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直到王紹喝醉倒地。

    莫名扶起他,說了句:“對不起!”

    他這話是意味深長啊!他好像做錯了事,隻是他有著比王紹還要痛苦的事,他沒辦法,隻有這麽說,或許他才能安心!

    他將王紹抬迴了王家堡,王紹嘴裏一直說“分開了,終於分開了!”

    王慶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狼狽過?唉,他是真的愛上了!

    唐若月得知王紹喝醉了,她來到王紹的房門口,她遲疑了,她不知道進去後是不是就不能再出來,她傷害他如此之深,她從來沒看過王紹會變成這樣。

    王芍兒從王紹房裏出來,看到唐若月,說真的,把王紹弄成這樣的就是唐若月,但是她知道唐若月也很痛苦。

    “若月姐姐,你進去看看大哥吧?”王芍兒有些懇求道。

    唐若月看著房裏的王紹猶豫著。

    “我想你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再傷害他!”莫名的聲音由唐若月的背後響起。

    “我——”唐若月轉身流著淚離開了。

    “若月姐姐!”任王芍兒怎麽喊唐若月就是沒有迴頭。

    王芍兒瞪著這個叫莫名的家夥,從哪裏冒出來的啊?

    “你想說什麽?”莫名知道王芍兒有話。

    “你為什麽要破壞若月姐姐和我大哥的事?”王芍兒質問道。

    “破壞?唐若月是自己跟王紹說要分開的,在客到來也是我把王紹抬迴來的,你說我破壞?”莫名說道。

    要說辯解,他比王芍兒在行多了。

    “你——”王芍兒氣結。

    “如果真讓唐若月去見王紹,你覺得結果會怎樣?”莫名看著裏麵醉倒的王紹。

    “當然是和好如初啊!”王芍兒天真的以為。

    “他們會再次痛苦!”莫名緊蹙眉頭。

    王芍兒瞪大雙眼。

    “與其這樣,倒不如‘長痛不如短痛’!”莫名一字一句說道。

    “怎麽會這樣?他們原來還好好的!”王芍兒心疼地說道。

    她很希望有唐若月這樣溫柔的嫂子,可是唐若月偏偏做了那麽狠心的事情。

    此時,正有兩批殺手徘徊在王家堡的四周,莫名聽到風聲,魯俊的人來的挺快!

    這個時候的王家堡是不攻自破的,他的意思是叫魯俊來嚇唬嚇唬王家堡的人,但魯俊不會聽他的。

    他得做出準備,王芍兒歎氣著,她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王紹會和唐若月分手,這麽相愛的人竟然會走到這一步。

    她孰不知王家堡已被重重包圍了!

    一黑衣人出現在她的麵前,她著實的嚇了一跳,大叫了起來,然後道:“烏紫嫣,你又來王家堡了?”

    那人不說話。

    王芍兒以為又是烏紫嫣,便不那麽害怕了。

    莫名聽到她的叫聲,立即趕來,看著那黑衣人的身形,他知道不是烏紫嫣。

    那人拔劍刺向王芍兒,王芍兒張大嘴巴,她不知道烏紫嫣原來這麽狠,想要殺死她。

    莫名將她拉了過來,一腳踢開黑衣人,王芍兒大聲道:“烏紫嫣,你好狠的心啊,你想殺了我啊!”

    “她不是烏紫嫣!”莫名死死的盯著那人。

    剛剛那一腳竟然沒踢中,這人的武功或許在他之上。

    “啊?她不是?那她是誰?”王芍兒問道。

    因為王芍兒的喊叫,王家堡的家丁一個個都出來了,王慶也跑了出來,由總管扶著。

    “怎麽了?”王慶問道。

    他還摸不清情況。

    “爹!”王芍兒驚唿道。

    “我想王家堡已經被包圍了!”莫名說道。

    王慶惺忪的眼睛突然睜大。

    從屋頂上,站出很多個黑衣人。

    莫名感覺來人並非魯俊的人,那應該就是烏霞芳的人。

    他們來的好快啊!

    烏霞芳看著莫名,這個人竟然能夠躲避她的招數,實在不簡單,剛剛那一腳幸好躲的快,如果被踢中,她至少要休養半年之久。

    唐若月和唐芝山也走了過來。

    烏霞芳一看到唐芝山便衝了過去,唐芝山瞪大眼睛,隨即閃了過去,是她?唐芝山看出她的武功路數,真的是她?

    屋頂上的黑衣人全數下來,王家堡一陣廝殺。

    「陶玉山莊」

    烏紫嫣已經休息了半日,她坐了起來,發現桌上一副拜帖,她拿了起來,上麵著“明月山莊”。

    這是什麽時候送來的?宋文初邀請她,想必是數日前夜闖王家堡的事吧?

    “蘭兒!”她喚道。

    蘭兒推門進來。

    “小姐!”

    “這個帖子什麽時候送來的?”她問道。

    “昨天!”

    她想起莫名的話,“血洗王家堡”。

    “我娘呢?”想必烏霞芳已經到了吧?

    “夫人還沒到!”蘭兒迴道。

    “從長安到洛陽,應該在今日的中午時分到達,怎麽到了晚上還沒到?”她有些懷疑了。

    突然又想起莫名的話,“血洗王家堡”。

    她瞪大杏眼,說道:“不好,王家堡要出事了!”

    她換了身衣服,出去了。

    “小姐,你去哪?”蘭兒對著她的背影喊道。

    “明月山莊!”她頭也不迴地迴道。

    已是深夜,她來到「明月山莊」。

    開門的家丁略顯得不高興,他不知道又是哪裏的姑娘來找莊主,可是見到烏紫嫣的美麗容顏,又不敢說什麽。

    宋文初衣衫不整地從裏屋出來,看到坐在客廳的烏紫嫣,清新脫俗,若不是心中已有了“她”,一定娶她做老婆。

    “烏紫嫣小姐,來找我什麽事啊?”宋文初敞著長衫,玩世不恭地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

    “快去王家堡!”烏紫嫣說道。

    宋文初不解地看著她。

    “王家堡有事要發生,我的預感很不好!”烏紫嫣皺著眉。

    宋文初笑著說:“不會是因為你的預感,我就要去王家堡吧?”

    “如果你不想看著王芍兒香消玉殞的話!”烏紫嫣沒有再說下去。

    宋文初失去了笑容。

    烏紫嫣知道在宋文初的心裏隻有王芍兒一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宋文初問道。

    “莫名前幾天來找過我,他跟我說魯俊要血洗王家堡,我娘本應該在今天中午時分就應該到達洛陽的,到這個時候卻還沒有見到她,我想這兩幫人一定是在今日去了王家堡!”烏紫嫣說。

    宋文初穿好衣服,就狂奔了出去,他還想和王芍兒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呢!可不能讓她出事了。

    烏紫嫣看著宋文初出去,這就是她該做的事!母親,你可曾明白?

    「王家堡」

    一場廝殺,還沒有把王紹弄醒,宋文初進來了,看到王紹醉醺醺的躺在床上,他是不是瘋了?沒事幹嗎喝那麽多酒?

    王紹嘴裏依然說著“分開了,終於分開了!”

    誰和誰分開啊?這個王紹早不醉晚不醉,偏偏這個時候喝醉了,還死都叫不醒。

    “王紹,王紹——”宋文初不停地拍打王紹的臉,想試著讓他醒來。

    王紹醒來笑道:“文初,你來啦,來,我們喝酒,我們喝酒——”

    隨即又睡過去了。

    “喝什麽酒啊?!這外麵都殺的昏天黑地了,還喝!”宋文初怎麽弄都弄不醒他。

    看到桌上的茶,倒了杯,然後一股腦地喝了,最後全噴在王紹的臉上,王紹驚醒。

    不悅地看著宋文初,大聲道:“你幹什麽?!”

    宋文初隨即笑了起來,說道:“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終於把王紹弄醒了,他可不能再讓王紹睡下去。

    “你看看外麵!”宋文初拉著半醉半醒地王紹。

    王紹醉眼朦朧,他突然睜大雙眼,外麵竟然有這麽的殺手。

    “怎麽會——”王紹完全不敢相信。

    他得罪什麽人了?竟引來這麽的殺手。

    “你還有心思喝酒?你現在再不出去幫忙,你就等著做孤家寡人吧!”宋文初說完就出去了。

    「陶玉山莊」

    “小姐,這麽做的話,夫人迴來一定會怪罪你的!”蘭兒擔心道。

    烏紫嫣隻是望著窗外,她不想讓母親做出令自己後悔一生的事,即使怪罪,她也不在意!

    “小姐——”蘭兒不明白烏紫嫣心中的想法。

    “蘭兒,其實,母親也很辛苦的,她一生最愛的人就是唐芝山,還有唐若月,如果她做了令她後悔一生的決定,我不敢想象這一切,母親的痛苦會更加,她不是一個善於原諒別人的人,但是,這麽多年來,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一個說法!”烏紫嫣說道。

    蘭兒靜靜地看著她。

    突然一個紫衣人出現在窗前,著實把蘭兒嚇了一跳。

    烏紫嫣說道:“你來找我?她出什麽事了?”

    “姑娘,她想見你!”那人開口道。

    蘭兒隻是目瞪口呆地聽著他倆的對話。

    “現在?!”烏紫嫣問道。那人點頭。

    “暫時我不想去見她,替我告訴她一句,該來的始終會來,該放的還是要放!”烏紫嫣說道。

    紫衣人有點錯愕,迴道:“可是——”

    “迴去吧!”烏紫嫣打斷她。

    紫衣人無奈地離開了。

    蘭兒一直呆呆地站著,直到紫衣人離開。

    她迴過神來,問道:“小姐,您認識她?”

    烏紫嫣點點頭。

    “怎麽我不認識?”蘭兒撇撇嘴。

    烏紫嫣不解地看著她。

    蘭兒忽然想到,說道:“小姐,您告訴宋文初,王家堡要出事,夫人如果真的像您預感到的一樣,去王家堡殺了王紹的話,那麽,以宋文初王紹這些人加起來的武功不可能是夫人的對手,加上夫人的親信,那都是百裏挑一,嚴格訓練,王家堡不可能全身而退啊!再加上一個司徒惠兒,她一定會大開殺戒,到時候可能連唐若月都不可能存活下來!”

    烏紫嫣皺起眉頭,這正是她所擔心的,她不擔心王家堡的人,反而更加擔心烏霞芳的安全,她是親自領教過莫名的武功,此人武功深不可測,烏霞芳定不是此人的對手,司徒惠兒又是莫名的人,看來,是要兩人聯合對付烏霞芳,如果魯俊再插上一腳,烏霞芳沒有活命的機會,她腹背受敵,到時候——“去王家堡!”烏紫嫣命令道。

    蘭兒點頭。

    二人馬不停蹄地趕來王家堡,她們聽到裏麵的打鬥聲,看來有不少人,她們來到院子,遍地是屍體,全是王家堡的家丁,搏鬥的激烈,已讓她們知道烏霞芳帶來的殺手很多,應該不僅僅是來洛陽殺王紹這麽簡單。

    烏霞芳見人就殺,唐芝山攔住她的手臂,說道:“你夠了!”

    “哼,這都是因為你而死的!”烏霞芳迴道。

    “你既然這麽恨我,就應該殺了我,何必殺這麽多人!?”唐芝山說道。

    “我不恨你,我就是喜歡殺人,而且就是喜歡殺跟你有關的人!”

    “你——”

    “你既然這麽不願意我殺人,當初何必做出傷害我的事,這就是你為此付出的代價!”

    他倆正在一邊對話,王紹找準機會,對著烏霞芳的背後就是一掌,她隻顧著與唐芝山爭吵,竟忘了“黃雀在後”的道理。

    唐若月大聲道:“娘!”

    王紹愣住了。

    烏霞芳吐了一口鮮血,烏紫嫣趕到已為時已晚。

    唐若月抱著烏霞芳,哭著說:“娘——”

    烏霞芳看著自己的親女,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她流下淚,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應該就是她了吧!

    唐芝山要為烏霞芳診脈,烏霞芳依然任性地不給。

    “他是有名的大夫,你不想死就讓他幫你吧!”烏紫嫣冷冷地說道。

    烏霞芳看著烏紫嫣,隻有烏紫嫣最了解她。

    唐芝山知道烏霞芳武功底子好,王紹的那掌並沒有傷及五髒六腑,不算大傷。

    王紹愣住了,他一出手,就毀了和唐若月的一切,他不該這麽做的!

    唐若月已和唐芝山搬出了“王家堡”,走時她沒有看他。

    烏紫嫣安排了客房給他們父女住,他們一家終於又在一起了,烏紫嫣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唐若月照顧著烏霞芳,她受的傷比烏霞芳還重,她知道王紹不是故意的,在家人受到迫害時,他做的事都是對的,可是,她不能原諒他,因為烏霞芳是她娘,一個多年不見的母親,她不要失去母親,多年來沒有得到母愛的她,在親情與愛情的抉擇上,她選擇了親情,她不去想他,可怎麽也忘不掉,可以說更加的愛他。

    一連幾日,唐芝山配著藥,烏霞芳也沒有再恨他,她心裏是愛他的,可是,總是放不下麵子,畢竟這麽多年來,她所做的一切,隻是要唐芝山給個說法,對自己能更好點,隻是對自己。

    唐芝山在廚房裏熬著藥,烏紫嫣來到。

    “你恨她嗎?”烏紫嫣問道。

    唐芝山放下藥罐蓋子,問道:“你是說你娘?還是王紹?”

    “兩個都有?”烏紫嫣說。

    “我從沒恨過芳兒,她是我一生最愛的人!”

    烏紫嫣不語。

    “至於王紹,他——”

    “他是徐承誌!”烏紫嫣打斷道。

    “——”

    “你應該從沒注意過他身上那塊血玉吧?”

    唐芝山迴想了下,好像王紹身上是有這麽一塊。

    “你身上的是‘心’字,他身上的是‘士’字,合起來就是一個‘誌’,那就是能表明他是徐承誌的證據!”烏紫嫣說道。

    “為什麽他不告訴我?”

    “他從小就寄養在王家堡,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王慶是徐敬業家的一個管家,後來徐敬業給了他一筆錢,他就在洛陽創立了王家堡,徐敬業起義失敗後,逃亡至王家堡,將自己四歲大的兒子交給了王慶,便再次逃走,而在那個時候,徐敬業被捕殺。王慶怕徐承誌的身份被人知曉,給他改了姓名,又怕起義之士來尋,所以王紹身上一直佩戴著那塊血玉,希望能有人知道!”烏紫嫣訴說著。

    “可是我救他的時候,他身上並沒有那塊血玉啊?”唐芝山不太相信。

    “王紹從小佩戴,碰巧上次出門沒有帶在身上,而且在迴家途中,遇到了你們被我娘的親信殺手追殺,親信從來不下毒手,可在外人看來就不一樣了,他救下你們後,就與娘結下了冤仇,娘給我下達了命令,要我在十日內殺掉王紹,我沒有服從,我上次去王家堡想提醒你們,王紹身上那塊血玉,可是沒來得及說,就被人發現了!”烏紫嫣說。

    唐芝山點點頭。

    他突然恍然大悟了,可是這次就算他同意的話,烏霞芳不見得會。

    烏紫嫣歎了口氣,走出廚房,唐芝山還在想著怎樣說服烏霞芳。

    花園裏,唐若月正在呆呆地看著一對蝴蝶。

    “想做梁祝嗎?”烏紫嫣站在她的背後問道。

    她迴過神來,隻是搖搖頭。

    “是不是很恨他?”

    “——”

    “還是你更愛他?”

    “——”

    唐若月無法迴答,她已不了解自己的想法了。

    “心裏是愛他多一些吧?”烏紫嫣說道。

    “我不知道!”

    “你在深思做的是對是錯?”

    唐若月搖搖頭。

    “你父親因為王紹不是徐承誌,所以刻意拆散你們倆,可是你們已經不可救藥地完全陷進去。”

    唐若月點頭。

    “當你看到王紹打傷你母親,你又無法釋懷,你選擇了親情,但心裏仍然想著他,更加對他無法忘懷!”

    唐若月點頭。

    “他是徐承誌!”烏紫嫣簡單道。

    唐若月抬眼驚訝地看著她。

    “他身上有塊和你爹身上差不多的血玉,他的那塊是‘士’字,你可以去找他證實一下!”烏紫嫣剛說完,唐若月就跑了出去。

    她遠遠地看著唐若月跑出去,希望唐若月能找到自己的真愛,並且不去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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