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祝鎔笨拙地比劃了一下,學著扶意昨天舉著糖葫蘆朝自己跑來,滿眼的喜歡:“在京城,從沒見過你這樣,一切都是規規矩矩的。”


    扶意赧然垂下眼簾,掩飾著害羞給自己也斟了一杯茶,輕聲道:“以後,你給我買糖葫蘆,不就又能看見了。”


    祝鎔再次伸手,這一迴彼此十指腳纏,扶意也舍不得放開,便禁不住朝窗外看。


    但想家裏人口簡單,外頭有奶娘和香櫞守著,不相幹的人到不了這裏,也就不害怕了。


    “還疼嗎?”祝鎔又問。


    “早就不疼了。”扶意說著,還是露出委屈的神情,“疼得厲害那幾天,心裏很委屈,恨我爹,怨我娘,恨透了這個家。但後來氣消了,與爹爹講和,又聽了娘的委屈,我舍不得走的時候,竟然接到聖旨,一家人都傻了。”


    “昨天見你和嶽父,那樣親昵。”祝鎔道,“我們家裏,也就慧兒能這樣向三叔撒嬌,從大姐到敏之,都沒這個福氣。”


    扶意笑道:“還有嫣然呢,大哥那樣寵愛閨女。”


    祝鎔點頭說:“嫣然問了好幾迴,言姑姑哪兒去了。”


    扶意很是思念:“真想妹妹們啊,家裏人都好嗎,大姐姐身體怎麽樣了,韻之呢,有沒有再和伯父伯母吵架?”


    祝鎔輕歎:“你走了之後,她們諸事不順,家裏發生了好些事。不過大姐姐身體越來越好,她應該是日漸清醒了,但裝著糊塗,我也不敢點穿。韻之一個人出遠門去了,奶奶讓她去靖州接姑母迴京喝喜酒,說來話長,迴京的路上,我再慢慢告訴你。”


    扶意應道:“你別急,迴京後,我會幫著照顧妹妹們。”


    祝鎔說:“再有關於賜婚一事,我對嶽父隱瞞了一些話,但還是要告訴你真相。”


    他細細道來,從金夫人不自量力惹怒了三嬸嬸說起,一直到皇宮大殿上,他向皇帝講述祖母的無奈,而他對嶽父隱去的最重要的,便是來自父親的嫌棄和反對。


    “我總不能告訴嶽父,我爹看不上書院。”祝鎔道,“我對嶽父說,原是家裏就訂好的,算了日子要來提親,那日被金將軍一逼,不得不在禦前說明此事,才得了皇帝的賜婚。”


    扶意欠身道:“多謝鎔哥哥,多謝你顧念我爹的感受。”


    祝鎔忙道:“你謝我什麽,我愧疚還來不及,我爹那樣霸道蠻橫,連我都不顧念,竟然惡毒地要你家老太太把你嫁出去。”


    扶意不僅不怕,笑著問:“這城裏城外的媒婆都不搭理我家,還有那個秀才鰥夫的事兒,都是你安排的嗎?”


    祝鎔道:“秀才的事我到了紀州才聽說,雖不是我安排的,也是我的朋友暗中相助,媒婆是我一早請他們打點了的,你還在路上時,他們就接到我的飛鴿傳信。這些事,還要感謝柳姨娘冒死提醒,路上我再細細地說。”


    扶意佩服極了:“香櫞說是你,我還不敢信,那我是不是也該謝謝幾位大哥?”


    祝鎔道:“來日方長,自然也有些不便,你明白的。”


    扶意知道,興許就是和朝廷的事有瓜葛,不論是朝廷上的同僚還是私下的朋友,祝鎔有他自己的世界,和他的生存之道。


    “我聽你的,將來若有機會,再謝不遲。”扶意笑起來,用竹簽子取了梨,大大方方送到祝鎔嘴邊,“可甜了,我娘都舍不得給我吃,就心疼她姑爺今日辛苦了,剛還叮囑我,不能分著吃。”


    祝鎔也不讓扶意,吃了梨說:“母親是怕我們分離吧?”


    扶意才明白這裏頭的意思,笑道:“我竟是沒想到,不過哪有這麽多忌諱,娘今天煮梨湯,我也喝了一碗,這就不算了?”


    祝鎔笑道:“是娘的心意,我們聽話就是。”


    扶意昨天聽母親喊鎔兒,今天聽鎔哥哥喊娘,還沒拜堂成親,這就改口了,也不知是爹娘太喜歡,還是他會哄長輩高興,一家人竟仿佛前世就已相熟。


    “迴京城後,你先去王府住下,為了二嬸的事,奶奶答應了王妃的要求,讓你從王府嫁過來。”祝鎔說道,“如此也好,父親和母親不能送你上京成親,有王妃主持,對我爹來說,也算是體麵了的。”


    這裏頭的緣故,扶意不急著追問,迴京路上好幾天,他們有的是時間說,但扶意看得出來,她離開這些日子,真是出了不少的事。


    而她心裏也藏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不由得心砰砰直跳,但她不敢也不能告訴祝鎔,畢竟她是王府的人,而鎔哥哥是皇帝的人。


    “離開紀州前,有沒有什麽事要做?”祝鎔卻主動問,“別怪我多嘴,才來就插手家裏的事,但昨天親眼看見母親挨打,我實在……”


    祝鎔滿眼怒意,頓了頓說:“若不願生事端,我當場就折斷你家老太太的胳膊了。”


    “就和我一樣,喊她老妖怪好了,擱奶娘嘴裏,喊老畜生都不解氣。”扶意毫不避諱,霸氣地說,“不要嫌我粗鄙,我現在是家裏的女兒,不是清秋閣的先生,我家的事一樣說來話長,不是我不孝,實在是她太惡毒。譬如大夫人刻薄你我,她好歹有個道理,你是外頭養的,我是紀州來的,都戳著她的脊梁骨,可我們家這個,我都懷疑我爹才是撿來的,她的血分明就是黑的。”


    祝鎔好生道:“別生氣,所以咱們商量,怎麽才能在你離開後,護著母親不被她欺負,我什麽都能為你和娘做。”


    扶意故意問:“鎔哥哥是為我,還是為我娘?”


    祝鎔應道:“都是。”他愣了愣,忙改口:“為你,隻為了你。”


    他們甜甜蜜蜜地說著話,不知不覺一陣寒風從窗外撲來,祝鎔怕扶意冷,起身來關窗,見地上有雨點子,再抬頭看,頃刻間就成了瓢潑大雨。


    扶意跟來,二人並肩賞雨,她說:“我們紀州,已算是深秋,這一場雨後,就該穿上薄棉衣。”


    祝鎔感受到了大齊疆域的遼闊,但恐怕他們的皇上,從沒吹過北國的寒風。


    隻見奶娘打著傘送夫人過來,母親一進門就說:“好大的雨,你一個南方孩子,出去一迴可別著涼了,今日就在家裏住下,明日天晴再走。”


    原來在紀州人眼裏,京城都成了南方,祝鎔笑道:“我聽娘的安排,您不必忙,我睡哪兒都成。”


    奶娘笑道:“新棉花縫的褥子被子,都給姑爺備好了,您安心和姑娘聊著,做好了晚飯,香櫞就來請。”


    但扶意有分寸,他們畢竟還沒拜堂,不宜單獨相處太久,便請鎔哥哥去和父親說說話,自己跟隨母親去了廚房。


    也是想著,迴到京城,做了少夫人,自然十指不沾陽春水,將來想給祝鎔做頓吃的也難,在這裏沒那麽多規矩,就該有煙火氣才好。


    後院裏,言蓁蓁跑迴祖母房裏,老夫人正和大兒子夫妻倆商量對策,她急著說:“奶奶,住下了,二嬸把祝鎔留下了。”


    老夫人看著窗外大雨,再看向大兒子和媳婦,說道:“怎麽,搏一搏?你們若滿心算計,要讓蓁蓁上京去找人家做正妻,我看是難了,不如走這條路,先讓祝鎔把蓁蓁收了,將來熬死了扶意,一切就是你閨女的。”


    言景嶽憂心忡忡:“沒有妻死了,將小妾扶正的道理,恐怕不成啊,何況效廷怎麽辦,有個做妾的妹妹,他臉上不光彩。”


    老夫人搖頭:“那他還有個做公爵府少夫人的妹妹呢,不夠光彩?蓁蓁是扶意的親堂姐,媵妾有正經名分,怎麽不能扶正,你們怕什麽?”


    今日見祝鎔正式登門拜訪,更比昨日帥氣威武,言蓁蓁撓心撓肺地不甘心,昨天還有些顧慮的她,這會兒什麽都不怕,橫豎豁出去了。


    “我不管,就今晚!”言蓁蓁說,“他們沒幾天就要走了,我可不能等,奶奶,我這就去準備。”


    老夫人很滿意:“瞧瞧,你們還不如自己的閨女,也難怪一輩子沒出息。”她衝著孫女笑,“把昨日買的衣裳香粉都用上,是個男人,就沒有坐懷不亂的道理。”(還有一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宅深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瑣並收藏大宅深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