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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夫人試圖從梅姨娘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說道:“不是在莊頭養病?難道真如老三家說的,韻兒她們在園子裏撞見過鬼?”


    梅姨娘點頭:“大小姐應是早就在這家裏,我打聽到清明節時,曾有女人大半夜闖入清秋閣,瘋瘋癲癲嘴裏喊著娘,說她要迴家。”


    二夫人滿臉驚愕:“涵之瘋了?”


    梅姨娘應道:“其實大家早就懷疑了不是,這麽多年不見人不露臉,如今紀州王府上門要人來了,他們也交不出來,大小姐要不是死了,那就是再也見不得人。”


    二夫人著急地說:“快把韻之找來,我要問問這孩子,她怎麽瞞著我呢。”


    梅姨娘說:“我們姑娘怎麽會聽大夫人的話,必定是老太太那邊授意,她才給瞞住了,您問了也沒用,還招老太太嫌。”


    二夫人恨恨道:“這孩子就是不向著我,她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什麽都聽老太太的,眼裏沒有我這個娘。”


    梅姨娘可不願挑唆人家母女,勸道:“韻之也有她的難處,難道她願意撞見大小姐不成,您別怪孩子。”


    二夫人冷靜了幾分,粘了零星金箔的指尖,在桌上輕叩,忽然一記重響,她對梅姨娘說:“行獵那日,等我們都出門去,你把你娘家嫂子接來,帶上孩子,你們往園子裏逛去,四處瞧瞧有沒有可疑的地方,但仔細別打草驚蛇。”


    “是。”梅姨娘應道,“不過妾身以為,不必等親眼找到大小姐的下落,就能先把話傳出去,如此一來,大夫人保不齊要將大小姐搬走,有了動靜就更惹眼更好找。”


    二夫人這會兒倒是不急了,說道:“這件事,等我問過貴妃娘娘,請娘娘示下。”


    且說這一日傍晚,祝鎔換崗後,便直奔光祿寺衙門來,為了籌備皇帝行獵時的宴席,這裏少不得忙碌幾天。


    光祿寺掌天家祭祀、朝會、宴鄉酒醴膳羞之事,一年四季不得停歇。


    雖瑣碎平凡些,平日裏好處不少,還不涉及軍國大事,但終究沒有大前程,從三品的光祿寺卿,已是頂天了。


    祝家二公子,從六品的光祿寺丞,還是二老爺祝承業費了好些力氣給他提拔上來,之前隻領了個主簿之職,每日清心寡欲,看著很沒出息。


    但祝平瑞正是當主簿那會兒,有機會離開京城去謀采買一事,才遇上了柔音。


    祝鎔來找兄長,是商量要緊事,二公子便也不繞彎子,笑問:“你告訴祖母了?”


    “還是想二哥親口去說。”祝鎔道,“來龍去脈,一次都對老太太說清楚,我這兒總有交代不詳的。”


    平瑞笑道:“也不是我不想去說,就覺得說了又如何,柔音她並不願意嫁給我,怕耽誤我的前程事業。我不過是給她置了一處落腳的地方,時常去看看她,給她些補養。”


    祝鎔問:“可一旦被人發現,外人不會相信你們沒有夫妻之實,柔音姑娘分明什麽都沒得到,什麽也沒做錯,卻要背負罵名,往後和二嬸嬸也難以相處。”


    平瑞睜大眼睛說:“你想什麽呢,我能把柔音往這家裏帶,就不怕哪天我迴家,她連骨頭都不剩下?”


    “二哥……”祝鎔也是無奈。


    “你也是。”平瑞嚴肅地說,“言姑娘的出身,配不上大伯對你的期許,就算勉強成全你,大伯從心裏不喜歡,往後言姑娘夾在你們父子之間也難做人。”


    祝鎔笑道:“二哥和老太太說了一樣的話。”


    平瑞問:“你告訴祖母了?”


    祝鎔頷首:“奶奶很高興,我就沒敢再說你的事,可拖下去不是法子,韻之還上躥下跳的,等我告訴她調查結果。”


    “這小丫頭。”平瑞說,“我還怕她將來欺負柔音。”


    祝鎔笑道:“她雖淘氣,可不是別人家千金小姐那樣鼻眼朝天的人,沒有嫌貧愛富的毛病,在她眼裏天底下人都是一樣的,隻要二哥喜歡,她就喜歡。”


    “都是你寵壞的。”平瑞說,“大哥跟我念叨過,我們倒是有心疼一疼那小丫頭,可是見你那麽寵,我們隻能唱黑臉,不然她要去捅破天了。”


    祝鎔笑道:“既然二哥心裏疼她,我也實話實說,韻之是怕你的事兒牽連了她,她知道自己不好,可她沒法子。”


    平瑞並不怪妹妹自私,原本就是必須要解決的事,隻苦笑道:“可不是嗎,等爹娘氣瘋了,韻之就更沒希望,隻能老實等著被送去宮裏做四皇子的側妃。”


    祝鎔道:“為了柔音姑娘,也為了韻之,請二哥費心處理好這件事。”


    平瑞無奈地一歎:“我不是你,也不是大哥和平理,從不被爹娘寄予厚望,我自然不怨不恨也無心去爭,可即便如此,也不得自由,真真沒意思。”


    祝鎔道:“長輩們寄予希望,那也是他們的事,我們的前程將來,還是在自己手裏,又何必在乎他們如何期待。”


    祝平瑞笑道:“你且坐坐,等我散了手頭的事,和你迴家見祖母。”


    見二哥去忙,祝鎔便安心等待,可不等兄長忙完出來,卻見家裏一貫跟著二公子的小廝從門外進來。


    乍見三公子在此,那小子好生緊張尷尬,點頭哈腰之後,就徑直去找自家公子。


    不多時,祝平瑞匆匆跑出來,對弟弟道:“柔音走了。”


    兄弟二人策馬奔出城外,剛好被祝承業的下屬經過看見,迴到吏部向祝承業稟告,他不明白小兒子怎麽和老三混在一起,便立刻命人去查探。


    一時也查不出什麽來,夜裏迴到家中,果然不見次子,問起二夫人:“瑞兒這些日子,都在忙什麽?”


    二夫人同樣沒在意,反問道:“他不是好好的,怎麽了?”


    祝承業惱道:“今日有人見他和祝鎔在街上策馬狂奔,一路往城外去,他們幾時走得這麽近了?”


    二夫人不以為然:“這家裏孩子彼此親厚,也不是一天兩天,你怎麽現在才覺得奇怪?”


    祝承業將茶碗拍在桌上:“我這裏正擔心,你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這個娘是怎麽當的?兒子成日裏在做些什麽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地在想什麽?”


    二夫人心裏有氣,可比不得大夫人那般能在丈夫麵前強勢霸道,她不敢頂嘴爭吵,隻背過身去,擠出幾滴眼淚:“你在外麵受了氣,別總迴來尋我的不是,難道我還有對不住你的嗎?”


    祝承業覺得自己簡直對牛彈琴,再不管妻子,朗聲將平日裏跟著次子的婆子丫環和小廝們通通叫來,可他們都不知道二公子在外置辦家宅的事,隻說二公子每日早出晚歸,在家的時辰越來越短,幾乎就是睡個覺。


    但也有人察覺到細枝末節的異樣,迴稟老爺說:“公子書房裏的書,少了好些,起初一兩本,還當是放在了別處,後來以為是借出去,但近來少得越來越多,也不知道都去哪兒了。”


    祝承業聞言起身,徑直闖入次子的院落,在他的書房裏翻了一遍,果然已經不像讀書人的屋子,筆墨是幹涸的,堆放的書整整齊齊,更是空了一大半的書架,這屋子裏再沒有半點書卷氣。


    “他把東西搬去了哪裏?”祝承業浸淫官場多年,心裏還能沒點算計,一眼就看出小兒子必定另有了住處。


    可這一家子仆人,卻是無一人知道,又怕二老爺發威動怒,都紛紛推諉扯皮。


    最後落到了每天跟在二公子身邊的那個小廝身上,巧的是他這會兒也不在家,必定是和二公子在一起。


    祝承業心裏很不安,冷冰冰地吩咐:“去大門外守著,平瑞一到家,哪兒也不許去,立刻帶來見我。”


    這個時辰,趕在城門收起吊橋前,祝鎔兄弟終於帶著要遠走他鄉的柔音迴來了,一路送到城西的私宅裏,祝平瑞命弟弟先迴家,他今天哪兒也不去,要守著柔音。


    祝鎔勸不得,便先返迴家中,但一進門就察覺到異樣,爭鳴在中門裏等他,見了公子就說:“東苑不知怎麽了,二老爺要拿二公子問話,您進來時瞧見沒,好幾個人守著呢。”


    祝鎔眉心大蹙,丟下爭鳴,輾轉從別處,又離家而去,直奔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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