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委實隱晦難言,柯尼想不通這奇術是怎麽悟通的,就好像佛門裏說的“緣”之一字——緣來即至,通慧於心,沒有一點兒征兆,卻也不會顯得突兀,自然而然就掌握了火之奇術的初始階段。


    他之前覺得總應該有個係統什麽的來支撐這個奇術,就如同魔法,它也有係統,施展龐大的魔法也會消耗施法人的精神意識,然而他的這個奇術卻是念之所起,奇術就施展了,對於身體沒有一點兒負擔,著實神奇。


    或許,跟那個夢境有關?那麽為何《奇術概論與實踐》裏並沒有提到。


    想到這兒,他騰地起床,提了一隻小燈,開始翻看起《奇術概論與實踐》來,他覺得總能在書裏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然而,讓他失望了,書裏麵並沒有,雖然這個書裏的內容他並不是很懂,但“夢境”兩個字卻沒在書裏出現過一次。


    這時,隔床的希爾醒過來的,估摸著是被柯尼的小燈照醒的,他這時候神智還不是很清醒,咕咕噥噥著說道:“柯尼,你在幹什麽?這麽晚還不睡,明天還有課呢!”


    柯尼沒有轉頭看他,而是說道:“快了,我在找點資料。”


    “找資料,明天下課去圖書館找啊,在這裏找什麽?”希爾再次咕噥道。


    希爾的話讓柯尼眼前一亮,是啊,怎麽忘了圖書館啊?想到這兒,柯尼關了小燈,蓋上被子準備睡覺。


    ……


    第二天中午一下課,柯尼就跑來圖書館。


    本來對於這個事情他是尋思著想找導師解決的,但是隱隱之間他還是覺得這個問題還是自己探索來的好。


    霍格本來跟他是形影不離的,但一聽說他要來圖書館,霍格頓時跑路,說要去酒館泡妞。這樣更合柯尼的意,本來還想找個借口支開他的,沒想到他倒是自己就跑路,倒也省事兒。


    隻不過,轉念一想,虧得霍格還自稱“小百事”,不愛好閱讀,還企圖知天下事,真是……柯尼現在越來越堅信他就是個吹牛大王,“小百事”的綽號也是他自封的,跟他的朋友真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圖書館門口人流密集,看來,在這個學院裏,還是有很多人是愛好學習的。在管理員那裏登記完學員證號,柯尼準備進入圖書館,就在這時,他隱隱感覺有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按理說,在這人來人往的圖書管理,有人看你一眼也並沒有什麽奇怪的,但是,柯尼在那道目光裏卻是感受到了如芒在背的寒意,像是針對他所發出來的。這讓他不得不警惕,他堅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況他如今處境——他父親壟斷了整個河巡郡的珠寶產業,總有人在父親那兒搞事,企圖分一杯羹,但奈何父親背後站著的乃是河巡郡第一人,終不得逞,這般膠著之下,難免不會有人“曲線救國”把目標轉到他的身上。


    想到這兒,柯尼猛地轉身,快速掃視了一遍人群,卻找不出一個可疑的人,要知道方才他想了這麽多,實則是腦子一轉的事兒,如此看來,對方也是很小心翼翼的。


    對方越小心,柯尼反而越放心,這說明對方畏懼他的家族,不敢明麵交鋒。柯尼站在原地思襯了一下,而後快步進入圖書館,既然對方的目標是他,那麽遲早有一天對方還是會跳出來的。隻要對方從陰影中跳出來,站到了青天白日之下,柯尼就能想到一百種方法對付他。故而,柯尼不急,以靜製動,等對方先急。


    精美的書籍陳列在紅木書架上,每一本書都製作精美,都出自先賢之手,端莊大氣的羅曼文字(羅曼帝國的專屬文字)流淌在每一頁紙上,柯尼仿若進入了書籍的海洋,他的每一次唿吸,鼻翼間都縈繞著淡淡的書香氣。


    這真是一個理想王國。柯尼想,以後要多來圖書館。


    在奇術區域拿了一本《奇術的大致講解》,柯尼就依靠在紅木書架上閱讀起來,這本書是兩百年前的一個奇術師撰寫的,聽說他在一處遺跡上發現了最初的奇術殘卷,然後整日研究奇術殘卷裏的內容,但他到臨死之前也沒能把那奇術殘卷徹底參悟透徹,隻能遺憾地給世人留下了《奇術的大致講解》這一本跨時代的文獻。柯尼一遍閱讀下來,發現作者描述的的確是可圈可點,但裏麵沒有絲毫有關他要找的答案。


    柯尼失望地把《奇術的大致講解》放迴原位,然而就在這時,一縷淡淡地體香仿佛天外來客,一下子就侵襲到柯尼的鼻腔裏,柯尼瞬間感覺如沐在春風裏,好在柯尼也算是聞香無數,不至於如此就被幹擾,但還是免不了在心底暗罵自己一句二貨,稍稍抬起頭,柯尼順著書架的縫隙就看到了那雙眼睛——一雙藍色的眼睛,仿佛精靈降落在人間,遺世獨立。


    柯尼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美麗的眼睛,這雙眼睛,它好像會說話、會微笑、會對你講出一個個童話般的故事,然而它又猶如一個無聲無息的漩渦,隻要你稍微有一點那麽的不自持,它就會把你吸入到漩渦裏,難以自拔,然而你也不會想要去自拔,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猶如騎士對他的公主宣讀永遠守護的誓言,在此時此刻之後,生命已經不屬於你了,而是屬於那個被宣誓者。


    那雙眼睛順著書架的縫隙移動,柯尼可以想象出那副畫麵,穿著黑色帶帽綢緞長袍的姑娘,金色微卷的長發如瀑布一般順著肩緩緩流淌,銀色的項鏈落在姑娘突出的鎖骨上,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點過每一本書籍,每一本書籍都成為姑娘指尖上的音符,而後譜寫出婉轉動人的樂章,如呢喃、如唿喚,如輕輕廝磨地耳語……然後,姑娘完整地呈現在柯尼的麵前,猶如士兵接受將軍的檢閱,清純、知性、大方——種種不完全相同地氣質融合在一個人的身上,然而你卻不會覺得它有一點的不和諧,宛若天成。隻不過,我們的柯尼將軍委實太慫了一點,這個時候已經呆了,姑娘隻得莞爾一笑,猶如輕燕飛走。


    半晌,迴過神來的柯尼將軍感歎道:“一不小心就被撩到啊……”


    ……


    柯尼離開圖書館時,還沒有找到他要的答案,但他麵色極佳,宛若帶春。


    柯尼迴到寢室,其他的舍友不在,隻看到了霍格賴在他的床上,忽然想起他在酒館招惹了形形色色的女子,此時我們的柯尼已然墜入了愛情的海洋裏,不由自主地就想著要捍衛自己從身到心上的純潔,急忙說道:“哎,給我起來。”


    這樣霍格可不幹,他大聲吼道:“喂,我辛辛苦苦地幫你把午飯打迴來,你就這樣對待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的良心被你吃了。”柯尼往桌子上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分飯盒,但他還是說道:“你過來,我跟你說件事。”


    “你說我是狗?”


    霍格從床上起來,坐在柯尼的對麵。


    柯尼邊吃邊說道:“我那首詩你放在哪裏啦?”


    “在這裏啊,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霍格從口袋裏拿出那張紙,正是柯尼寫著《西北偏北》的那張紙。


    “給我。”柯尼伸手。


    “不給。”霍格縮手。


    “真的不給?”


    “就不給,你還敢咬我不成?”


    柯尼嘿嘿一笑,心裏暗笑道,叫你不給,嘿嘿……這般想著,柯尼一伸手,屈指一彈,一縷紅色小火苗向著霍格手裏的紙張飛去。霍格“啊”的一聲尖叫,那張紙就被他甩到空中,火苗瞬間覆蓋整張紙,不到幾個唿吸的時間,那張紙變成灰燼緩緩落下。霍格瞪大了嘴巴望著柯尼,滿臉的驚訝與不可置信。


    柯尼嘚瑟道:“怎麽?嘴巴張那麽大,想要吃雞蛋啊?”


    說著,夾了一個雞蛋想要塞進霍格的嘴裏。


    “你……你……”霍格一把撥開他的手,指著柯尼,手指哆嗦個不停,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你是什麽時候掌握火之奇術的初始階段的?”


    “不知道,一覺醒來就掌握了。”柯尼聳聳肩。


    “天呐,怎麽讓你這個家夥掌握了?我這般絕頂聰明,怎麽就還沒掌握呢?”霍格開始哀嚎起來。


    柯尼不理會這個瘋子,一心一意就餐。


    過了一會兒,霍格終於停止了哀嚎,笑嘻嘻地湊到柯尼麵前:“柯尼,我跟你說件事。”


    “說。”柯尼現在心情可謂是大好,笑著說道。


    “我跟你說啊,其實……那首詩我在去酒館前就把它投到了校園刊物上,估計明天就能在書刊上看到了。……哈哈哈哈……”霍格捧腹大笑道。


    柯尼一張臉頓時黑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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