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詢問他爺爺到底是怎麽死的。


    聞言,喬忠誠表情淒楚,神情一震,長歎了一聲,道:“唉,這事兒怪我,那天晚上,我就應該和你們一起上山的。”


    看來,這個人果然是知道一些什麽。


    瞎子說他與爺爺可是老鐵,生鏽的那種。


    這些年,他們一直四處捉鬼,替民消災。


    一直以來,日子倒也平靜。


    直到三個月前,三清橋下的那柄百年懸劍,突然被盜。


    也正如爺爺所言,陣法出現了鬆動。百鬼蠢蠢欲動。


    喬忠誠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便於爺爺,喬大林商量,一起下井。


    他說,那天喬大林被井水淹沒,就再也沒有迴來。


    之後,原本是計劃與爺爺一起應對那紅衣女鬼,想不到,半路上,又遇到了女鬼唐悠悠。


    恰逢唐悠悠緊逼大牛。於是,爺爺與他商議,讓他晚上假扮大牛,住在大牛的家中,以便給那陰鬼出其不意的一擊。


    卻不曾料到,那女鬼非常的狡猾,完全不上鉤。


    居然還與那紅衣女鬼聯合了起來。


    喬忠誠等了半夜也沒有等到唐悠悠的到來,這才明白,他們的計謀被她給識破了。


    於是,他火急火燎的趕往後山。隻是,等他趕去的時候,我們幾個都不見了蹤跡。


    他接連在後山,尋找了許久,也沒有發現任何的人影,隻是瞧見我們留下的腳印。


    順著那些腳印尋找,卻是發現,我們遇到了鬼打牆,一直在同一片樹林裏轉悠。


    情況危急,時間緊迫,他一邊尋找著我們,一邊在路上留著記號,希望我們看到記號,能夠與他取得聯係。


    隻是,一直到天明,也沒有見到我們的身影,無可奈何,隻好返身迴來。


    剛走到村頭,爺爺就已經出了事兒,橫死在那老槐樹下。


    喬忠誠愧疚不已。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和爺爺一起,耍小聰明的。


    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聰明反被聰明誤。


    可是,我有個疑問,既然他和爺爺是老鐵,爺爺也非常的信任他,遇到事情,老爺子還讓我前去尋求他的幫助。


    可那天晚上,他卻跟我說,爺爺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淹死了,還拿出了一份舊報紙,上麵還登記了爺爺的死亡消息。


    這是何故?


    他為何要欺騙我。


    非常不解。


    他說我爺爺和喬大林兩個,都被淹死了。


    我更加疑惑了:“可是,法醫鑒定,爺爺是淩晨的時候才死的啊?這是怎麽迴事兒?”


    如果爺爺三個月前就已經死了,那他又怎麽會說話呢?


    吃飯,走路,睡覺,一切行為都很正常。


    我不明所以。


    再者,法醫都已經鑒定了。


    我想,他們肯定不會搞錯的。


    事到如今,喬忠誠這才跟我解釋了起來。


    他說,事情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怕我接受不了,所以才一直沒有跟我解釋。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隱瞞。


    他說,那天下井之後,忽生異變,幹枯的老井,卻是突兀的冒出了井水。


    瞬間將爺爺和喬大林淹沒,血液染紅了井水。


    也就是為什麽我們後來觀看井水是血紅色的了。


    當時情況危機,老爺子使用了逆天邪術,借陰壽。所以,這才起死迴生。


    原本爺爺是可以多活三年的,隻可惜,被那紅衣女鬼破了相。


    聞言,我震驚的無以複加。


    借陰壽?還陽?


    這是何等的逆天之法?


    想不到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等術法。


    我忽然明白,為何二伯,四叔,大姑,還有堂妹羅茜,他們連同房子也不要,非要找到爺爺的那本《異經經》了。


    他們,該不會也想要得到這種借壽之法吧?


    原來如此。


    真是想不到,爺爺居然還會這等逆天的術法。


    以前我不懂,老爺子平淡無奇,為何就能夠深受萬人尊敬,現在,我都明白了。


    爺爺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隻是,老爺子太過低調,深藏不露。


    如此一來,事情就解釋的通了。


    也難怪法醫會鑒定爺爺在淩晨的時候已經死亡了,隻是爺爺憑借強大的毅力以及保護我們的決心,一路強撐到了天明。


    內心裏滿滿的愧疚。


    說到底,還是我連累了爺爺。


    爺爺原本可以再活三年的。


    還有一點,我絞盡乳汁也想不通。


    就是後山的那座破草廟。


    那天晚上,我和爺爺上山,明明就遇到了那座草廟,看的真真實實。


    昨天,我和爺爺,大牛,再次前去的時候,哪裏卻是空空如也。


    老爸說,那是一處陰廟。


    既然是陰廟,為何爺爺還要前往呢?


    陽廟佑陽,陰廟護陰,陽人去陰廟,也得不到庇護。


    喬忠誠說因為,是因為後山的那尊泥佛陀。


    他說對方是陰鬼,陰鬼可是最為害怕佛光,即便是泥佛陀,陰鬼也不敢靠近。


    隻是,那泥佛陀,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人給拆了。


    爺爺前去,一來是想要和那女鬼,好好說道說道。二來,一旦翻臉,爺爺就動手燒了那座陰廟,毀了她們的俸祿。


    聽了他的話,我恍然大悟。


    難怪爺爺當時會分出兩團火苗。


    原來,當時紅衣女鬼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沒打算放過我們了。


    所以,爺爺惱羞成怒,一怒之下就燒了她們的陰廟。


    至此,那紅衣女鬼被激怒,斬殺了爺爺。


    我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


    暗暗發誓,無論他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要將她碎屍萬段。


    還有那繡花鞋的事情。


    怎麽就離奇的從夢中變成了現實。


    之後,那繡花鞋竟是莫名的失蹤,讓得我心緒不寧,有些發慌。


    再到後來,我們在那城郊亂墳場的時候,吊死鬼從那樹下掉落,腳上正是穿的那雙繡花小鞋。


    最為關鍵的是,那吊死鬼明明就在我眼前,可卻隻有我一個人能夠看見。


    那大牛卻是根本看不見。


    在也忍不住了。


    急忙把金絲繡花鞋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特別是昨晚,那個吊死鬼的事情。


    喬忠誠的表情異常的凝重。


    連忙解釋,道:“那繡花鞋,是能夠養鬼妾的。通常,陰鬼是無法離開死亡地十裏地的,但是,養在鬼物裏的陰鬼,就不一樣了。隻要鬼物移動,她就可以隨心所欲的移動。”


    難怪那紅衣女鬼總是能夠忽來飄去呢。


    原來是因為那雙繡花鞋的緣故。


    為什麽當時又隻有我才能看見那個吊死鬼呢。


    喬忠誠跟我說,我是幽冥眼,能夠看見正常地球人看不見的東西。


    也就是所謂的陰陽眼。


    這個以前我也聽爺爺提起過。


    爺爺說我特別的聰明,是學習陰陽術的好材料。


    隻是,我遊手好閑,心不在焉,對於陰陽術不感冒。


    他老人家也沒有強求。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以我這微末的道行,根本不是那女鬼的對手。


    我想要成為一名陰陽師,我要替爺爺報仇。


    與此同時,我還把爺爺立囑,晚上出殯的事情,也一同跟喬忠誠說了一遍。


    聞言爺爺要晚上出殯,頓時,他的臉色不自覺的變了變。


    正常地球人都會選擇在白天出殯,可老爺子偏偏不走尋常路,選擇在夜晚出殯。


    喬忠誠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慮爺爺為何要這麽做。


    我表示非常不理解。


    包括他也是如此。


    也許爺爺有他自己的安排吧。


    至於什麽時候下葬,他說人死後,會在七天內迴魂,也就是人們口中的頭七。


    待得魂魄迴歸之後,以好重新不入輪迴,投胎做人。


    那麽,我們還是有幾天的準備時間。


    現在,我還不清楚那井中,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我也不敢冒然下井。


    所以,決定還是前去上錢村,邀請抬棺人,抬八仙羊老六。


    爺爺說,現在半碗村發生了巨變,妖鬼橫行,邪祟泛濫,擔心情況有變,所以想要邀請抬八仙前來鎮棺。


    隻是那抬八仙羊老六幾年前就已經退出江湖,洗手不幹了。


    很多人也都尋求他幫忙,隻是,全部被他給拒絕了。


    無論給多少錢,無論是什麽人,他都沒有答應過。


    這件事情可讓我犯了難。


    連同那些陰陽行當的大佬親自出馬,羊老六都未成給一分薄麵,更不用說我這個後生小輩了。


    我已經預測到了結局,絕對會吃閉門羹的。


    沒辦法,


    為了爺爺,我也隻好前去一試。


    上錢村距離我們這裏還有一段路程,還需要乘坐火車。


    擔心離開之後,大牛會有危險,於是我給大牛打了電話,讓他陪同我一同前去。


    再怎麽說,爺爺傳授了我金印。


    爺爺說,金印非常的稀有,可以傷鬼。


    而且,那傷口還無法愈合。


    等同於,陰鬼被金印所傷,就會被判了死刑。


    傷口無法愈合的話,那麽,陰鬼體內的陰氣,也會不停的流失。


    陰氣,相當於人的陽氣。


    陽氣耗盡,壽元將盡。陰氣散失,陰壽即終。


    雖然我打不過那個紅衣女鬼,至少這金印足以威脅到她的鬼命。


    喬忠誠說爺爺的死,很是蹊蹺。


    交代了我幾句之後,就出去調查去了。


    隨著爺爺的死,家裏一下子忙活了起來。


    迴到家中,準備了一些家夥事兒之後,就開始幫忙爸媽分擔一些家務事。


    不知不覺就忙到了傍晚。


    忙活了一整天,可我給累壞了。


    吃過晚飯,剛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爺爺,爺爺,那孫子又來電話了。”


    掏出了華為p40手機,一看是大牛打過來的。


    “喂,大牛,什麽事兒?”


    隨之,電話那頭兒傳來大牛氣唿唿的聲音:“唐子,出來混,最重要的是什麽?”


    我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出來混,最重要的當然是講義氣了。”


    電話那頭大牛更是暴躁了,忍不住的抨擊道:“no,出來混最重要的是出來……”


    阿西吧……


    我這才想起白天的時候,邀請大牛一同前去八仙家的事兒。


    迴到家中一忙活,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當即收拾了一下東西,不好意思的迴應道:“嘿嘿,那個,大牛,不好意思啊,看我都忙忘記了,多虧你提醒了我,騷等片刻,馬上就來,筋鬥雲,走也……”


    一時間,搞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我這人,別人一誇我,我就擔心,擔心別人誇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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