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著唇任命的一笑,嚴烈轉過身子,背對著她,將一旁的燒水壺插上電:“紅薯冷了吃對胃不好。”


    算是解釋了一下為什麽堅持要熱。


    寧星晚眨了眨眼睛,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確定了警報已解除,才墊著腳尖從他的身側探過頭,好奇的想看一看他要怎麽在沒有鍋的情況下給她熱紅薯吃。


    隻見他將燒茶水的壺通了電,然後揭開蓋子,在巴掌大的壺口平行擺了兩根筷子,然後將紅薯架在上麵。


    燒水壺功率很大,已經有淡淡的白色水蒸氣升起。


    寧星晚看著他的一通操作,眼睛亮亮的張了張嘴:“嚴烈,你好厲害!”


    “這就厲害了?”嚴烈好笑的垂眼看她。


    “嗯嗯!”寧星晚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是個生活技能白癡,連碗都沒洗過。”


    小姑娘毫不避諱自己的短處,捂著臉滿眼崇拜。


    嚴烈看著她瑩瑩如玉的指尖,心下柔軟:“沒關係,女孩子的手,本來就不是用來洗碗的。”


    寧星晚眼睛一亮,鼓著臉順竿子往上爬:“可我也不會做飯。嚴烈,你會嗎?”


    嚴烈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見她眼尾上挑,梨渦輕陷,杏眼裏滿是期待,還是點了點頭:“嗯,會一點家常菜……”


    寧星晚聞言一拍手,小臉泛著喜滋滋的粉色:“太好了!以後我們家至少有一個人會做飯,不會餓死了!”


    嚴烈:“……”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可是她說“我們家”。


    他竟然覺得那麽心動。


    “唿——唿——”寧星晚指尖捧著熱乎乎的紅薯,鼓著臉頰往紅心裏吹了一口氣,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嘶——唿——好好次——”寧星晚被燙的淚花一滾,卻張著小嘴,舍不得吐出來,還不忘記誇獎甜甜的紅薯真好吃。


    嚴烈看著她的樣子,心疼又好笑:“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你不知道。”寧星晚臉頰吃的一鼓一鼓的,“我想像過好多次,沒想到紅薯這麽甜!比我吃過的那些甜點都要好吃!”


    嚴烈看著她小口小口寶貝又開心的樣子,眉梢微緊,有些不可思議:“你以前沒吃過……這玩意兒?”


    寧星晚搖了搖頭,舔著唇角看他:“不僅紅薯,棉花糖、糖葫蘆這些我都沒吃過,他們……不讓。”


    “……你沒跟他們說過你想吃?”嚴烈不理解,他以為她應該是全家都捧在掌心裏寵愛的小姑娘,卻似乎,並不是這樣?


    “說過,可是,我爸爸不喜歡我不聽話。”寧星晚皺了皺鼻子,垂下頭繼續吃掉最後一口紅薯,可嘴裏的甜味好像沒那麽濃了。


    嚴烈看著她瑩白的側臉,沒再追問,抬起手掌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沒關係,以後我帶你去吃,想吃什麽都可以,棉花糖、糖葫蘆都吃個遍,還有別的嗎?”


    “真的嗎?!”寧星晚瞬間來了精神,“還有炸雞、烤串、麻辣燙、煎餅果子……對了對了,還有啤酒!喝酒擼串是不是超級爽?”


    “……”嚴烈看她越說越來勁,好笑的拍了下她的頭頂:“差不多得了啊,還喝酒擼串,我看沒人管著,你都能上房揭瓦。”


    寧星晚捂著自己的腦袋泫然欲泣的瞪他:“剛剛還說我想吃什麽都可以呢!我這才點了一隻手就不樂意了,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嚴烈見她癟著嘴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樣子,好氣又好笑:“你這都哪兒學的亂七八糟的……”


    “嘻——”寧星晚一樂,放下手,撐在櫃台上看他:“電視上啊!怎麽樣,學的像不像?我跟你說,我可是電視劇十級學者,什麽偶像劇、家庭倫理劇、古裝劇、仙俠劇我都看了個遍!小時候沒人陪我玩,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我就最喜歡看電視劇了……”


    小姑娘還在嘰嘰喳喳的說著電視裏那些槽點十足的爛俗劇情,嚴烈卻忽然低聲喊她:“晚晚……”


    “嗯?怎麽了?”寧星晚停下來,笑著看他。


    嚴烈垂眼,然後伸出手將女孩擁在身前,手掌貼著她的後腦勺輕輕撫摸,慢聲說:“如果不開心了就說出來,不想笑也可以不笑,我都會陪著你。”


    “……”


    寧星晚額頭抵著他的胸口,一聲聲結實有力的心跳震地人頭暈目眩,勾著的嘴角終於慢慢放平。


    嚴烈感覺懷裏的人渾身緊繃,半響,埋在他心口的人發出了一聲嗚咽,接著她單薄瘦弱的肩頭微微聳動。


    他感覺到有滾燙的淚浸濕了心口的衣服。


    “嗚……我好想媽媽……”


    “為什麽爸爸對她那麽好……我已經很努力的聽話了,可他還是對我失望了……”


    女孩漸漸哭的肆無忌憚,雙手緊緊攥著他腰間的衣服,整個人小貓樣的依偎在他身前。


    嚴烈擁著她的後背,一下一下順著她柔軟的脖頸。


    等她哭了一會兒,才鬆開人,雙手撐著她的肩膀彎腰去看她的眼睛:“還想哭嗎?可是再哭該難受了,眼睛都腫了。”


    說著,探出指背去擦她眼角的淚花。


    寧星晚隔著模糊朦朧的淚簾看他,忽然嘴巴一癟,又想哭了。


    一頭紮進他的懷裏,這次伸出兩隻手抱緊他的腰,帶著哭音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口傳出來——


    “嚴烈……你怎麽這麽好……”


    嚴烈一哂,覺得自己還真算不上好。


    都把她弄哭了。


    靜靜地抱了半響,寧星晚埋在他的胸口,悶悶的說:“嚴烈,謝謝你今天能來。”


    謝謝你在我難過無助的時候,從天而降在我眼前。


    讓我開始相信,自己似乎也可以離幸福很近。


    月色慢慢爬上樹梢,清懶的光輝灑了一身。


    門口的地上,一對相擁的人影清晰可見。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兩聲狗叫,接著沉重的腳步聲漸近。


    “糟了!”寧星晚猛的抬起頭,還帶點兒鼻音,“管家叔叔過來了!”


    說著,她紅著眼睛抓著嚴烈的手腕就往樓上跑。


    外麵的人似乎聽到動靜,腳步朝這邊過來了:“誰在裏麵?!小姐,是你嗎?”


    寧星晚哪還有功夫應答,拉著人三兩步上了樓梯,一個閃身,進了其中一間屋子。


    哢嚓一聲,關了門。


    “小姐?是你在上麵嗎?”人似乎已經進了小樓,在樓下喊了一聲,見沒人搭理,開始上樓梯:“不會是進賊了吧?”


    寧星晚趴在門背後聽著外麵的動靜,急的一腦門汗:“怎麽辦、怎麽辦!他上來了!”


    結果一轉頭,就見那道高瘦挺拔的身影雙手抱胸的靠在衣櫃旁,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


    這家夥,一點都不急的?


    這要在古代,那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門外,腳步聲漸近,偏偏這時候,他還扯著唇笑:“跑什麽?”


    跑什麽?!


    跑著救你的命啊!


    寧星晚原地轉了一圈,目光一定,趕緊過去拉開了他身後的衣櫃門,然後一把將人推了進去。


    接著,自己也閃身躲了進去,拉上了衣櫃門。


    逼仄的小小空間,兩人緊緊擠在一起。


    鼻尖全是樟腦丸的味道,寧星晚卻覺得自己暈暈乎乎的快醉了。


    連大氣都不敢喘,衣櫃裏卻因為唿吸,溫度慢慢升高。


    櫃門沒有關嚴,一絲清透的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更襯的他眉目清雋,月蓋芳華。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哭了一場,還是因為對他的喜歡又進了一步,在這方小小的空間,寧星晚忽然很想靠近他。


    伸出手攀上他的肩膀,寧星晚慢慢踮起腳尖,湊近了去看他的眼睛。


    今天接連被撩的一身火,嚴烈已經一忍再忍。沒想到小姑娘簡直得寸進尺,在這個擁擠昏暗的衣櫃裏,還敢往他身上湊:“……別再招我了,嗯?”


    他壓著聲音,低聲警告。


    可他越是這樣,寧星晚就越想靠近:“就招就招!”


    說著,雙手已經掛在了他的脖後。


    女孩身上全是甜味兒,虛虛實實的攏了一身。


    偏偏她還全無防備的往他身上湊。


    黑暗中,嚴烈視線準確的落在她嫣紅水潤的唇上。


    衣櫃裏,唿吸漸重。


    嚴烈渾身硬成了石頭子,一股火從背脊升起,燒向全身。


    “你會後悔的……”嚴烈低聲說了一句,然後攬著身前人的腰往上一提,另一隻手按著她的後腦勺,準確無誤的親上了她的唇。


    下一秒,外麵的房間門被推開,傳來管家蒼老的聲音:“怎麽沒人?明明聽到動靜了啊!”


    ……


    衣櫃裏的人唿吸一緊,適應了黑暗的兩人四目相接。


    嚴烈在她清潤如水的眼睛裏,看到了點點的碎光。


    下一秒,在管家的關門聲中,寧星晚微微張開嘴,含上了他的下唇。


    ……


    嚴烈直到躺到了家裏的床上,整個腦袋還是炸的。


    像是盛開了一團煙花,燦爛經久不消。


    唇上似乎還沾著她的味道,像是草莓味兒的果凍,又甜又軟。


    還有她喘不上氣時的嚶嚀聲……


    操啊……


    嚴烈單腿屈膝,抬起手臂壓在眉骨上,低罵了一句髒話。


    忽然褲子裏的手機震了一下,掏出來一看,來自惹火上身卻差點把別人燒死的小星星——


    “所以,明天還能親嗎?”


    ……


    操!


    嚴烈手一抖,手機滑落,磕到眉骨上,鑽心的疼。


    卻依舊壓不住從身下竄上來的邪火。


    將手機扔到一旁,翻了個身。


    嚴烈臉埋進枕頭,悶聲歎了口氣。


    看來今晚,是別想睡了……


    我會告訴你們,兒砸晚上洗了三個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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