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葬歌差不多在學校都走了一圈,看到了很多以前的老同學。離葬歌本就不是熱情的人,我中學就知道跟著藍裳鬼混,隻能隨便客套幾句就過去了。

    說到藍裳,今天這麽熱鬧的時候,她怎麽會不來?……真稀奇。

    清馨純淨的音樂緩緩流淌在校園之內。

    手牽著手,肩並著肩,仿佛真的可以永久到世界的終結。

    再永久,也會終結。

    tide will rise and fall along the bay

    and i''m not going anywhere

    i''m not going anywhere

    peoplee and go and walk away

    but i''m not going anywhere

    i''m not going anywhere

    和著音樂,輕輕地唱著。

    離葬歌有些詫異。“……你不是隻聽brandy的麽?”

    “brandy。”我微微沉思。“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不敢告訴他。因為那句歌詞。

    我最愛的brandy的那首true。

    is it true that i''m not the only one?

    is it true that you''re just having fun with my heart?

    i''m…… not the only one。

    發生了顏夢的那件事後,我一直迴避這個問題。

    甚至在尹明湛走之前都沒有問,把他手機關機的刻意迴避想象成他真的很忙,想象他出國真的是迫不得已而不是為了躲避些什麽。

    我從來都沒有忘記……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讓我等他。

    “以前你,非常的固執。”淡淡地思索著,離葬歌道。

    “固執是需要資本的啊。”我說得不是滋味。“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吧,什麽歌都開始聽了,像是babyface,maria arredondo,jessica simpson,dido。聽多了,也就忘了專一是什麽感覺了。”

    離葬歌勾起嘴角。“你這語氣和銀瀲清真像。”

    我迴以微笑。“過獎。”

    忽地。

    離葬歌問。

    “知道這首歌叫什麽名字麽。”

    我順口答道。“not going anywhere。”

    他滿意地點頭,粉色薄唇竟然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似乎得到了某種永生不變的保證。

    i''m not going anywhere。

    我一直陪著你,哪兒也不去,好嗎。

    ……

    又聊了幾句,隨著一陣震天的禮花響。

    al   day開始了。

    alright  day是五中多年保留下來的一個傳統,目的是讓全校師生歡聚一堂,消除隔閡增進感情。

    我隨手抽了一個號碼牌,然後理所應當般地,和離葬歌手中的兌換了一下。

    離葬歌一怔,不明所以。

    我笑眯眯地答道。“你家姑娘我心地善良,幫你擋去桃花劫。”

    離葬歌失笑。

    全校師生都必須隨即抽選一張號碼牌,然後會自動在林蔭道上站成兩排,學生會會專門派紀檢小組來維持活動的公正性。

    想整人或者想被整的就要趕快找好對象了,快速地站到他麵前,出示兩人的號碼牌。

    有一點類似於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數字大的人可以讓對象選擇“action  or nguage。”(動作或是語言。)

    如果選action,被整者就必須為對方做一件事。

    如果nguage,被整者就必須迴答對方一個問題。

    一切……alright。

    這就是al  day的含義了。

    正得意滋滋地看著有哪個倒黴鬼想來被我整一下。(離葬歌的號碼牌數字比我大,他是520。我是66。我才不去自討沒趣。)

    “學姐。”

    一個鬼魅般的聲音冒了出來。

    我被嚇了一跳,一跳三米遠,一看來人,又跳了迴來。

    “原來是明月妹妹啊……找我有事?”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像青樓老鴇。

    紫明月盡量維持著得體的微笑。“有些事想找學姐談談。”

    我用力地點點頭,笑得眉眼彎彎。“明月妹妹,你幾號啊。我有好多事情來問你嘞。”

    紫明月嘴角一抽,額頭上冒出三根黑線。

    “學姐,是正事,可否……借一步談話?”

    正事啊……

    正事談多了沒好事啊。

    我可憐兮兮望向離葬歌求救,他雲淡風輕地調開視線。

    看雪。

    我無奈。“……我與你借一步說話,恐怕他就要被借走了。”

    說完還煞有介事地瞟了眼離葬歌,和那群對其美色虎視眈眈的色女。

    “……”紫明月已經想不出可以說什麽話了。

    瞪了離葬歌一眼,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敢偷人給我試試看!

    隨即對紫明月一笑,隨她而去。

    教學樓的天台上。

    我笑得溫柔可親。“明月妹妹,您有什麽話慢說。我不急。不急。”

    ……不急個鬼。

    當然要快說。兩個女人到這種約會聖地來,一待待半天還不定別人怎麽想呢。

    “學姐與上次見麵相比,”她似乎在斟酌用詞,神色十分糾結。“活潑了許多。”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實話實說。“這就是我本身的樣子。本性已經暴露了,想改也改不迴去了。你說……這樣一個人,怎麽迴去繼承家業?”

    簡藍竟然把紫明月都當成說客了,他當真是無人可用了?

    拿一千金小姐的典範來刺激我?

    “……學姐你可能誤會了。”她笑了笑,眼神有些深不可測。“我不是來勸你迴藤家的。”

    “恩?”我願聞其詳。

    “我隻是來證明自己的一個猜測。”

    我挑眉看她,眼中笑意漸漸淡去。

    見我這副模樣,她微微一笑,風華盡顯。“其實,你很適合做藤家繼承人。”

    “……多謝誇獎。有話直說。

    “尹明湛。”

    心房傳來突如其來的疼痛感,扭曲著血液,仿佛要將人全部吞噬。

    我咬唇,佯裝平靜。“……人都去了,還提這些做什麽。”

    “如果沒去呢。”

    我自嘲一笑。“現在還提這種無謂的假設有意義麽。”

    “倘若不是假設呢?”

    “你這是什麽意思。”

    “藤簡藍。”

    我唇邊的笑意僵住。

    紫明月的聲音並無多餘的情緒,仿佛隻是陳述。

    “你不覺得他們倆出奇的相像……那天……”她微微一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在醫院裏。我故意試探他,我敢肯定,他不是簡藍。”

    我的腦子嗡地一下子就炸開了。

    就像是在費盡心思做出的高考壓軸題被一言否決般,心一下子就空了。

    她說了什麽。

    她還說了些什麽。……

    尹明湛。

    還活著。

    活著,卻不告訴我。

    眨了眨眼睛,眼眶一片幹澀,一滴眼淚都沒有。

    為他哭了太多次,連眼淚……都不願再施舍了。

    “學姐?你沒事吧?”紫明月有些擔心地扶住我顫抖的身體。

    沒錯。

    是擔心。

    我……被同情了麽。

    此刻,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學姐,我明天就要去日本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她神色複雜,沉重一閃而過。“在走之前告訴你這個,隻是想讓你們減小些平白錯過的時間。一生太過短暫,那麽多的兜兜轉轉,身為旁觀者能為你們爭取到一些時間也算是積福了。”

    我不吱聲。

    紫明月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瞳閃過一絲淚光。“如果……還有機會見到簡藍,替我謝謝他吧。”

    他的離開,成全了一段愛情。

    我木然,點了點頭。

    紫明月釋然地笑了。“我先走了。……你,要小心。”

    命運何其可笑,一步錯,步步錯。

    愛到盡頭。

    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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