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麗麗在校門躲躲閃閃地一等半天,沒等到她爹,反倒先等到了打車迴來的禾薇一行人,理智再度喪失,衝著禾薇尖叫:“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家買車,害我媽丟了工作,我的生活費也不會一減這麽少……”


    越吼越崩潰,最後,張牙舞爪地朝禾薇撲了過來。


    禾薇正聽得目瞪口呆,哪料到她會來這麽一出啊,頓時一驚,還沒做出反應,身邊刮過一陣風,一道黑影搶在她之前扣住盧麗麗的手腕,然後一甩,幹脆利落地將人甩出四五米遠。


    “大武哥!”


    賀許諾驚喜地喊道。


    大武朝他點了一下頭,然後雙腳開立、雙手背在身後,站到了禾薇身後,儼然是個盡職的保鏢。


    “酷哦!”


    “好帥!”


    圍觀的學生、門衛全都被剛才那一幕震得雙眼冒星星。堪比動作片裏的練家子啊有木有!


    禾薇忙向大武道謝:“謝謝大武哥。”


    人家視她為雇主,她卻不好真的隻拿人當保鏢看。


    大武安撫地朝她點頭道:“安心,老丁也在附近。”


    這麽個小角色,說實話,還真輪不到他們擔心。


    盧麗麗被摔了個狗啃屎,剛想爬起來,發現脖子貌似扭到了,側背也疼得不得了,頓時又羞又怒。


    再看現場,除了她媽一把鼻涕一把淚,其他那麽多圍觀的人,竟沒一個站出來替她打抱不平,反而圍著禾薇那幾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心裏越發憤憤不平。


    “怎麽了這是?”


    這時,盧父走出校門,看到被妻子扶坐在地上的鼻青臉腫的女兒,納悶地走過去問:“摔了還是怎麽了?怎麽這麽不小心?”


    “什麽摔了!是被人打的!你怎麽到現在才出來?你閨女被人打了你知不知道啊?”


    盧母剛剛也被大武的那一招給震住了,有心想發作可身邊沒個男人怕吃虧,隻好咬牙忍著。如今見丈夫出來了,心裏有了仰仗,食指朝禾薇和她身後側的大武一點,咬牙切齒道:“就那兩個!欺負我們家麗麗。你還愣著幹什麽呀,趕緊報警啊……”


    盧父聞言,往四周掃了一圈,隻見圍觀的學生都在對著地上的女兒指指點點,悉悉索索的低笑間。還能聽出明顯的幸災樂禍,心猜這八成又是女兒惹的幺蛾子,惱怒道:“沒事報什麽警!還嫌不夠丟人啊!沒什麽事趕緊迴家,我去開車。”


    “哪兒沒事了?你閨女都被人踹開五米遠了,脖子扭傷都沒法動了你沒看見啊!”盧母急得破口大罵:“都怪那個小畜生,害我丟工作不說,還想害我們家麗麗……”


    “這位女士,請你嘴巴放幹淨點!”


    停好車趕到現場的老丁,此刻氣場大開,卷在手裏的紙張一抖。再一彈,紙張飄落到盧麗麗的身上,冷聲問:“盧麗麗是吧?可都看清楚了?”


    說實在的,要不是看在賀老首長曾對他們兩兄弟有過救命大恩的份上,他和大武決計不會來海城接這麽個任務。


    家世普通、本身又是個高中小丫頭,犯得著讓他們兩兄弟來保駕護航?


    老丁一度覺得賀老首長大驚小怪了,可直到和賀大少碰頭、受命調查小丫頭身邊的人和事,才發現她身邊竟然發生過或是潛伏著這麽多醃臢事,真當是小瞧了如今的高中生。


    想到這裏,老丁眯了眯眼。神色愈加冷冽:“想報警?我們隨時奉陪!”


    盧麗麗一目十行地瀏覽完紙張上的內容,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上頭、這上頭記錄的竟然全都是她暗地裏曾給禾薇使過的絆子,什麽唆使梅開豔在校園論壇上抹黑禾薇、夥同班上文娛委員在禾薇等人前往大劇院參加市級文藝匯演的車輪上紮釘子,背地裏散步禾薇的謠言。還有找方小曼、喬依玲等人說禾薇的各種壞話……總之,隻要是紙上羅列的,就沒有不是她做過的。


    盧麗麗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渾身冷汗直冒,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裏撈上來似的,又冷又濕。止不住地打哆嗦。


    如果,如果這些東西都呈到警方麵前,她會怎樣?再加上今天的偷竊事件,她能從警局全身而退地迴家去嗎?


    怕是不能!


    何況,對方連過去那麽久的事,有些甚至是細枝末節的小事,都能查得這麽清楚,要說沒點來頭她是不相信的。


    隻是,禾薇家裏不就是開了個木器店嗎?普普通通的暴發戶而已,怎麽會認識這麽厲害的人?


    盧麗麗滿腦子都在想對策,盧母卻以為她是受到了威脅心裏害怕,於是狠瞪了老丁一眼,催著想要去開車的盧父說:“怕他們幹啥!這麽多人看到麗麗被欺負了,我就不信報了警,警察能不管這個事兒。”


    “你少點事行不行?報警你以為很好聽?”盧父心裏還在惱怒女兒被學校退學的事,聽妻子張嘴閉嘴就是“報警”,火氣上頭,拽起地上的女兒就往車上走:“老臉都被你丟光了,還不趕緊迴家去!”


    見盧母還想說什麽,把手裏的退學通知書塞到了她手裏,低喝道:“走吧!你閨女都被學校退學了,你還想怎麽丟臉啊?報警報警,你以為報了警,警察就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不想想你閨女是什麽原因被退學的……”


    盧母張了張嘴,“什、什麽?被退學了?那怎麽行!麗麗可是被保送進來的,犯這麽點小錯誤就被退學?我找學校領導去!”


    “小錯誤?嗬嗬!”盧父不禁冷笑,“人家校領導說了,你閨女偷的東西加起來價值毛兩千,已經構成盜竊罪可以在警局立案了。你還想報警?是巴不得你閨女去蹲大牢吧?”


    盧母頓時沒話講了,可就這麽白白被人欺負啊?視線移向泫然欲泣的女兒,那個恨鐵不成鋼啊,惱怒地拍著盧麗麗的頭,痛心罵道:“你呀你!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不爭氣的東西!把我和你爸的老臉都丟光了……”


    盧麗麗死死咬著唇瓣,任由她媽又是打又是罵。心裏一個勁地自我安慰:離開這裏就好了,離開這裏。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她依然是師長、同學眼中長相好、學習好、人見人愛的好學生。


    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學籍檔案上一旦有了偷竊這樣一項記錄。沒有一家普通高中肯接收她的轉學。


    不得已,最後隻好進了清市一所風評據說很糟糕的第三職業高中。不然的話,她就要帶著初中文憑去找工作了。這讓一貫驕傲的盧麗麗怎麽受得了!


    一年8班的盧麗麗偷東西被開除、一年11班的禾薇和賀許諾身後有兩個身手了得的保鏢這倆消息,幾乎同一時間傳遍了校園。


    學校趁著這次機會,索性組織全校三個年級將近五十個班的學生展開了一係列的思想教育。多番進行校規學習和不定期的抽查考試。


    這麽一來,海城一高的學生又多了項任務,每天放學,除了趕課堂作業,還得苦逼地背誦校規,倒是讓新學期開學略顯鬆散的學風得到了良好的整治。


    漸漸的,沒人再把精力花在關注禾薇身上了。


    帶保鏢上學威風不?威風!


    可除了威風,對他們來說貌似也沒啥用啊,又不能幫忙上課、考試、背校規。


    於是乎,一、兩個禮拜之後。就沒人再提起那天的事了,頂多和外校同學嘮嗑時,顯擺上那麽一句:“我們學校還有學生帶著保鏢上學呢……”


    禾薇的耳根總算恢複了清靜。


    三月份的第三個禮拜天,賀擎東從駐地迴來,和禾薇約好中午在悅城公寓開小灶,下午一塊兒去百貨大樓的嬰童專櫃挑新生禮。


    禾薇和梅子說了一聲,提上一網兜老吳送來的冰鮮和水果,又拐到公寓附近的小菜場買了斤土豬肋排和綠葉蔬菜,哼著歌,來到公寓。


    沒等她掏鑰匙呢。門就開了,賀大少一身閑適的家居服,揚著唇角接過她手裏的蔬菜袋子,同時遞給她一雙室內拖鞋。


    禾薇這才發現他胳膊上的夾板已經去掉了。欣喜道:“恭喜康複啊。不過夾板雖然拿掉了,沒滿三個月還是別用力的好,還是我來提吧。”


    賀擎東挑眉看了她一眼,把手上的袋子集中由左手提著,右手虛攬住她的腰,低頭在她唇上狠吮了一記。低啞地問:“想不想我?”


    門都沒關,就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禾薇嬌俏地睨了他一眼,搶過他手裏的袋子,換上拖鞋往廚房走:“我先去把排骨燉起來,你趕緊關門啦。”


    不用問也知道小妮子害羞了,賀大少輕笑了一聲,伸手把門關了,跟在她後頭踱進廚房。


    “買什麽菜了?”


    “雞蛋、墨魚、蝦還有海膽是吳叔前兩天送來的,排骨、冬瓜、蘆筍、豆腐這些是在小菜場買的。”禾薇一樣一樣拿出來,然後問某人:“中午煲個排骨冬瓜湯、再炒個蘆筍怎麽樣?”


    她記得公寓裏還有塊真空包裝的火腿肉,香菇、木耳、竹蓀之類的幹貨也還有一點,香菇、竹蓀煲湯最好了,木耳浸泡了一會兒來個涼拌。


    “海膽留到晚上蒸雞蛋,再泡發點海參,和豆腐燉煲吃。”禾薇想了想,把幾樣菜分作兩堆,留到晚上吃的裝進保鮮袋放入冰箱。


    至於墨魚和蝦,她打算烤成幹當零嘴兒。


    “夾板去掉了,藥還有在吃嗎?吃藥的話,墨魚和蝦還是別吃了。”


    賀擎東倚著流理台,看她忙前忙後地準備兩人的中餐,聞言,嘴角微彎,說:“還有兩種藥得再吃上半個月,不過醫生沒說要忌口。”


    他不是貪口腹之欲的人,可小妮子親手烤的美食,說什麽也要嚐一嚐。


    禾薇低頭忙著料理冬瓜,沒注意他臉上的表情,順嘴接道:“那還是再忌一陣子吧,反正這東西常見的很,下迴我再烤給你吃。”


    “相比墨魚、烤蝦,我其實更喜歡這個……”


    賀擎東傾身,瞅準她露出秀發的耳朵尖吮了一口。白嫩的耳朵尖,立馬紅成熟蝦色。


    禾薇又癢又羞,躲開他溫熱的薄唇,佯嗔道:“別鬧!”


    賀擎東怕她碰到菜刀傷者手,隻好遺憾地直起身,不再鬧她了。


    禾薇讓他去客廳看電視,他不肯,可待在廚房沒事做多無趣啊,想起水果袋裏還有兩盒新鮮的車厘子,趕緊拿出來,洗幹淨了讓他吃。


    賀擎東見她像打發孩子似地拿水果打發自己,不禁感到好笑,不過嚐了一顆覺得味道不錯,撚了一顆送到她嘴邊:“乖,張嘴。”


    禾薇吃了一顆,搖頭說:“你吃吧,我在宿舍吃過不少了。”


    “嗯。”


    嗯歸嗯,喂照喂。


    “今年有時間,我們再去摘櫻桃。”


    賀擎東挖空心思地想帶小妮子出去玩幾天。以往是沒時間,這兩個月不是帶傷休假麽,大把大把的時間隨便花,“摘草莓也不錯,聽說城西那個度假村裏有草莓園,就你們上迴燒烤那裏,什麽時候咱們去住一晚。”


    禾薇翻了個白眼:“在你胳膊好透之前就別想了,想吃草莓超市裏買點不就行了。”


    賀擎東摟著她哄道:“你看咱倆平時都沒時間出去玩,好不容易有假,窩在屋裏多無聊啊,大好春光不能浪費不是?我保證不開車,讓老丁他們開。到了那裏,你摘,我給你提籃子,絕不讓胳膊用力……”


    哄著哄著,嘴唇就碰到她臉了,親一口,說一句,再親,再說,說的禾薇不得不投降。


    “那好吧,打電話問問下個禮拜天草莓園開不開放,下周我們雙休,我爸媽要迴禾家埠,水電驗收不去不行,我和他們說過不迴家了……”


    “乖女孩!”賀擎東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笑著說:“聯係的事交給我,你就等著去摘草莓。”


    “那圓圓怎麽辦?他聽說我不迴去,也不準備迴家耶。要是我倆顧自己去玩,把他丟學校,會不會不太好?”


    “他不是喜歡攀岩嗎?給他買張攀岩票,讓他自個兒玩去,有老丁和大武陪著,不會有事的。”


    賀大少越想越覺得這主意正,親了小妮子一口,出去給度假村打電話預約住宿和餐飲了。


    他記得上迴門衛給過他一張名片的,當時想著哪天應該會帶小妮子過去玩,於是收了起來,就是不知道放哪兒了……


    禾薇見他嘀咕著去書房找名片,失笑地搖搖頭,專心料理起中午的兩菜一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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