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軍用監控器提供的清晰畫麵佐證,盧麗麗偷竊事件馬上就被捅到了校長辦公室。


    校長頭都大了,難得遇上個天暖晴爽的休息天都這麽不安生,他還想陪著老太太去公園打拳呢。


    可這事兒吧,還真不好拖。


    學生偷竊啊,傳出去讓海城一高的麵子往哪兒擱?真要被底下那些次一等的高中看笑話了,喏,還是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省重點呢,哪裏“德”了?這都構成犯罪了。


    何況,本學期他還想率領海城一高衝一衝全國十佳重點的榮譽稱號,這麽個關鍵時刻,居然冒出這種事,而且還不是第一起,剛開學那幾天已經有過一起了。這說明啥?心術不正的學生不止一個,必須盡快妥善地處理,拖久了隻會對學校造成不良影響。


    於是,校長大人放棄了休息,驅車趕來了學校。


    同時趕來的還有8班的班主任。


    她接到劉怡君打去的電話時,整個人都懵了。


    什麽?她班上的學生偷東西?偷的還是其他班教室的東西?這可比在自己班裏作案嚴重多了。在自己班偷東西,還能辯解說是“順手”,可去其他班偷東西,那就是蓄意為之了。


    而且偷的還不止一樣,如果單光隻是電子詞典或是錄音筆,還能推到“好奇”頭上,借口說想要學習的好點兒,可自己沒條件擁有,看到某某同學有,就萌生了想“借”來研究一下的衝動。


    可關鍵是還偷了現金。這也是借來研究的?研究完了再還迴去?哪個會信呀!恐怕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吧。


    8班班主任急上了火,衝到學校看到劉怡君和9班班主任,氣喘籲籲地問:“那個沒腦子的到底是誰?我真要被他給氣死了!路上差點出車禍……”


    劉怡君趕緊勸她消消火,然後領著她去辦公室看監控錄像,校長大人已經坐在裏頭散冷氣了,看到8班班主任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教出來的好學生!”


    8班班主任敢怒不敢言,誰讓她運氣差。攤上這麽個學生,關鍵時刻拖她後腿,等看清監控錄像裏的人影,更來氣兒了。


    “清市上來的保送生!一個學期從級段前三十掉出三百名以後。正想找她家長談談呢,居然還偷東西,真是氣死我了……校長!甭說了,直接把人叫來吧,要是達到了刑事標準。直接送派出所去!我不怕挨批評,這種學生多留一天在我班上我都心驚膽戰……”


    校長大人氣笑了:“你不怕挨批評,我還怕受責難呢,這種事捅出去丟臉的可不止你這個班主任,整個學校都要被抹黑了。”


    “那您說怎麽辦吧?”


    8班班主任豁出去了,這麽不省心的學生真心不想要了。海城一高的高考隊伍那麽大,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況且,能在一個學年不到的時間裏,就出這麽多狀況,誰能擔保日後兩年不會再起幺蛾子?自己學壞也就算了。萬一把班上其他學生也帶壞了怎麽辦?她是真怕了。


    “反正我班上是不敢留她了。”


    ……


    盧麗麗提著一袋超市買的零嘴兒迴到宿舍,緊張地捂了捂胸口,一路上真是慌死她了,就怕被人瞧見。


    好在今兒個禮拜天,住校的學生大部分都還賴在床上,像她們幾個還算起得早的,可出去吃了頓早飯,依舊窩迴宿舍來了。教室裏陰冷冷的,誰願意去挨凍啊,就算背課文、抄單詞。也是宿舍裏舒服。


    她把裝著零食的袋子遞給室友,不著痕跡地摸了摸左褲兜裏的mp5,又摸了摸右褲兜裏的錄音筆和現金,心裏籲了口氣。沒被發現就好,等到了月底迴了家,找以前的同學問問,看誰要**成新的電子詞典和錄音筆,便宜點轉讓給他們得了,換成現金既保險又實用。


    “麗麗你發什麽呆啊?這都是你買的?今兒發財啦?怎麽買這麽多零食?我一個菠蘿包就夠了。謝謝啊!”


    室友無意中的一句話,讓盧麗麗驀地慌了神,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慢條斯理地爬到自己床上,趁人不重要把褲兜裏的東西轉移到了枕頭底下,這才接道:“不是中午不下樓吃飯了嗎?我怕肚子餓就多買了些,你們可別給我吃完,接下來幾天的零嘴全在這兒了。”


    她自覺表現得還算鎮定冷靜,再想到賀許諾家裏條件那麽好,少了幾件東西不至於四處宣揚吧,隻要挨到月底她就徹底安全了。


    mp5和錄音筆,賣個千把塊應該不成問題,那她這個學期的生活費就不用那麽拮據了。


    然而,美夢還沒實現,樓下的宿管員通過廣播喊人了:“503盧麗麗!樓下有人找!503盧麗麗!樓下有人找!”


    找她的是8班班主任,見她下樓,二話沒說,冰封著臉直接將她帶進校長辦公室。


    校長辦公室裏有個可容納十來人的小會議室,一側的牆麵掛著投影幕布,等盧麗麗到了之後,投影自動播放了一段錄像,是她從溜入一年11班開始、直到揣著幾樣東西悄悄離開的全過程,整段錄像的畫麵清晰,邊角處還標著事發時間,根本不容她抵賴。


    盧麗麗還沒看完,就一下癱倒在了地上。


    “盧麗麗,你有什麽話說?”


    校長大人坐在會議桌主位上,臉上沒什麽表情地問她。


    這都證據確鑿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盧麗麗垂下了頭,隻感覺臉上燒得慌。


    不是沒想過被人發現,但沒想到會有監控記錄著整個過程,而且畫麵清晰得讓她連丁點的辯解機會都沒有。


    “拿了什麽東西?出於什麽目的拿的?現在東西在哪兒?你都一五一十寫到紙上。完了我們幾個老師會討論,到底怎麽處理你這個事。”


    劉怡君走進校長辦公室,發現盧麗麗已經到了,嫌惡地瞥了她一眼,對校長說:“我們班那個學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不——”


    盧麗麗一聽賀許諾他們也會來,也會看到這段錄像,將知道偷東西的是自己,哇的一聲哭開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道:“老師。別告訴其他同學,求求你們!我知道錯了,我把東西退迴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們別說出去,別告訴其他同學……要不我退學,我離開海城一高,就是別告訴其他同學,求求你們……嗚嗚嗚……”


    在場幾個老師都麵麵相覷。


    劉怡君攤攤手。她就料到會這樣。女生的眼淚,關鍵時候可是利器。


    校長頭疼地擰擰眉心,擺手道:“就按剛剛討論的那個方案吧。”意即退學加記入檔案。


    不過在此之前,學校肯定要通知盧麗麗的家長。


    盧父是在單位接到的學校電話,一聽是閨女被退學的消息,大為丟臉,迴家接上盧母,急吼吼地趕來了學校,對著女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娘希匹你個小赤佬!讓你讀書你是在幹嘛?偷東西?啊?什麽時候養成的這種毛病?家裏缺你吃的了還是缺你穿的了?開學剛給你六百塊,這麽幾天工夫難道就花完了?不夠還要去偷人家的?到底誰教的你!啊?”


    這下好了。原本還瞞著的,被盧父大嗓門地一吼,倒是嚷得全校師生都知道了。


    真是豬一樣的隊友啊。圍觀群一陣嘩然。


    雖說是周日,可盧家倆口子趕到學校時,正好是中午,住校的學生三三兩兩結伴去校外小飯館點菜吃飯。食堂吃一禮拜了,好不容易挨到休息天,可不得好好補補啊,所以還是有不少學生看到這一幕的,偷東西耶、退學耶。多麽勁道的八卦啊,這不,津津有味地圍一起旁觀,完了再四下一傳。還有誰不知道的?


    盧母又氣又急,恨不得捂住盧父的嘴。


    沒看到四周學生都拿異樣眼光看他們一家了,這讓女兒今後怎麽辦啊?還沒定婆家呢,鬧出這麽個糟心事,下半輩子還能抬得起頭來伐?


    盧麗麗更是羞憤難當,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狠狠瞪著她爹吼了一聲:“你還是不是我爸啊?你是巴不得我出醜是吧?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吼完推開圍觀的人群,趁保安來不及阻攔,衝出了校門。


    盧母怕她出事兒,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迴過神的盧父,臉色難看地被校長請去了辦公室。


    退學通知已讓校長助理加班加點地打出來了,本想著不公開張貼的,不過如今看來,這事兒已鬧得全校皆知了,不貼反而惹人嫌疑。於是讓盧父看了那段監控錄像以及盧麗麗的坦白筆錄,直截了當地宣布了這起退學事件。


    盧父陪著小心和校長溝通:“您看能不能原諒她這一次?東西我們都還迴去,另外我願意再賠點錢,能不能給我們家麗麗一個機會?”


    校長搖搖頭:“這事兒沒有通融的餘地,如果金額小,學校也會努力給她機會的,可她偷竊的金額累加起來,已經達到刑事立案的標準了,我們也是看在她年紀尚小,捅去派出所不利於她今後的發展,這才由老師出麵,說服了受害方學生,不打算起訴她,但退學是必須的了。再者,你今天當著不少學生的麵,把這事兒捅了出來,盧麗麗同學繼續留在我們學校,對她來說,未必是個好事……”


    盧父深深歎了口氣。倒是怪自己了,氣興上頭,口無遮攔地把這事兒給捅大了。可最終怨的還是自己閨女,實在是太不爭氣了。海城一高啊,多好的學校啊,全省升學率排名第一的重點中學呢。想當初為了保送名額,他不知跑了多少單位、托了多少人情,可那死丫頭倒好,升上高中不僅成績退步,還偷起了東西,白瞎了他花出去的那麽多錢和工夫。和她娘真是一模一樣,都是扶不起的阿鬥!


    盧父垂頭喪氣地領著那份退學通知和調檔函離開了學校。


    盧麗麗被盧母拉著等在校門口,頭垂得低低的,生怕被進出校門的同學認出來。


    禾薇幾個這會兒也迴來了。


    其實他們剛到仿古街沒多久就接到班主任電話了,可圓圓童鞋堅持逛一圈再迴來,難得跑那麽遠去玩,被這麽個糟心事敗壞了好心情不說,還得配合另一方當事人乖乖迴來,憑什麽啊!


    於是,圓圓童鞋發揮了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老師盡量趕在中午十二點之前迴來。實在不行,遲到個半小時也不能怪他。


    劉怡君以為他是有什麽事耽擱了,再一想盧麗麗的父母從清市趕來學校也要兩三個小時,喊大寶童鞋迴來倒也沒那麽急了,於是叮囑了幾句便同意了。


    於是,四人在仿古街走了一圈,又陪著禾薇在複春堂配了一大包藥材,各人挑了些喜歡的點心和手工製品,邊吃邊打了個車迴來了。


    要是沒這個事,他們還打算去狀元館裏吃麵,然後去看場經典的皮影戲的,可惜了。


    “算了,正事要緊,下迴天氣好,咱們再來就是了。”禾薇安撫梅子幾個。


    “也隻好這樣了。”梅子神情懨懨地說:“本來還想中午請你們搓一頓的,這下吃不成了。”


    “沒事沒事,中午不成就晚上嘛,學校旁邊也有好吃的麵館的。”夏清拍拍梅子的肩,促狹笑道:“狀元館的麵據說很貴,給你省點錢啦。”


    梅子聞言忍不住笑了。


    賀許諾雙臂抱胸,氣哼哼地罵道:“等下看到那個殺千刀的,看爺不踹死他,敢偷小爺的東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禾薇哭笑不得:“別一口一個爺的,你以為是在古代啊!”


    賀許諾鼻息哼哼:“本來就是嘛。”


    他怎麽說也是京都賀家的小少爺,自稱個爺還是給人麵子呢。


    誰知,到了學校一看那個打斷他們一日遊的殺千刀的混賬東西,竟是個女的。


    班主任沒在電話裏說是誰,隻說監控抓到有人偷了他課桌裏的東西,賀許諾一度以為是個男生,結果是個女的,這一腳到底是踹呢還是踹呢還是踹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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