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的雙休日之前,禾薇迎來了升入高中後的第一次期中考。


    期中考有別於普通月考,期中考成績是要排名次、掛紅榜、入檔案的,完了還要和省內其他高中比賽。高一年級說不定還要召開一次家長會。


    為了不挨爹媽訓、不讓爹媽在家長會上出糗、不讓自己在班上甚至年級上掉車尾,所有學生幾乎拚了老命在複習備考。


    這或許就是重點高中和普通高中的最大區別了。


    何況海城一高還是全省盛名、乃至全國都小有名氣的重點高中,更得把嚴了。


    各班班主任和各科任課老師,輪值盯梢,不容學生出丁點差錯。


    一批靠讚助費進來的“差生”,這個時候最苦逼了,被班主任盯得死緊死緊的,他們自己不要好沒事,但要影響班上其他同學,就等著挨訓、叫家長吧。


    於是,一個班裏,總有那麽幾名,是備受老師“關愛”的,“待遇”堪比好學生。


    “我知道為什麽學校抓這麽嚴了,據說三年前出過一樁大事,學校糾察隊抓到了一對,咳咳,偷|情的高二學生,公然在學校小樹林……咳,那啥,你們懂的。據說當時鬧得可大了,兩個學生都被勒令退學了,校長也換人做了,新校長接手後,還沒率領海城一高拿到過全國高考狀元,所以不甘心呢……”


    “我也聽說過這個事,據說那兩個學生還不是情侶,那個女的懷了別個男人的孩子,去打胎找不到男人簽字,就拉了這個男生。然後為了感謝他還不知怎麽地,兩人就攪到一塊兒去了,被糾察隊抓了個現行,嘖嘖,那女滴真是太不自愛了!我猜日後八成就是個……咳,總之,高中沒讀完就退學。又出過這種事。能找的工作也多半是那一類的了,你們懂的……”


    “你們幾個在聊啥啊?怎麽動不動就來一句‘你們懂的’,我怎麽一點都不懂。就不能說清楚點?”


    夏清做為體育課代表,被體育委員拉去做壯丁,去體育活動室領室內器材。


    今天下雨,體育課改室內活動。其實器材領來了也是白搭,大部分學生依舊坐在位子上趕作業、做卷子。很少會下棋、玩牌。


    迴來時走的是教室後門,聽到後排幾個高個子女生圍在一塊兒嘮嗑,順嘴問了句。


    “嘿,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和夏清隔壁宿舍的女生。促狹地朝她擠擠眼,“真不懂姐就不帶壞你了,假不懂麽。嘻嘻,讓姐好好調|教調|教你!”


    “喂!我怕癢啊!哈哈哈……別撓了!你們怎麽都這樣啊……啊哈哈哈……”


    夏清被撓了一通。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逃迴自己座位,朝禾薇和梅子直發牢騷:“可算是見識到豁牙妹的撓癢功了,瘦得像竹竿似的,我看她一個能頂你們倆……”


    梅子笑著問:“你怎麽得罪她啦?我和薇薇都聽到你慘烈的尖叫了。”


    “好哇!你倆聽到了居然不來解救我出火海,你們兩個沒良心的。”夏清灌了口水,朝梅子伸出五爪。


    梅子根本不怕癢,夏清撓了一會兒覺得沒勁,改而說起剛剛聽來的八卦。


    說完搖頭道:“最悲催的莫過於那個男生了,陪著女生去墮|胎,結果被傳出那女生肚子裏的是他的孩子,那綠帽帶的,瓦亮瓦亮的,然後又被女生拖下海,鬧得兩人同時被退學……嘖,要我是他啊,非打上女生家門去不可。”


    “你也說了是男生,好男不跟女鬥嘛,況且,他要真是潔身自好的,怎麽會和那個女生做什麽而被糾察隊逮到呢?”梅子咬著筆杆發表意見。


    夏清見拿筆戳戳禾薇的背:“薇薇你怎麽看這個事?”


    禾薇沒迴頭,繼續做著手裏的物理卷,淡笑著道:“我們都不是當事人,不好妄加評論這個事。”


    “倒也是。”夏清收迴筆,也翻出作業,邊做邊說:“算了,不管這個事了,被老班聽到,又要逮著我們訓了,還是做作業吧……唉,我現在最大的希望是,期中考別考得太慘了。守不住進來時的名次也就算了,可別給我擠到最後幾名去啊,不然迴家指定被我爸媽修理……”


    禾薇聽著身後的夏清碎碎念,頓住了手上的動作。


    那些女生在聊的八卦,她當然知道當事人是誰。


    隻是這件事都過去三年多了,新高一迎來了一屆又一屆,怎麽還會被人提起?


    更奇怪的是,這些消息不是開學以後就有的,而是最近幾天才陸續傳開的,莫非是誰在故意散布這個本該已經塵封的消息?


    禾薇咬著筆杆,想了半天沒想出到底是誰在惡意傳播,搖搖頭,繼續埋頭攻克相對弱項的物理題。


    “禾薇!禾薇!有帥哥找哦,就在教室外麵。”


    快下課時,體育委員收齊棋子、紙牌,正要送迴體育室,在教室門口碰到有人找禾薇,興奮地探頭進來大聲喊,搞得全班同學都聽到了,紛紛抬頭朝門口看。


    坐後排的幾個長腿男生,人在位子上,頭探出後門,還起哄說:“嗯,經鑒定,確實是個帥哥。”


    禾薇起初有些緊張,生怕是賀擎東,可轉念一想,那家夥不會這麽無緣無故跑來找她的,即便真來找她,打不通她電話,多半也會留言然後在校門口等的。


    那會是誰?


    她打著滿頭的問號,頂著全班同學的視線,走出了教室。


    “鑫鑫哥?”


    來人居然是禾鑫。


    難道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囧。


    “薇薇,我聽說你們班這節體育課,下雨了我想應該會在教室,就找來了,沒打擾你吧?我下午沒課。和同學出來逛逛,路過你們學校門口,就進來看看你,順便送個小玩意兒給你。”


    禾鑫撓撓頭,把手裏的禮品袋遞給禾薇。


    禾薇一看是掌上電腦,而且還是最新款。


    “我月初去京都參加比賽,這是獎品。我自己有一個了。多也沒用,我聽冬子說抽獎得來的那個一直都他在用,你手上沒有。就拿來給你玩。”


    禾鑫頓了頓,又說:“裏頭的學習資料我都更新過了,高中題庫也全部都下載了,你大可當習題集來做。”


    “謝謝鑫鑫哥。那我就不客氣啦。”禾薇笑著收下了這個禮物,“對了。你剛說去京都比賽,是電子類的嗎?”


    “嗯,是軟體開發,我和幾個同學組了個隊。從年初就開始籌備了,總算沒辜負我們大半年的努力。”


    禾鑫顯然也很高興,一聊到專業。就有停不下來的節奏。


    “咳咳咳。”走廊拐角傳來幾聲咳嗽,還伴著幾聲輕笑。


    禾鑫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我兩個同學。陪我一塊兒來的,那行,你進去吧,我聽門衛說你們後天要開始期中考了,好好考,加油!我迴去了。”


    說著,朝禾薇揮揮手,轉身就要走。


    禾薇喊住了他:“鑫鑫哥,我宿舍有不少吃的,我期中考後要迴家,這麽多東西一時半會消耗不了,你帶些迴去和你同學一塊兒吃吧。”


    不容禾鑫婉拒,禾薇迴頭和班長說了一聲,領著他去了宿舍樓。


    “這是我幹媽家的哥哥送來的,現摘的新鮮椰子,數量有不少,我留了幾個,這些你們拿去分。這些水果是我媽上趟來帶來的,我一直放在冰箱冷藏,還比較新鮮的,你拿去補維c。這兩罐是茶葉,鑫鑫哥你拿去喝。整天對著電腦,喝點綠茶對視力有幫助的。”


    禾薇拖著一大袋水果下來,然後又把賀遲風給她喝的龍井和碧螺春,分了兩罐給禾鑫。


    禾鑫起初不肯收,直說他寢室裏有的。


    禾薇不由分說塞到了他手裏,朝他擺擺手,跑迴教室去了。


    反正三個大男生呢,不怕搞不掂那一袋水果。


    待禾薇跑遠,和禾鑫一道來的兩個男生,一左一右搭上他的肩,羨慕嫉妒地歎道:


    “為毛你有這麽乖巧懂事的妹妹,我就沒有呢。我家那個表妹,脾氣糟糕的喲,嘖,我每次看到她就想代表月亮滅了她……”


    “你好歹還有個妹,尼瑪我下麵一堆的弟,堂弟表弟,加起來快能組成足球隊了,太鬧猛了,每次來我家,我都被他們煩的不行……”


    禾鑫笑著拍掉他們的爪子,說:“行了,先把水果扛迴去吧。”


    不過說到他這個堂妹,他也挺有話說:“我三叔家兩個孩子確實都很懂事,大的堂弟明年高考,成績在年級段名列前茅,聽我媽說還跟了師傅在學考古。小的這個你們也瞧見了,海城一高的特招生,前途廣著呢。”


    “嘖,是你堂妹又不是你閨女,瞧你這得瑟勁……”


    禾鑫嘿嘿笑道:“我就覺得她厲害嘛,與有榮焉你懂不!”


    “懂懂懂!趕緊的,扛著水果迴去吧,再遲要被海城一高的學生堵在校門口了。我聽到下課鈴了,估摸著大部隊要湧出來了……”


    禾鑫三個大男生,扛著一大袋水果出了一高校門,直接打車迴了海城大學。


    這廂,禾薇迴到教室,被好幾撥人圍著問剛剛那個大帥哥是誰。


    “是我二伯家的哥哥。”


    “哦……”


    一聽是堂哥,全都鳥獸散。


    梅子朝散去的人撇撇嘴:“別人家的事關她們什麽事啊,這都能嘮上半天,這副精神勁要是放到學習上,能往前考好幾名呢。”


    夏清假裝捋著胡子,故意嚴肅地說:“梅子姑娘說的好有道理,老夫我竟然無言以對。”


    “去你的!”梅子迴頭朝她虛拍了一下。


    三個女生又笑做一團。


    ……


    期中考最後一天正好是禮拜五,接下來兩天是本月最後一個周末,也是海城一高的雙休日,所以一考完,教室裏熱鬧得像是菜市場,個個都在理書包,都準備迴家呢。


    “禾薇你是坐大巴迴去嗎?我這次也坐大巴,一起去汽車站啊。”


    大巴方向不同路,但去大巴站可以同路啊,膽子比較小的女生四處拉幫結派,問到了禾薇這邊。


    禾薇搖搖頭:“我家人來接我了。”


    許惠香昨晚就和她通過電話了,說是這次迴去,不讓她坐大巴了。賀老師下午沒課,會過來接她的,讓她安心在學校等。所以她並不著急,考完試開了手機,坐位子上慢悠悠地理書包。


    因為剛考完期中考,各科老師難得沒給布置大堆的作業,隻發了幾張自測卷,和平時的周末相比,作業量少太多了。


    梅子和她爹這個周末也要迴老家一趟。老家有人亡故,他們要迴去奔喪,這會兒去店裏收拾了。


    至於夏清,一考完就和她說了再見,急吼吼地奔去火車站趕火車去了。


    禾薇理好書包,拖上考試前就帶來教室的小行李箱,隨著人流不緊不慢地往校門口走。


    “你看到沒?就前麵那個一年11班的,她堂哥就是三年前被海城一高勒令退學的那個男生……”


    “真的?你沒搞錯吧?前麵那個是特招生呢,好像叫禾薇,是清市上來的,家裏貌似挺有背景的,前陣子不是和班上一個女生撕逼嗎?最後迫得那女生退學了耶……”


    “可不!那女生和我同宿舍的是老鄉,說是往校園論壇傳了幾張照片,而且還是她自己的照片,就被鬧到退學了。我覺得沒啥啊,莫非真是被逼的?”


    “誰知道呢,有錢有勢人的世界我不懂……”


    “唉喲你們都歪樓了啦,我想說的是她那個堂哥,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被他混進了海城大學,還和我大表姐的男朋友一個專業……”


    說話的人也不怕禾薇聽見,故意說的很大聲:“賤人到哪兒都賤,她那個堂哥啊,搶走了我大表姐男朋友的機會,跟去京都參加電子類競技賽,然後得了個小組第二,如今好多家大型網絡公司向參賽選手發出邀請,為他們保留職位。你說我大表姐要不要生氣?明明該是她男朋友的機會,就這麽被那個賤男人搶了去……”


    禾薇停下腳步,轉頭看著說話的女生,嗓音雖柔卻擲地有聲:“‘三人成虎’這個詞,我以前不是很懂,今天算是參悟了,謝謝你給我上了一課。不過,你確定不是你大表姐的男朋友太過無能才被淘汰出局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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