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曦冬“咚咚咚”跑到客廳,蹲在茶幾前,幫禾母估價,邊對禾薇說:“圓圓把你的照片發過來了,這會兒還在線上,你去和他聊幾句吧。”


    禾薇見這兒的確沒她什麽事,就去書房和小正太嘮嗑了。


    賀許諾把相機裏的照片拷到電腦上後,除了發給禾薇,還壓縮打包,給賀擎東郵去了一份。


    至於禾薇手機上的照片,拍完的同時,就順手發出去了他會說嗎?(摳鼻)


    這也就意味著,賀擎東手上,如今擁有著和禾薇自己一樣多的照片,不,比她自己擁有的還多幾張。賀許諾在比賽現場,沒少偷拍她的大頭照。


    “圓圓,你有拍這麽多嗎?”


    禾薇瞄到小正太發來的照片數,竟然有四位數,這太誇張了吧,平均一下,每天得拍好幾百張呢。


    “要不是內存不夠了,我還能拍更多呢。”


    視頻那頭,賀許諾正在啃他娘自己鹵的雞爪,末了還誘惑禾薇:“薇薇姐,我媽鹵的雞爪味道不錯,你要不要來嚐嚐?”


    禾薇無語。


    大熱天的,她要真的“吭哧吭哧”騎著自行車去他們家,就為了吃幾個雞爪,師母大人不驚掉下巴才怪。


    “嗯……那今天不來,改天我喊你了你一定要來哦。”小正太眼珠子滴溜一轉,熱絡地替他老大爭取起見媳婦兒的機會。


    禾薇點點頭。


    哪裏想到眼前怎麽看怎麽萌的小正太,早已成了某人專屬的情報員、通訊員、間諜份子。三言兩語間就把她賣了個底朝天,完了還收人好處。你道那個相機是他自己買的?分明就是賀擎東送的!意圖就是她的照片!


    不過他拍照的水平還是值得一讚的。和禾曦冬自學成才不同,他這手藝是許孟陽一手傳授的,學有所成之後,拍的第一份專輯,就是禾薇了。


    禾父禾母聽說女兒在京都拍了上千張照片,都擱下手裏的活,奔到書房來欣賞了。


    一家四口湊在一起討論哪張好、哪張景致更漂亮,末了挑出了一些。打算拿去洗出來放相框裏。


    於是,勤勞苦幹的禾父,閑暇時又多了一項任務——給家裏大大小小的照片釘相框。


    同時不同地,賀擎東趁著午休。找了片清靜的地兒,背靠樹幹坐著翻閱小堂弟發給他的那些照片,越看心越癢,好想啃一口啊,這皮膚怎麽就那麽好呢。


    再低頭看看自己曬得黑不溜秋的手臂。和手機屏上的人兒一對比,黑白分明!他腦子裏蹦出這四個字,讓他自己都感到汗顏。


    正美美地享受屬於他的福利時,教官遠遠朝他喊:“阿擎,有你任務。”


    得!


    他收起手機,抹了把臉從地上一躍而起。


    這是福利沒錯,但,享用是有限時的。


    ……


    禾薇從京都迴來的航班上,就決定借著這次出遠門的機會,告訴家人:自己在京都出遊時。在鼎鼎有名的毓繡閣總店,上了幾堂體驗課,對刺繡很感興趣,迴來後想接著去遇古巷分店“學習”、“練習”。


    原以為家人知道後,會強烈反對或是不甚讚同,畢竟還是學生不是?當以學業為重。


    哪怕僅僅隻是把刺繡當繪畫、書法一類的興趣愛好培養,大多數家有兒女、頭頂中高考壓力大軍的家長們,不會情願自家孩子學這些。


    然沒想到,她爹媽、兄長聽說後,首先擔心的不是她的學習、功課。而是那刺繡的針。


    “繡花針那麽尖,一不小心就會戳到手上,你真這麽想學啊?不能換一樣嗎?你小時候看到禾美琴那架電子琴,常嚷著要學。如今家裏有錢了,你想學媽給你買架電子琴怎麽樣?”


    “是啊薇薇,這刺繡有什麽好呀,又不是古代女人,學那玩意兒幹嘛!還不如跟著哥學古玩,撿到個漏還能發筆小財。”


    禾母和禾曦冬相繼拉著她碎碎念。以希打消她學刺繡的念頭。


    禾父倒是沒說什麽,隻問了句:“真喜歡?”


    禾薇點點頭。


    “那就學吧,不過拿針的時候當心點,針眼子再小,紮到了也會流血的。”


    禾薇瞬間感動地熱淚盈眶。


    別看她爹平時悶聲不吭話語少,但關鍵時刻發表的意見,總能讓人拿他當主心骨。這說明啥?平時話多沒用,好鋼得用在刀刃上。


    禾母光榮躺槍。


    是夜,禾母坐在床上疊衣服,看到禾父那愜意樣兒,沒好氣地哼道:“你倒是會當好人,你那一說,你閨女都拿你當英雄了,端茶送水,還給你捶背,我也累一天了,怎麽就不見她給我來捶捶……”


    禾父正靠在床頭看電視,聽到妻子酸不溜丟的抱怨,“嘿嘿”笑了兩聲,說:“閨女長大了,想做什麽,隻要別太出格,就由她去吧。”


    “可學那東西,是要碰針的,萬一……”


    “多叮囑她幾句,讓她小心些不就成了?”禾父打斷了禾母的碎碎念。


    抬眼看了看掛鍾,十點了,明兒還要早起給個客戶做嬰兒床呢,遂關掉了電視機,催禾母睡覺。


    禾母橫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倒是加快了不少,嘴裏還忍不住在念:“說的倒輕巧,敢情上迴她暈了三天,急白臉的不是你?”


    “上迴那是意外嘛。”


    “可是……”


    “別可是了,你不是想捶背嗎?我給你捶捶。”


    禾母老臉一紅,她哪是真的想要捶背啊,不過就是眼紅他有閨女捶背而已。


    老實巴交的禾父心裏哪來那麽多彎彎繞繞,說捶就捶上了。不過大晚上的,又是恩愛夫妻,一捶兩捶,就捶到另一重意思上去了。


    以前無論是住職工宿舍,還是後來租的兩套小套,房間小、隔音差,再加上白天勞作辛苦,晚上迴到家累的倒頭隻想睡覺,哪有多餘的精力做這檔子事啊,十天半個月都難得來一發,做的時候也不敢放開,生怕貼隔壁的兒女聽見。


    自從搬來了文欣苑,房子大不說,隔音也比以前的老房子好,兒女們又都是一人一間的正規房,倆口子的房間裏還配著個小衛生間,完事後洗洗也方便。


    再加上木器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禾父忙歸忙,但賺的錢多,幹起活來也有勁。


    禾母就更不用說了,白天負責收收錢、做做飯,閑了給倆孩子織幾件冬毛衣,偶爾和左鄰右舍嘮嘮嗑,心情愉悅了,人也變得年輕了,畢竟才奔四的年紀。俗話說:女人四十、如狼似虎。客觀條件都滿足,主觀上哪還有不願意的?


    是以,這一晚上,倆口子房裏的床板吱呀聲,伴隨著女人的吟哦、男人的喘息,直響到午夜方才平息。


    倆口子晚上那點事兒和諧了,對兒女興趣發展上的意見也取得了一致。


    於是,禾薇去毓繡閣的事,總算是在家長跟前過了明路。


    雖然禾母事後又補充了一句:“那東西學歸學,功課可不許落下啊。”


    禾薇自是一口應允。


    如此一來,她去毓繡閣做活,終於不用再找各種由頭了,不用再對家長撒謊的感覺真好。


    ……


    京都之行迴來後,禾薇就投入到了袁老板委托她的“馬到成功”繡圖上。


    陶德福請示過大老板,給她單獨撥了間工作室,沒讓她繼續和那群繡工處在一起,好讓她安心刺繡。


    自從禾薇額頭擦傷事件後,陶德福對店裏那幫繡工的心理素質表示擔心,申報總店請了位心理專家給繡工們上課,就怕再發生於雅君那樣的情況。做不好繡活不打緊,心理承受能力低也不打緊,但做不好繡活挨幾句訓、心裏承受不了了就朝同事下壞手,這就要緊了。


    好在這迴沒出大事兒,要是跌倒時摔傷後腦勺、又或是台階尖角戳到了眼睛,那可真叫大條了。


    至於抗拒掌櫃安排、拒絕上京參賽的趙芙蓉,陶德福一迴來就把她調迴到了中級繡工的崗位。


    持著高級繡工證、領著中級繡工的工資待遇,這滋味兒,恐怕也就趙芙蓉心裏清楚。


    陶德福不怕她跳槽,店裏需要她的時候,她退縮不前,不去幫店裏爭光納榮譽,這樣的員工,他腦袋被門夾了才會繼續花高薪捧著。


    好在禾薇來店裏的時間,往往和坐班製的繡工錯開,十次裏頂多碰到個一、兩次,碰上了彼此打個招唿,就分開幹活了。所以,她雖然知道趙芙蓉被撤下了高級繡工崗位的事,但並沒有巴巴跑上去摻合這個事。


    尷尬或許有,但愧疚絕對沒有。


    明明趙芙蓉有機會去京都參賽的不是嗎?是她自己沒抓住這個機會。


    真拒絕也好、假拒絕以希陶德福去勸她也好,總之是拒絕了。那就不能怪老板無情了。


    甩甩頭,不再想趙芙蓉的事,專心繡完手下幾針,分配到今天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把繡圖鎖入儲物櫃,提上雙肩包,下樓在陶德福的辦公室裏蹭了兩杯好茶,告辭迴家了。


    “禾薇。”


    禾薇戴上草帽、披上遮陽紗衣,推著自行車剛下毓繡閣門前的台階,就聽到有人喊她,下意識地抬頭。


    趙赫雙手插著褲兜,閑適地站在幾步開外,眸光深邃地看著她。(未完待續。)


    ps:賀大少:對家長撒謊不開心,對我撒謊就開心?


    禾小薇: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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