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善良很快發現了疑點。一是,潘正人在廣南是大幹部,公眾人物,他的照片多次出現在廣南各大媒體上。他在廣南上學三年,對他的麵貌有印象。在副總經理接見南洋公司董事長時,他作為助理人員也在場。他看這位喬董事長很像潘正人。

    二是,喬董事長和助理婉青小姐,雖然都說一口流利的廣南話,但他注意到,他倆口音中還遺留著濃重的東北味。

    三是,他與郎英民、苟小菊的來往信件中,聽說潘正人在廣南下了野,調到哪裏去了不得而知。

    有了這三個疑點,他馬上向他的主子作了匯報。果然,從潘達的信件中知道,潘正人做了環北海地區巡視員。他立即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的處長繆婁銀。

    繆處長是個老狐狸,絕不能把把柄讓別人抓住。半月後,當婉青準備交款的時候,繆處長否定他親口答應的條件。黃助理也否定他和婉青達成的協議。

    潘正人和婉青想拿到貪汙證據的計劃擱淺。但是,通過這件事,也使他們提高了警惕,了解到對手的反偵察能力很強。

    駝鋼廠的敏感反應,婉青馬上向潘正人作了匯報。他想:我們的行為是誰匯報到南洋公司的?南洋公司又是誰報告了駝鋼公司銷售處的?這裏一定有靈通的信息網。一定是我們身邊人傳出去的,他到底是誰?小宋黑龍江籍,24歲,剛從部隊退伍,被安置在廣南省府當保安。由於他在部隊當過司機,所以被安排給我開車。小應浙江籍,25 歲,在部隊任班長,轉業到省府當保安。因為他反映機敏,身材魁梧,我親自挑選,給我作了保安。

    他反複思量,找不到內奸的蛛絲馬跡。他又一想,會不會在駝鋼廠內部有人?因為具體事情都是婉青經手,所以,他立即把婉青叫來研究。

    “婉青,咱倆在駝鋼廠銷售處談生意過程中,有什麽地方被對方看出了破綻?”

    婉青仔細思慮好長時間,沒有說話。她想:若說破綻嘛,我們和他們接觸較少,和謬處長隻見了兩三麵,說話的機會也少。副總經理接見嘛,僅一兩個小時,哪裏會露出破綻?若說和對方接觸最多的要算黃助理了,聽他說話像個畢業不長的學生,會說廣南話,若說破綻這可能是其一。另外,憑直覺,我覺得這個人好象在廣南見過,或者是聽人說過,但想不起來誰提過一個大個子俊小生。見過麵嘛,可能也是一晃之間。沒有根據,她不敢隨便亂說,以免幹擾了伯伯的思路。她試探著說:

    “伯父,在我接觸的人中,黃助理最多,說的話也最多,有時還爭的麵紅耳赤。我雖然到廣南後學了一口廣南話,但有時還會露出東北腔。再就是我聽他說話時也帶著南方味,他會不會是廣南某大學畢業的啊?”

    聽了婉青的這席話,潘正人警惕起來,對婉青說:

    “你能不能專門了解一下黃助理的來曆!”

    “這很難,現在他們連見我們都不見,怎麽了解呀!”

    她突然想起了廣南,於是他給李大伯掛了電話,:

    李大伯是省府的老櫥師,平時不大掌勺,今天偶感風寒,正呆在家裏,十分無聊。接到婉青的電話,驚喜萬分,難為她還記得我。聊了三五句,婉青就把話拉到正題上來。

    “李大伯,想問你點事。”

    “什麽事?說吧!”

    “在小菲的同學中,有沒有一個東北人,和她經常來往!”

    “有啊,有三四個呢,不過最與她合得來的是一個瘦高個,挺帥氣的,會跳舞,叫什麽我記不得了。”

    為了不引起李大伯的懷疑,婉青繼續問:

    “與潘貴經常來往的人都有誰?”

    “潘貴那孩子孤僻,與他來往的人少。婉青你問這幹什麽?”

    婉請說:

    “我們到了北方,生麵孔多,能找到幾個在南方待過的熟人,也是一種快樂,必要時還可以相互幫助。我給你打電話主要是想您了,問候您,其他都是隨便問。”

    李大伯很感謝婉青還記得他,他掛斷了電話。簡短的通話,證明了婉青的判斷:瘦高個兒,會跳舞……不就是與小菲一起被綁的那個人嗎?她又一想:他不是與小菲一起死到小三板船裏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這樣重大的發現,必須立即告訴伯伯。

    潘正人得到這條消息後,十分鎮定,他認為廣南公安的偵察結果應該是可靠的,小三板中的兩具屍體總是證物吧!怎麽和小菲一起被綁架的那個人還有可能活著。這一想法被他否定了,一定是廚師李老頭老眼昏花,認為錯了,或者說錯了。

    “你真的認為與小菲同時被綁架的那個人就是黃助理?”

    “很有可能。”

    “根據是什麽?”

    “目前還沒有。”

    “那你為什麽懷疑他。”

    “憑直覺,我總覺得與黃助理曾見過麵,或者什麽人提起過這個人。”

    潘正人想了想說:

    “不要亂猜測了,我們不如靜觀其變。如果真是他把信息傳到了南洋公司某個部門,對方一定會采取措施,保護他們之間的機密,目的一定是得到某些商業利益。他們一動作,總會露出蛛絲馬跡,到時我們再整治他們不遲。”他喝一口水,繼續說:

    “婉青,立即找到葛成文,讓他來見我。”

    葛成文還真聽話,第二天還真的來了,不但他來了,還把月仙嫂也帶來了。月仙嫂見到老主人,涕淚縱橫,邊流淚邊說:

    “老市長,我很對不起您和劉亞男大姐,我家小巧她和潘貴……”

    “月仙嫂,潘貴和小巧的事,你就別提了。不能怨巧兒,現在巧兒生活的挺好,我們作老人的,就放心了!”

    “老市長,有件好事,您可能還不知道。”

    “什麽事啊?”

    “半年前,潘貴到我們家來了。”

    “他怎麽到你們家來了?”

    “不但如此,而且由我和成文作主,他與成文獨生女兒葛玉英結成了夫妻,。”

    潘正人聽到這裏,十分驚喜,又有些憤怒,驚喜的是:月仙嫂這樣的好人,有了好歸宿,潘貴半年多杳無音信,現在總算有了下落,又娶了老戰友的女兒,真是天緣;憤怒的是:潘貴在孩子,不孝,首先是騙老爸,說到美國留學,卻跑到這裏成婚,成婚也罷,為什麽不給我個信!叫我百忙之人還牽腸掛肚。

    葛成文插話說:

    “老首長,人生命運天定,人力難違,你該與月仙嫂成為親家,小巧沒成,嫁給了別人,玉英也是月仙嫂的女兒,你們又成了親家,這不也是天緣嗎?”

    月仙嫂說:

    “什麽你們成了親家,是我們大家成了一家人。”

    潘市長哈哈大笑說:

    “好啊,兒女們聯姻,更拉近了我們的距離。快把潘貴找來我要好好教訓他,玉英在哪裏,我也想見見啊!”

    月仙嫂說:

    “老市長,兒子,你是一時半刻見不到了。兒媳婦嘛,等她從西京迴來,一定來看您,不過這裏有你兒子從洛杉磯寫來的一封信,你拿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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