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帶著小巧母女,登上鹿島已近中午。出了碼頭,走進街巷,阿驕說餓了。他們想走進一家小飯店,吃點東西。迎麵走過一個人來,那人大喊:“小巧,陳山,你們怎麽到這來了?”

    小巧抬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葛玉英。她左手提著提兜,右手拉著一個旅行包,款款走來。

    小巧本想壓製住激動情緒,但不知為什麽,怎麽也壓製不住,劈頭就是一句:“好,你葛玉英,真不夠意思,重色輕友的貨,你把潘貴藏到哪裏去了?”

    葛玉英本是從小店門口路過,見了小巧,好心好意,跑上前來與他們打招唿,竟引來這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十分不解,僵到那裏了。

    小巧進一步問道:“快告訴我,潘貴在哪裏?即使他成了你的丈夫,也還是阿驕的父親,你可不要忘記!”

    這句話,可把玉英激怒了。潘貴為了李小菲,不辭而別,已經傷透了玉英的心,林小巧還來要孩子的父親,使她再也無法容忍下去,她憤怒的迴了一句:“林小巧,你今天是不是瘋了,潘貴在哪裏,我怎麽知道!”

    轉身就往海港方向走去。陳山對林小巧的鹵莽問話,感到不適,忙向前勸阻說:“玉英,小巧的話說的不對,看在她想找到潘貴迫切心情上,原諒她的語言不當。”

    葛玉英說:“陳山哥,我們都是熟人,也可以說是老朋友了,有林小巧這樣說話的嗎?我把潘貴藏起來了,一個大活人,我能藏住嗎?”

    林小巧也不示弱,大聲嚷嚷說:“不是你藏起來了,你總該知道他的下落吧!為什麽到我家又吃又住,為他辦戶口,連一點風都不給我們透,還是朋友呢?不是重色輕友是什麽?”

    “林小巧,你不要像瘋狗一樣,亂咬,我什麽時候用色情勾引你的‘丈夫’了,我怎麽就重色輕友了?”

    “你把戶口給他轉到葛家,你不是為了嫁他,是為什麽?”

    “好,你林小巧,我不像你,今天嫁一個,明天嫁一個,後天再嫁一個。我現在還是黃花大姑娘,拜拜。”

    轉身就走,林小巧不知哪來的這麽大的勁,不顧身子沉重,攔住去路。

    “葛玉英,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麽今天嫁一個,明天嫁一個,後天又嫁一個了?”

    “你自己心裏明白。”

    “我不明白。”

    就像六七年前,她倆打架的場麵一樣,林小巧扯住葛玉英的衣服不放,葛玉英甩手要走,在小客店門口爭吵開了。陳山忙上前拉架,阿驕嚇的大哭。

    葛玉英說:“陳山哥,我在西瓜地多得你關照,我感謝你,但是我要提醒你,林小巧她確實不隻嫁給潘貴,還嫁給過‘小斜眼’,千萬不要戴了綠帽子,還幫她說情。”

    陳山臉色鐵青,厲聲問道:“葛玉英,你說什麽?拿不出證據,我可不饒你!”

    “怎麽,你們倆口要跟我打架!”

    陳山口氣緩和說:“玉英,咱們都是好朋友,林小巧話說的不好,不過你也不能惡意中傷她呀”

    “我惡意中傷她,你問問她自己,她跟潘達領結婚證沒有?我親手開的還能有假。”

    這一下可把陳山怔住了,一屁股坐到小店門口的小凳上,再也起不來了。

    他們正在爭的不可開交,從馬路對麵走過一對老夫婦,老漢手裏提著旅行袋,老婦手裏提著兩個塑料兜。老漢邊走邊喊:“玉英,慢點走,我們跟不上你!”

    “時間還早呢,你急什麽?”老婦人氣喘籲籲地說。

    看樣子老夫婦是來送女兒的,因為走的慢,或者其他什麽原因落在後麵了。

    他們剛從馬路對麵走過來,小阿驕立刻大喊:“姥姥,姥姥,可想死我了。”

    立即跑上去,抱住老婦,眼淚就流了下來,邊哭邊說:“姥姥:他們在吵架。”

    葛玉英見林媽媽和爸爸來了,立即喊:“爸,林媽,你看林小巧,她不講理,非說我把潘貴給藏起來了。”

    林小巧一看媽媽來了,手也鬆了,前麵的事,好像全部忘了,跑上前來抱住媽媽就哭:“媽啊!葛玉英說我今天嫁一個,明天嫁一個,後天再嫁一個,她還說我嫁給了潘達……”

    林媽不知說什麽好。葛成文知道這就是林媽的女兒和外孫,忙上前打圓場說:“快別吵了,在小店門口吵架,叫人家笑話。玉英啊,你今天也別走了,迴家好好說。”

    玉英和小巧雖然感到別扭,但還是順從了父親的意見。陳山也不得不上前,給葛成文和林媽見禮,抱起小阿驕,跟在眾人後麵,返迴葛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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