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章,依舊晚上替換,防盜內容出自作者菌的《律政事務所》】


    常安走在長長的甬道上,心中惴惴不安。


    現在是晚上十點,對於很多人來說,夜才剛剛開始。可對於常安來說,無形的危險正一步步逼近。


    西城77號,這棟樓建於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像這種四層高的建築在老城區隨處可見。它隱在高樓林立的城市當中,毫不起眼。


    常安走了進去,用力咳了一聲,昏黃的燈光應聲而亮,斑駁的牆麵上印滿了諸如搬家、開鎖之類的小廣告。狹窄的樓梯,靜謐的空間,一種壓抑之感四處彌漫。


    常安踏著重重的步子向上爬著,有那麽一瞬間,他想逃,可是,他沒有。三樓過道旁的窗台上,一盆雛菊擺在上麵,嫩黃的花朵隨風搖曳。看到這株小小的植物,常安忽而鼓起了勇氣,抬腳上了四樓。


    朱紅色的木門給人以肅穆之感,那門上還掛著一塊木牌,上書“律政事務所”五個金字,像是篆刻,筆法蒼勁有力,看得出年代久遠。


    應該是這裏沒錯,常安想著,剛要抬手敲門,卻生生停在了半空。


    “吱呀~”那門自己開了,突如其來的響聲倒把常安嚇了一跳,猶豫再三,終是推門而入。


    “請問,律政先生在嗎?”常安出聲問道。屋內沒有開燈,幽暗一片,看不出什麽布置。常安試探著往裏走了幾步,就見前麵開著一台電視機,一隻青麵僵屍正要撲人。怪異的音樂配著忽明忽暗的畫麵,氣氛詭異至極。


    “你好,請問找我有事嗎?”清冷的男聲從他身後傳來,常安驀地轉身,卻見眼前一亮――原來是那個男人開了燈。


    那人穿著一身休閑服,身形挺拔修長,比例堪稱完美。常安自認為見過美男無數,可是這個男人卻比他之前見過的任何明星都要耀眼――白淨如玉的臉龐棱角分明,額頭飽滿,劍眉星目,挺直的鼻梁下薄唇輕抿,整個人像是畫中走出的仙人,清冷俊美。


    他很特別,尤其是那雙黑亮猶如寶石的眼睛,銳利清明,像是能看透一切一般。常安看著他的眼睛,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掉進的一個漩渦,一時做不出反應。


    “你隨便坐吧,”律政對常安點點頭,繞過他去關掉了電視,對著電視前麵的長沙發挑眉,“已經很晚了,你該去睡覺了。”


    “啊嗚~”旺九極不情願地叫了一聲,見律政麵無表情自知抗議無效,於是翻身下了沙發,慵懶地走向房間。


    常安這才發現屋裏的狗,模樣像獒,但是感覺不到任何攻擊性。那條狗體型巨大,骨骼健壯,金黃的毛發在燈光下隱隱泛著白光,此刻正耷拉著腦袋往臥室方向挪著。


    察覺到常安的目光,旺九抬頭同他對視了一眼,目光有些幽怨。狗也有表情?常安詫異,想要再看清楚卻發現那狗已經進了屋,接著用碩大的屁股關上了門。


    “請用茶。”律政將一杯泡好的綠茶放在常安麵前,而後坐到他對麵。


    “謝謝。”常安捧起茶杯,當中茶葉舒展,香氣宜人。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常安微微有些暖意,連日來緊繃的神經也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律政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深夜到訪的男人――


    年紀大概30多歲,手上無繭,保養得當。棕色的頭發應是燙染不久,衣服腕表都是時下新款,想來平時很重視儀表。隻是這人麵色看上去卻精神恍惚,十分疲憊。眼中布滿紅血絲,大框眼鏡遮不住濃重的黑眼圈,臉上胡茬滿布卻沒有很長,看來是最近幾天遇到了什麽麻煩。


    常安喝了口茶,遲疑片刻,放下杯子開口道:“律政先生,我聽朋友說,您能力很強,可以解決一些別人解決不了的問題,是真的嗎?”


    “隻要不是殺人越貨、違法犯罪的委托,我都可以接受。前提是,”律政揚起下巴,目光深邃,“你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個當然,當然,”常安忙不迭點頭,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切道,“什麽代價我都願意答應,求求你救救我吧……”


    “你別著急,還是先說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常安掏出名片遞給律政:“我是xx電視台《解密》欄目的製作人。因為網絡傳媒快速崛起,電視台的收視率比從前下降了很多,像我們這種節目看的人就更少了,可以說是慘淡至極。作為製片人,我當然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麵。”


    常安又喝了口茶,接著說道:“兩個星期前,我們組裏的人在網上看到一個帖子,說是有個年輕人在鬼樓前留影,後來看照片,發現身後窗上有隻手,但是那樓鎖了很久了,裏麵根本沒有人住。這個帖子跟帖很多,大家都在討論鬼樓,然後我們就想,幹脆做一期靈異節目,絕對能吸引觀眾眼球……”


    “靈異節目?”律政疑惑道,“涉及封建迷信的節目可以過審嗎?”


    常安搖頭解釋道:“是以靈異為噱頭,講述靈異事件,最後再隨便請幾個專家用科學解釋一下怪事的原理,這是解密,不是怪力亂神。”


    “專家?”律政微微蹙眉,沒有表態,隻是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出事了,”常安目光飄向遠方,陷入了迴憶――


    定下節目主題後,常安當即決定到鬼樓進行實地拍攝。


    所謂的鬼樓位於d市城郊的半山腰上,曾是民國時期一大富商方家的府邸,也曾門庭若市、熱鬧繁華。隻是興衰無常,到了抗日戰爭時期,那座宅子忽然一夜空了,沒人知道方家人去了哪裏。後來陸續有兩家搬進去住,都是在第二天被人發現死在一樓客廳,表情驚恐,像是被什麽東西活活嚇死的。從那以後,當地流傳出鬼樓殺人的故事,再沒有人敢去,這樓一廢就是幾十年。


    常安一行五人乘車來到山前,因著往上道路崎嶇,不得不徒步上山。


    “好好的幹嘛非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兒受罪,隨便找處廢棄的樓房錄完,後期加工不就行了。”說話的是節目主持人梔子,五個人裏唯一的女性。她模樣周正,身材玲瓏有致,大波浪長發散在肩上,看上去嫵媚動人。此刻正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艱難的向上爬著,模樣有些狼狽。


    早就告訴過她戶外節目穿休閑服主持就可以,可她偏要穿高跟鞋。常安心裏有些不耐,誰能知道素日裏總以溫柔知性形象示人的女主持現實裏卻是一個嬌縱跋扈的主兒呢。不想同她鬧得不愉快,常安斂了情緒開口道,“有付出才有迴報不是。等迴去讓人給你寫個通稿,炒個話題――為了呈現給大家真實的畫麵,敬業的美女主持不辭辛苦,跋山涉水,凡事親力親為,你的粉絲肯定會更加支持你的。”


    “就是,”攝影師阿良嬉笑道,“梔子你要是累,哥哥背你上去怎麽樣?”


    梔子臉色緩和了幾分,嬌嗔地看了他一眼,“討厭,我才不用你背呢。”


    小鬼抬手擦了擦汗,迴頭看了一眼背著大包小包的張放,出聲關切道,“放哥,你背這麽多能行嗎?要不還是我幫你拿點兒吧!”


    張放使勁搖搖頭,向上提了提東西,低聲拒絕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行的。”


    “哼!”梔子冷哼一聲,嘲諷道,“走路慢的像烏龜,是不是男人啊!”


    張放目光一深,攥緊的身上的包裹,什麽都沒說。小鬼有些看不過去,小聲嘀咕道:“梔子姐姐說這話就過分了,也不想想,放哥背的東西大半都是你的……”


    “行了,都少說幾句省點力氣吧。”常安打了個圓場,看了張放一眼,心中微微歎息。


    小鬼跟張放,雖然都是同在道具組,可是這兩個人的性格卻截然不同——小鬼原名趙長貴,是“解密”組裏的老小,辦事圓滑,同所有人的關係都不錯,因為人小鬼精,所以大家幹脆叫他小鬼,他的真名倒是極少有人提了;張放這個人老實木訥,沒有什麽存在感,隻有有什麽髒活累活時大家才會想起他。阿良最討厭他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沒事就找他點麻煩。常安開始看不過去,還會幫他說幾句,可是任別人怎麽欺負數落他,張放最多就是點點頭,從來不還口,所謂“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久而久之,常安也就懶得管了。有幾次張放跟自己說他寫了策劃,可每次他都拿不出來,也解釋不清為什麽,常安更不想同他多說什麽了。


    幾人曆時一個多小時,終於站到了方家老宅前。那樓孤單佇立在前方,四周的圍牆早已崩塌陷落,荒草叢生。遠處樹林中不時傳來古怪的鳥叫聲,天色越發陰沉,空氣有些沉悶。


    梔子看著眼前的情景,有些不安道:“老大,這裏看上去好詭異啊,咱們不會真的要進去拍攝吧?”


    “聽說裏麵還有厲鬼索命呢,”阿良放好攝像機,壓低聲音嚇唬她,“梔子,如果感覺有人在你身後拍你肩膀,千萬別迴頭。也不用害怕,隻要大叫三聲良哥哥,我就會來保護你啦!哈哈哈……”


    常安看了看天,心說應該是快要下雨了,得抓緊時間,於是拍拍手道:“好了,咱們快開始吧。阿良,先用全景把周圍的環境都拍進去,再給鬼樓來個特寫,其他人各自準備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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