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倦懶得理他,隨手點燃了根煙,夜色迷離,虛幻縹緲的煙霧隨著微風從窗口飄遠,紅色的街燈映在遲倦漂亮精致的眉骨上,拉出了一條凜冽的線,孤冷寂寥又欲望叢生。

    隻不過可惜的是,那眸子太過黑白分明,缺少人情味,所以之前薑朵總是熱衷於給遲倦挑美瞳,越是淺淡的顏色,她越喜歡,說好像下一秒遲倦就能進化成吸血鬼,蠱惑的要命。

    但遲倦倒不是很樂意,總對薑朵說戴了跟得了白內障一樣,看著腦子就不聰明,要是你真喜歡吸血鬼,那就跟吸血鬼愛德華過一輩子去。

    那時的薑朵對著他擠眉弄眼,問他是不是吃醋了,遲倦冷嘲熱諷,隻丟下一句,

    “你見過爺吃醋?”

    這四九城,可沒人見過遲大爺吃過醋,隻見過女的對著遲倦爭風吃醋的。

    想到這兒,遲倦扯開禮盒瞥了眼裏麵的東西,精美的包裝被他拆的稀碎,不過他也無所謂,反正就算不要包裝,拿個報紙封著給那女的,她估計都高興的要腿軟。

    檢查了一會兒後,遲倦又重新扔迴了盒子裏,魏佐正好開了口,“到了,下車吧。”

    遲倦掃了眼車窗外,突然覺得有些陌生,估摸著快好幾年沒迴這宅子了,翻新了好幾次,看著跟頭一次來一樣,連入口在哪他都分不出。

    算什麽家,不過是遲硯長的旅館而已。

    隻是現在打著他遲倦生日的名頭找找樂子,至於他來不來,遲硯長似乎也漠然不關心。

    有時候,宴會重要的隻是交際,而並非是為了主人公。

    遲倦下車的時候正巧碰著了穿的端莊得體的傅從璽,她臉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主動又自然的攬過了他的手臂,眼尾掃到了他手裏提著的袋子,笑著問,“給誰的?”

    遲倦冷淡的迴應,“跟你無關。”

    傅從璽並沒有挫敗惱怒,反而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無所謂地牽著他往大廳裏走,打算去跟遲硯長打招唿,甜甜的叫了聲,“伯父好。”

    遲倦卻隻是略微欠了下身子,便打算離開,遲硯長皺眉,冷不丁地用拐杖震了兩下地板,喝令住他,“你忘了自己姓什麽了嗎?”

    遲倦眼底劃過一絲不耐煩的光,他背著手沒看遲硯長,漠然的開口,“我累了而已,上樓睡覺。”

    傅從璽在旁邊附和,“是啊,遲倦最近幾天有點忙,困了也很正常。”

    遲

    硯長冷哼,聲音渾厚的說,“他累?成天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累什麽累?還有,你看看手裏拎的袋子,不曉得裝的什麽不入流的髒東西。”

    傅從璽下意識地瞥了過去,望了眼購物袋上的logo,連忙開口解圍,“伯父,你誤會了,這是遲倦給我挑的禮物,我讓他幫我拿著了,是不是啊?”

    傅從璽順手去牽那購物袋,努力的使眼色給遲倦,可那男人手上的力氣並沒有鬆開,傅從璽狠狠地拽了過來,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購物袋裏的東西,然後笑著說,

    “伯父,你放心好了,馬上我要跟遲倦訂婚了,到時候會來這邊多看看您的。”

    二樓拐角處,昏黃的燈光映在遲倦的臉上,漂亮精致的眉眼此時正略帶漠然,他望著傅從璽的笑,冷冰冰的開口,“在遲硯長麵前表現表現,現在滿意了?”

    傅從璽挑眉,耳墜亮閃閃的,顯得格外明豔照人,“不打算謝謝我麽,好歹我也幫了你一迴,做人要講良心的吧?”

    她晃了晃手裏的購物袋,輕飄飄的瞥了一眼,然後笑了幾聲,“別的我也懶得求了,正好看你手裏有禮物,送我,不過分吧?”

    遲倦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聲音四平八穩毫無起伏,“你要是真缺項鏈戴,就找你爹撒撒嬌,沒必要動這個心思。”

    “嘖,遲倦,你這話也說得太難聽了。”

    傅從璽尾音上翹,像是不自覺地埋怨,臉上又掛著明睞的笑,顯得很不誠懇,“我看了眼這牌子的項鏈,左右都過不了千,送女人的話,這也送的出手?”

    遲倦挑的是一個藍色的蝴蝶項鏈,設計的漂亮,但牌子沒那麽響亮,頂多算輕奢,甚至還不如遲倦每天喝的咖啡貴,送禮物的話,要是她傅從璽送,估計頭得埋地裏去裏都送不出手。

    “不過,”傅從璽打了個轉,繼續說,“要是送給薑朵那小姑娘的話,我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她也不需要用什麽好的,漂亮就成。”

    薑朵麽,頂多就一個花瓶,花瓶一貫是經不起推敲的,送點跟她價值匹配的東西就夠了,太貴重,怕折煞她了。

    傅從璽一貫嘴皮子厲害,總能用最簡單輕鬆的語氣,把人貶得一文不值,在她眼裏,薑朵無非就是遲倦暫時的無聊消遣而已,女人千千萬萬,遲倦這人,每個都會戀上一戀。

    不過是在她薑朵身上停留的稍微久了些,但也沒什麽。

    不足為患。

    傅從璽毫無留戀的將禮物還到了遲倦的手裏,正準備下樓的時候,她頓了一下,迴頭朝著遲倦笑了一聲,“聽說你那小侄子帶了女朋友過來,有沒有興趣去看看是哪家小姑娘?”

    蘇渡。

    遲倦狹長的桃花眼泛著冷意,隻是輕輕的掃了傅從璽一眼,她就了然的點點頭,“那我去看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宴會估計要很晚才結束。”

    遲倦懶得理她,隨手推開門,將購物袋扔到了床上,然後隨意的脫掉了外套,坐在椅子上看手機,蔣鶴難得主動給他發了個“生日快樂”,魏佐問他等下結束了要不要喝一杯,就連魏如煙也發了條消息過來。

    他簡單的掃了幾眼,然後關了對話框,不想迴。

    蘇渡倒是發了個朋友圈,是一個女人的背影,身材高挑纖瘦,料很足,屬於遲倦會多留意的類型,他隨手點開看了一下,正準備退出的時候,卻瞥到了那女人腳踝上的一處青色的文身。

    遲倦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他就算隔著屏幕,隔著衣服,都能在腦子裏3d環繞的模擬出薑朵的身體。

    遲倦想罵髒話,給魏佐發了條短信,問蘇渡在哪。

    魏佐迴的很快,就幾個字:在你家一樓。

    遲倦又問:他身邊有沒有女的?

    魏佐:剛才好像看著帶了個過來,現在估計分開了,具體的不知道。怎麽,你又看上他女伴了?太禽獸不如了吧。

    遲倦利落的發了個語音,寥寥一字:滾。

    比這還禽獸不如的事情,遲倦都做過,他站了起來,掃了眼購物袋裏的東西,隨手一扯拿了出來,然後從房間離開。

    薑朵剛來宴會的時候,就碰著了哆啦,她此時此刻正挽著一個大款,捏著紅酒杯醒著酒,似乎女人都有點心靈感應,很快,她的視線就瞟到了薑朵身上,哆啦像是挺訝異的,牽著裙擺往薑朵這邊走。

    薑朵跟她,在這場宴會上都算不上什麽台麵人,盡管兩個人都沒那麽熟,但好歹是一個圈子裏的,在這裏,至少還能抱團取暖,歸為一類。

    哆啦今天打扮的很火辣,薑朵倒是溫婉的不行,長裙飄飄的,還有那麽點校園女神的味兒了。

    哆啦笑著說,“朵姐,今天穿的可不像你的風格。”

    平日裏薑朵身材自信的很,長靴都很少穿,能露腿就露腿,全身上下印著倆字——辣妹。

    那時

    候哆啦還挺羨慕焚一老板娘的,事業和皮囊都屬上乘.

    有陣子她去焚一的時候,還會故意學著薑朵的穿衣打扮,隻可惜,拍了照片發網上後,粉絲倒沒漲多少,老男人的私信倒是一遝接一遝的來。

    她露個小腰露個鎖骨的,臉上像是貼著廉價物品的標簽一樣,那老男人都覺得她挺好拿下的,所以薑朵這次淑女起來,哆啦倒覺得她在故意給自己包裝。

    越看起來宜室宜家,那標簽就顯得越貴,看起來也就沒那麽輕浮了。

    哆啦嘖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番薑朵,笑著說,“早知道我也學學朵姐了,穿這種小禮裙,說不定更討男人喜歡。”

    薑朵略頓了一秒,瞬間就明白了什麽意思,但她懶得反駁,多說無用,隻是淺淡的勾了下唇,隨意搭腔的問了兩句,“今晚宴會什麽時候結束啊?”

    哆啦晃著酒杯,“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但聽說這次是遲家少爺的生日宴,估計不會太早,欸,遲家?朵姐,這遲倦跟他們難不成也沾親帶故?”

    姓遲的少,當初薑朵跟他談的時候,遲倦也沒避諱,隻是說是遠房親戚,八竿子打不著,逢年過節說不定會見上一麵,薑朵沒過多的問,畢竟的的確確也沒見著過遲家的人,高不可攀的事兒,她很少感興趣。

    所以薑朵隻是委婉的說,“估計是撞著了。”

    哆啦也點點頭,抿了口酒,然後搭腔,“也是,要遲倦真跟遲家有點什麽關係,也不會落得個四九城第一白臉的名,說出去得多難聽啊。”

    薑朵沒吭聲,隻是突然隔得不遠看到了蘇渡,她揮了揮手,也吸引到了哆啦的注意,很顯然,蘇渡跟她那個土老板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前麵這個風華正茂長身玉立的,那土老板大腹便便還樂此不疲的在哆啦身上揩油。

    哆啦有點牙酸,嘖了一小聲,突然開口,“朵姐,好福氣啊。”

    前男友是遲倦那種妖豔賤貨,現男友是蘇渡這種幹淨書生,誰看了不紅眼,同樣都算不得是什麽幹淨的網紅,可薑朵的命就偏偏那麽好。

    蘇渡往薑朵那邊走的時候,哆啦揚了揚聲,猛地開口說,“對了朵朵姐,上次脫衣舞的那個視頻,對你應該沒什麽影響吧?我聽說白溪最近破產到都快去小發廊裏坐台了。”

    薑朵臉上的笑微微冷了片刻,望著哆啦故作關心的臉,隻覺得厭煩,她挑了挑眉,“怎麽?你是想學跳舞,還是想

    跟她一起去小發廊?”

    蘇渡此時此刻正巧站在兩人麵前,但薑朵並沒有故意壓低聲音,反而就那麽輕飄飄的說了出來,哆啦的表情尷尬了一瞬,抬起酒杯欠了欠,然後就識趣的走了。

    蘇渡倒是挺驚訝的,朝著薑朵問,“怎麽突然有脾氣了?”

    薑朵反問,“我不能有?”

    蘇渡笑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要不要跟著我出去散散風?”

    薑朵驟然的鬆了口氣,連忙點頭答應,她站在這人群裏陪笑隻覺得渾身僵硬,恨不得立馬脫了高跟鞋往外跑,這裏高大上的氣氛簡直要壓著她喘不上氣來。

    她正準備開口時,眼尾往門口一掃,卻瞥到了一抹熟悉至極的人影——

    遲倦的皮囊,是沒人能複刻的。他此時此刻正站在大門的門口,就那麽隔岸觀火一樣的望著她,隔著紛雜的人群,薑朵卻照樣能一眼望定。

    薑朵牽著裙擺,突如其來的跟蘇渡開口說,“失陪一下。”

    還未等蘇渡反應過來,她就拎著裙擺往門口走。

    遲倦看著她朝著自己跑過來的樣子,並不覺得意外,他挑了下眉,利落的將手裏的盒子扔到了薑朵的手上。

    她伸手一接,隨意的看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遲倦很少送什麽禮物給她,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之前分手炮的那次,遲倦倒是從門口的花壇裏扯了根白玫瑰送過,其次就是這串蝴蝶項鏈了。

    薑朵手裏捏著盒子,迴頭望了眼華光四射的遲宅,突然開口問他,“你來這裏做什麽?”

    遲倦並未踏進裏麵一步,隻是那麽遙遙地望著這場為他舉辦的生日宴,眸子漸漸清明冷淡,隨便的開口,“無聊而已,散步到這兒了。”

    薑朵將盒子放在了地上,沉默的片刻後,她才開口,“沒有邀請函的話,你是進不去的。”

    遲倦沒理她這句話,隻是望著地上的盒子,眼底劃過一絲情緒,淡淡的問她,“是不喜歡麽?”

    薑朵搖頭,誠懇的迴答,“喜歡,但不能要。”

    她早說過,一刀兩斷,即使現在根本斷不幹淨,看到他仍然會不自覺地走過來,但沒關係,習慣是可以改掉的,禮物是不能收的。

    薑朵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卻突然覺得無從開口,她勉強的笑了一下,“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遲倦沒理她,彎腰

    將地上的盒子拿了起來,目光掃了一圈後看到了一個垃圾桶,他抬起手來,像是高中投籃一樣,射中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清脆的擊中箱底的響聲傳來的時候,薑朵的身子明顯的僵了片刻。

    而遲倦的聲音在後麵,低低沉沉的,像是很無所謂,不足掛齒一樣,“不要就扔了,反正也不值錢。”

    遲倦慢悠悠的往她那邊走,順著薑朵的方向,看到了遠處正在觥籌交錯的蘇渡,莫名的嗤笑了一聲,“嘖,是打算棄暗投明,去蘇家當個少奶奶了?”

    薑朵沒吭聲,卻覺得臉燙的駭人。

    遲倦點了根煙,懶得顧忌薑朵喜不喜歡了,他眯著眼,性感的喉結滾了一圈,舌尖抵了下上顎,無厘頭的來了句,“小朵朵,是覺得以後跟他一起叫我小叔,會顯得更好聽麽?”

    他又頓了一下,繼續說,“也是,普普通通的戀愛談起來也沒什麽稀奇的,要是來點別的什麽,說不定會更刺激,你說是不是?”

    遲倦說話永遠有一口氣嗆死你的本領,薑朵剛想反駁幾句的時候,卻撞著了遲倦過分危險的眸子,不似往日的不著調般的散漫,而帶著一絲令人警覺的危機感。

    黑夜之中,唯有遲倦像是發著光一樣漂亮著。

    薑朵努力定了定心神,讓自己別那麽快就被這妖孽勾走魂魄,“遲倦,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話,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各不打擾,好不好?”

    遲倦說,“不好。”

    跟他講道理擺事實,那都是放屁,遲倦大少爺向來按心情,不講邏輯的。

    薑朵被迫的站在原地,“那你想怎麽樣?”

    遲倦繼續大言不慚,臉不紅心不跳,死皮賴臉的說,“要你陪我,不是陪他。”

    說“他”這個字的時候,遲少爺還特意咬重了音節。

    但很顯然,薑朵的骨氣沒那麽容易屈服,她就那麽看了他幾秒以後,就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遲倦被留在原地,孤零零的,挺好笑。

    魏佐大老遠看到遲倦的時候,沒忍住打趣了一聲,“不是說薑朵最聽你的話了麽?”

    遲倦掐滅煙,碾的連火星都滅了,眸子裏的冷光閃閃的,像是能下一秒就能淬出火一樣。

    魏佐沒少閑著,看熱鬧麽,不嫌事大,繼續說,“你也不能進你家把她搶出來,要被人認出來你就是遲家大少爺,薑朵估計恨不得連夜賣站票離開四九城。”

    魏佐頓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遲倦,然後開口,“嘖,你還挺委屈了。”

    遲倦寡淡的掃了他一眼,“笑夠了?”

    魏佐正經了片刻,說,“差不多了。”

    遲倦從手裏掏出車鑰匙,輕車熟路的彎腰進了駕駛位,魏佐也沒多想,跟著進去了。

    然後開始念叨,“要我說啊,你真想跟她多玩一會兒的話,幹脆就收收性子,她喜歡什麽你就打扮成什麽樣子,她愛吃什麽就給她做什麽,俗話說,要想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先抓住她的胃。”

    遲倦眼尾瞄了一眼過去,冷冰冰的問,“你做飯給魏如煙吃了,還是打扮成鴨給艾拉睡了?”

    魏佐罵了句髒話,然後才開口,“那你就單著吧。”

    遲倦沒吭聲,沉默的開了一段車後,突然開口,“要從哪方麵入手?”

    魏佐重重的“嘖”了一聲,然後點燃了一根煙,好整以暇地開始傳授經驗,“平日裏那薑朵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知道麽?”

    遲倦稍一沉思,“喜歡吃我的棍。”

    魏佐二話沒說就想罵人,要不是仗著遲倦這臉蛋燙一個疤估計得吃官司,他真有可能把這煙頭摁在他臉上燙個月亮讓他當包青天。

    魏佐氣結,連聲說了幾個“行”,然後繼續問,“別的呢,她還討厭什麽?多說幾個,我好對症下藥。”

    這個遲倦知道,利落的開口,“酸奶。”

    魏佐問,“沒了?”

    遲倦說,“不知道了。”

    魏佐覺得,他要是薑朵的話,死也不會淌遲倦這渾水,惹一身腥不說,拉拉扯扯過後,除了那點膚淺的皮囊以外,這男人記不住分毫薑朵的好。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但魏佐胳膊肘還是往遲倦這邊拐的,繼續說,“那她喜歡你穿什麽衣服之類的?”

    遲倦皺眉,“戴美瞳和穿裙子算麽?”

    魏佐覺得薑朵這人還挺重口味的,不過他僅僅隻是腦補一下,就覺得很上頭。

    遲倦這人雖然禁欲係,但騷起來也是格外的騷,他要是穿個小裙戴個美瞳,朝你那麽一笑,估計沒幾個女的能扛得住,鼻血都得流一地。

    魏佐感歎,“沒想到薑朵喜歡娘娘腔。”

    他又側過頭,上下掃了眼遲倦,覺得他最近剪得寸頭太不娘了,於是出了個主意,“不如再買頂假發,

    往頭上一戴,我保準薑朵見到你都挪不開眼。”

    遲倦冷冽的睨了他一眼,說了聲滾。

    等迴到家的時候,遲倦破天荒的從衣櫃裏找出來了一條黑色的山本耀司風格的裙子,這是之前薑朵給買的,說是中性風,他穿起來絕對好看,不過遲倦並沒采納,一直放在箱底壓著。

    抽屜裏還有薑朵買的好幾盒美瞳,各色的都有,直徑也剛剛好,說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但遲倦也沒碰過第二次,覺得太娘,沒意思。

    而此時此刻,他正捏著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劃來比劃去。

    遲倦想著,等拿下薑朵以後,得好好的在床上“懲罰”她一下,不然都對不起他今晚的犧牲。

    遲倦少爺穿完了那一套裙子後,對著全身鏡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不忍直視慘不忍睹,但看久了一會兒呢,突然又覺得順眼不少,那裙子都顯得沒那麽娘們兒唧唧了。

    他隨手拍了張照片,沒露臉,正想發給薑朵看看,想要先色誘她一波,結果剛準備發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她拉黑了。

    遲倦抿了會兒唇,思忖著等會兒要讓薑朵乖乖的在床上叫哥哥,然後心甘情願地把他加迴來。

    正這麽想著呢,他就隨手戴好了薑朵最愛的那對美瞳,然後慢騰騰的走到了門口,啪的一聲把燈關了,再慢條斯理地出門,打算開車去薑朵家逛逛。

    薑朵剛到家的時候,公寓一片漆黑,她提著高跟鞋赤腳走了進來,疲憊的倒在沙發上放空自己,原本蘇渡說要送她迴來,但她執意不肯。

    原因很簡單。

    她就那麽吹著冷風在外麵等所有人散了後,去了那垃圾桶裏,把遲倦扔掉的項鏈給撿了迴來。

    很沒骨氣吧?薑朵也這麽覺得。

    但沒辦法,遲倦好不容易送的一個正兒八經的禮物,她真的很難不去惦記。

    包裏的手機一陣一陣的響著,林擒在微信轟炸了無數條,無非就是問蘇渡他們家怎麽樣,蘇渡怎麽樣,宴會裏有沒有看對眼的帥哥,薑朵看了以後都覺得精神疲勞了,一個字也沒迴。

    林擒那邊似乎也大概知道了她的心思,最後一條消息是——

    【林擒:朵,你要實在是忘不掉,不如隨你的意思來,你開心就成。】

    薑朵看完消息後,歎了口氣,撐了撐手肘,費力地站了起來,將身上繁瑣的禮裙給脫了下來,家裏又沒別人,她也懶得找睡衣套上了,就

    那麽穿著一套內衣走到了衛生間裏開始卸妝。

    以至於公寓的門突然響了幾聲時,薑朵隻能手足無措的扯了條浴巾披著,然後警惕的鎖住了衛生間的門,再試探的開口問,“是蕭燃嗎?”

    清脆的腳步聲漸漸逼近——

    薑朵咽了咽口水,繼續問,“是陸北定麽?”

    門外那人的黑影就那麽立著,隔著磨砂玻璃,薑朵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誰,隻好穩住心神說,“我老公馬上就要迴來了!”

    那黑影突然晃了晃,像是輕笑了幾聲,遲倦抵在門外,手指在那磨砂玻璃上無聊的畫畫,然後聲音四平八穩的戲謔,“哪裏來的野老公?充話費送的還是ktv一萬一千的公主?”

    薑朵語塞。

    她差點就忘了,這公寓的另一把鑰匙,一直都在遲倦手裏。

    薑朵閉了閉眼,突然覺得也沒什麽好害羞的,跟遲倦在一起,什麽沒皮沒臉的姿勢都試過不少了,什麽沒見過,何況是現在。

    她索性推開門,剛剛抬眸撞入遲倦的眸子裏時,有一瞬的失神。

    薑朵早說過,遲倦麽,性感尤物一個,隻是他平時懶得打扮,隨意穿穿也又痞又野,更別說現在這一套日式的look了,四九城要有一個能把這裙子穿出遲倦這範兒的,薑朵立馬改名換姓。

    但顯然,遲倦在看到薑朵的那一瞬間時,也怔了幾秒,然後開始陰陽怪氣的開口,“怎麽,平日裏跟蕭燃陸北定那些野男人在一起,你也是一套內衣穿的大搖大擺,恨不得席地拍一套男人裝?”

    薑朵眯了眯眼,絲毫沒什麽羞澀的遮遮掩掩,反而就那麽光明正大的挺直腰杆給他瞧,然後也跟著冷嘲,“是啊,不然呢?”

    遲倦眼底的玩味漸漸消弭,占有欲裹挾著滾燙的火焰在瞳仁裏發酵著,原本就嗜血的眸色,此時此刻更顯得漂亮又詭異,薑朵想,就算是遲倦現在往她脖子上來一口,她也值了。

    事實證明,遲倦也的確這麽做了。

    遲倦咬的歡快不止,像是太久沒碰過女人一樣,對著薑朵白皙的脖子反複碾壓,他很懂薑朵後頸敏感,於是伸出手,指尖輕輕的在她的脖頸上跳躍著。

    薑朵沒能拒絕,換句話說,她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拒絕。

    她一邊備受蹂躪一邊想起了之前林擒給她講的話,說什麽感情都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要用平常心看,別太鑽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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