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王韜像個小鴨子一般搖擺著走開,賈赦對司徒晨再一次埋怨道:“你嚇著他了。”


    司徒晨:“你會用形容詞嗎?”


    “辭藻華麗有沒有什麽用,生動形象才是根本,懂嗎?”賈赦振振有詞,絕對不承認因為自己肚子裏沒墨水的緣故。再說了,真的很形象,王韜醒來後一直在懵逼狀態中,走出去也跟提線木偶一般。


    “沒得聊!”


    “別啊,被你搶走了一個妹夫人選,我這裏還有六個備選的呢。”賈赦討好的對司徒晨笑笑:“我妹夫選好了,剩下的都你給你妹。說起來,公主好像除了跟勳貴家聯姻,一般上進人家子弟都不會求娶啊,難怪你不拘相貌。”


    司徒晨翻個白眼,卻難得沒有反駁。駙馬不能從政對一個有事業心的男人來說的確是要害。但也因為這樣,他那些妹妹,上輩子或多說少成了自家兄弟聯姻的工具。


    這輩子不打算陷入腥風血雨爭位賽的兄弟,他當然要給些甜頭。


    世界那麽大,去奮鬥吧!


    且待來日,整個地球儀都是他家的!


    想想,就覺得他皇帝爹兒子生的不夠多╭(╯^╰)╮


    至於這些人的妹妹,他能把一把自然也會。依著上輩子的記憶,婚姻過得不幸的妹妹,他趁早換個妹夫。


    當然,那些不跟著他混的,他自然沒有閑情管。


    “得了,把名單拿過來我讓暗衛他們打探一下,若真還不錯,就趕緊定下來。”司徒晨一說,麵色一暗,又惱一句:“本王也是閑的蛋1疼才會陪你來親自相看。”


    “你不陪我誰陪我?”賈赦小聲嘟囔了一句,乖乖把名單遞過去,見人展開信箋,洋洋得意湊過去,道:“非但人品家室相貌眾人評價,憑著大老爺我多年青樓娛樂生涯,我精心挑選的這備選妹夫,可是很少上青樓的,而且……”


    左右看了一圈,賈赦有些不好意思的壓了壓聲音:“最上麵的上官雲,上輩子疼媳婦出了名,而且官聲也不錯。我最看中的就是他。不過,他眼下好像名次不高,跟我們賈家也沒有交集,不像那個王韜,有些兇可救過我一命。我們嫁個庶女過去,也在情理之中。”


    “戶部員外郎上官雲,有神算子之稱,”率先閃現腦海的是對方的官職以及履曆,但旋即司徒晨話語戛然而止,神色淡淡的瞥了眼賈赦,問:“你現在就算能挑出一朵花來,可你庶妹當得起主母嗎?兩人的性子乃至三觀合不合得來?要知道同樣的處境,迎春和探春性子可截然相反。”


    “小敉兒應該能的。”賈赦聲音虛了一分:“這世間婚嫁不都這樣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沒有情感又不重要,婚,兩姓之好。”


    司徒晨:“也是,料想你對未來大少奶奶就看個嶽父如何。”


    “還要長得好!”賈赦補充道:“我已經給我爹撒潑打滾過了,讓他跟武帝爹吹枕頭風,要使勁的吹,我要這屆最好看的秀女!跟你一樣好看的。”


    司徒晨:“…………”


    “然後第二好看的給你!他們也想著讓你續弦,娶媳婦再生個大胖小子!”


    “我還是更注重內涵!”司徒晨聽了這話,眉頭一擰:“誰給你的錯覺,孤是這麽膚淺的人?”邊說,司徒晨視線死死的盯著賈赦的臉,鏗鏘有力道:“一個花瓶,我這麽可能看得上?!”


    “兇……兇什麽啊。”賈赦捂著臉,遠離了司徒晨幾步:“反正爺狗改不了吃屎,就覺得暖被窩的要漂亮。至於其他……”


    深唿吸一口氣,賈赦皺著一張苦哈哈的臉,問:“太太也挺有內涵的。史家千金,飽覽詩書,管家理財,教兒育女,堪稱一代主母典範。可結果呢?”


    頓了頓,賈赦又接著道:“後宮嬪妃,哪個不才貌雙全?”


    賈赦地圖炮開的有些猛,司徒晨想跟人議論這是品行問題,但正巧撞見賈赦那張有點漂亮的花瓶臉,想起自己最初忽悠人上床的緣由,隻能把話吞迴喉嚨裏。


    tmd他有三分之一的原因也是因為臉。


    “別以為你爹現在寵冠後宮,你就可以隨意點評後宮妃子了。”司徒晨板著臉道完,見人張嘴似要反駁,伸手揉揉額頭:“每次跟你聊天都抓不住重點,你還要不要繼續觀察妹夫了?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去城郊迎祖母嗎?你在東拉西扯的,磨蹭到大晚上的,別以為爺會心慈,不做完自己定下的作業,別上床睡覺。”


    賈赦可憐巴巴的點點頭:“要的。”


    “還不快走?”司徒晨催促道:“跟這幾個學子沒有交際又如何?英雄救美一下不就有了?”


    賈赦一個趔趄,搖搖擺擺往地上摔。


    司徒晨往前的手腳一頓,眼角餘光迴旋著往來的客人,眼眸陰沉了一分,嘴角緩緩勾出一抹笑意,徑直朝前。


    等賈赦呲牙咧嘴的揉著摔疼的肉跑到司徒晨身邊抱怨沒有樂於助人之時,眼睛笑意並未到達眼底的司徒晨笑得恰到好處,得體優雅:“太挫了,孤不認識你。”


    賈赦:“…………”


    “對了,接下來一段時間你祖母在家,我就不在你家了。”司徒晨踩著樓梯一步步往下,“我不走十三也肯定賴著不走。這小子大嘴巴,一不留神就沒準把那兩老頭的關係給捅破了。”


    “可不是快要收你們為義子了嗎?”賈赦道:“我祖母可好了,一定會喜歡你們的。就算是皇族又好像也沒什麽事情啊?我幼年經常聽祖父們提及呢,當年……”手直指皇宮所在,賈赦低聲道:“那些老一輩人,不少還抱過他呢,我祖父說他還被人撒……哦,是賞了一泡童子尿。”


    視線隨之眺望東邊那群巍峨的亭台樓閣,即使看不見皇宮,但那似乎能高聳入雲的圍牆卻跟自己的心一般。司徒晨笑了笑,眼眸壓下那些繁亂的心思,透著摸狡黠,小聲問:“有沒有他小時候其他的糗事?”


    “呃……”賈赦一愣:“你膽子好大。”


    “走,趕快先把那幾個備胎過一遍。”司徒晨拖著賈赦離開茶樓,喚來暗衛,把自己的試探方法說了一遍。無非是美人計外加金錢權勢誘惑。


    “等試探出結果了,我們瓊林宴會上再結交不就行了?”司徒晨道:“那落選幾個潛力股也一個道理。等三年後宴會上見。賈家就算庶女也沒嫁白身倒貼。”


    “可是……”賈赦有些不自信。他知道自己是拜托暗衛尋來的資料,萬分真實。可經過孫紹祖一事,他對自己識人本事有些懷疑。


    “你別矯枉過正。”司徒晨拍拍賈赦臉頰,麵帶怒色盯著人眼睛道:“說難聽點潑出去的女兒嫁出去的水,當年賈家還沒落敗,扯著皮也能當個山大王。把日子過得一團糟是她自己也有責任。你眼下就算不相信你自己,難道對你那個庶妹也不信?不管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她是唯一記得你是未來家主的人。”


    “我……”


    “再不濟還有我!”司徒晨憤憤道:“看在他跟我爹關係份上,老子就不可能讓賈家跟上輩子一般爛泥扶不上牆。他們再怎麽樣,都是要青史留名的。”皇帝爹隻能他不滿,其他人都不得說任何置喙話語。更何況,這段因緣,他默默撮合的。


    “我會當好家主的,才不用你。”賈赦見司徒晨咬牙切齒的模樣,沒來由的就感覺自己很開心!


    習慣性的埋汰了一句,賈赦拽著司徒晨循著暗衛的留下的暗記,偷偷圍觀了一番未來妹夫的表現,就愉快的迴家,想跟賈代善討論討論,冷不防剛走進家門,就看見麵紅耳赤的賈政杵著跟木頭人一般。


    “喂!”上輩子留的陰影太深,賈赦至今說不上有多少兄弟情,但看人八卦卻還是很樂意的,戳戳賈政,問:“賈二老爺思春呐?”


    賈政聽到聲音,傻傻的迴眸看了眼賈赦,抬腿便往裏走。


    “哎……”賈赦托下巴,衝司徒晨道:“不對勁啊,這人最虛了,表麵上的禮儀絕對不會錯的,現在非但看到我不問聲好,把你這個尊貴無比的忠義親王也忽視了,絕對有問題,大大的問題!”


    司徒晨點點頭附和,目送賈政魂不守舍離開的模樣,悄然打個手勢示意暗衛打探,開口感歎道:“後娘養你們這些孩子也是辛苦。難怪他對我那霸道又任性的皇帝爹能應對自如。感覺從你們這群熊孩子中總結出經驗教訓來了。”


    “別忘了還算你一個。”賈赦推著司徒晨往自己院裏走。反正不管賈政經曆了什麽,他等會向爹告狀,父親大人自然會關注的。


    依賈政性子,這可是最快知曉的辦法。


    若他去問,沒準被氣的能多吃兩碗飯。


    賈赦這般認為,然則還沒等他第二日趁著請安時間跟他爹告狀,賈政就頂著黑眼圈站在他院子外邊,先道父親接到八百裏加急進了宮,然後便催著他動身去乘坐馬車。


    司徒晨瞥眼天黑沒亮就起床打扮的賈赦,直接把人踹上馬。


    “哥……大哥,你不坐車嗎?”賈政輾轉反側想了一宿,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見司徒晨把人提上馬,眼眸一閉,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蛔蟲!”賈赦見人躊躇麵色,忍不住白眼一翻:“有事說事,不然就自己憋著!”


    “我……”賈政聞言睜眸看中賈赦冷淡的神色,身子一僵,本想甩袖離開,但一想起自己的宏偉目標,便不欲與賈赦這隻會吃喝玩樂的紈絝計較,反而挺直了腰板,示意左右退下,又看了司徒晨,在賈赦一句“我跟他沒什麽兩樣,放心”的保證下,聲若蚊蚋道:“我昨日去捐贈,捐贈遇到了周小姐,無意中撞見她和人在後牆……在後牆……”


    賈赦耳朵瞬間豎起,“怎麽了?別婆婆媽媽!”


    “親……親……”賈政邊說舌頭還在打顫。實在是傷風敗俗!


    “哦。”賈赦咋舌了一聲,話語不免有些惆悵:“男未婚女未嫁這有什麽?別說親了……”扭頭看眼司徒晨,他非但親了,還被睡了。


    “可那個是女的!”賈政忍不住剁了一腳,迴道。他跟柴郡主去了貢院一趟,不知不覺就說起他昔日被人在小巷子裏套麻袋揍的事情,然後他們走到慈善堂後巷,本想情景再現一下,結果冷不丁看到那有傷風化的一幕,然後在他想要跳出去的時候因緣巧合的柴郡主要攔他。


    然後,他不小心輕薄了人。


    當然,這件事他自己暗自糾結就夠了。


    他來找賈赦,是因為那個女的,是寶郡主,那個曾經為他大哥出頭好幾次的女人,不但他曾經以為,京中不少人家都在打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賈家大少奶奶。


    現在……緋聞大嫂和曾經有過婚約的大嫂,他們……他們……賈政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來形容自己對賈赦的憐憫。


    “還是你青梅竹馬的寶郡主!就那個經常給你出頭的。”


    賈赦:“…………”


    在一旁的司徒晨神色微妙的看眼賈赦。


    賈赦聞言,連眼皮都沒耷拉一下:“老二啊,叫你不讀書,連磨鏡都不知道!他們親就親唄,到時候我送兩份禮,不就行了。”


    賈政呆若木雞。


    “走了,接祖母去!”賈赦拍拍賈政肩膀,語重心長道:“看,有什麽事情別憋心裏,說出來,沒準就這麽輕而易舉就化解了呢。”


    “可……可京城瘋傳那寶郡主沒準會是……”


    “會是什麽?”賈赦哀歎:“剛才還誇你呢,現在你居然聽外麵風言風語,放著家裏真相不要?當年你哥不娶,哦,錯了,是賈家不與和親王家聯姻,不是因你哥我紈絝,也不是她兇名在外,而是不合適。結合起來,看起來權勢太甚。我要是娶姓司徒的,隻能是皇家,當個駙馬爺而非郡馬爺。”


    賈政愕然:“為何?”


    “讓你光顧著書本啃,讓你目下無塵,連最基本的“烈火烹油,鮮花著錦”都不懂嗎?”賈赦翻白眼:“眼下我們就更不可能了。如今家裏還有兩個皇子義子在,所以……”


    故意拉長了語調,賈赦嗬嗬一笑,迴想昨日自己見到的一幕,難得靠近賈政,湊在人耳畔,親切道:“弟啊,寶郡主沒可能,柴郡主更加不可能當賈家婦。趁著你還沒陷入,趁早抽身。小心被睿王綁了入贅。”


    “你……你……你胡說什麽……”賈政當即麵紅一片。


    “真的。”司徒晨開口,“你哥嫡長子,他沒準還想著日後能從外孫中過繼一個繼承王府。若你這個嫡次子,反正在賈家你也隻能繼承家產,還不如跟了他,還有個郡馬的爵位。”


    賈政:“…………”


    見賈政又傻了,賈赦非常沒兄弟情,反催著司徒晨上馬車,道:“讓他先吹吹風靜靜,我們先走,也不等十三他們了。我帶你先見祖母,幫你要個大大的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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