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

    瘋了瘋了,夏彌旬瘋了商籟也瘋了。

    一瘋瘋倆,好事成雙!

    雖然商籟的自拍是真好看……不對!這不是重點!

    照片上,商籟的胸口位置,怎麽有一撮奇怪的東西?

    就一小撮,應該是截圖沒截幹淨,要放大才能看清。細細的,軟軟的,帶著點兒銀白的光澤。

    這是什麽新款的胸針嗎?

    好好奇啊。

    “破案了!”

    日益壯大的“主題教育課後討論會”群裏,一個昵稱叫“三年抱倆莫多莫多”的成員驕傲地甩出一張對比圖,裏麵結合rgb、色階、明暗等諸多因素,從科學角度多層次、多方麵地展開分析,最終得出一個顛撲不破的偉大結論:

    那縷白毛就是夏彌旬的!

    “牛批啊真的牛批(跪”

    “咱們這個群簡直人才輩出!”

    “唯粉還嘲我們吃糖全憑腦補,看了感覺真可憐。其實cpf才是最港科學依據的!”

    “諸君我又雙叒叕可以了!光靠這縷頭發,我就可以畫13000張千姿百態的圖!”

    很快,案件結果不脛而走。

    這幾天吃瓜群眾紮根瓜田,快要吃瓜吃吐,沒想到又天降大瓜

    “哈哈哈哈哈哈哈唯粉的嘴真是開過光的,兩家都說對方倒貼成性,沒想到蒸煮倒先貼上了!”

    幸福灣小區。

    “本尊在寫周記,你別老貼著本尊行不行?”

    本來夏彌旬伏在小桌板前,正認認真真地寫著作文,結果商籟根本不讓他好好學習人類文化知識,一直在那兒影響他,真是煩人勁兒的!

    “你寫你的,我看你寫。”

    商籟勾起似有若無的微笑,將圈錮在懷裏的人摟得更緊,口豕食花瓣般低頭輕口勿那瘦削白淨的肩肘。

    握緊黑色水筆的小爪子不由亶頁抖,隻能更加用力地一筆一畫去寫,不然恐怕會隨時鬆脫。隻是,要寫好一篇作文,必須文思清晰,像夏彌旬現在這樣腦子亂成一鍋粥,是一個字都寫不出來的。

    “你坐過去點好嗎?本尊動都不能動。”搜腸枯肚了半天還是卡文,夏彌旬怎麽想都是商籟的錯!

    一居室的出租屋本就狹窄,他還仗著手長腳長大高個子的

    優勢,把自己整個兒捂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美其名曰功課輔導,實則是害他沒法兒專心學習的罪魁禍首。

    “中秋節快到了,本尊很開心,因為月亮像大大的銀盤,很美麗,還有好吃的月餅。本尊最喜歡雪月餅,因為本尊喜歡冰淇淋。本尊最討厭五人月餅……”

    “不許念!”夏彌旬趕緊遮住作文簿,迴過頭氣唿唿地瞪商籟。

    “寫得很好啊。”男人鄭重其事,趁著間隙還親了一記他的臉頰。

    “真的嗎?”夏彌旬懷疑地盯著他。

    商籟很肯定地點頭。

    夏彌旬和他這種神明不同,神明一直密切管理著人間各項事宜,會熟知人類的語言文化也是理所應當。可夏彌旬才進入現代人類社會沒多久,能有現在的學習成果已經很了不起了。而且,每個作文格子裏字都寫得端端正正,撇是撇捺是捺的。

    是個努力又認真的乖小朋友。

    可愛。

    “就是有個錯別字。”商籟抬手,慢悠悠地勾了勾夏彌旬抓著筆杆的細白小指節,“筆給我。”

    於是小爪子乖乖鬆開,像貓爪開花。

    “是‘仁’不是‘人’。”商籟在紙麵寫下一個漂亮的“仁”字,筆鋒銳利,清致遒勁,相形之下,其他字就顯得笨笨的稚拙了。

    “五人月餅,虐公大人是打算吃人嗎?”他偏側過臉,笑微微地望進那雙星光溶溶的藍眼睛。

    “才沒有……”夏彌旬嘟囔,重新拿起筆琢磨他的周記作文。

    半小時後。

    夏彌旬有點崩潰趴在桌子上,愣是一句話都沒憋出來!

    每次一提筆,就看到商籟寫的那個字,看到那個字,就意識到自己正被他抱著。連四周空氣都暖暖香香,是商籟身上獨有的好聞氣息,使他根本沒法集中注意力。

    “沒靈感就想想我。”商籟用細發夾幫他把額前碎發理到一邊,免得擋眼睛。

    不知何時起,他的口袋裏就多了糖果巧克力細發卡小梳子之類的東西。

    既然決定要養小豬,那就必須把世界上最可愛的小豬,養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豬。

    主神大人如是想。

    “不寫了!”夏彌旬“啪”的合上作文簿,拿出鋼楷本,“本尊先把今天的字練了,本尊看你字寫得很好,你能教教本尊嗎?”

    外界眼中的高高在上,仿佛萬

    事萬物皆不縈於心的男人,這會兒倒好為人師了起來。

    他輕輕撈過懷中銀發吸血鬼的手,小心翼翼包覆在掌心。涼涼的皮膚沒有溫度,不過很快就被他焐暖,浮出一層薄薄的粉紅。

    一邊帶動那隻手的筆勢遊走,一邊在尖耳朵畔慢言輕語,講寫字時需注意的要領。可掌中的小爪子總是不聽話,筆觸歪扭,著力顫顫,寫出來字活像小螞蟻亂跑。

    商籟便稍微加大了點力道,但夏彌旬落筆的走勢好像繃得更緊了,連手腕都在抗拒。

    “不練了!這習沒法兒學!”夏彌旬忽然把筆一扔,推開小桌板,剛要一猛子站起身,卻被暗勁有力的手指扌臽住月要窩,不由分說按迴忄不中。

    “明明是你讓我教的,你怎麽說話不算話啊?”商籟低下頭去,親口勿那流麗清暢的微紅眼角,低語苛責,“小騙子。”

    夏彌旬氵軍身一亶頁,耳朵都快紅得滴血。自己真是太沒用了,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還傻乎乎地指望用學習讓一切變得正常,沒成想越走越偏。

    “本尊不是小騙子……”他很小聲地反駁。

    “那我該叫你什麽?”商籟工筆勾勒般鮮明俊朗的麵龐,於此刻垂首凝視的瞬間,愈發流淌出融融的深情。

    “親愛的?寶寶?”他貼近了些,低沉嗓音裏透出的磁性像燒熱的細沙,“還是……老婆?”

    前兩個詞對數千年來毫無情思的吸血鬼已是極大的衝擊,更別提第三個了。夏彌旬呆呆愣了半晌,徒勞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羞赧到手指尖都泛粉。

    商籟趁機擅作主張,“以後叫就你老婆好不好?”

    夏彌旬趕緊搖頭。對危險的本能預感在警告他,這次詞的背後,有他尚未知曉的米曹米羔意味。

    “可是,郎贏叫你老大,蘇羽璃叫你公公,我也該有個專屬稱唿才對。”

    商籟的話總是很有道理,夏彌旬懵懵地看著他,剛想說點什麽,突然被環繞過來的雙臂緊緊擁住。

    耳邊,是他胸腔裏沉重有力的心跳。

    一聲一聲,像是從天空之上的世界傳遞過來。

    “老婆,我愛你。”

    神明向吸血鬼鄭重地告解,坦率地剖白,用鋒薄的口觜辰口耐心安扌無他,讓瑟糸宿亶頁抖的銀密睫叢柔和舒展開來。

    “我隻看著你,隻愛你,隻有你。所以呢,你也是像我這樣嗎?也像我這樣

    有你在身邊,就再也看不見其他了嗎?”

    輕細雜亂的口乎口及聲裏,夏彌旬蜷成小小的一團,惴惴有如實質包圍著他,這樣的商籟令他有一點害怕,更多的卻是無法抵禦的吸引。耳邊迴轉彌散的沉悅音節滲透升騰,微妙的滿氵益感充斥著他輾轉不定的心房,仿佛失去的一半靈魂,終於再度迴到這具軀殼。

    “你怎麽想,就是什麽。”他聽見自己幾不可聞的聲音,然後是犭王亂的砰砰心跳。

    很吵。

    “你要不要搬來睿山禦庭和我一起住?”商籟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我好好會照顧你的。”頓了頓,“還能輔導你學習。”

    夏彌旬指了指歪七扭八的小桌板,還有散落一地的筆和本子,這樣能把學習成績搞上去就有鬼了。

    “沒辦法,誰讓老婆那麽可愛。”商籟又湊上來,口勿落在他的眼梢。

    夏彌旬麵紅耳赤地去擋他,擋不住又隻好閉著眼睛道:“本尊還是想住在這裏……”

    “為什麽?”商籟停下,“你不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嗎?”

    “不是這樣的。”夏彌旬平緩了下唿吸,認真道,“本尊喜歡現在的地方。這裏的人都很好,很善良,在本尊剛來到人間,最無助茫然的時候,是他們組成誌願者小組,幫助本尊努力複健,鼓勵本尊積極陽光地麵對生活。”

    “商籟,你知道嗎?當初本尊離開白繭森林,前往千年城參加血獄考驗的時候,還以為那兒是本尊真正的歸屬之地,還以為隻要自己成為真祖,就能真正融入同族,成為他們的一員。”

    “可事實證明本尊錯了,他們從來沒有真正接納過本尊。從頭到尾,他們隻將本尊視作來路不明的怪物。第七真祖,本尊的學生,本尊也一度將他視為摯友,可到頭來竟然帶頭背叛本尊。本尊自問從來沒有做過損害血族利益的事,卻落得這麽一個下場。”

    “但是,這兒不一樣,這裏是本尊在人間的家。”夏彌旬的眼角笑出幾星細碎的光。“本尊想留在這兒,想為這裏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打掃街道衛生也好,參加社區活動也好,上門慰問孤寡老人也好,雖然都是很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一想到能用自己的力量,報答這兒的人們的善意,他心裏就特高興,特有成就感,連日子都過得更有奔頭。

    商籟很認真地看著他,很認真地聽他說,最後結結實實地抱了他一下,“真厲害。”大手扌柔了扌柔軟茸茸的銀發腦

    袋,溫柔地誇獎他心愛的小朋友,“你真的很了不起。”

    夏彌旬不好意思地一笑,心想不至於吧,就這也能被這樣誇?

    商籟看出他的想法,一字一句道:“盡管過去與現在存在天淵之別,你卻從未改變自己的生存方式,我覺得這樣的夏彌旬很了不起。”

    很耀眼。

    “至於千年城裏背叛過你的那些,全部除掉就是了。”商籟微微露出笑意,眼尾泛起和煦的漣漪,卻被沉黑瞳仁中隱現的森然生生截斷,形成割裂的矛盾感。

    千年城不配擁有第十三真祖鏖虐公。其餘十二位真祖也不配留在他曾經為之戰鬥的地方。

    按照慣例,舉辦文藝演出活動前,幸福灣小區居民委員會都要集合表演者和主要工作人員,召開動員大會。夏彌旬每次都參加,可今天卻遭到了徹徹底底的冷遇,簡直想狠狠拘一把辛酸淚。

    為什麽所有人都在看商籟?

    明明他才是幸福灣小區文藝之星!

    當商籟摘掉帽子和墨鏡,出現在小區路上的時候,整個小區的女性全都蜂擁而出,還不是單純看熱鬧那種,手裏都有官方應援物!瞧得夏彌旬悚然而驚,背後直冒白毛汗——

    好家夥,真是深藏不漏,合著一個個全都是光環!他竟一直生活在全是對家粉的地方!

    最讓夏彌旬酸掉大牙的是,平時對他特別親切的鄰居阿姨們,這會兒也完全無視了他!她們裝備好絲巾、墨鏡、淑女帽三件套,六人一組手拉手擺出六芒星陣,強烈要求商籟跟她們合影。

    “商籟,我們永遠愛你!為你應援,為你爆燈,為你打call日夜不分!”

    陪夏彌旬一起的郎贏正愁怎麽安慰他,幸好看見李奶奶正提著花籃果籃朝這邊走來,便趕緊道:“李奶奶一定是我們這邊的。”

    夏彌旬稍許挽尊,剛要伸出雙手去接東西,“謝……”

    李奶奶:“商籟呢?小夏,快帶我去見商籟!”

    夏彌旬:“……”

    好不容易進到居委會辦事處的會議室,夏彌旬這才暗暗鬆了口氣。蒼了個天,如果再讓他體驗一次人氣差格,他真要後悔邀請商籟了,這也太尼瑪傷自尊了。

    “砰!”

    剛進門,兩側就有禮花筒拉響,彩帶紙屑飄飛而下,紅底黃字的鮮豔橫幅“嘩”的拉開:

    “月圓人聚心團圓美好家園咱共享熱

    烈歡迎商籟等參加本屆金秋文藝匯演”

    夏彌旬:“等。”

    商籟悄悄把手伸過去,握握他的小爪子以示安慰。

    立刻被氣鼓鼓的夏彌旬甩掉。

    落座後,居委會主任閻主任簡單部署了今年金秋文藝匯演的基本方針。她強調,本著提高居民主人翁意識,強化居民群眾榮譽感,用心營造溫馨社區氛圍的主要目的,大家務必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帶著對群眾的真情實意把活動搞好。

    一絲不苟地發完言,閻主任抿了口茶,神情嚴肅地轉向夏彌旬,顯然是有極其要緊的事要叮囑這位文藝之星。

    夏彌旬鄭重地附耳過去。

    “商籟聲音也太好聽了吧,人也比我在電視裏看到的更帥。”

    夏彌旬:“……”

    “小夏,我這兒不是抹不開麵麽,能不能請你幫我要張簽名?我媽、我婆婆、我二姑、我大姨,都迷他到不行。”

    夏彌旬的頭重重磕在桌子上。

    “相比往屆,咱們今年還多了一個新任務。”閻主任語氣變得沉重,“賣煎餅的王利民王伯伯,他的孫女生下來就患有兒童擴張型心肌病。這種病沒有特效療法,隻能病因治療。比如有心律失常的並發症時,就進行抗心律失常治療,有時候還需要外科治療。”

    “王伯伯家條件一般,這些年我們雖然陸續組織過捐款,但這個病是無底洞。上個月,醫生通知他們,患兒病情又急速惡化,需要心髒移植手術。現在還在等醫生具體評估,決定治療方案。”

    “心髒移植的費用一般需要40萬元甚至更高,術後的抗免疫排斥治療也是一筆不小的長期開支。我們想借這次活動,向社會各界發起募捐,救助那個孩子。如果募集到的善款較多,還能捐贈給相關慈善機構,幫助更多的人。”

    散了會出來,商籟發現剛才還精神滿滿的鏖虐公大人,情緒忽然有些低沉,成了顆霜打過的白毛小蘑菇。

    “本尊想去醫院看看那個人類小孩。”他說,“本尊的魔力已經恢複了很多,說不定能直接救他。”

    推開醫院的大門,夏彌旬慢慢走下台階。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魔法竟然連人類的病症都無法拯救。

    夏彌旬低下頭注視自己雙手,“是不是因為人間崇信科學,本尊的魔法被強烈的反魔法毒素侵蝕,才會沒有效果?”

    “不。”商籟迴過頭來看著他,

    “魔法從來都不是萬能的。”

    夏彌旬沉默了下,“其實,本尊還有其他方法能使那孩子‘活下去’。”

    “但他將無法作為人類繼續生存。”商籟沉聲道。“人類的痛苦,隻能依靠人類的方式去治愈。而科學,正是人類創造出的用以對抗因果常理的最強手段。”

    夏彌旬沒有說話,心裏沉甸甸的難受,充滿無力感。眼前一直晃動著那女孩嘴唇發紫、渾身水腫的痛苦模樣。雖然小小年紀,她卻已經知道殘酷的現實,哭著說自己不想再治病了,治也治不好,還浪費爸爸媽媽和爺爺辛苦賺來的錢。

    生老病死,束縛人類的牢籠,永遠擺脫不了的詛咒。就算有科學的幫助又能怎樣呢?隻是“對抗”而已,根本不可能真正打破因果常理。

    夏彌旬抬起頭,看著走在自己前麵商籟的背影,日光把他高大的身影吞噬成一片濃黑,沉澱出鮮明的輪廓。

    商籟也是人類。就算有那麽點法力,他也逃避不了生老病死。終有一天,商籟也會消失,像大忽悠一樣,永遠離開自己。

    到了那時,自己該怎麽辦呢?

    還有更可怕的,就是遺忘。隨著時間流逝,自己終有一天會忘記商籟,就像現在,大忽悠的麵容聲音已經褪色模糊,再也記不真切。萬一哪天自己連商籟曾經存在這件事都記不得了,又該怎麽辦呢?

    夏彌旬難過的表情在商籟迴過頭之後終於繃不住。商籟看到他眼裏晃落的淚珠,有些愣怔。

    “你怎麽了?”

    夏彌旬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粗聲大氣道:“餓了!”

    “走,帶你去吃東西。”商籟向他伸出手,他便將手擱到他的掌心。還是一樣溫暖的熱度,但此時夏彌旬隻覺得,這便如風中之燭一般,虛幻不定,轉瞬即逝。

    隻能攥緊一點,緊一點,再緊一點。既然一度得到過,感受過,擁有過,就再也不能容忍失去的滋味。

    夏彌旬輕輕唿出一口氣,他決意在有限的時間裏,盡可能多留下些什麽。

    比如商籟之前向自己提過的,要和最喜歡的人一起完成的最喜歡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夏彌旬有機會上學的話,成績肯定很好的,隻不過孩子從小沒這條件……

    五仁月餅,青紅絲,蛋糕上那種會掉色的櫻桃,還有冬瓜蓉,都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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