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1日,午後的太陽如一麵火鏡高懸在晴空無雲的藍天上,潑灑出來的陽光照射在扁擔埡,山脊上一樹樹新枝被曬彎了腰,一片片嫩葉低著頭,草叢裏的一隻隻蛐蛐兒緊趴在地上屏著氣。

    焦滿春帶領一都界、桃子樹、焦家山幾個村農會組織的五十多位村民與第四、第五分隊的戰士們這幾天一直在扁擔埡修築防禦工事。火辣辣的太陽炙烤在同誌們光光的膀子上,沒有誰敢抬頭望一眼太陽到底在哪裏,隻覺得天上、地上、草叢裏、樹林間到處都很閃眼,白亮亮的一片。

    杜老漢領著三個孫子挑著水來到了扁擔埡,張貴全見了,甚是感動,便吆喝道:“同誌們,杜老伯給咱們送水來了,大家歇一會兒吧!”

    同誌們喝了水,便躲進了樹林裏陰涼處休息去了。

    忽然,一位哨兵跑過來,喊道:“隊長,有一大隊人馬從五雷山腳下的方家塌走過來了。”

    “走,周隊長,咱們看看去!”說著,張貴全立即拉著周鐵匠與那哨兵一起去了哨所。

    來到哨所,張貴全、周鐵匠把手罩在額前,朝方家塌方向放眼一望,看見一條長長的隊伍如螞蟻搬家一樣正從方家塌往黃花溪溝裏走來。

    “看來,這麽一大隊人馬來者不善呢!”張貴全說了一句。

    “張隊長,你是說……”周鐵匠不大明白,問道:“那一隊人馬是衝我們來的?”

    “這幫人肯定是衝廣福橋來的!”張貴全說,又“哈哈”地笑道:“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你看,咱們剛在扁擔埡築完了工事,他們就撞來了。”

    “那咱們就在這扁擔埡跟他們幹上一仗?”周鐵匠道。

    “是!”張貴全應了一聲,又思索了一會兒,道:“咱們把隊伍埋伏在扁擔埡兩邊的樹林裏,待他們上了扁擔埡進入了我們的伏擊圈,然後我們就開火,把他們全部吃掉!”

    “好!”周鐵匠說:“可這裏有大、小兩個扁擔埡,不知道他們走哪個扁擔埡啊?”

    “我們先召集同誌們做好準備,待觀察到敵人上哪個扁擔埡後再進入埋伏也來得及。” 張貴全說著,又命令哨兵:“給我死死盯著那一隊人馬,看他們走哪個扁擔埡,知道情況立即來報告。”

    “是!”哨兵大聲應道。

    張貴全、周鐵匠立即召集第四、第五分隊的戰士和焦滿春帶來的村民們在大扁擔埡開會。

    “同誌們,我們剛在這裏修了工事,黃花溪溝裏一大隊人馬就已經上來了,他們肯定是衝廣福橋來的。”張貴全道:“咱們在這扁擔埡布一個口袋,就等著他們來鑽。我們這次要利用有利地形,打他個措手不及,讓他們有來無迴!”

    “張隊長剛才講得好啊!”周鐵匠說:“四分隊的同誌們,咱們這迴勁都往一處使,敵人來了,我們就當他們的腦殼是一坨生鐵,大家都把打鐵的力氣使出來,拿著家夥使勁地給我打,看他們下次還敢不敢來。”

    聽了周鐵匠的講話,大家“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朱文甫與張登之這兩天糾集了一支六十多人的隊伍,今早吃完早飯後就從臨近慈利縣城的張家塌朱文甫家出發了,他們一路翻過五雷山下的方家塌,竄進了黃花溪。

    烈日當空,路上一個個鵝卵石被火辣辣的太陽曬得滾燙滾燙的;路邊的小草好像病了似地無精打采的樣子。六十多人的隊伍從這裏經過,村頭村尾見不著一個來看熱鬧的人;幾隻老黃狗遠遠地就望見他們來了,卻也懶得狂吠幾聲,隻是蜷在各自主人屋簷下的大門口,半睜半閉著眼,張著血盆大嘴,伸著長長的舌頭,不停地哈著粗氣。

    朱文甫、張登之率領的人馬竄進了黃花溪,一個個槍兵望見了溪溝裏那一灣清澈的溪水,就像嗷嗷待乳的嬰兒見到奶娘一般,爭先恐後地紮進溪溝裏。

    “隊長,這水好涼快啊!讓弟兄們在這裏洗個澡了再走吧?”朱文甫的家丁二狗子喊著。

    “洗個屁!”朱文甫吼道:“我們這是去抓人,等你們洗玩澡再走,人家黃花菜都涼了!”

    槍兵們沒有理會朱文甫的話,一個個脫下衣褲急忙就往水裏撲。

    “砰、砰”張登之左手掏出短槍朝天開了兩搶,然後聲嘶力竭地喊道:“弟兄們,哪個膽敢還不上來,老子就一槍打斷他長在前麵的那個小尾巴!”

    槍兵們被嚇住了,一個個又急忙爬上岸來,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褲,挎著槍,像被趕鴨子似地上了前往扁擔埡的崎嶇陡峭的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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