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訂婚了,不是和那個我夢裏經常出現的人,而是另一個我恨到不行的人。我獨自坐在床邊,手中撕著一些莫名的東西,程皓怎麽辦?那個讓我放不下忘不掉的他怎麽辦?多麽的孤單心碎啊!絨絨已經不和我睡覺了 ,我像是自己築了間四麵封閉的房,我一個人在房裏驚恐、窒息……我拿過枕邊的水果刀,一刀一刀在手臂上麻木地刻著,我會刻什麽?沒有意識,由著它去吧!鮮血流遍了手背,從手心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濺出一朵一朵小巧嫣然的花,像極了我的薔薇……

    我打開水籠頭,看著血跡被水衝洗掉,衝成絲絲縷縷的,然後一溜兒消失了,被黑暗和汙濁吞食……忽地想到電影《紅河穀》,我覺得自己也在演繹著類似的故事,隻沒那麽壯烈罷了。好渺小啊!我纏好繃帶,嗬嗬,真好,全身都是傷……

    “叮……”門鈐忽地響了,我被拉迴現實裏,藏好受傷的手,我開門,是程皓,是他?什麽都來不及想,無聲的淚水摻雜著心血瞬間盈了眼眶,但我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快要決堤,我走過去輕輕靠在他身上,身上的每一處都在難受。

    “怎麽了?受傷了嗎?痛嗎?”他輕輕握起我的手,眼裏的憂傷和心痛像一汪無盡的海水,一波又一波淹沒清洗著我。我很痛,我不點頭不迴答他也會知道。

    “昨夜裏做了個怪夢,今天心情無端很壞,我想你是不是有事,你看,還好我來了!”原來心有靈犀是真的存在著,神奇的夢境可以是天涯一線,我相信的緣。“你怎麽能受傷呢?”他輕輕地撫著我的頭發,像在對我說又像自言自語。我緊緊地靠在他的肩上,想了又想終於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這傷是我自己弄的,還有手臂上……”

    他一聽就驚了,緩緩地撓起我的衣袖,我看到他的眉緊鎖著,臉上無盡的疼惜還有驚異。“什麽時候開始的?很痛,對不對……”他緊緊地抱了我。

    “是,很痛,可是,我難受啊!我的難受比這還痛啊!你知道嗎?”我努力地閉著眼睛迴想起那一幕幕……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一定很痛,很難受……可是你要走出來……”他的聲音哽咽了,我聽到了眼淚落下的聲音,他哭了,為我的傷痛和難過。這樣子就足夠了。在愛的世界裏最珍貴的不是懺悔的淚。“我會,我一定會。”我隻想讓他不擔心我。在告訴他那個消息之前,我自己要好起來,不然離開了他,我怎麽為存在為報複而生活?

    “我知道你不快樂,因為我去過那個城市,了解了這兩年發生的事,失去他們……”

    “是,失去我好難過。我也明白逝者已矣。我現在就需要站起來走出來……”我打斷他的話,他就知道那麽多就好,我不想讓他卷進來,也許他可以幫我,可是更要的是他不可以有危險,他要平平安安的。我看到了他嘴角的微笑,我一定要記住他的笑。

    之後我們去了醫院程皓他認識一位資深的心理學教授,一路上我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終於到了,他看了看我,然後輕輕地推開那道門。

    “你們來了,坐!”一位六七十歲很是慈祥的老者。然後一陣子寒暄。“徐老師,這位就是許言,來,放輕鬆一點……”程皓拍拍我的手,我心裏正為難呢,程皓在這裏我怎麽說得清,況且有一些東西是他不可以聽的。然而這種為難是多餘的,程皓說了這句話就禮貌地退了出去。

    “許言,你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他一臉慈愛的笑意,讓人覺得很溫暖。“老師,我會把我的感受和經曆都告訴你,可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告訴程皓我們今天談的,不能告訴他!”我帶著乞求的目光。徐老師微笑著點頭,“放心,這是你的隱私,未經你的允許我是不會透露給其他人的。這也是我們的職業操守。”這樣就好,我釋懷地點點頭。我把我覺得重要的東西都告訴了徐老師,他說現在這個情況既說得上嚴重倒也還較為可觀,畢竟我懂得一定的心理學知識。但要很快從那種心理中掙紮出來不大可能,隻有慢慢來,我聽著這些話忽然覺得那是多麽奢侈的想法,我竟然想在這幾天三內好起來。而走這一趟我心裏卻很輕鬆,仔細揣摩,我需要的仿佛更多的不是諮詢而是側重於傾訴!兩年了,快兩年了,我沒有一個知心朋友在身邊,我的友情被罰了張黃牌,即使踏足進去也會有隱隱的痛;而程皓,我是不會讓他知道的,這是我的選擇啊呀!到今天向一個陌生人說出自己的秘密就像一座壓在心裏已久的大山轟然崩塌。我想,我找到了。但我找到的是一個方法還是一個值得信任傾訴的人?如果可以,我想當他是我敬愛的親友。

    我走出了那間房,迴頭看看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感激吧!也有點沮喪!

    “看起來好像舒服了一點了,你剛才怎麽笑的?”程皓看見我便從對麵的休息室起身出來。我有笑嗎?我很含蘊很坦然地抿著嘴,其實也在笑。“就是這樣的。”他皺了下眉端看我,然後點點頭。

    “你覺得無聊不?等了一兩個小時……”我說。

    “不怎麽無聊啊,看看報紙,喝喝水也就過來了。我送你迴去。”他看了看時間。我應允了。

    到家了,我看他從車後座上拎起幾個袋子:“我怎麽沒發現?”我打量了一下。

    “很不巧,你落了東西在我車上了,你猜是什麽?”他笑得詭。我不說話,真的沒有落什麽,我想了想。

    “算了,上去吧!”我想替他拿個東西的,結果他卻放了另一邊手牽了我。“你買什麽了?”女生對包裝好的東西永遠是那麽憧憬,就像潘多拉收到了神秘盒子,就算是危險,也會好奇著想要一探究竟,因為那裏麵會封存著她們的光彩,沒有女生能拒絕那份光彩。禮物和光彩成正比嗎?

    “亂七八糟的,我看到什麽就買什麽了!”程皓笑了笑,一定有點不好意思。我逗他。“你買的東西裏麵有魔法棒還是水晶鞋啊!”還是笑。我翻了翻,書,香水,還有一條絲巾,哦是兩條,很長很長的白絲巾,像哈韃,我看了就情不自禁笑了,“好奇怪哦,你怎麽會買兩條?不會是個那個售貨員說‘嗯,這男生長得帥’就送你一條吧!”我說出這句話時突然覺得格格不入,這麽久以來,我都在竭力保持一種素雅沉靜,或許更多的是冷漠。好不協調,我低下頭。

    “這樣很好。”他輕輕地擁了我。我靠在他的肩上,那裏像一個春暖花開的園子,讓我留戀。“你沒發現我買了蔬菜嗎?”程皓推推我。

    “唉呀,你不要動,我要睡了,懶得動……”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想這樣睡在他肩上。

    “可是我好像會餓!”他說得很可憐的樣子。我覺得感覺好幸福,好想笑出來。我抬抬自己的手,“很痛!”

    “你教我好了,你說怎麽做就怎麽做,我想……”我一邊聽著一邊想著程皓做飯是什麽樣子,一定蠻好笑,我來了精神:“好!”

    我看了看那些菜,白菜,黃瓜,西蘭花,乳鴿?想像起來很不錯的樣子。我起身拿了件白褂子給他套上。

    “淮備好就了就可以上陣了!首先呢,把乳鴿清洗幹盡,尤其是肚饢。”我對他說著。自己端了隻小燉鍋,放上去,然後加水,程皓一看就急了,但他說話語氣還是那麽溫柔,“不是說不能碰水嗎?”不碰就是,我琢磨著他買乳鴿定是聽別人說這道菜可以理氣解鬱,我找了枸杞和大棗,這樣功效才更好。他看我把棗子和枸杞放在水裏:“這?”一臉茫然。

    “大棗去核,清洗好枸杞粒,和乳鴿燉在一起!”然後我搬了凳子坐在廚房邊,看他做,有時會問,我就一一答,看到他認真樣子,被油濺到時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我偷偷落了一滴淚在手心。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我感動,腦袋在門框上,我傻傻地看著,無邊的幻想,我努力地想,我笑,一直都微笑,某一處,一直在流淌……

    菜做好了。我盛了一碗到廚房往裏麵加了一點蜂蜜,程皓一邊喝他的湯一邊看著我手中的碗,“你加了什麽好吃的?”他從我碗裏舀了一勺湯,像樣個孩子,“你的要好喝一點。”他無辜地看著我。

    “你喜歡甜一點的?”我忽覺得我的用心太少了,對我眼前這個可愛的人。我本可以為他做更多的。我為他加了蜂蜜。“你那個時候是怎麽照顧我的?“我想到了鄭洛剛死去的那些日子,一段不堪迴首的日子,程皓想了想,“很累,很尷尬!”很認真地說,我一聽就笑了:“你還很委屈吧!”想想那個時候對他的態度。當初我的心扉是緊閉的,即使他在我身邊那麽久。可那時我卻像被困在黑暗的燈塔裏,所以隻能隔著那道牆透過那道窗去聽著、看著他。僅僅是聽著、看著他。然而後來有些不一樣了,因為我不再認為別人因犯錯而得到懲罰必須用我的幸福來陪葬。無論怎樣,我想努力,我會努力,守護自己的幸福。

    吃完飯後,看程皓把東西都收拾好,再陪我說了很多話。他是多麽安靜啊!我靜靜地靠著他然後閉著眼睛睡覺……直到他以為我睡著抱著我迴到臥室。我怎麽睡著呢?“程皓……”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我便在心裏唿喚他的名字,眼淚泛濫般濕了枕……

    我一大早到了九天,已經三天沒有正式上班了,看著同事們我會覺得內疚。林嶽一聽說我來了,便於工作叫我去他的辦公室。他好像很緊張,因為那天我扔下一句“給我點時間考慮!”就走了,兩天了,沒有和他聯係,他根本找不到我。

    不管他說什麽,我要爭取延長時間。我靜靜地立在那,然後不溫不熱地和他磨:

    “我知道你很為難,但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我不會揮霍什麽,可是我覺得我有必要對自己的幸福反複地審視。正式在一起多久?三個月,就訂婚?我的人生計劃裏了解一個人至少在一年年時間,如果實在不行那也就隻有罷了,我想再怎麽感情深再怎麽堅定,我也不會摒棄我的原則;其次呢,何美美的事還沒有解決呢!他們家同意了沒?迴去告訴你老爹我可不是路邊可憐的花啊草啊的,烏煙瘴氣,沒條沒理地就想算計我的人生?話說好聽點,那是為你們家麵子著想的呢!難聽一點,他根本就還沒資格!我不知道你們父子在演什麽戲,也不想知道。如果你覺得你在乎我較多,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我坐了沙發上,生氣,沮喪,也有期望。林嶽想了想,他忽地眼前一亮又隨著淡下來:“我知道你定是不願意。說實話,我想遷就你的,喜歡你倔強一點,可是……”我聽了就覺得可笑,想,想,想,隻是想有什麽用?不過,也好,一個有靈魂的木偶怎麽動,就瞧著兩個玩木偶的人誰的道行高了。我忽地想到那天在林重的書房,我的心思被一個老頭子破解了?一個隻懂得利用暴力和手段的糟老頭?

    “對了,林嶽,你父親身邊是不是有些‘智囊’一類的高人啊?”我好奇地問,“不然你父親那麽年邁了還能想出多點子讓你乖乖聽話?”

    “你說白衡嗎?”他想都沒想就說出了這個名字。

    我怎麽知道白衡的呢!這個人……看起來他對我沒有防備心理,應該說我是可以放心一點靠近他的,卻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我想靠近一點的時候就會感覺不安。

    “是做什麽的?”我又恢複了以往的語氣和表情。

    “他啊,看不出來懂什麽,他有自己的工作,不過好像挺能搞什麽預測什麽的!他和林嵩熟悉些!”僅僅這樣?分析?是心理學吧。怪不得呢!

    “是個什麽樣的人啊?像道士什麽的嗎?穿灰褂子不?”林嶽聽我問的話就笑了,我也在笑呢!

    “三十多歲吧!我記得他是莫名其妙地進我們家,老頭子也比較厚待他,就這樣。”厚待?這就奇了怪了,林老頭子還有厚待人的時候嗎?

    “也沒什麽特異功能嘛!我要出去了,你自己想吧!”我想著林嶽一定會不甘心,我就這麽準備出去了。

    “……其實我想到了,我們可以找我母親,但是……”吞吞吐吐,看他那樣兒我就夠鬱悶了!

    “不要老是說半句話,來重點!”

    看到我真的很生氣,林嶽才又講起了故事。原來他母親好像並不是心甘情願嫁那老頭子的,從林嶽懂事到現在都沒見他母親對那老頭子說過幾句好言好語的話,但最妙的就是林重對這位泠美人妻子言聽計從,隻要林嶽的母親一開口,再難的事那老頭子都做得不異樂乎。我覺得好笑,但細想,每個人奮鬥都會有一定的動力和因素趨使著他勉勵著他。也許我們可以認為隻有魔和神才沒有情欲沒有牽掛,而林重,在我看來也隻是個近似魔鬼的人,隻要是人,就會有弱點。或許他不那樣想,他想做神吧!

    黑社會老大的妻子並不愛他,這中間定有愛恨情仇是非糾葛,像電影裏麵的。一個被迫的女人會同情和她遭遇差不多的另一個女人。“你就和你母親說這樣強迫我恐怕大家都不會幸福。說是強迫,你也別太在意,我就需要點時間而已。”我抱歉地笑笑,林嶽看著我說好吧試試吧。

    這招果然靈驗了,十三天之後便有好消息傳來說可以推至明年四五月。我苦笑,這樣做,推遲了進入林家的計劃,隻為爭取多一點的時間和程皓一起,我是錯了還是對了?想到某一天我還是會從那個有著一雙憂傷的眼睛的男孩身邊離開,我躊躇了。

    一晃就到了2005年的元旦。其實相對來說我更喜歡聖誕節一些,西方的聖誕總帶給人無盡的遐想和浪漫。

    那一天我去遊了躺公園,獨自一個人。其實郾城的四麵都是山,北邊就有好幾座高山,阻擋了南下侵襲的寒流,因此四季不很分明,即使冬天也並不是很泠。在公園裏你照樣可以看見競相開放的鮮花,還有和鮮花一樣鮮明生動的人們。我知道郾城的北邊是有一座山的,每每陰雨或後天晴便可望見半山腰開起的雲霧,青煙婀娜,縹緲脫俗,興致來時還可吟一句:北山初暮,煙波凝。瑤宮仙子曾尋問,誰拋了凡塵?愁來得緊!其實郾城東麵也是青巒疊嶂,還有座很傳奇很特別的山,被人們稱作“仙子峰”。那座山並不怎麽高,也不怎麽美,隻青。但很多人去攀,聽說因為那座山的四麵是懸崖,下麵是天然的湖,隻要雨過,那湖上煙波嫋嫋,美不勝收……有人便看見過一個穿白衣的仙女從山上飛下去沐浴……盡管這都是子虛烏有編篡出來的,但想想那個場景還真令人神往。

    這些是和現在社會的都市生活格格不入的。不及耳順,不知天命的,誰要拋開都市的繁華去留戀這既不能顯擺又不能奢享的素景?我坐在廊亭裏看著湖水發呆,追求唯美,想到了洛水河裏的那位女神……我還是愛想像的,二十二歲,還不可以和幻想劃清界線。太年輕,也太狂妄。我望天空,慵懶地眨著疲憊的眼睛,陽光太強太刺眼,卻照不進我的心田,我還是在幽暗的角落裏。雖然坐在這裏安靜地享受著此刻的光鮮。

    想為程皓做點什麽。我買了個差不多一人高的娃娃海豚,淡粉藍的,從公園的郵亭寄給了程皓。我想它可以陪他睡覺,即便我有一天不在了,他還是可以抱著它入睡的……我想我不能再哭了,在程皓麵前也不行,雖然他隻看見了兩三次,但是我還是很在意,我不願意等到那一切變為依賴的時候再去活生生的掰開。可仔細想想,在我流出真實的眼淚時就隻有程皓看見過。

    不,還有那個人。

    張宇健。

    很久以來我不想提他,但江塵卻老是在我身邊喋喋不休,或許她真的喜歡那個人了吧!在以前我應該會提醒她那個家夥不怎樣,而自從上次一翻折騰下來我便對他無法評頭論足了。事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是嗎?

    我老老實實地走著自己的路。林嶽冷酷呆板的臉一直晃在我眼前。

    “我們家過年過節都不怎麽竄門,反倒是別人會來竄我們……”又是無關痛癢,我越來越懷疑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怪不得他在交際場合不怎麽發言,隻知道擺副冷麵孔嚇人。“拜托,你直接一點說逢年過節你們都去拜訪誰就行!”我告訴林嶽我想認識認識他們家的親朋好友,出於禮節亦是禮貌,多平常。

    “嗯,那就隻有叔伯們,還有一個相對而言重要的幹叔子。”

    “幹叔子,什麽人啦 !”我轉了轉腦袋。

    “嗯,就那個周正輝周副省長,認得吧?”周正輝?不就是那個假猩猩地說要徹查李院長一家車禍案的副省長嗎?果然被我猜中了。

    “你們家高枝多嘛!”我半調侃半諷刺地瞥了林嶽一眼。

    和一個沒感覺的人說話真的很折磨人,我獨自坐在客廳的一角,默默注視著窗外。過年的氣氛日益濃了,路燈都沒再開了,換了一排排的紅燈籠。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偶而弛過一輛車,黑夜顯得格外的落寞。我轉了一邊死死地盯著那棵梧桐樹,想起李清照的一句詞,“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我也愁,也許還怨。我想變成梧桐樹上的一塊疤,永遠就呆在那個地方時而凝視時而張望,等待一個怎樣的男孩怎樣走來又目送他怎樣離開……

    那夜我又做夢了,父親哀怨的眼神欲言又止的表情;鄭洛痛苦扭曲的臉;還有媽媽呆滯的眼睛,像極了空洞的漆黑的另一個世界……後來又有人追殺我了,我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在黑夜裏格外顯眼,想脫卻怎麽也脫不掉,撕也撕不開……於是我縱身跳下了萬丈深淵……神經極度緊崩著……然而我又看到了那幅可以進去的畫麵了……那個男孩穿著禮服含著憂傷的眼神專心致致卻若有所思地彈鋼琴,不遠處的草地上,月光下,那個身著白紗的女孩依舊踩著韻律旋轉……我看著她手裏舞著的白絲巾,白絲巾,那麽眼熟……我驚醒過來,開燈,打開衣櫃翻出程皓買的那兩條絲巾來,是這樣的,一摸一樣……我想到當時看到它們時候的感覺,不得不驚異了。人還真是可笑,明明當初沒有想到沒有感覺到,等到事出巧合後硬說自己的第六感是如何奇妙。還是那部電視劇的台詞,善於欺騙的人一邊欺騙別人一邊相信自己早就已經預感到了。但夢境與現實驚人的相似也夠讓人心悸的,深唿吸,關上燈,再輾轉反側……

    太複雜了,林家的關係群像一個網,我不想去理會那些雞毛蒜皮的細點,我隻要能把林重和那些個貪官汙吏送去享用他們的正餐就足矣了。楊蒙說最近幾個月的跟蹤調查發現市公安局局長在江東別苑有一幢別墅,江東別苑不就是在2002年開發出來的嗎?我來這裏就了解了這些皮毛。但無妨,林重那麽奸詐怎麽也會留個底子來以防別人過河拆橋,我隻要找到那個底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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